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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细密,于是都当作她是哪家权贵抑或是宗室子弟,对于她四处乱逛都没太在意。当章昶迎了新娘下轿进府的时候,陈皎也挤在人群当中,张头探脑地看了好一阵子热闹。小脸上兴奋得通红。
兴致勃勃的她就这么一路跟在那一对新人后头,到了新房门口,好些妇人笑着围了上来,簇拥着这对要去洞房合卺行礼的新人说着些什么吉祥话。她更是跟着一块溜了进去。等到瞧着人在天地桌前拜了天地,又送入洞房预备合卺,她故技重施也想跟着进去看热闹。但这一回,却被安国公世子夫人身边一个眼疾手快的丫头挡住了。
安国公世子夫人上次给威宁侯顾家娶亲的时候帮衬了一回,今日亦是自告奋勇当了章家的全福人,闻言也不禁回头看了过来:“小公子是哪家的?”
这一句话顿时引来了好些疑惑的目光。而宋清盈一看到那张脸,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她自然知道这位小郡主跟着皇太孙一块来的,但有陈曦说了看着,她原本是极其放心的。当然打叠全副精神应付今日来贺的各家女眷,谁知道陈皎竟然会一个人跑到这儿来!这幸亏是自己看见了,否则若是有点什么闪失,她怎么对东宫交待?于是,几乎不假思索的。她快步上前拉住了陈皎,随即嗔道:“让你好好跟着妈妈,你居然跑到这新房来了!”
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训诫了一句,她便含笑对其他人说道:“是我一个娘家外甥,孩子小,有些淘气。”
听到宋清盈这么说,得知是宋家的亲戚,众夫人自是释然。见陈皎粉妆玉琢煞是可爱,一时也少不得又有人夸了几句。因合卺时不宜有外人在场。其他人也就都笑着各自出去,而威宁侯夫人张琪落在最后,及至看见人都走了,她方才转身来到了宋清盈面前。见陈皎还在那张望着洞房的情景,宋清盈则是满面为难,她便颔首笑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今天小郡主也溜出来了。”
“张姨安好。”陈皎当然认得这位出入东宫虽不多,可母亲却素来极其亲近的威宁侯夫人。她开口叫了一声,笑得眉眼仿佛弯弯的月牙,“不是溜出来的,是爹娘让大哥带着我出来的。可大哥正和宋先生聊得高兴,所以不耐烦我在旁边跟着,我就出来四处逛逛。”
张琪也听章晗无奈地提过女儿古灵精怪,此刻哪里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即对宋清盈说道:“嫂子,今天家里办喜事,你迎来送往最是忙碌,把小郡主交给我吧!”
宋清盈正发愁素来沉稳的陈曦不知道为什么没看住陈皎,而自己总不可能把这位身份尊贵的小郡主一直带在身边,否则陈皎不自在不说,那些夫人们都最是精明不过,万一认出来也是麻烦,此刻一听张琪这话,她顿时大为欢喜:“那敢情好,就有劳妹妹了。”
见陈皎果然喜出望外,她少不得又拉着人的手叮嘱了几句,等到了外头,见今天跟着张琪在内宅的是一个妈妈和两个丫头,她不禁心头稍安,又谢过之后方才去外头招呼那些诰命夫人们。
大舅母一走,陈皎顿时又神气了起来,软磨硬泡地让张琪带着自己去看一眼新娘子。忖度了一会新房之中合卺所用的时间,张琪便笑着说道:“这时候还不到放人进去的时辰,咱们在外头逛一会儿再来。今天是你小舅舅人生中的最大喜事,你总不会希望让他回头恼了你吧?”
