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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难怪他跟哥哥姐姐关系好……”
“哼,他跟他姐姐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
陈霭的心又咚咚跳起来,生怕滕夫人讲出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来。
滕夫人说:“他这个姐姐从小就心术不正,总在打滕非的主意,一直到现在都这样,一把年纪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滕非面前晃,不要脸得很。”
“这……可能是你……多心了吧?”
“我多心?他姐姐自己都承认以前想嫁给滕非,但因为两人是堂亲,没出五服,又是过继姐弟,嫁不成。但他姐姐就是那种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得到,所以从我跟滕非谈恋爱起,他姐姐就不喜欢我……”
“但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难道你以为我在撒谎?”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滕教授怎么会跟自己的堂姐结婚呢?”
“滕非也知道不可能跟他姐姐结婚,不然就不会跟我结婚了。但他姐姐就把这一切都怪在我头上,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挑拨我跟滕非的关系,差点把我们的事挑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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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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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Chapter 24(2)
“是吗?她能怎么挑拨?”
“她说我们家是农村的,父母都没文化,跟他们滕家门不当户不对,别看我读了大学,但我骨子里还是个农村妇女,而农村妇女都是不懂道理,不讲道理的人。她说滕非从小就很聪明,会读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滕非跟我结婚,以后差距会越来越大,不会幸福的……”
“也许他姐姐……就是那么说说,不一定有什么别的意思……”
“哼,没有别的意思?那他姐姐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反对我跟滕非的事?”
“她……反对有什么用?你不还是跟滕教授结婚了吗?”
“哼,结婚了又有什么用?我这个婚,就像是三个人的婚姻一样,什么事他姐姐都有份儿。这么些年了,他姐姐一直阴魂不散,躲都躲不掉,我们搬到哪里,他姐姐就跟到哪里。在G大的时候,那就不用说了,他姐姐家就在当地,恨不得个个周末都到我们家来过。后来滕非到H大去读研究生,我那时还没调到H市去,两夫妻寒暑假才能团聚。可他姐姐倒好,三天两头跑到H市去给他做饭洗衣服,比我们夫妻见面都勤。后来我们到了美国,以为这下把他姐姐甩脱了,那知道,他姐姐又跟到美国来了……”
“美国也能……跟来?”
“所以我说滕非跟他姐姐关系不一般啰!他姐姐一不是大学毕业,二不是专业人才,但滕非就硬要想办法把他姐姐给办到美国来。我不同意,他就跟我闹,闹死闹活,闹到要离婚,硬是闹赢了,把他姐姐给办到美国来了……”
“滕教授也许只是看在一家人的份儿上……”
“哼,看在一家人的份儿上?那他为什么没有拼死拼活把他哥哥办来?”
“也许他哥哥……不想出来?也不是每个人都想出国的……”
“的确不是每个人都想出国,但他哥哥的厂子老早就垮了,每个月只几百块钱生活费,会不想来美国?就算他哥哥来了美国跟他姐姐一样打工,都比待在中国强!”
陈霭答不上来了,只开解说:“也许不可能一下子把兄弟姐妹全办到美国来,也许滕教授想到了别的方法支援他哥哥……”
这句话像引爆了地雷一般,滕夫人全面爆发:“他当然有办法支援他哥哥,寄钱呗!有事没事都要给他哥哥寄钱,好像我们家里的钱是大水冲来的一样。今天哥哥家要买房子,明天哥哥家要开店子,后天哥哥生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可以找出几个理由来往他哥哥家寄钱!”
