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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避开。相熟的酒保,更是将一大壶清酒和一大杯苹果马蒂尼齐齐摆在她面前,接着悄悄招呼主厨加急去给她卷寿司。
抿了几口酒,伊斯特浑身上下的压迫感减轻了不少,但依然是头痛胸闷,心慌疲倦。
数年来在冲突最激烈的区域执勤,伊斯特对合众国的幻想早所剩无几,但对于它突如其来的消亡,却仍难以一下子接受。毕竟合众国的国徽,在她军服最显眼的地方佩了几十年,为合众国尽忠的铿锵誓言,仍在她耳畔时不时地响起。几个月来,过得伊斯特浑浑噩噩,在忙碌中一直逃避着一切关于未来的问题,天真地把一切都推给织田幸子、司徒永茂这些高级指挥官来做决定,以为日后车到山前,总能有个出路。却不想这个问题,有一天会被问到自己头上。
织田幸子和罗斯托的意思明确,而她对此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毕竟就算日后要脱下军服,她也不至于就会饿死。可司徒文晋呢?他生长于合众国之都、世界之巅,他对合众国的信仰与忠诚,都是发于本心、从未动摇,面对这样的消息,他又能否接受,又会做何反应?就算他愿意接受事实,但他父亲作为海军旗舰指挥官,返回地球后绝不会被轻易赦免。如此一来,司徒永茂又如何会轻易放弃抵抗?而伊斯特知道,越是在艰险危难的时刻,司徒文晋就越不会离弃他的父亲。
而她呢?她又怎会在这样的时刻离开他,留他一人在苍茫宇宙中独自流浪。
伊斯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味觉直冲脑际,一切混沌就此回归清明。
侍者端来了她最爱的三文鱼鳄梨卷,鲜香的味道涌入鼻尖,她这时才感到实在是饿了。拿起筷子正要挟个寿司尝鲜,却听见身畔一个欢快的童声喊起来,
“梅姐姐,你也在这里!”说话的正是玛洛斯号飞行员政宗直人的儿子,政宗一郎。
“一郎?你怎么来了?”伊斯特颇有些惊讶。
“来成衣店买衣服呀。姐姐,你看一郎这套武士装是不是很帅?”一郎举举手里蓝黑色的小小武士装,又举举腰间挎的一把小小武士刀。
“当然帅,还很威风呢。可是我记得男孩节是五月呀,为什么这么早就置办呢?”伊斯特歪着头,抚着一郎的肩膀,疑惑不解。
“当然不是为了男孩节,是为了司徒叔叔和安妮姐姐的婚礼呀!他们不是订婚了嘛,安妮姐姐请一郎在婚礼上当花童!一郎说,那可不可以穿武士装呢?安妮姐姐说当然好……梅姐姐?梅姐姐!你捏痛一郎的肩膀了!”
伊斯特忽然觉得时间忽地静止,而身边的一切都倏地变得很远很远。从远远的地方,她看见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黑发女人正牢牢捏住一个小孩子的肩膀,那孩子试图挣脱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神却带着担忧。接着,那孩子捉住她的手,似试图要把它从他肩膀上掰开。
她感觉到了那只小小的手。瞬间,时间重又开始流动,寿司吧的嘈杂重又在她耳畔响起,她重又看清了面前那孩子的脸,听到了他的声音。
“梅姐姐?你病了吗?你的脸白得像歌舞伎。”见伊斯特回神,一郎松了一口气,却仍是担忧地看着她。
伊斯特茫然地松开握住一郎肩膀的手。她困惑地看看四周,只知道上一刻自己还在织田幸子的休息室,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一下子到了这里。
直到她看见一郎手里的小小武士服。
哦,对,是阿晋要和人结婚了。
摸摸一郎的头,伊斯特强笑,“姐姐没事,只是一时走神,估计是酒喝多了。喝酒是不对的,以后不要学姐姐。”
一郎点点头,似乎是安下了心。
伊斯特虽然神色轻松地和一郎说笑起来,可心里却一片冰凉。因为她知道自己方才那既不是走神,也不是醉酒。
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心下恐惧无已。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小剧场:
小林子:初一饺子初二面,初三烙饼往家转!不知妹子们吃面了没,反正小林子是吃了。明天别忘了吃烙饼哦亲!
