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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雅姨一叠声地应着,她急于要安抚她。隐约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可能是出了问题,而且,看可儿的那个样子似乎问题很严重,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帮助解决,但是,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她只能安慰她。
她把可儿拉到餐桌前。看她那虚飘飘的样子,给她盛了一碗白粥,放在餐桌上,又从厨房端出几碟小菜。“你先吃点东西,你的样子太虚弱了。”可儿没理会她的话,看都没有看她桌前的粥,她的目光昏沉发热地瞅着雅姨,声音发紧,渴切地催促她,“雅姨,你现在就给许桡阳打电话,你让他马上回来,我有话和她说。”
雅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深刻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她点点头,“好,我马上去打,但是,在打之前,你先把饭吃了。”
可儿立即狼吞虎咽地把那碗粥如数吃下了肚,她吃的那么急,那么快,几乎是一口气吞下去的,吃完了,她的唇边残留着粥渍,她气喘吁吁,仓促狼狈地用手擦了一下,就把目光迫不及待地投给了雅姨,她眼里含着泪,那么诚恳,那么紧张,那么祈求地说:“快点,雅姨。给他打电话,如果他不来,他不回来,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雅姨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知道可儿的话所言非虚,因为她是那么虚弱,几乎一指头就可以戳倒她,她即使不死,也好不到哪去。她立即从凳子上跳起来,冲到沙发边上,拿起电话,就把号码拨出去了。
可儿的目光随着她跟过去了,她的身子又开始发抖,随着雅姨握着电话的时间在延长,她的呼吸都僵住了,脸色更加青白,连着嘴唇的颜色都跟着被抽走了。雅姨握着电话的手始终在握着,然后,她移开了话筒,看着可儿。“他没接电话。”
可儿奔过来了,她的头更昏了,意识更混乱了。她像个精神病患者到了发病期,眼神发直,脸上反着怪异的光。“再打,雅姨,”她喘息着,手指痉挛地抓着雅姨的胳膊,“直到打通他的电话为止。”
于是,雅姨又拨了一遍,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在可儿那发热的目光下,雅姨接连拨了许多遍,无数遍,电话始终没有人接,那悠长的电话回音成为了世界上最难听的音乐。可儿的身子慢慢向后靠过去了,靠到了沙发的深处,她心如刀绞,眼泪看不清方向地往下流。
“可儿,“雅姨惊慌失措地扔下电话。”或者,桡阳没把电话带在身上,说不准他一会儿就会把电话拨过来。”“雅姨,不会了,不会了。”可儿倏然起身,痛不自己地扑向雅姨,悲伤万状地伏在她的肩头,大哭了起来。
有十天的时间,许桡阳没有再来倚绿山庄。雅姨的电话打了不知有多少遍。但是,始终,许桡阳都没有接电话。到了第十一天,可儿坐不住了。这十天对于她来讲就是几百年。在这几百年里,她像在炼狱中煎熬地过着,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耳朵听着庭院里的声音,听着楼下客厅的电话声,客厅的门声。
每一个门响,每一个电话打过来,都让她呼吸瞬间停止,全身心的细胞和神经都攥到了一块,她在那心脏狂跳的几乎崩溃过去的瞬间真希望那所有的声响都与她的等待有关,但是,十天过去了,几百年过去了,她的等待落了空,许桡阳就像升到天空中的氢气球,完全没了踪影。
有两次电话是她母亲和蓝卫晨打过来的,她没说上两句,就匆匆撩了电话。说不准许桡阳会在这个功夫把电话打进来呢!但是,没有,许桡阳的电话始终没有出现。她开始抓狂了,她在那泣血的惊痛中知道,如果她再看不到他,她一定活不成了。
从早晨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可儿就守在了华泰的门前,去等许桡阳。华泰的保安认识她,热情地请她进去,被她拒绝了。她不能在里面等,她不想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之内。十天的时间,她没有去照镜子,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十天的等待抽去了她脸上所有鲜活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株正在逐渐失去水源的野草。
她不知等了多久,不知道几点了,只恍惚觉得眼前的人多了,进出华泰的人流密集了起来。她身上没带任何可以告诉她时间的物件,手机连着她的包那晚留在了金阳。她无意于去找回来,她现在心思不在任何事物上。在她所有的意识里,她可以遗失任何东西,独独不能遗失掉许桡阳。
这是个阴天,从早晨起来,就有团浓重的乌云遮在头顶的地方。天气不好,连着人的心情更加低落。可儿紧张地靠在华泰大厦门前的石柱上。背对着华泰的门,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到来往的车辆。兰博基尼那么显眼,她用眼角的余光也可以瞄到那缕世上最美的金黄色。
靠在那儿,她的眼光痴痴直直地盯着那车辆的入口处,心脏像擂鼓般地敲着她的胸口,使她痛的上不来气。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对一种颜色是这么期待的。遥远的入口处,灰蒙蒙的光线盘踞在那里,红白相间的横杆时而扬起时而落下,不断地有车徐徐过来,有条不紊地停到了她面前的那片停车区。
她逐渐地不安,混乱了起来,脑子里涌起千奇百怪的念头。也许他的车坏了拿去保养了?也许他现在已经换了车了?她开始懊悔刚刚应该对每一辆车都仔细地察看清楚,说不准他现在已经上了楼?但是,来不及想了,有抹刺耳的刹车声进入了她的听觉,随即,她的眼里迅速地塞进了那缕金黄色。
兰博基尼根本就没有停进停车区,而是直接停到了大厦的门前。许桡阳开了车门,抬脚下了车。
有个人影从那个石柱后面转过来,就那么惊怯的,瑟缩的,慌乱地出其不意地站在他面前了。
他被弄得一怔,眼前的人让他吓了一跳。只有十天的时间,她似乎瘦了好多,眼睛更大了,下巴更尖了,脸色更苍白了,她像个大病初愈的病人,全身轻飘飘地站在那儿,连说出的话都不带一丝力道。“我等了你很久了,你有好久没有回去了。”她的声音发着抖,她眼神发热地直勾勾地瞅着他。
有好久没有回去了?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呢?酒店里发生的那一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家还能回到以前?许桡阳站直了腰,他黑着脸阴沉沉地瞅着她,这十天的时间,他从生死线上绕了一圈,他受伤了,伤口直接切入骨髓,终生都不能愈合,无药可治。她挫败了他的自尊,挫败了他的感情,将他对她所有的爱都碾的粉碎。现在,她怎么还能恬不知耻地站在他面前,问他一句,你怎么好久没有回去了?
