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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忙劝阻:“但是跟蛊王打交道,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不管!只要不用嫁到北蛮,不管是牛鬼蛇神,我都愿意一试。”脸色一转,她突然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眼角挤出两颗泪光,频频闪烁。
“紫萝姐,铁叔,雄叔,石叔,你们平日对我最好了,若我嫁到北蛮,你们舍得吗?”
豆大的泪珠,像一颗颗光洁透明的珍珠,扑通扑通的掉下来,那委屈的模样,令人见了着实不忍。
他们四人一向疼爱小姐,把小姐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他们内心也是一万个舍不得,见到那水汪汪的泪眸,再铁硬的心也立刻被她脸上的泪花给融了。
“我的好小姐,咱们其实也是反对这门婚事的,不如你跟我们回去,大家一起去求少主,请他改变心意。”
“是呀,少主表面虽然冷酷,但内心是疼爱小姐的。”
楚璇拭拭眼泪,前一刻还泪眼婆娑,突地表情大变,指着他们背后,惊呼出声。“啊,大哥——”
众人一听,也惊讶回头,少主来了?
身后哪里有人,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当他们回过头时,楚璇人也不见了,四人才恍悟上了大当。
“糟!又被小姐逃了。”
“你真笨,居然这么容易被骗?”
“你还不是一样。”
“你们还吵什么!快追呀!”
其实他们四人都一样,武功都不弱,明知小姐鬼灵精怪,但每次一遇上她的眼泪就没辙,一个不留神又被她逃了。
若是没将小姐带回苗城,他们可吃不完兜着走,于是四人又各自分头,急急追去。
来到虎城,沙无忌在一间客栈前停住,他下了马,立刻有马夫上来招呼。
他将马匹交给马夫,送去马房吃草喝水休息,自己则踏着稳重的步伐,走进客栈,挑了个边桌坐下,帽檐低垂,叫了些酒菜,静静的吃着。
他始终面无表情,对周围发生的事漠然以对,不看热闹,无动于衷,沉静如一株千年古木,直到某个熟悉的身影晃过,让他端来唇边的茶杯倏地停住,一双黑眸盯着前方。
虽然穿着男装,头上戴着店小二的布帽,特意把自己扮丑,但他还是认出了她。
“来来来,客倌,这儿坐。”
化身店小二的楚璇,此刻扮成一个年轻的小哥儿,粗制的灰衣布衫包裹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乌黑的秀发也藏在灰色的布帽里,白皙的脸蛋上,故意用胭脂涂成日晒的褐色,再把原本娇软细腻的嗓音压低。
乍看下,她就像个十五岁的小兄弟,和一般平民百姓没两样。
沙无忌手中握着上色的陶杯,姿势维持不动,墨黑的眼珠子随着她的身影,一下子晃到左边擦擦桌子,一下子晃到右边为客人斟酒倒水,十足熟稔的招呼着客人。
送往迎来,哈腰卖笑,喳呼吆喝的,一点也不含糊,仿彿这家客店是她开的。
他收回目光,默默将茶饮尽,放下杯子,又倒了七分满,正要举杯就饮时,一盘刚出炉的肉包子放到他桌上。
“嘿!客倌,您点的包子和一壶白干送来啦!”楚璇热心的拿起酒壶和酒杯,为他斟满酒,热情的奉上。“客倌,别喝茶了,喝喝看这香气四溢的——”
她笑容僵住,瞠大的眼珠子直直瞪着眼前与她同样僵住的男人,她维持着奉上酒杯的姿势,他也维持着拿茶杯的姿势,两个木头人就这么四目相望。
又是他!
楚璇万万没想到,天底下有这么凑巧的事,居然又遇到他?!更巧的是,每次都被他撞见自己在招摇撞骗的模样。
实在太有缘了,有缘到她怀疑事情不可能这么巧合,那双美眸缓缓眯细,压低声量冷冷质问。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沉默以对。
那张脸蛋往前靠近他,一双闪亮而危险的美眸离他很近很近,近到他可以感觉到,她的鼻息吹拂在脸上的温热所泛起的异样感。
“你故意跟踪我?”