读者众:死后妈!!!表转移话题!!!
小林子:【顶饼铛逃离】
、梦醒
1月15日。
玛洛斯号,六层甲板;图书馆。
20:00。
洛曼诺一边在电脑前换着关键词查资料;一边心不在焉地和安妮聊着天。
准新娘安妮终身大事敲定,此时自然是事事都觉得顺心。扬着左手无名指上亮白璀璨的订婚戒指;她嘁嘁喳喳;一会儿问洛曼诺调到北光丸号之后工作是否顺心,一会儿又问他和伊斯特感情如何;有没有携手入围城的打算。
洛曼诺本就心下烦乱,被安妮的大钻戒晃得更是焦躁不已,按键的手指几次不停使唤,敲错了关键词;引得电脑屡屡发出搜索错误的提示音,更惹得安妮频频侧头来瞟。
居然是在查医学条目。安妮挑眉,正要凑上来八卦一番,却见洛曼诺早已抄下了索书号,胡乱关闭了界面,就一头扎进书库翻起书来。
安妮在自己的电脑上接着查了一会儿流行婚纱样式,终是耐不住好奇,打开旁边那台电脑,调出了洛曼诺的搜索记录。
那一串触目惊心的关键词,看得安妮瞪大了眼睛。
在书库里查书的洛曼诺,也是越读越是心下冰凉。
几日以来,伊斯特虽然照常在北光丸号飞行甲板带班次、飞任务,北光丸号的将士对她也是极为亲切爱戴,可他却明显看出她虽然人在他面前,心思却恍惚得不知道在哪里。有些时候,她刚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转过眼来却忘得一干二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大概是新工作太忙太累,可是今天早晨,她指着她圣诞节送他的袖扣夸漂亮,是哪个姑娘送的念想儿的时候,他知道,只怕是有些什么地方不对了。
他半真半假地问她,却她强笑着打马虎眼掩饰。转身的时候,他却瞥见她眼中深藏的恐惧惊惶。
他担心极了。
下到唐人街帮父亲干了干杂活儿,洛曼诺忧思重重地回到北光丸号。
开门进屋,却见她早已回来,此时正换了睡裙,蜷在床上读一本杂书。见他回来,她望着他笑。倚在他怀里,她絮絮地述说今日在飞行甲板上的趣闻轶事,虽然台灯的光线昏暗,他却清楚地看到,不同于她这几日的仓皇茫然,此时她的眼底,却回归一片清盈宁澈。他本是打定主意要同她谈谈,可此时,听着她的盈盈笑语,他却觉得适才在医书上看的古怪名词简直荒唐透顶。大概只是她太累了而已,他吻吻她的头发,心下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洛曼诺陡然轻快的神态,伊斯特也心里一松。
其实,若是他看得再仔细点,就会看到她手臂上一痕细小的针孔,和她堆在脚边的军服上隐约的消毒药剂的气味。
因为就在半小时前,她还在玛洛斯号十七层,那冷冰冰的医疗甲板之上。
几天来,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直到今早洛曼诺拈着那对淡金色的袖扣,目光惊骇地看着她时,她知道,她得面对现实了。
捱到晚上下班后,伊斯特重又悄悄溜上飞行甲板,搭一架运输机回到玛洛斯号。
晚上九点之后的医疗甲板静得吓人,只有几个下晚班的医生护士匆匆离开医疗中心,搭乘电梯结伴去吃夜宵。伊斯特躲在暗处,直到走廊深处最后一盏灯熄灭,方才悄悄从侧门摸进医疗中心,借着长明灯的微光,她在幽暗的走廊里踮着脚尖七拐八拐,终是摸到了后库房。
掩上门,她从衣兜取出袖珍手电,按照字母顺序在药品架上细细寻找,终于在货架高处的角落,看到了她搜寻已久的拉丁文名称。
海军旗舰的药品配置果然齐全。伊斯特暗道侥幸,将手电衔在嘴里,搬过脚凳,蹑手蹑脚地爬上去刚刚取下盒子,却听得空间里电流噪声忽地变大。她心下一沉。
果然,整个药品库里瞬间灯火通明。
一手按着灯光开关,一手插在白大褂里,罗斯维尔医生就站在不远处,神情严峻地看着伊斯特。
