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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么能把担子全压在荆主任身上？”黄葛树问。
“人多了反而不好，老段那个家伙，本来就胆小怕事，还被宫乐天给拉拢了去，要是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说不定反而把老段给吓跑了。不如让阿宇一个人先上，有什么隐秘的条件，私下也好谈。他要钱也好，要什么都好，两个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总比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的好。”顾通说，“万一阿宇谈不成，我们两个老家伙再上也不迟。要是一开始我们就上了，那就没有转弯余地了。”顾通说。
这倒也言之成理，黄葛树又问：“可宫乐天都要去美国了，我们还这么小心做什么？”
“小心无大错，宫乐天是去美国了，可他手下的人还在呢。如果是宫家的人，也不一定会给东方老板面子。”顾通说，“只要人家做好表面功夫，难道东方老板还能找人去和老段说你的专利不准卖给别人，只准卖给我。那我们成什么了？一点办事能力都没有，多给东方老板丢脸。”
“这倒也是。”东方鸿轩说。
“好吧。”黄葛树也只能同意。
“阿宇，”顾通叫得很亲热，“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顾家的人可真喜欢说故事，顾明如此，顾通也是如此。顾小清倒是没怎么说过。
“从前有个贵族被国王抓去坐牢，于是他老婆就派儿子去救。先来的是大儿子，他聪明能干，性格坚毅，严格自律，但贵族一听到消息，就说这次肯定失败。结果真的失败了，贵族老婆就派了小儿子来，这小儿子性情奢侈，冲动易怒，可贵族听了却很高兴，说这次肯定能成。结果真的成功了，这是为什么呢？”
荆天宇一想，他好像听过这个故事，但究竟是谁却想不起来，“因为小儿子舍得花钱？”
“没错，小儿子性情奢侈，所以舍得花钱，大把大把的钱撒下去，才把人给弄了出来。大儿子精打细算，钱没花到位，人就出不来。有时候能干不能干，并不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钱，是有没有把该花的钱都花出去，就算浪费了也没关系。救父亲这种事，不能算性价比，只要能成功，浪费了就浪费了。我们这次买专利也是一样，不要管性价比，花多少钱都没关系。”顾通接着说。
是啊，花一个亿肯定能买来，问题是那还能赚钱吗，黄葛树正要说什么，忽然间明白了顾通究竟是什么意思，马上插嘴，“要是他不想交税，也可以给现金，什么单据都不用，你说多少就是多少。还有吃了饭啊，玩了女人啊，都可以报账，没发票也行。反正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交给你了。”
这好处不但给段盛荣，还给荆天宇，他喜欢加多少花头都随他，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荆天宇可是东方鹏程跟前的大红人，得赶紧巴结，送些好处过去。不过送自己的钱太心疼了，做成运营成本就好很多，以后可以分摊掉，还可以从东方鹏程那里把钱拿回来。
“花多少钱都一定要拿下来！”东方鸿轩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太贵了也不行……”
“几千万都没关系，一定要把专利拿下来。”黄葛树当即力断的说，反正荆天宇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胃口。
“是啊，多少钱都没关系。除了专利，还要把老段拉进来公司，以前要是有什么不愉快，就忘了吧，以后大家好好合作，把事情干好，比什么都强。”顾通说，到时候他让段盛荣开个上千万的高价，然后绝大部分都不给发票，要现金，再把这笔现金转给荆天宇，就说荆天宇索贿。不过这么大批量的钱，用现金还是太惹人注目了，不如用银行转账。从段盛荣的户头过一遍，到荆天宇的账号上面去。
这似乎也不妥，银行账号变动很容易被荆天宇知道，那么就在境外开一个账号，让荆天宇把钱汇过去，说是段盛荣的，其实户主是荆天宇。境外的银行账号，要拦截信息很容易。还可以去德国法国之类的地方开，反正荆天宇不认识德文法文，骗了他都不知道。不过德文法文还是太流行了，不如试试丹麦文瑞典文之类。
等做完以后，就可以让段盛荣下手，把荆天宇给杀了，然后就说是荆天宇索贿，逼得他没办法。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顾通居然能让段盛荣下手杀人，只会说荆天宇贪得无厌吃两头，在公司这儿报假账也就算了，居然还拿人家段盛荣的钱。不论东方鹏程还是钱秘书还是宫家都不会有话说。反而宫家会因为大仇得报，帮段盛荣脱罪也说不定。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进入陷阱
荆天宇再次见到段盛荣的时候，他已经不住在和尚庙了，换了一家大宾馆，和那个歌星阿雪公然住在一起，出双入对，连头发都不剃了，留着一层茬子，毛茸茸的，看着就很想摸一把。阿雪穿着家居服，没有了浓妆，没有了灯光，眼角嘴角间的皱纹根本掩盖不住。在夜总会房间里面看着好像还在青春年华，这时候就完全是个快要触摸到老年边缘的中年女人。
可是段盛荣却一点都不在乎，看着阿雪，眼睛里满是爱意。
“荆主任你怎么来了？”段盛荣虽然在和荆天宇说话，注意力却根本不在他身上。
