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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还不至于到公私不分的地步。”哼!他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轻叹一声,赫连泱抓起官氏的手开始把脉,才一触及她的脉;象,他便不由自主地蹙眉,敛眼瞅关官氏,却发觉她正以祈求的目光睐着他,彷佛正在哀求他什么似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何?”官岁年问道。
“这个……”赫连泱犹豫着该不该据实回答,却发觉官氏抓住他的手,双眼直瞪着他,于是……
“你们先出去,待我好好分析她的脉象之后,我再同你们说个明白。”
“可是……”他到底是不是大夫啊?该不会是和易大哥联合起来骗她的?但这可是人命关天,开不得玩笑的。
“放心吧,我小舅子的医术在苏州一带可是号称华佗再世,你就甭担心,同我一道到外头等着。”
易至黎见她担忧不已,便半推半请地把官岁年拉到门外,压根儿不容她置喙。
待他们都离开之后,赫连泱才淡淡地道:“官夫人,我能请教你到底是得什么病吗?”
“呃……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已经是个快要……咳咳,快死的人了,你是个大夫,人怎么反倒问我病情?”官氏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正想要转过身去,却突地听见赫连泱站起身的声音,连忙又回过身来。
“我都已经替你隐瞒了,你若是再不说真话,岂不是要逼我对官岁年说真话?”赫连泱走到圆桌旁,迳自替自个儿斟了一杯茶。
真是好茶!原来她把银两都花在这当头了,其他的他是不知道,但这房内的摆设,不管是桌椅、炕床、暖帐或是被子,全是上等的好货,皆价值不菲,就连这茶都是上等的。
看来姐姐所说的孝顺……是真的,再加上方才见她全然不假的泪水,令他更加确定,她确实是为了侍亲才进逍遥宫的。
然而,他现下却发现她娘亲并没有病。
她的脉象四平八稳,感觉得出她被照料得极好,压根儿没有病,然她却说她已经病了三年了?看来这是一桩阴谋,而且是让他一眼便识穿的无聊把戏,只是心疼了方才官岁年的泪……啐,与他何干,他心疼个什么劲?
“我……”官氏叹了一口气,知道是瞒不了了,她也只好希翼把实情告诉他之后,他除了可以帮她保密之外,还能帮她一把。
“现下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他还没出来?”
在外头坐立不安的官岁年,目光直锁在通往的珠帘,她双手握着死紧,神以仓皇且不知所措。
“放心吧,我小舅子可是有华佗再世的美名,据我所知,让他经手的患者,没有一个无起色的,遂你尽管放心,先让他把你娘亲仔细把脉后再说,现下连半刻钟都不到,是你太心急了。”
坐在一旁的易至黎连忙安抚她,心里却极恼赫连泱到这当头居然还在里头不出来!
难不成官氏的病情真是药石罔效?要不,他怎会在里头待这么久?
小舅把脉的速度向来极快,压根儿不拖泥带水,而且还能够立刻批药方、抓药材,不消七天便要患者药到病除,怎么这一回……
冀望真的没事才好,都快要大过年了,如果岁年她娘在这当头出了什么事,真不知道岁年该怎么办才好;不能有事,倘若真有事,逍遥宜的台柱可真要倒了。
“对了,或许我真的该听术士的话。”官岁年突地想到术士先前曾警告过她,愈近年关,所有的迹象便会更加明显,她若能在大年初一之前出阁,娘的病便能不药而愈。娘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良医,只要她出阁,什么病都没了……
“你在说什么?”易至黎见她喃喃自语,不由得有点担心。
官岁年不回他的问话,蓦然站起身便要往房内走,在她连珠帘都尚未掀起,易至黎也来不及出声之前,她便结实地撞在一堵人墙,上,撞得她险些人仰马翻;在快要跌倒之前便让一只有力的臂膀给,拉起。
“你在急什么?”赫连泱淡淡的问。
啧,一个大姑娘都已是双十年华了,怎么还这般毛躁?亏姐姐还夸说她婉约端庄,姐姐说的真是她吗?
“你走开,我要见我娘。”她压根儿不睬他,才往前踏了一步,便发现自个儿是往他的怀里冲,“你!”
他这个人怎么这般恬不知耻,居然这样搂着她!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娘亲的病情?”他挑眉睐着她。
她和在逍遥宫时如出一辙,没有温婉、没有端庄,但确实可以感觉得到她的孝心……唯有这一点,他稍稍认同。
“倘若我不担心的话,我就不会要你这个碍眼的人赶紧滚开了!”她怒瞪着他,不由得把眉蹙得极紧,她恼他身上一股清新的气味在她的鼻息之间徘徊不去,教她有点不知所措。
这男人很讨厌,为何老是要这样搂着她?而且一旦搂上了就不放,当她是花娘,也不能对她这般放肆的!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罢了,既然她打算要这样被她娘亲蒙在鼓里的话,他倒也不用多事地跟她解释那么多;先前瞧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知晓内幕之后;他原本是想对她说出实情的,谁知道她居然拿这种态度对他……
官岁年瞧他一松手,便立即跑进房里,“娘,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只要我要大年初一前出阁,你的病就会不药而愈。”可不是吗?她根本就不需要他帮娘把脉。
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堆,教躺在炕床上的官氏瞪大子眼,就连甫踏进房内的赫连泱与易至黎,也跟着瞪大眼。
“你在说什么啊?”官氏不动声色地探问。
难不成是她的方法奏效了?