“……”他保持沉默。
“是大哥派你来抓我回去的?”
“……”
他不出声,她就当成对方默认了。这人绝对是大哥派来的,该死的!她怎么都没发现,这人一直跟踪她。
“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知道吗?还有,回去告诉我大哥,我绝对不嫁人,谁来当我的丈夫,由我自己决定,听见没有!”
他静静望着她,没有任何表情,深沉内敛的眸子,映照出她嗔怒含媚的脸蛋,如此近的距离,让他得以将她看得更为仔细,把每个细节收入眼底。
扮成男装的这张脸,娇媚犹存,尤其当她瞪人时,自有一股冶艳风情。
深眸底,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精芒。
“小旋儿,你在蘑菇什么?客人来了,还不过来帮忙招呼!”掌柜大声吆喝着。
楚璇瞪了他一眼后,神情一转,又变成那个笑容可掬的店小二小旋儿。
“来了来了!大爷们,这边请!”
她笑嘻嘻的迎上前,哈腰又卖笑的,随手捞下肩上的抹布,殷勤的把桌椅擦干净。
她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偷偷注意角落那个男人,心下思忖着,为了逃离紫萝姐他们,自己乔装成店小二,一来方便隐藏,二来有吃有喝有住,三来顺便找机会见见名满边寨虎城的段大将军。
才甩了四人,又来一个难缠的家伙!这人阴阳怪气的,死人的表情都比他生动,一直不说话,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酒馆外突然传来的吵杂,中断她的思绪,她好奇往外一瞧,就见石板大道上五匹快马急驰而来,策马者嘴里不停大声吆喝,让大道上的百姓纷纷走避。
一名小娃儿走避不及,跌倒在地上,哇哇哭了出来。
眼看马儿就要奔近,一名妇人急忙冲出,蹲下身护住自己的娃儿,这突然的变故让最前头的马儿受了惊吓,嘶鸣一声,前蹄高高举起,将坐骑上的人给摔下马。
发生的事,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
从马上摔下的男子,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策马跟在身后的士兵们见状,赶忙跳下马,奔上前扶持。
狼狈站起身的男子,身着戎装,蓄着一脸大胡子,生得霸气威武,想不到受此侮辱,气急败坏的大骂。
“大胆!竟敢挡本官的路!”
男子上前踢那妇人一脚,妇人不敢抵抗,抱着娃儿连连磕头,哭着求饶。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脚上突地吃痛,又跌个狗吃屎。
原来打在他脚上的,是一个酒杯。
十双眼睛恶狠狠的朝酒馆看去,一伙人立即冲进来。
“这酒杯是谁丢的!”
掌柜的连忙上前点头哈腰。“这位官爷,请别生气,小的——”
“滚开!”男子一挥手,掌柜的踉跄跌到一边,撞翻了桌椅。
这时候大胡子已酒馆,随手抓住一名百姓,厉声质问:“是不是你!”
被抓住的百姓早吓得冷汗直冒,连连喊冤枉。“官爷,不不不不不——不是我!”
大胡子厉眼一扫,突地把人丢开,冲向另一旁,抓起另外一个人。
“是你!”
“官、官爷,冤枉呀!”
“如果不是你,为何要偷偷摸摸的逃走!”
“小的是因为害怕——”
“想逃就表示心虚,你好大胆子,竟敢找本官麻烦!你死定了!”大胡子举起拳头,打算狠狠修理对方。
锵!
一个茶壶敲中他的头,茶水弄湿了他整张脸。
“是谁!”大胡子恶狠狠的转头,就见一名清秀少年两手插着腰,站在他身后。
楚璇嘻嘻笑道:“是我,不管是那酒杯还是这酒壶,都是我送给阁下的,下用客气,免钱。”
大胡子将人丢开,怒气腾腾的转身。“小子,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本官不敬!”
