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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刺戳进她心中,菀茹姊姊居然要她去死?
看一眼姊姊,采青很努力很努力看,她们之间的仇呵,是从什么时候结下的?
居然深得无从解……
她能死吗?死了她就失去一世缱绻,失去她和他的可能机会。
“你不舍得的是吧?算了,好好吃药,养壮身子才有力气和我斗,这场战争,我们恐怕是要打上一辈子了。”她嘲弄采青,也自嘲。
菀茹知道自己面目可憎,知道自己走上母亲后路,悲剧总是重复在女人身上投射,她该怨谁?只能怨自己身为女性……
药在采青身上“失手”,她刻意的,为的是自己的满腔委屈,菀茹和采青不同,她是怕痛的,但滚烫药汁从手中泄下时,她痛的是心。
“为什么不吃药?这种任性是错的。”菀茹的语调在听见窗外传来的脚步声时,有了大幅度调整,她的轻语温柔无人能及。
采青没弄懂菀茹的改变,怔怔看她,脸上写满怀疑。
菀茹慌地转身,寻来布巾,急急擦去采青身上的汤药。
“我知道你想王爷常来看你,但战事吃紧、王爷非常忙碌,你怎可以欺负自己的身体,来吸引王爷注意?
采青,你该长大了,若你真想嫁给王爷,就得收敛不羁性子,学着像个大人,替人着想。”
这些话,采青一句都搭不上腔,看着菀茹替自己拭去脏污的动作,她的怀疑,在煜宸进屋时得到答案。
煜宸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菀茹对采青的耐心,浓浓双眉皱起。是的,他赞成菀茹说的每一句,他可以包容采青的小任性,包容她的稚气,但谈到婚姻,她必须学习长大,学习体贴人心。
“煜宸哥哥……”采青看见煜宸,恍然大悟,急切地,她想解释。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吃饭、照顾身体?”煜宸抢在她面前说话。
对于她的不爱护自己,最惹他生气,看过桌上原封不动的晚餐,他的火气窜升。
“我尽力了,药不是我弄翻的。”她极力澄清,不要他受菀茹的谎言蛊惑。
“是的、是的,药是我不小心打翻,跟采青一点关系都没有,请王爷不要迁怒采青,至于用餐问题,王爷体谅,采青身子尚未恢复,胃口自然不佳,我会尽量变换菜单。
王爷,您信菀茹一次,我会调养出一个健健康康的小鱼儿,再不久她又能爬树抓兔子,到时,整天跑得不见人影,才让您烦心呢!”
她把问题全往自己身上揽,堆着笑容,对煜宸说话,这些欲盖弥彰,更加落实采青罪状。
“听到没?你是不是该学着长大,别事事要菀茹替你操心。”这话,煜宸是对采青说的。
他不信任她?他认为她在说谎话?他甚至嫌起她不够成熟长大!
采青用力辩驳:“我说,药不是我打翻的。”
“我听见了,你不也同时听见菀茹把事情全承揽下来?”他更大声对她说。
不,他听见的是菀茹姊姊的做作,没听进去她的解释,更别说听进她的忧心焦急和伤情。
他认定她任性,认定菀茹姊姊的委曲求全……
赌气,她下床,直直走到桌旁,拉开椅子入座。
“不过是要我吃饭嘛,很难吗?”
说着,她抓起碗筷,狠狠地,把饭粒一古脑儿全拨进嘴里,不经细嚼,狠了劲猛吞,米饭带了咸味儿,一粒粒和了她的泪水。
“采青乖点,听姊姊一句,再生气都别拿身体开玩笑,你不高兴,姊姊让你出气,我不介意的,姊姊清楚,你在生病,身体不舒服容易发脾气。”
菀茹的话无异是火上添油,煜宸极力压抑怒气,他想掐死囫囵吞枣、欺负自己肠胃的采青。
望望脸色铁青的煜宸,和一语不发猛吞饭粒的采青,菀茹得意,她的目的达到,最后一步——弓身,她动手抢走采青的碗筷。
“别吃了,何苦欺负自己,都是姊姊的错好不?我重新去熬药,刚刚的事就当作没发生过,如果你再继续任性,我都不依了。”
菀茹表现出微愠,这下子,她摆明和煜宸站到同一阵线,说同仇敌忾太过分,但煜宸的确认定菀茹和自己同心。
煜宸从菀茹手里抽出碗筷摆圆桌面,手揽过她的肩背,用行动告诉她,她拥有自己的全力支援。
当初是采青大力推荐菀茹,她说菀茹是最适当的妻子人选,为什么现在反过来,处处寻菀茹的碴?合理解释只有一个——采青所有愤怒均出于嫉妒。
“走开,求求你,别再做戏!”