“娘,我忘了,我忘了先前有一个术士曾同我说过,他说中要我赶在大年初一之前出阁,娘的病就会不药而愈,我一直都给忘了,直到方才才猛然想起……”她握紧官氏的手,激动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出阁算什么?娘的病情才重要,只要娘能够好好的,不管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啧,你居然没先问我这大夫的诊断,宁可去相信术士之言……”赫连泱淡淡地叹了一声。“就知道一般女子全都没啥脑子,有病居然不找大夫,反倒相信术士之言。”
赫连泱摇了摇头,却突见官氏瞪大了眼,彷佛要将他拆吃人腹似的,他先是一愣,随即才恍然大悟,原来连术士都是她买通的。
真令人想不到,她为了要逼官岁年出阁,居然无所不用其极,不管是大夫还是术士,就连整座宅子里的下人也全都听她的命令行事,她甚至见着官岁年哭成了泪人儿,依旧无动于衷……不过是要她出阁罢了,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虽说官岁年的年岁不小,但二十年华,倒比当年姐姐出阁时还要年轻许多,要她再耗个两三年再出阁,倒也还不为过……倘若只是要逼她离开逍遥宫的话,似乎也不需要帮到这种地步吧?
但依他看来,这对母女……全是一个样。
“你说那是什么蠢话!要不然,你有把握你可以将我娘的病给医好吗?”听他冷言讥讽,官岁年倏地站起身,用纤白葱指指着他。
“倘若我说能呢?”哼,那算是哪门子的病!
“嗄?”官岁年一愣。
“这事简单得很,不出七日,我便要她能下床,而且还能自由走动,”他冷笑着,大有要将所有事情都揭露的打算。
“怎么可能?”她喃喃问道。
她找遍了大江南北的名医,寻遍了塞内塞外的珍贵药财,却仍没有办法让娘的病情有任何起色,但如今赫连泱居口出狂言,说他能够在七日之内让娘下床,甚至可以任意走动?
可能吗?这是过年前,老天爷送给她的大礼吗?
“你想试试吗?”他挑衅地睇着她。
官夫人不准他说又如何?嘴巴在他嘴上,只要他想说,谁也拦不住他。
“真的吗?”官岁年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
“真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官岁年疑惑的回头睐着官氏。
娘的脸色彷若双方才好上许多,而且说起话来,好似多了几分气力。
“娘?”她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方才这位夫人替娘稍微抓拿了一下,娘便觉得神清气爽多.了,胸口那股郁qi书+奇书…齐书闷也彷佛消去了不少……”
未免说得不够逼真,官氏索性坐起身子,非得让官岁年深信不疑不可。
这是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使出的最后一招,没想到年儿竟带了个大夫回来,而且这大夫居然让她收买不得,她当然得要先发制人,免得让年儿发现她是装病的。要是她真发现了,说不准她就不要她这个娘了。
“娘,你坐得起来了?”
官岁年看傻了眼,呆愣了半晌之后,突地破涕为笑,继而投人她的怀里。
“娘,你居然可以坐得起来了!”
官岁年又哭又笑,站在她身后的赫连泱则只是盯着一脸心虚的官氏。
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娘,居然把自个儿的女儿搞到这种地步,不过是坐起身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娘突地觉得好多了,所以娘想……不如把这位赫连大夫留下,让他留在娘的身边,说不准真如他所说的,娘会在七日内恢复呢。”官氏闪过赫连泱凌厉的目光,自说着她已想好地计策。
“真的吗?”
官岁年错愕地眼睐着她,再回眸睇向神色不善的赫连泱。
“你想办法先将他留下,娘现下有点倦了,你去同他说说,娘想休憩了。”官氏缓缓地躺下身。
她是豁出去了,也算是赌一把大的,就端看她是不是有看错人了。
官岁年差下人在官氏的房里伺候着,接着他们一干人便走到偏厅。
赫连泱什么话都尚未说明,便见官岁年砰的一声,双膝跪地,吓得易至黎瞠目结舌。
“你这是怎么着?”赫连泱不解地看着她,却也没打算要扶她起身。
难怪他吗?他至今尚未搞清楚官夫人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不懂她为什么要官岁年想办法将他留下,明知道他已经打算要掀了她的底细,为何还要留他要身边?难道她不在乎吗?
他是没打算在掀她的底细,因为那不关他的事,方才只不过是因为官岁年说的蠢话惹得他大肝火,他才会一时忘情想要让真相大白。
如今,他啥话都没说出口,没让当娘的官夫人难堪,现下却换这当女儿的官岁年双膝跪地,这是什么情形?
“求赫连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岁年的无知,倘若岁年有任何得罪的地方,还请赫连公子高抬贵手,不同我计较。”她认了!只要能让娘好起来的话,不管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只求赫连公子救我娘亲一命,不管赫连公子要岁年做什么,岁年绝对不会有二话。”
“哼,这下子你倒是肯承认那一日是你蓄意陷害我的,是不?”
赫连泱挑高了眉头,总算是搞清楚了状况。
原来她真的听信了官夫人的话,要他留下……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在扬州的买卖早已说定,之所以未回苏州,是遭姐姐软禁,才会至今尚未成行,倘若能有这般的大好机会恶整她,他倒也不介意留久一点。
“是,全是岁年的错,可岁年真的不是蓄意的,岁年一开始只是打算要让人瞧见你没着衣裳的模样,没想到竟变成了……”
说到一半,没来由的,官岁年的娇颜乍红,红到连耳根子都彷,佛要酿出火来了。
她怎会想到好件事?但她就是没法子控制自个儿的脑袋,没办法拂去那一幕……她现下应该要为娘的病求情,可却净想些污秽之事,真是羞人啊!
“行!有你这一句话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