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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唇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渍,她的脸苍白到没血色,轻轻笑了一下,将脸贴在他胸前坚硬的操作服上,“你来的比上次慢了点儿。”
不能理解她突然说出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查克抿唇表示不予置评,收紧手臂环着她瑟瑟发颤的身体,将她递交给了收到讯号直飞到上空的医疗直升机。
晕晕乎乎地被从“粉碎者”里救了出来,爱丽丝平躺在简单的病床上,跟凯瑟琳隔着一条密不透风的布帘。医护人员给她打了破伤风针后喂给她几片阿司匹林,在转身正欲离开的那一刻却被她用浸泡得发涨发白的五指扣住了手腕。
“凯瑟琳怎么样了?”她嗓音沙哑地问。
另一头,苏栗被注射了局部麻药,接着腿上不痛不痒地挨了好几针。为了防止脱水,打了一罐消炎药后,生理盐水与葡萄糖的吊瓶挂在了床头。
令她困惑的是,明明处在大功率的直升机上,周遭却安静得吓人,没有柴油机的恼人嗡鸣,没有猛烈吹刮的飒飒风响,她甚至听不见医护人员来回走动时发出的脚步声和衣角摩擦声。
没等她开口叫人来询问爱丽丝的去向,有个白大褂握着消毒针管走过来,将一阵镇定剂推进了滴答滴答输入血脉的生理盐水中。
……
悉尼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
查克背着光垂手站在病床边五步开外的地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身后的赫克几次想抬手拍一拍他的肩膀,最终却只是偏过视线,向半俯着身将诊断数据扫进床边记录仪里的主治医师询问起来:
“洛佩兹小姐的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师摇了摇头。
“因为头盔破损再加上海水里的怪兽体。液刺激,她的耳膜发炎严重。暂时……”顿了一会儿,对方小心翼翼地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说辞,才接着说了下去,“暂时会有一段时间的失聪期。”
“会持续多久?”看见儿子陡然剧变的脸色,赫克赶紧出言继续问道。
主治医师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不准。一个礼拜,一个月,一年……也可能是永久。”
“我很遗憾。”说完,他朝他们欠了欠身,然后匆匆离开了病房。
苏栗睁着眼睛,凝视雪白平整的天花板。
中途被转入救护车里拉到这儿,她经过一片繁华的闹市区,饶是这样她都没能听见一丁点儿声响,就算是再迟钝也会发现什么有些不太对劲。
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有些为自己感到遗憾。
好不容易摆脱了支离破碎的穿越人生,有了血浓于水的家人和生死相依的朋友,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太过于完美,完美得就像是场虚无缥缈的梦境。因故当缺憾终于出现的时候,她才稍稍掌握到了活着的实感。
一片阴影笼罩过来,她转眼望见查克站在床边。她冲他笑了一下,他皱着眉薄唇翕动,语速极快地说了什么,她稍稍摇起了头,用指尖点了点被纱布遮起来的右耳,示意自己听不见。
他沉默下来,沉蓝桀骜的眸子里消散了全部侵略性的掠夺、占有和征服,仅余下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急遽地一闪而过。
“我还能说话,这就已经足够幸运了。”喉咙肿胀干疼,她颇有闲情地自我调侃道。
这句话并没起到什么缓解气氛的效果,在长达半分钟的时间里查克都伫立着不言不语,如同一尊凝练无声的雕像。后来他忽地半蹲了下来捉住了她的手指,反手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复又很慢很慢地说了些什么。