被这一说,陈皎踌躇片刻,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拉着张琪的手出了新房,她冷不丁记起这位张姨还有个比自己小一丁点儿的女儿顾仪,带进宫过一两回,可这一年多来却老不见人,她不禁笑眯眯地说道:“张姨下次来东宫看我娘,把仪妹妹也一块带来陪我一块玩好不好?我已经有一个大哥两个弟弟了,却没有一个妹妹,三叔那儿倒是还有皖妹妹,可人才一丁点大,又不大回京,二叔那里的两个妹妹连个大名还没有,更别提带进宫让我瞧瞧了。”
见陈皎说着这话,那明媚的眉眼都纠结到一块去了,看上去真的对此闷闷不乐,想起女儿虽懂事,但如今丈夫毕竟是东府之主,西府那儿在顾铭这一代就是子嗣旺盛,如今到了下一代也都是左一个儿子右一个儿子,就连最后娶妻的顾钟,妻子过门后不久竟也是身怀六甲生了个大胖小子。而自己至今只有顾仪一个女儿。虽则东府上头没有长辈压着,顾长风对自己这个冒牌的外甥女也颇为顾惜,就连王夫人也没多说什么,但她自己终究过意不去。
以她的出身和经历。能够得到顾铭这样的丈夫就已经是三世修来的福气,若是再这么贪心下去,不顾东府人丁凋零。她被人当做妒妇不要紧,顾铭这个威宁侯却怎么办?
“张姨,张姨?”陈皎看见张琪的眼睛里头仿佛泛着水光,最后竟是突然滚落下了眼泪,她先是一呆,随即便回头对张琪背后的丫头仆妇说道,“我有话要对张姨说。你们在这儿等着!”
凝香如今已经成了张琪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妈妈,尽管尚未有资格见到陈皎,可刚刚听见两人说话她就明白了,这会儿对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便笑着屈膝行礼答应了下来。而陈皎不由分说拉了张琪到不会有人看见的墙角僻静处,让张琪背对着人。这才悄悄从怀里递了一块帕子过去:“要是我不会说话,让张姨你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我在这儿给你赔礼了。可让人看见终究不好看,张姨你擦一擦吧!”
见陈皎踮着脚把帕子塞在了自己手中,想起女儿亦是如此乖巧懂事,张琪只觉得又欣慰又难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接过帕子小心翼翼擦了擦眼角和面颊,却也没去思量这泪痕会不会影响面上妆容,当即含笑看着陈皎道:“小郡主言重了。是我自个儿想到了些事情,所以一时感伤。我和太子妃殿下当初形同姊妹,论理小郡主这小小的要求,我不该拒绝,仪儿在家其实大多数时候也是孤单单一个。只不过,如今外头有些传言……”
张琪正思量如何在一个七岁孩子面前说这种事。陈皎就挑了挑眉道:“是不是有人说我大哥将来选妃,仪妹妹恐怕是大热门?”
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顿时让张琪懵了。往日相见再加上今天陈皎那凑热闹似的溜了出来,让她总觉得这不过是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可这会儿的话分明让她想起了从前看事情总是一针见血的章晗,一时竟有些恍惚。紧跟着,她方才苦笑道:“小郡主这话,让我怎么答才好?”
“张姨这就相当于答了我啦!”陈皎的嘴角微微一翘,这才笑眯眯地说道,“娘常常说,谣言止于智者,你越是战战兢兢反应过度,反而让人得意了。再说,凡事还有我爹我娘呢!张姨要是不答应我,回头可别怪我去对父皇母后说,选了仪妹妹来当我的伴读!”
这不过是一句戏言,然而,张琪哑然失笑之后,却不禁觉得脑袋有些晕眩,禁不住伸手在墙上扶了一把,随即身上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想到这几日精神都不好,今日出门又有些恹恹的,她心里不禁犹疑了起来。而见张琪突然面色苍白的样子,陈皎一愣之下连忙出声把那边的凝香等人叫了过来,又形同主人似的快步到门口,随手指了一个章家小厮开口叫道:“你……去书房请宋先生,就说这儿二少爷有要紧事请他来一趟!”
等到宋宜得了信匆匆赶来,在门口看到正在张望的是陈曦正心急火燎吩咐人去找的长宁郡主陈皎,他不禁愣了一愣,却不防陈皎不由分说拽了他进屋。进了新房院子的西厢房,张琪面色苍白歪坐在榻上,他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才听到陈皎低声说道:“宋先生,爹娘都说过你精通岐黄之术,今天是小舅舅大喜的日子,若请大夫太显眼,所以我只能请你来给威宁侯夫人瞧瞧!”