“还是来商量上次的事情。”荆天宇说。
“专利吗？”段盛荣问，“你以为宫乐天倒霉了，我就必须要把专利便宜卖给你？”
“我可没有说要便宜买。”荆天宇说。
“宫乐天出的价钱是五百万！已经到账了。”段盛荣说。
“那我可以出六百万。”荆天宇说，“我觉得段总最在乎的，应该不是钱吧？”
“没错，我最在乎的不是钱。而是……人生。”段盛荣说。
不是儿子吗，荆天宇问，“人生？”
“人生匆匆百年，就算活到一百岁又怎么样呢？”段盛荣说，“或者就是要尽量享受，就是要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我活了五十几年，也比不上这几天快活。”
喂喂，你这转变也太快了吧，荆天宇看了看阿雪，也就是一个漂亮点的阿姨罢了。
“你现在不懂，也许以后也不会懂，只有像我这样经过大起大落才会懂。”段盛荣笑了笑，“你真的出六百万吗？”
“真的。”荆天宇硬着头皮说，他自己一分钱都没有，六百万七百万也只有一个数字罢了，虽然说顾通和黄葛树都答应了至少能播出一千万到天宇公司，不过这笔钱什么时候到位可说不定。黄葛树自己的资金不足，要不然也不会把顾通引入到瀚海里。荆天宇的一百万奖励，他可是早就答应了的，一直都没兑现。好不容易要兑现了，还不是直接给钱，而是出资到天宇公司里。
至于东方鸿轩，那也是没什么钱的，她那个幼儿园，都不是东方鸿轩自己的产业。顾通就更加不用说了，心怀叵测，从来就没想着好好做生意，就算出钱，也会等荆天宇死了再说。当然，段盛荣的本意也不是要钱，他就是顾通的杀手。
荆天宇理智上很明白这一点，可是感情上还接受不了，明明手里没几个钱，却要拍胸脯说六百万一千万随你开，好像是骗子一样。
“除了钱，我还要股份。”段盛荣说，“我要5％25持有专利的公司的股份，这个公司必须集开发生产销售于一体，不能把利润都送出去。另外我还要担任高层职位，有实际权力那种，能报销的，不是副董事长这种空头架子。”
“股份的话，还要商量。”荆天宇说。
“没得商量，这是我的底线。”段盛荣说，“这门生意说不定能做大，要是做大了我没份，那不是心疼死？”
“那万一要是没做大呢。”荆天宇说。
“我也没损失不是。”段盛荣说。
“段总真是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荆天宇举起大拇指说。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发财才是王道。要万一你们把生意坐了起来，万能遥控器卖得到处都是，我却一点股份都没有，岂不是心疼死？这可是我开发出来的技术。”段盛荣说，“我也不一定非要把专利卖给你们，宫少爷那五百万可还在我的账上，只要办完手续，这些专利就是宫少爷的。到时候你们和宫少爷交易去吧。”
和宫乐天交易？到时候宫乐天呆在美国，随便找些借口就能把事情拖着，再不行假装接不到电话，荆天宇又能怎么办？一来二去时间都没了，这门生意也别做了。“分股份当然可以，但是5％25会不会太多了一点，毕竟你没有出钱。要不你少点钱，算是入股？”荆天宇想了想说，“你又要钱，又要股份，似乎不合规矩。”
虽然顾通和黄葛树都说过不怕多花钱，可他们没说不怕多给股份，这门生意可是一定会赚钱的，这时候给多些专利转让金不怕，到时候能从东方鹏程身上收回来。可要是把股份给了出去，那就是把收益也让出去了。
“不合什么规矩？5％25已经是最少了。”段盛荣摇头说，“六百万加上5％25的股份，换专利和我的劳动。”
“那我们再商量好了。”荆天宇说。
“这5％25并不都是我要的。”段盛荣说，“其中一个点是你的手续费。”
“给我？”荆天宇可是知道段盛荣想做什么的。
“这是规矩，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段盛荣接着说。
“还是免了吧。”荆天宇摇摇头，“股份要登记的，别人一看就明白。”
“到时候我们签个合同不就好了，就说我急着套现，把股份卖给你了。”段盛荣说。
“这不太好吧。”荆天宇皱起眉头。
“有什么不好，你以为那帮人为什么要授予你全权和我谈判？你现在可是东方鹏程跟前的大红人，他们要给你好处呢。”段盛荣说，“我说六百万，你回去报一千万，他们会查证吗？就算查证了，能不同意吗？到时候你只给我六百万就行，剩下四百万，我一句话都不会问。我要5％25的股份，你回去报多少也随便你，要是超过5％25，多的你都可以拿走。”
“我……”荆天宇正想拒绝。
“还有，这些钱我不要交税，你给我打到国外的账户上。”段盛荣听都不听，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国外的账户？”荆天宇一愣，“你不想交税，也不一定要打到国外账户去吧，避税的办法多的是。”虽然荆天宇不是很熟，但是顾通黄葛树肯定做过无数次。
“那是犯法的，就我现在的情景，怎么敢和他们干犯法的事情，万一被人举报了，那就是人财两空。”段盛荣说，“要走合法渠道就只能乖乖缴税，那可是20％25啊。再说就算交了税，谁知道你们又会不会出幺蛾子，到时候一打官司，说不定我的钱就全都被没收了。还是放到国外去比较保险。就算你们要翻脸，这些钱也拿不回来。”
把钱放到国外又是什么新玩法？荆天宇一时想不明白，“这应该没问题，要放到哪里？”
“放到冰岛吧。”段盛荣说。
“冰岛？冰岛有什么好的？”荆天宇没弄明白。
“那边的私人服务业一向都很发达，后来闹经济危机，冰岛的银行都破产了，可是原来的服务还在。把钱放到冰岛去，保证谁也拿不出来。”段盛荣说。最主要的是，冰岛用的是冰岛语，就算在欧洲也没有多少人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