指腹辨认出了他刻意加大了幅度的唇形,她在心底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出单词,然后笑了起来。
伸出柔软发潮的指尖,摩挲过皮肤绕到后颈,他被她勾着脖子顺着她的力道弯下腰来略低下颌,她又半抬起上身,唇角覆上来。
对方格外温柔的举动通常都让他难以拒绝。他回应了她,心头却始终无法释怀。
十几年后他又一次没能完好无损地保护生命中重要的人。
不同于她轻飘飘的云淡风轻,难以名状的无尽挫败感吞没了他,他感到自己濒临被击垮的边沿,仿佛下一秒就将溃不成军。
刚开始还克制着自己只是唇舌的轻缓厮磨,十余秒钟后却变成了有些粗暴的一味索取。被攫取了口腔里全部的氧气,她不得不用双臂擎住他的颈子将整个上半身都攀附上去,吻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他扶着她的腰不停地加深,像是在寻找宣泄情绪的出口,又犹如用力冲撞着死胡同尽头的那堵墙。似是感觉到他手指鲜见的颤抖,当他滚烫的体温将她包围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铅灰天色阴沉变换,窗台上顷刻间堆满了清脆析冽的雨声。苏栗听不到这些,一切全凭飘荡在鼻间的潮湿水汽和玻璃上一圈又一圈漾开的波纹来感知。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下雨了。”
下一刻,病服从裙角开始不断往上崩线,光。裸的后腰弯折从柔软的被褥上被强制带离,他抓着她的足踝拉平她带伤的腿,继而热烈的掌心抚上小腿胫骨,火烧火燎的温度沿着滑腻肌肤一路往上,又从膝盖爬行到两腿之间。汗水浸湿了他贴身的薄衬衫,勾勒凸显腰杆笔挺的线条。
压境而来的浪涛写满眼底,他隐忍地粗喘,舌尖描绘着她耳垂圆润的形状,温热气息来回缱绻徘徊,口型像在呢喃她的名字。
润泽温暖的地方被粗砺指节生涩却又无师自通地侵入,强烈的刺激让上身深弓成拱形,她及时咬住下唇吞下即将出口的呻。吟,淤积雨水的阴沉云翳吞没亮白天光,病房内光线半明半昧,他的眼仁却灼亮鲜明。
衣服褪到肩膀时她打了个寒噤,他的眸色沉下来,收紧手臂将她压到冷硬支棱的肋骨上,纤薄的肌肉下骨骼硌得她有点疼。肌肤相贴无间,手指意有所指地深点扩张,抽离时带出湿滑滩软,随后肆无忌惮落到她起伏的心口,美妙的触感和热度带动耳根灼红。
嘴角连自己都没察觉地翘了起来,他的拇指勾住后领将裹在自己身上与汗液交融的衬衫勾了下来,随手抛去一边。性感贲起的结实肌肉和颈窝深凹的锁骨棱角撞进她眼里,她心底发慌地移开目光,旋即被他蛮横地堵住口唇,手掌不安分地下滑过脊线侧腰按到尾椎,把她半撑半抱地托起,背部牢牢抵住墙壁。
双腿顺势软绵绵缠上了他的腰,坚硬的棕色短发轻擦胸口,对方一面深深浅浅地吻她,一面毫无征兆地蛮
作者有话要说:*割破大腿的支架:第一卷里割破的是脑壳【咦
之所以要派遣机甲救援而不是单纯的直升机,是因为失去联络时麻子并不知道她们是否成功消灭了怪兽XD
一到快完结的时候就卡文真心捉急OTZ
嗯……这次爱丽丝妹妹没死,是因为扬希还活着啊_(:з)∠)_上次爱丽丝妹妹死了是因为扬希死了。超喜欢这种蝴蝶效应XD
啪啪啪还没完……【。
偶尔翻一下前面的章节看到好多过去出现的妹子渐渐不见了怪伤心的XD每次开坑跟到最后的亲亲都只剩下没几个,谢谢你们啦【心】
完结倒计时o( ̄ヘ ̄o#)
Ps环太新坑明天开始更新。
第70章 环太平洋:终点之末
她听不见他的声音;但她能感觉到他,在体内,在周围;无处不在。
……
……疼死了。
像是经历了一场焚巢荡穴的劫难;苏栗一丝不。挂地从病床上爬下来,踩进查克明显大了好几号的厚重军靴往盥洗室走去,从指尖足踝到背脊尾椎无一不痛,让她连磕磕绊绊地往前迈步都相当吃力。