他闭上了眼睛,蹙起眉心,生平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连句话都懒得说了。他面无表情直接往门口走。
可儿一把拽住了他,横身抱住他的腰。她眼泪横流,嘴里一叠声地嚷起来。“许桡阳,我求你,你不能不要我,我错了,我不该喝酒,不该喝的人事不知,可是,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金阳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能不要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3 章
有好久没有回去了?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呢?酒店里发生的那一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家还能回到以前?许桡阳站直了腰,他黑着脸阴沉沉地瞅着她,这十天的时间,他从生死线上绕了一圈,他受伤了,伤口直接切入骨髓,终生都不能愈合,无药可治,她挫败了他的自尊,挫败了他的感情,将他对她所有的爱都碾的粉碎。现在,她怎么还能恬不知耻地站在他面前,问他一句,你怎么好久没有回去了?
他闭上了眼睛,蹙起眉心,生平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连句话都懒得说了。他面无表情直接往门口走。可儿一把拽住了他,横身抱住他的腰。她眼泪横流,嘴里一叠声地嚷起来。“许桡阳,我求你,你不能不要我,我错了,我不该喝酒,不该喝的人事不知,可是,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金阳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能不要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就是你。”
许桡阳垂下眼皮看着她。怎么样的一张脸?这张脸,他那么痴迷过。为了这张脸,他不惜逃婚,不惜成为全城人的谈资,不惜和家里人反目,现在,他突然间后悔了,懊丧了,这张脸怎么就一下子变得如此陌生,如此乏味,如此令他厌恶了呢!
他的心脏开始抽痛。他痛的吸气,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手指加重了力道在她下巴上辗转,他的目光变得阴鸷了,冒火了。“你记住,”他咬着牙,把腮边的青筋都带起来了。“你这张脸最好永远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因为她让我生厌。”他扯开她,往大厦里面走。
“不,”可儿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再度抱住他。她抱的那么紧,生怕一松劲,他就消失了,这辈子都看不见了。她的胳膊从他的腰上移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许桡阳,”她卑屈,可怜兮兮的瞅着他,“你说,你要怎么样才原谅我?只有你能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大眼睛雾蒙蒙地停在他的脸边,那层雾气后面,她的眼神是迫切的,发烫的,与他只有几拳之隔。那眼光将他的心脏向心口的地方拉扯。他咬着牙,瞪着他面前这张泪痕狼藉的脸,用尽力气扯开她,直接闪进大堂。
可儿疯了一样跟了进去。许桡阳甩给了门口的保安一句:“拦住她。”他直接进了电梯,上了楼,冲进办公室里,他把门重重地关上。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忽然像发了狂的病人,他开始去踢沙发,去踢桌子,去踢墙,踢一切可以踢的东西。小秘书听到声响,敲门进来,想看个究竟,被许桡阳阴着脸吼了一嗓子,就诚惶诚恐地关上了门。
几乎把办公室里的东西都踢遍了,他握紧拳头重重地朝着墙壁就擂出了一拳。那一拳之后,他的力道被抽空了。背转身,他靠着墙壁,身子一点点滑了下去,跌到了地板上。
氤氲了一个早上的云层没有多久就变得更加浓重了,在窗口处结着伴的翻腾。远处,开始有雷声轰轰作响,由远及近,由模糊变得逐渐清晰。几乎就是瞬间,狂风大作,天地变了颜色。云霭压的办公室里一片暗淡,比夜晚还黑。窗棂被风的力道撞的汩汩闷响,大颗大颗的雨点清脆地打在玻璃窗上,淹没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
许桡阳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但是,上面的一个数字,他都没有看进去,所有的数字和字母就变成了那张脸。然后,桌子上,玻璃窗上,墙壁上,目光所及,连头顶的吊灯上都是那张脸,他近乎恼怒地骂着自己,如此令人生厌的一张脸,怎么就赶不走?怎么就散不掉?
门口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楼的保安。一脸的犹豫,一脸的迟疑。“怎么了?”他靠到了椅子上,不耐烦地问。保安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地说:“许总,门口那位小姐还在那等着呢!雨越来越下的大了。我怕——”保安收住了口,偷眼看了一下许桡阳。
许桡阳皱起眉头,“她还没走?”“是。”保安毕恭毕敬地回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