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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桡阳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瞪着可儿。他的眉头已经立起来了,额头的青筋在汩汩地跳着。房间里那阴沉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慎人,眼白都变成了黑色。旁边的魏军和刑卫锋也愣在那儿了,黑爷的脸色让他们两个都闭紧了嘴巴,连一向话多的刑卫锋这个时候也知情识趣知道不适合开口说话了。
可儿不知所措地看着许桡阳,她已经清楚地听到了他那粗重的喘息声。她开始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让许桡阳大发雷霆的错误。旁边姓顾的还不知死活呢,直接扯过可儿就往许桡阳的怀里一送,许桡阳顺势就接住了她。“宁可儿,你先陪陪许总吧!”
可儿跌在许桡阳的怀里,她心慌意乱地瞅着他,有点畏惧害怕了。许桡阳的脸色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黑。他俯眼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始终没说话。可儿回过神来了,张开嘴想叫人。许桡阳突然从她身后一掐她的腰眼,她一吃痛,哎呦了一声,但是没敢多嘴求饶。许桡阳手里的力道加重了,恨不得捏死她,揉烂她。
他嘴里恶声恶气地说:“你还真好把,人家一个电话,你就出来了。”“不是,”可儿慌慌张张地接口,手里抓着他的胳膊,“顾总说,他要买房子,让我把合同带过来给他签。”许桡阳恨的咬牙,“你听谁说的签合同是到夜总会来签的?”
“我,我,”她嗫嚅着,没等她把话说完,许桡阳一把扯过她怀里抱着的公文袋,连着把她的人一起扔了出去,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怒火万丈地骂了一句:“宁可儿,你给我滚出来。”他直冲到门口。看到后面的人战战兢兢地跟了上来,他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地拎起她直接把往外扯。顺着走廊挨个房间找,终于找到一间空房,他把她拎了进去,这边把门砰的一声关严,那边,他直接把她甩到沙发上。
可儿被甩的一个趔趄,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来。她挣扎着从沙发坐起来,去揉手腕,一边揉,一边从睫毛下怯怯地去看许桡阳,小脸苦成了一团:“你把我抓的疼死了。”
“疼死你活该。”许桡阳气得原地转圈子,他牙齿咬得咯咯响,不解恨地想要揍她一顿。到底还是没下这个手,于是,这口气就出不去了。他用手指点着表盘,暴跳如雷地冲她吼,“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人家一个电话,你就过来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还是你根本就水性杨花,随便什么男人都可以把你叫出来?”
可儿立即被刺伤了,她的眼泪立即跳了出来,“许桡阳。”她的嗓门比他的还大。“谁水性杨花了?你侮辱我。你,”她也生气了,不就是到歌厅来签个合同么?至于发这么大脾气么?她跟着往外就走。许桡阳一把扯回她,重新把她甩到沙发上,冲她劈头喊起来,“你往哪走?你的男人在这呢?”
可儿扬起头,又委屈又悲愤又懊恼地喊:“我水性杨花么?我去找别的男人好了,我到歌厅来签个合同怎么啦?我又没有偷人。”一委屈,她的眼泪就收不住了,“我看你没有回来,我自己又无聊,正好他打电话给我,说可以和我签合同。他下午在售楼处泡了一个下午了,看样子认真的很,回头又说回去考虑考虑,我以为他考虑清楚了,谁知道,他要来这个地方签是为了骗我的,谁知道他人是这么卑鄙的?”
许桡阳停住脚步,一脸的怒不可遏,“谁让你这么蠢的?你刚从山沟里出来么?你来北京这么久总该见过点世面,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么?那姓顾的已经在这意淫你半天了。”他越想越气,越说越窝火,想着刚刚姓顾的那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他就想掐死她。“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去谭东城那儿,我给你钱不够花么?被人知道我许桡阳的女人去帮人卖楼,我丢人都丢死了。”
可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许桡阳的话让她微微受伤了。回头想起他的把柄了,她泪眼婆娑地瞪着他,也冲他嚷起来了,“那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说不近女色的么?如果不是你要求,那个姓顾的怎么会把我叫来?你明知道有人会来,你不是还在这等着么?如果来的不是我,是别的什么人,是不是今天就是她陪你了?”她又气又恼地在鼻腔里哼哼,“什么我水性杨花?难道我会看上那个姓顾的么?我看你才靠不住呢!这边说的好好的,回头就变了。”
许桡阳蹙起眉头,瞪圆了眼珠,“喂,”他一屁股坐到可儿旁边,瞪着她,“我现在是说你的事好不好?你怎么反倒倒打一耙了?”他的口气稍有缓和了。“你知道,现在房间里那几个人说不准怎么议论我们呢?我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
可儿垂下睫毛,扁扁嘴,眼泪就一股脑地往下落,全都落到衣服上了。“我知道我让你没有面子,我又没有学历,又没有体面的工作,我又不会说话。我现在为什么要去上学?我为什么不去华泰?我是不想靠你,我想靠自己,我也想做出点成绩给你看,我要让你知道,我不是一个花瓶,我还有很多特长,如果我单单靠长相,我也会老的,我能吸引你多久?”