采青乱了,菀茹的矫情让她不能自己,伸出手,她直觉推人,幸而煜宸的护卫让菀茹不至于跌下。
冤枉促使采青自然反应,完全没顾虑到,她的“自然反应”,看在第三者眼底,会产生什么反应。
菀茹的忍气吞声映衬出采青的任性不通情理,煜宸静看两人互动,他开始考虑“教育”,即使将来采青只能成为侧室,也要教育她成为一个令人称赞的二夫人,而教育的第一步是……认清事实。
“采青,你到底在气姊姊什么?讲讲道理吧!”菀茹掩面低啜,煜宸刻意在采青面前,将她收入怀里。
受不了了,采青再受不了菀茹的作假,重新拿起筷子,无处伸张的怒火中烧,她忿忿不平地踢翻椅子。
椅子砸向菀茹的小腿,嘤咛一声,她痛得蹲下身子。
这个混乱让煜宸更加火大,他弯腰抱起菀茹,严厉瞪采青一眼。
“你这种脾气,任谁都无法忍受,我现在终于了解,你会挨打,问题不是出在你大娘身上,而是出自于你的过分。”
煜宸的结论伤人,他的话摔进她的知觉——疼痛来敲门,敲得她的心碎裂成千万碎片。
“王爷,采青病着,您别同她计较。”在他怀里,菀茹适时切入。
“她爱发脾气便发脾气,别理她。”说着,他抱起菀茹,头也不回走出采青房间。
别理她、别理她、别理她……煜宸的话反覆在她心中翻搅。
他不理她了,因为有个比她好上千百倍(奇*书*网。整*理*提*供)的菀茹姊姊,值得他理会,她挨大娘打,因为她有副人厌的脾气,原来呵,她任性过分,她是壤到不行的坏女人……
眼泪鼻涕全落入碗里,她不在意,一拨拨,拨进无数饭粒,忽地,吞下的东西尽数呕出……她吐光食物,吐出酸涩胃液,也吐出墨绿色胆汁。
她日思夜念的爱情,在一路辛苦来到边塞后,变成荒谬?
到头来,她追求的爱情竟是闹剧?
她不哭,她坚持不哭的,用力抹去颊边湿润,茫然望向窗外,不哭的泪水瞬地脱缰、蜿蜒。
这一夜,孤窗灯明;这一夜,隔房鸳鸯交颈,琴瑟合鸣。
采青走到他们窗外,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但她徘徊、她犹豫,始终寻不出勇气。
屋里的低声私语镇住她的感觉,是啊!怎么忘记了!他们是夫妻啊!而她,只是个局外人,她在他的婚姻外面绕圈圈,不管多么努力,小鱼儿始终游不过那层藩篱。
第7章
缩在煜宸房外,采青一夜无眠,露水沾湿衣衫,丝毫不觉寒。
天蒙蒙亮起,门咿呀地打开,菀茹满面笑容走出房间,他们……终是成了真正夫妻,这一着,是她赢了吧!
昨夜夫君的疼惜爱怜,让她觉得所有的事都值得争取。
端着铜盆,她要去替丈夫取水,身为妻子服侍丈夫,不单是光荣,更是幸福。
左脚跨出门槛,菀茹就看见缩在墙角的小小身影。
等了一夜是吗?
