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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膝跪在龙榻上,楚轻语紧紧握着柳清韵的手,眼泪在自己都没有感觉的情况下,滴滴落下。
“娘娘!您用力!孩子快出来了!用力啊!”
“娘娘!再用力,娘娘!”
“出来了!臣妾看见孩子的头了,娘娘,您千万别放弃,用力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楚轻语和柳清韵都到了一个极限上,彼此交握的手划伤了对方的掌心,血丝染红了对方的手掌。
终于,在婴儿的一声啼哭下,柳清韵颓然放开,嘴里的缎带已经被咬得七零八落,素颜苍白无力,大汗淋漓。
楚轻语站起来,顾不得自己已经酸麻的腿,惊喜叫道:“生了!”
“锦钰……终于有后了……”柳清韵说完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昏睡过去,唇畔,还有一丝笑意。
宫婢们把孩子打理好,小心翼翼抱到床榻便,“公主,是位皇子。”
皇子……
这,这是皇叔盼望多年的皇嗣……
楚轻语接过被锦被包着的小小生命,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这孩子是皇叔和清韵的孩子,定然遗传了皇叔的清雅与清韵的柔美,她本以为会是怎样惊世绝伦的容貌,没想到,居然是个皱起来的小猴子……
不由自主的浅笑着,她轻轻碰了一下孩子的小脸,那孩子粉嫩嫩的唇儿嘟着泡泡,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乖乖,我是你的皇姐姐……睁开眼睛看看皇姐姐,嗯?”
小孩子听不见楚轻语的话,依旧我行我素的睡着,楚轻语笑笑,把怀里这个生来尊贵于世的小皇帝放在柳清韵的身边。
清韵与皇叔,彼此间有了最真挚的爱情,如今,也有了骨肉血脉。
天下间,还有比他们更幸福的人吗?
叹了一声,她转过身,正好看见黛墨进来,“公主,陛下回宫了!”
“既然皇叔回来了,我也就先回府了。”
楚轻语把余下的时间都交给了楚锦钰,想必,等清韵醒来,最想看见的人,应该就是皇叔。
第616章
离开皇宫,楚轻语上了马车,回到公主府。
避开公主府的护卫,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亭台。
已近凌晨了,全天下都在沉睡,也只有她一个人还在闲逛吧。
花园里的花香萦绕鼻尖,楚轻语索性坐在花园凉亭里,双臂交叠,下颚抵在手臂上,出神看着远处绽开的梦昙花。
这一晚,真的是经历太多了。
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还是处于刚刚差点就失控的状态。
关心则乱,就算是她,也不能那么冷静面对清韵几乎是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一刻。
如果,她刚刚选错了,可能清韵,可能孩子,可能……总是,那会是一个永远没有办法补救的遗憾。
还好,她为皇叔保住了清韵,也保住了孩子。
由此可见,一个人的选择,真的很重要,选对了,便是如愿以偿,选错了,便是抱憾终身。
对待情韵是如此,对待她自己呢?
她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远处绽放的幽蓝梦昙花,渐渐模糊成了蓝诗寂的样子。
等楚轻语回过神来的时候,肩膀一阵温暖,她抬头一看,肩膀上披着蓝诗寂的外衣,而身后,站的不是蓝诗寂,又是谁?
“你,你怎么会出来!?”她明明把他关进公主府的地牢了,怎么会出现在花园里。
蓝诗寂缓缓一笑,“公主府的地牢不太牢靠,所以我就出来走走。”
“你大胆!竟然……”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抵在她唇上,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的话。
“大胆,放肆……这样的词我已经听的太多了,不知道你除了这么几句话之外,还有别的说辞吗?”蓝诗寂很不给面子的摇了摇长指,磨蹭她娇嫩的唇瓣。
楚轻语只觉得蓝诗寂的手指好像有什么魔力,就这样蹭着蹭,便令她背后一阵颤栗。
她连忙往后仰了仰,慌乱眨眼,目光游离,“这是我公主府,不是任由你来去自如的寒秋山庄。”
“原来,公主还记得寒秋山庄,我好以为在公主的记忆里,把与我有关的东西都抛之脑后了呢。不过,我更希望公主常常挂在嘴边的不是寒秋山庄,也不是鸾凤玉璧,而是……蓝诗寂这三个字。”
他说着,把头低了几分,羡煞旁人的卷长睫毛轻轻眨动间骚动了她凝脂一般的脖颈,引得楚轻语不由自主往后靠,直到靠在他怀里。
“蓝诗寂……你,你不要太过分……”
第617章
“我怎么会过份呢,对你这样逃家的妻子,我怎么做,应该都不算过份。”蓝诗寂的手更大胆的揽上她的纤腰,深深吸了口气,把她的冷香藏在心底。
楚轻语推开蓝诗寂的手,慌忙站起身,气极说道:“本宫说过,你不是驸马!”
“我不是驸马?”蓝诗寂讪笑着,坐在楚轻语刚刚坐在位置,十根手指交叉,精致明媚的眼眸流动着看不见的寒气,“拜过天地,你是我的妻子,入过洞房,你也是我妻子,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怀了我的骨肉,你说你不是我的妻子,那谁是呢?”
骨肉?!
楚轻语反射性捂着自己的小腹,想起了柳清韵刚刚生产,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
对了,她……她和蓝诗寂已经……已经……
难道,她会怀了蓝诗寂的孩子吗?