宋宜点了点头,也来不及多想,立时上了前去。只是把手在张琪的腕脉上轻轻一搭,片刻工夫,他那沉重的脸色便一扫而空。收手看了一眼一旁满面紧张忧切的凝香和两个丫头,他便捋着胡须笑道:“并无大碍,倒是要恭喜威宁侯夫人了。”
一句恭喜说得张琪先是一呆,旋即便是难以名状的狂喜,而陈皎立时眉开眼笑地一合掌道:“哎呀,小舅舅今天新婚大喜,张姨又喜结珠胎,这真的是双喜临门!”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门贵幸,加官进爵衣锦归
洞房合卺,作为新郎官的章昶揭起盖头的那一刻,这才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新娘。尽管姐姐曾经让母亲捎带过话,道是安阳郡主陈瑄容貌出色才情出挑,但总不及自己亲眼看到来得实在。相处不过这一瞬间,可面对卸妆之后更显出清丽容颜,面上还带着羞涩红晕的娇妻,他这第一印象算是相当完美。毕竟,他可比不得兄嫂早年相识,有些相处的情分在,而且还不只是一般的盲婚哑嫁,而是天子赐婚,万一不和顺可没处找人说理!
而当他高高兴兴地从新房出来,预备到外头去应奉各方宾客,却得到了另外一个让他高兴的消息——威宁侯夫人张琪在自家诊出了喜脉!
这种双喜临门,尤其是迎亲之日的双喜临门无疑是天大的好兆头。当章昶到了外头时,喜不自胜的威宁侯顾铭已经被一众起哄的宾客给灌得晕头转向,而他这个刚刚出来的新郎官自然就成了众人敬酒的焦点。科场同年是最不在乎门第高低的,今天来的都是章昶有意结交的几个,虽是年岁不一,但都性子不羁,其中一个连番段子激得章昶连喝了三杯,再加上其他的勋贵子弟,一圈下来章昶索性装了晕。待到他隐约感到被人架了出去安置下来,又有人给他灌了醒酒汤之后,隔了许久,他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查看四周环境,发现不是新房,可等转到左侧的时候,却是和同样如此这般的顾铭对视了个正着。
一个是新郎官。一个虽不是新郎官却是又要当父亲的人,偏偏都借此装醉脱身,这你眼看我眼之下,再加上屋子里没有别人。他们顿时都笑了起来。隔了好一会儿,顾铭方才开口说道:“章小公子……”
“侯爷这么客气干什么,咱们又不是外人!”
“那你也不用叫我什么侯爷。”顾铭见章昶含笑点了点头。他沉吟片刻便开口说道,“章贤弟,我知道这会儿提此事不应景,但令父兄长年在外镇守,这已经很多年了,令尊更是一直都没有挪过地方。虽则是朝廷重用皇上信赖,可如今皇太孙册封。章家若再父子典兵,恐怕会落人口实。”
新婚之日说这个确实很不应景,但章昶却立刻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随即就看着顾铭说道:“请顾四哥指教。”
“指教不敢当。”
顾铭笑了笑,随即开口说道:“论理令兄和令嫂多年不得团聚。令兄回朝自然是夫妻团圆的好事,但令兄秩位尚未到顶,而令尊则是佩总兵印的睢阳伯,此前从北征有功,说不定还要进爵,毕竟声威不同。开平虽重,但倘若皇上迁都之意已决,那么换一员将领未必就顶不住。更何况,塞外风沙苦寒。令尊也该享享清福了。”
章昶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继而突然问道:“恕我直言相问,这是顾四哥你自己的看法,还是……”
“是我自己如此想,你也知道,我二叔如今颐养天年不谈国事。”顾铭如今已经能习惯从前的父亲变成二叔。但话出口之后,他仍是补充了一句,“不过,当年二叔因母丧方才能回朝,心中一直觉得对不住祖母。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本就是人间最大憾事。令尊亦是多年战场血拼,如今功成名就,退一个不但能让朝中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