“哼,有本事抓我啊。”
戏弄武官,是何等大事,众人都为这小兄弟捏一把冷汗。虎城的虎军,可不是好惹的,除了一顿好打,这牢是坐定了。
楚璇一点都不怕,想不到虎军竟然是一群蛮横不讲理的莽夫,而她生平最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的人,所以才会出手教训。
“把他抓起来!”
大胡子一声令下,四名手下立刻上前,她正嫌无聊得紧,就和他们玩玩,好活动活动筋骨。
她东闪西躲,找到机会,便一人一拳,打得他们眼冒金星!而且她的身手灵活,手脚俐落,不管对方如何抓,就是碰不到她。
一个不起眼的店小二,居然武功不弱?
五个大男人气急败坏,身为武人,若连个小伙子都制不住,传出去岂不是被笑话?
“怎么?才打这么几下,就怕了?”她坐在酒馆的栏杆上,凉凉的说着,顺便拍拍身上的灰尘,轻松惬意的模样,仿彿跟他们过招只是玩玩。
抓不到人,对方颜面尽失,说什么也要夺回一口气!
大胡子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抹邪气。“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她哼道:“不是又怎样?”
“来人啊,把这蛮子派来的卧底抓起来。”
楚璇眉头一皱。“什么蛮子?你给我说清楚。”
“据密探报,有蛮子潜进城内,你不是普通的店小二,肯定是蛮子派来的卧底!”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周遭的惊呼,楚璇听了更是火上加油。
居然诬赖她是蛮子?!听了就有气!
“胡说八道!”她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打了对方一巴掌,在他脸颊上印出一个火辣辣的印子。
大胡子摸着热辣辣的脸颊,一张黑脸气得七窍生烟!旧辱未雪,新仇又增,这耻辱,怎能不讨回!
“你……你竟敢如此无礼!”
“哼,我还以为虎军有多强,连我的巴掌都挡不住,就连骑马还会掉下来,骑术不好,敢怪谁?”她扬高下巴,毫无畏惧,反正对方打不过自己,有恃无恐。
正当她洋洋得意之际,突然从四面八方赶来大批人马,将酒馆团团包围,让她脸色一变,不明白从哪儿冒出那么多人,将酒馆围得水泄不通。
疑惑之际,她瞧见对方露出奸笑,倏然恍悟。
“卑鄙无耻!打不过人家,偷偷找救兵!”
大胡子不由分说,一声令下。“他是蛮子派来的人,抓住他!”
楚璇倒抽一口气,这时候可不是跷着二郎腿喝凉茶的时候,忙逃出酒馆。
对方人多势众,她空手相搏逐渐屈居下风,一个刀风扫过,她为了躲避,吃了人家一掌,打掉了头上的帽子,而她一头乌溜溜的长发流泻而下,众人见状,皆是一惊。
“啊,是女的?!”
“女扮男装,更加可疑!”
“她绝对是蛮子派来的卧底!”
叫嚣之声四起,硬是要把这卧底的罪名强安在她头上。
很好!她真的生气了。这是他们自找的,别怪她手下不再留情!
她一挥手,乌丝鞭已在手,宛如灵蛇般飞舞,在周身划出一圈劲气,将四面八方攻来的人给打回去,凡是被她乌丝鞭抽到的人,莫不被打得皮开肉绽。
她越想越气,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大胡子!于是将怒气冲冲的美眸朝大胡子扫去,对方吓得皮绷紧,立即落荒而逃。
“想逃?没那么容易!”
楚璇立刻追去,发誓非好好教训这个臭大胡子不可。
“救命啊!救命啊!造反啦!”
大胡子沿途又逃又叫,她一挥手,鞭子就像有生命似的,往大胡子的屁股招呼去,抽得大胡子哀号连连,什么威风都不见了,像只过街老鼠,抱头逃命要紧。
她举起鞭子,奋力一甩——这一鞭,肯定打得大胡子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正当鞭子即将抽中大胡子的屁股时,一股强烈的气劲,挡住她这一鞭。
她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