大腿上的伤口在不久前被剧烈的撞击绷开了缝线,从捆得严严实实的纱布里渗漏出了几块血渍,神经性一跳一跳地发疼,后腰也简直快要折断了。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脚;她扶着腰肢看混杂摊放在地上凌乱不堪的一堆衣服直蹙眉,弯腰从深色男式便装里挖出了自己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病服;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幅难堪而又尴尬的状况。有种罪恶感盘旋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他在她眼里一直都还只是十六岁,因而她平素的照料与纵容也显得理所应当,但突然接受他其实已经转变为一个成熟的、二十二岁的男人,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来不及后悔抑或是感慨,下一秒她就被人从身后打横抱了起来,用矫健得一如往常的步速走进窄门,将她放到盥洗室湿冷潮寒的地面上。
“我在外面等你”——他舔了舔嘴唇,用手势表达出这个意思。
门在眼前砰地一声合上,苏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花了点工夫才勉强回过神,她一面摇头一面踢掉靴子赤足踩在地上,打开花洒调整好合适的水温,小心地在不碰触到伤口的前提下把自己由内而外从头到脚地清洗干净。
身上裹着的一层粘糊糊的汗液剥离冲走,血丝混合着黏腻的白色浊液沿着大腿优美的线条滑下来,被温水稀释汇入零星的气泡消失在排水口中。
沐浴在温度适中的涓涓水流里,全身毛孔都好似舒服地张开,冲淡了满身的疲累与惫怠。
她特意不去想这件事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过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就走到了这一步,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回避,也没必要推脱。
“你在吗?”关上莲蓬头踩着水渍斑驳的地面走了三四步来到门边,她轻叩了几下门,贴在丝丝灌进些凉气的缝隙边说道,“帮我找件衣服。”
门板细微震动了两下,她猜那是他的回应。
没过多久,一件宽大的开襟蓝白色病服被塞了进来。
明摆着是男款。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件衣服……苏栗的嘴角隐约抽搐,还是将这件唯一能蔽体的病服接了过来。衬衫蓝白条纹规整分明,带着点他刚刚沾上去的汗味和缭绕的烟草味,她展开裹住身体系好纽扣,被男性气息彻底地笼罩到膝上。
一步踏出蒸熏湿热的水汽,她又被不容抗拒的力道送回了病床。
期间有护士进来替她换铺了一层崭新洁白的床单,又摘下沾血的纱布将伤口重新消毒,拆了跟血痂黏连成结的线又把她送进处理室再度缝针。
这个过程里查克一直在她身边。割伤又一次被缝合时,医生一边熟练地穿针引线一边扭头对查克告诫了什么。他听了一会儿,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嘴角却略微上扬起来。
回病房的路上查克中途突然折到分诊台,向护士借了杆笔又撕下张便签纸,刷刷地写了行字递到她眼前。
苏栗分辨出了他潦草随性的字迹——“医生告诉我你现在不适合剧烈运动”。
“……还不都是你的责任。”
苏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换回一个不以为意的恶劣表情。
接下来的十余天里,她被海水浸泡稍稍发炎的腿伤差不多已经基本痊愈,但是听力的恢复却毫无进展。
她在医院养伤的这段日子,曾经的同事娜奥米来了一回,由于“怪兽粉碎者”的停工检测修缮而变得无所事事的爱丽丝也每天都往病房跑。时不时有任务在身的查克隔三差五地带着麦克斯来看望她几次,几乎每回都要不怀好意地让斗牛犬把爱丽丝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好赢来一会儿独处的时间。
这天他的情绪有点儿糟糕。
“上头想关闭PPDC。”嘴唇贴在她的手指上,他语速放得极慢,好让她得以辨识每个单词,“现在还有御敌能力的机甲只剩下了四台半……”
“半?”鉴别出了这个口形的含义,苏栗挑眉,“你是指粉碎者?”
这不是重点——对方的眼里明确透露出这个意味。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