她把腿弓起来放到沙发上,团住膝盖,她把头就埋了下去,“许桡阳,”她一边哭,一边又伤心又难过地圈在臂弯里说话。“在你面前,我一点都不自信,我不知道我除了长相,我还有哪一点吸引你的?我害怕我有一天,你看我的长相看烦了,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许桡阳呆了呆,因为这一番话,他的戾气立即散于无形了。他把身子往前移了移,把她的头抬起来,扳向他,他的脸色已经和善了,语气也温柔了。“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可儿点点头,泪眼可怜地瞅着他,然后,她就整个投到他的怀里了。
环住他的腰,她泣不成声地哭,“许桡阳,我知道你今天很生气,我让你很没面子,可是,我真的害怕,你不能不要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没把握。”她把脸埋到他的衣服里,咕嘟了一句:“而且,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你爱我。”
他似乎没听明白她说的话,把她的头移开,他把眉头往一起凑,困惑地凝视她,“你刚刚说了什么?”可儿看了他一眼,就把睫毛垂下了,她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把头重新俯向他,她抱住他的腰,“你知道么,如果我不出去做点事,我会天天缠着你,每分每秒都想看见你,你会很快烦我的。我答应你,我以后除了在售楼处,再不会把合同拿出来签了。”
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听了这些话许桡阳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的脸色重归和煦,他的声音重新温柔,不,更温柔了。“傻瓜,”他用手去拍她的头,回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你就是个傻瓜,那姓顾的一看就是个老色鬼,你没经验么?以后与任何男人接触都要打报告,晚上不能和任何男人出来见面,你知道了么?”
可儿乖乖地点头,乖乖地摇头,“我听你的话,以后打醒十二分精神,再也不信他们的鬼话了。“”傻瓜,“他又拍了一下她的头。她伸手去捂脑袋,跟着一皱眉,去揉手腕。他敏感地问。”怎么了?”
“你刚刚掐的。”她可怜兮兮地看他,“你答应过的,不给我脸子看,你看你没几天就原形毕露了。”“都是你气的。”他站起来,揉着她的手腕,有点心疼了。一边揉,一边看她,“还疼么?”
她又摇头又点头的。他揉了一会儿,拉她往外走。“那只能说是我多生气。”看他还要往原来的房间走,可儿有点难为情了,站在那儿定住脚步不想往前走了。“我不想进去了,刑卫锋和魏军肯定笑话死我了。”
他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丢脸了?”他拉着她不管不顾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数落,“那以后给我醒目点,许桡阳的女人没这么蠢的。”可儿又扁了扁嘴,跟着他进了房间。姓顾的正和刑卫锋交头接耳呢,一看见他们两个进去,立即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看着可儿,看着许桡阳,脸臊得不行,又赔不是又作揖的,简直恨不得叫可儿祖奶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就是我的小傻瓜
“许总,许总,”姓顾的嘴巴都不好使了。看着那哭的跟个小泪人似的可儿,他就更加胆战心惊了,“我真不知道宁小姐是你的人,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么?不过,要不怎么说,你和宁小姐真有缘,我还在琢磨你家里那个长的什么样呢,让你在这心不在焉坐卧不宁的,”
他转眼又去看可儿,狗腿孙子的说起了好话。“你不知道,宁小姐,这满君豪的小姐,许总就没一个看上的,我就寻思什么人能让许总看上呢!原来是宁小姐就是许总家里的那位,这就难怪了。你看看,你们真有缘,二位真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令人羡慕啊!”
可儿眨眨眼睛,长睫毛闪了闪,看着姓顾的,忽然,她开了口,轻声细语地说:“顾总,那你说我应不应该怪你呢?你明知道许总家里有一个人等着他呢,他已经坐卧不宁了,你还要把另外一个女孩介绍给他,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那怎么办?这第一个,你就犯了我的忌讳了。第二个忌讳,你说可以签合同,结果你把我叫过来了,如果屋里坐着的不是许桡阳,是别的男人,你刚刚那么一推,我的便宜就被别人占了,那又怎么办?”
她吸了口气,声音更稳定更干脆了,“你现在心里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不在华泰做,而是选择了到天达去帮谭东城卖房子?外间传言华泰和天达势如水火,实际上,我们是友好邦交,许桡阳的人去帮着谭东城卖房子,到他那去学经验,这就是华泰的度量和许桡阳的心胸。还有,”
她拿过公文袋,从里面抽出合同,直接放到了姓顾的面前。她抬头,温温婉婉地看着对方,“你今天在逸翠园已经占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我看得出来,你是真想买房子。我事先声明,我不知道你和许桡阳的关系,我没有半点想为难你的意思,我现在就和你谈这份合同。你让我来了,如果不是你说可以过来签这份合同,我不会来。我大晚上不睡觉,跑这么一趟不容易,你作为男人应该一诺千金。既然你犯了我两个忌讳,我就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买华泰的房子,华泰新月轩下个月开盘,里面一定有你满意的户型。第二,你现在就把这个合同签了,买逸翠园的,反正,我说了,天达和华泰是友好邦交,你买谁的都一样。”她随即把笔拿出来直接递给姓顾的。“正好,我这还有笔。”
姓顾的呆了呆,不止他,许桡阳也呆了,可儿这铿铿锵锵的一番话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刚刚还窝在他怀里哭鼻子扁嘴的小猫一下子就变了另外一个模样,说的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既顾全了他的面子,也把她在逸翠园卖房子的尴尬轻松就化了过去。
不止许桡阳,连魏军和刑卫锋都错愕了。刚刚那个场面,换做谁再回来都是一通不自在,这个宁可儿不仅没有过多的尴尬,这么轻轻松松的一番话立即令姓顾的骑虎难下。想着她小小年纪,能够在瞬间适应反转过来,他们也不得不生出几分崭新的欣赏的情绪来。
姓顾的讪讪一笑,拿起笔,看着旁边的许桡阳在那闷笑一直没说话。他打起了哈哈,“许总,那我就对不起了,我先买逸翠园的,新月轩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