孩子,她和蓝诗寂的孩子……
“不!不可能……”楚轻语的脑子已经是一片混乱,越是多想,越是心虚,急急说道:“你,你不要乱说……本宫,本宫守喪,怎么可能……”
蓝诗寂一听“守喪”这两字,火气瞬间就窜了上来,顾不得颜醉墨现在是心神慌乱还是语无伦次,伸出手,迅速抓住她,拦腰抱在自己腿上。
扳过她的下颚,四目相对,蓝诗寂隐忍着怒气,平静说道:“我知道你对莫流觞的感情,我不会逃避,所以我允许你想他,念他,在心底留有一块位置给他……但是轻语,你也要面对自己,莫流觞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一定要比死去的人更幸福,这样才对得起他,不是吗?”
黎明的白露与渐渐晕染的朝阳交织在蓝诗寂的眼眸中,看的楚轻语几乎要忍不住答应。
然而,她却坚定的闭上眼,狠下心,道:“蓝诗寂,本宫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本宫,从来都不认得你!倘若本宫有驸马,他便是莫流觞,倘若本宫有子嗣,也是莫流觞的遗腹子,与你蓝诗寂,没有一丝关系,没有一点关系!”
“楚轻语!”
蓝诗寂彻底恼火,倏然站起身,凝眸寒栗,狠狠说道:“你,你竟然敢让我的孩子认别人为父!”
“你……你不要乱来……这里可是公主府!”楚轻语被蓝诗寂的暴怒吓得退了半步。
这女人,真的是要气死他才罢休!
不认他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敢令他的孩子给别人!
第618章
楚轻语!
你难道是石头做的心吗?看不见我对你好,看不见我对你的爱!
抱着莫流觞死去的牌位,难道你要为他守寡一生不成!?
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的付出岂不是最可笑,最廉价的感情吗?
蓝诗寂深深呼吸着,终于还是冷漠微笑,“楚轻语,我的爱不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你不爱我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轻贱我的感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楚轻语,我警告你,我的爱情不是你可以这样随意伤害。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轻语看着蓝诗寂离开的背影,缓缓垂下头去,眼中都是无尽伤感。
六月的荷花依旧盛开,柳清韵坐在矮榻上,晃着摇篮里熟睡的小皇子,露出恬静微笑,“难得看见你这副表情,怎么,又和驸马吵架了?”
心里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柳清韵,楚轻语宫裙迤逦在地,坐在矮榻另一边,伸手逗弄着小皇子柔嫩的小脸,满不在乎道,“我说过,我的驸马早已经死了,他根本不是。”
柳清韵瞟了一眼楚轻语,笑叹道:“莫流觞已经死了那么久,为什么你就不肯接受新的感情呢,我看你明明对他是动了心的。”
“谁说我对他动了心!”楚轻语的手指离开小皇子,垂下眸子,喃喃道:“流觞死了多久,我的心也跟着死了多久,他……他不过是长了一张与流觞相似的脸罢了。我不会爱上他的,绝不会。”
绝不会?
每次这三个字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完全相反的话。
柳清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定定看着楚轻语,意味深长道:“既然你不爱他,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那时候我失忆了嘛,才会被人利用,糊里糊涂嫁给他。现在我既然恢复了记忆和身份,那他就根本配不上我,我不会承认他是我的驸马。”楚轻语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的说道。
她的驸马永远都只是死去的莫流觞,虽然他们没有圆房,但是她楚轻语这辈子爱的只会是莫流觞。
“配不上你?他可以堂堂江南首富,配你尊贵公主那是天作之合,你分明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手指戳了一下楚轻语的额头,柳清韵不怀好意笑道:“当初我为了不承认对你皇叔的爱,也和你一样,用一个千疮百孔的理由来反复说服自己,到最后才发现,根本骗不了自己的心。”
第619章
某种意义上来说,轻语算是和她当初一样,都走进了自己编制的圈套中。
女人喜欢用谎言欺骗男人,但更喜欢用谎言欺骗自己。
轻语分明是爱上了‘他’,却还非要扯上已经死去的莫流觞来欺骗自己。这就好像当初紫炎死了,她为了逃避锦钰的感情,用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坚信着对紫炎的爱和对锦钰的恨……事后想想,还真是可笑至极。这个谎言不但伤害自己,更伤害所爱之人,无疑是爱情这条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只是眼下,轻语还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亲手编制的圈套中罢了。
天下之间,最了解自己的人便是柳清韵,在她面前,自己和透明人没有分别,无论是想隐瞒的,还是想辩解的,都是那么无力。
她对蓝诗寂的感情却连自己都弄不清楚,清韵只是想让她尽早出嫁,便无所不用其极的让她承认蓝诗寂的身份。
大概是清韵的口才太好,说得她有些心虚,也有些不知所措……
“总之,总之我不可能接受他!”楚轻语丢下这句话后便落荒而逃。
或许,她可以为这段感情推波助澜呢……柳清韵看着楚轻语惊慌逃跑的背影,唇畔缓缓露出一丝狡诈微笑。轻轻哄着摇篮中粉雕玉琢的小皇子,她已经在为轻语的‘幸福’开始了算计。
“黛墨。”柳清韵轻唤了一声。
侍奉在门外的黛墨立刻答道:“娘娘,奴婢在。”
“备车,去公主府。”她轻轻眯起眼眸,嫣然一笑。
“是。”
令忘尘在宫外拦下了准备回府的楚轻语,柳清韵趁机到了公主府,公主府的人几乎都认得她,因此通行无阻,直到公主府地牢。
“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准靠近。”柳清韵站在地牢外,对黛墨轻轻吩咐。
“是,娘娘。”
柳清韵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下地牢。
公主府原本是楚锦钰未登基前的王府,这地牢自然也是楚锦钰当初的手笔,阴暗的通道上遍布机关,如果不是曾经来过,柳清韵一个人根本不能到达关押蓝诗寂的地方。
“呦,这公主府地牢什么时候变成给人享受的客栈啦?”
站在已经打开的牢门前,柳清韵笑着看钢牢里铺着的波斯地毯、紫檀案几、雕花床帷、以及……一壶上等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