伊斯特脸色苍白。头脑里一阵眩晕,她险些从脚凳下直直跌落,却被脸黑得像锅底的罗斯维尔抢上两步,连拖带拽地弄下了地。
一把抓过伊斯特手中的药品盒,略略瞟了眼盒子上的标识,罗斯维尔哼了一声,
“果不其然。这种毛病怎么会有他妈的根治的可能,嗛。”
伊斯特不能置信地望着他,连唇色都变得惨白,
“怎么可能。我的病史档案本是双重加密的……”她喃喃。
罗斯维尔看傻子一样瞟了她一眼,不耐烦道,“现在是他妈的战争状态,再算上北光丸号加入舰队,使玛洛斯号升档为主帅舰只。此时不要说双重加密,就算是八层加密的病史密档,都能被授权人员解封。”
“……那,我的档案,都……有谁看过?”伊斯特问得绝望。
罗斯维尔看看伊斯特神色中的惶然,终是嘟囔了两句,伸手展开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
“梅弗儿?伊斯特,狗娘养的少校,……阅读记录为2,有一个是一周前,IP是医疗中心,有授权查看……哦,这是我造成的点击,还有一个,居然是一小时前,授权等级未知,访问地点未知,搞得像黑客一样,嗯,奇怪。”
瞅瞅伊斯特苍白的脸,一贯强横霸道的老大夫试着安抚, “小丫头,你还算走运,只要这个不知道哪里的小子不说出去,你的饭碗就算还能保住。”
伊斯特心下略松,知道罗斯维尔既如此说,定是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了。
“多谢您,大夫。”伊斯特叹气。
罗斯维尔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举起手里的药盒子摇了摇,他瓮声瓮气地道,
“光有这个,只是治标不治本。你这是他妈的十一二年的老问题了,要想彻底控制住情况,你小子需得同时开始心理诊疗,并且要避免一切精神上的刺激。这两条,你他妈又有哪点能做到?”
“大夫,先让我捱过这一段。”伊斯特低声求恳。
罗斯维尔看了她半晌,伸手从药盒里取出一支针剂,让她伸出手臂。在她雪白的肘弯轻拍了两下,他讲针剂缓缓推入她青色的血管中。
随着冰凉的液体随着血管渗透入全身,伊斯特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终于松懈。她轻呼一口气。
罗斯维尔摇了摇药盒里剩下的针剂,“这些东西我需要给你重新分装一下,库存数目也要仔细做假才应付得过去。明天,我会让汉斯那小子把东西给你送去。你小子给我记住,定时定量,不要过度依赖。还有,我不管你小子忙不忙,尽快回来做他妈的全面检查。”
罗斯维尔说一句,伊斯特应一句。听到“汉斯那小子”的时候,她甚至笑嘻嘻地向罗斯维尔眨眼,
“是汉斯?拉尔夫?施耐德医生么?嘿嘿嘿,大夫您果然最懂我。”
“滚吧,小子。”
离开玛洛斯号飞行甲板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虽然一天下来已经极为疲惫,又在医疗甲板受了惊吓,但从那一日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头脑清明。从甲板深处走向停在跑道上的运输机,她穿过空无一人的战斗机停机坪。在一片火龙巨象兔宝宝中,那条本该凶神恶煞的虎鲨,却显得孤单寂寥。
——不过是她的想象力丰富得过分罢了。
但她仍是不由自主地走前去。
抚抚虎鲨的鲨鳍,她轻轻同它道了声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得销魂,情节写得郁结,于是跑去写了个轻松小短篇,和这个文有那么一毛钱的关系,妹子们闲来无事就去瞄一眼吧O(∩_∩)O~
《限时特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