那么采青该非常清楚,她赢过第一回合,当然,接下来她还会赢第二回、第三回……
既然她的人生注定和采青共侍一夫,那么她会明明白白让采青知道,两个女人的战争中间,她要当永远的赢家。
微笑,菀茹松开手,铜盆落到地面上,匡啷声响,惊醒屋里的煜宸!
“采青,你在这里做什么?天啊!你整个晚上都在吗?你全身冰冷,快、快起来,我扶你回房。”
菀茹的呼叫,让煜宸大步迈出屋外,他亲眼见菀茹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采青身上,但她不领情,把披风拽抛在泥地上。
“天寒地冻的,你存心让我难受?”说着,菀茹掩面呜呜啜泣。
该死的小鱼儿,她只能用伤害自己来博得同情?一次一次再一次,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待她。
煜宸走到菀茹身边,将她牵起,寒厉的眼神射向采青。
仰头迎向他的眼光,采青没有瑟缩、没有胆怯,只是愣愣地,不断想着“局外人”三个字。
局外人能不能奢求爱情?不行的。
局外人能不能幻想天长地久?不行!
那么局外人能做什么?只能安静地、默默地离开。
只是,她哪里走得掉?她的心捏在他手上,离他一尺,她便无法安然存活。
“来人,送小姐回房。”煜宸吩咐。
连看都不多看采青一眼,甩袖,他进屋,菀茹也跟着进屋。
细细盯看他们的背影,模模糊糊地,采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虚浮的身子,让下人架起,随着涣散脚步,她一步步飘回房里,没有未来、没有明天,他的爱情离她越来越远……
她在做什么?她想要些什么?这一刻采青无法思考,脑子里,满满的是他的恼怒、他的不屑……
他的温柔全数给了菀茹,留给她的,只剩下不耐烦。
★★★
内屋,菀茹揉红眼睛,走近煜宸,柔声问:“王爷,我搬离这里好吗?”
“什么意思?”看着菀茹,不展愁眉纠结。
她背过身,拭拭泪水,倒来一杯温茶水,放在煜宸面前。
“我想,采青身子虚弱,她不乐见我和王爷……在一起,若每次她都像昨夜这般,我怕她身子禁受不住,也许,我离开一阵子,对采青比较好。”
“不会比较好,你的忍气吞声只会把她宠得更坏,不管如何,她都必须弄清楚,你是正妃,将来她顶多只能成为侧妃,尊重你,是她必须学习的第一件事情。”
拍一声桌子,他下定决心,要采青在最短时间内进入状况,也许就眼前看来,是他对她苛刻,但长久下来,才是真正对采青好。
“可我真的担心,以她排斥我的情况看来,我不晓得她还要虐待自己多久。”
她口口声声担心,让煜宸窝心。
“你不必再去管她的药膳食疗,那些交给大夫去做,她必须学会自己调整心思,学会排除嫉妒,若她学不来,将来如何能入我王爷府?”
“王爷,您有所不知。”
坐到煜宸身边,她不敢靠丈夫太近,那是礼节、是家规,她是大家闺秀,该守的事她样样遵守。
“什么事?”
“菀茹的亲娘是爹爹的正夫人,采青的亲娘是小妾,这些年我眼睁睁看亲娘在嫉妒间挣扎丑陋,菀茹不只一次告诉自己,我绝不成为这样的女人,我要宽待、要容忍,要把王爷的其他夫人当成亲手足相对待。
当我知道王爷的心意时,我暗地庆幸,王爷喜欢的是我的妹妹,是我疼了十几年的小妹妹,我有自信,我们一定能相处融洽,哪里料到……”菀茹轻叹气。
“小鱼儿要能明了你的心意就好了。”
“菀茹不怪妹妹,她年纪小,身子又不好,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采青的爱情里容不下一粒细沙。事已至此,我回不了头,若是王爷为采青给我一纸休书,菀茹不晓得自己该如何苟活?”
“你放心,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万一,有天……”
“没有那天。”他斩钉截铁。“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菀茹话说完,脸庞红晕遍布,她娇羞地望向煜宸。
“什么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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