这的确是个问题,陈霭设身处地一想,也挺同情滕夫人。她自己是结婚前就约法三章了,大家都别往自己家里寄钱,但到底赵亮寄没寄,她就不知道了,她也不想知道,因为知道了也没用,白白惹自己生气,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看见就当没寄的。
滕夫人说 到动情之处,眼圈也红了:“你说我这一生亏不亏?我自己家里,哪怕穷得叮当响,我也没偷着寄一分钱回去。以前他姐姐放过话,说我这种农村出身的人,家里就 是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所以我一直都硬着气,不往家里寄钱。我爹妈也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早就干不动农活,都是我兄弟姐妹养着。我们家就我一个人出了国,也就我一个人没寄钱回家……”
陈霭越发替滕夫人感到不平了,这怎么行呢?要寄钱两边都寄,要不寄两边都不寄,怎么可以光给一边的亲戚寄钱呢?而且还是比较富的那一方。
《欲》Chapter 24(3)
滕夫人还有更多的苦水:“还有他的爹妈,一直都是我们养着,滕非宁可他们黑身份,都要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跟就是这么多年……”
“滕伯伯滕伯母的身份都黑了?”
“你想想看,探亲最多待半年,延一次也只能再待半年。滕非的爹妈在这里待了多少年了?我儿子多少岁,他们就在这里待了多少年,哪个探亲的能延这么多年?”
“他们身份黑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滕非有的是办法,他知道他爹妈身份黑了不要紧,等他入了公民,就能办他爹妈移民……”
“那他……爹妈的身份问题都……解决了?”
“现在当然解决了……,只怪我那时心肠软,如果早点告到移民局去,早就把他们驱逐出境,永远不让进入美国了……”
陈霭暗中打了个寒战,夫妻之间到了这种地步,还不如离婚算了。她好奇地问:“既然你……这么……烦他,怎么不跟他离婚呢?”
“离婚?我才没那么傻呢!他穷得一身屁臭的时候,是我陪着他一路奋斗过来,什么样的苦没吃过?我为他付出了一生,现在刚刚苦尽甘来,我跟他离婚?把他让给那些屁事都没干的小姑娘?没那么好的事!”
陈霭听滕夫人这么一说,也觉得离婚很亏。她好奇地问:“你不是说滕教授跟他姐姐……好的吗?怎么又说……小女孩?”
“他自己也知道跟他姐姐结婚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暗中跟他姐姐来往,真的要再婚,还得找别人。不过他现在还不敢跟我离婚,因为他妈妈不会同意他离婚的,所以他现在还不敢找年轻的女人,只敢跟他姐姐干裹绵缠。他昨晚肯定是上他姐姐家去了……”
“他姐姐家……就在D市?”
“不在D市还能在哪里?只要滕非在D市,他姐姐就肯定在D市,阴魂不散。”
“但你怎么知道他上他姐姐家去了?说不定……“
“别说不定了,肯定是在他姐姐家。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了,我还不了解他?他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你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他。”
陈霭在心里埋怨滕教授:“你这事做得可真糊涂!你怎么能在这种关头上你姐姐家去呢?难道你不怕火上浇油?”
滕夫人说:“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肯不肯。”
“帮什么忙?只要是我做得到的……―”
“你肯定做得到,我想请你帮我到滕非姐姐家去……取证……”
“取证?取什么证?”
“当然是他们两个……不规矩的证了……”
“取……取了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那事……”
陈霭劝解说:“那又何必呢?眼不见心不烦,只要你没亲眼看见,就当没这个事的。就算你取……到了证,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不能把他怎么样?那你就小看我了!我可以告到他们学校去,让他身败名裂!”
“他身败名裂,你又有什么好处?”
“他不身败名裂,我又有什么好处?”滕夫人气呼呼地说,“我不能活得这么窝囊,让他跟他姐姐骑到我头上拉屎,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们好过!”
陈霭觉得这事真是万分紧急,她耐住性子等到滕夫人终于说累了,而且见她家只一个单人床,终于告辞离去之后,也不管时间早晚,马上就给滕教授打了个电话:“你……是不是在你……姐姐那里?”
滕教授问:“Nancy去找过你了?”
“Nancy?谁?谁是Nancy?”
“还有谁?当然是我那母老虎老婆啰。”
听说滕夫人叫Nancy,陈霭突然觉得滕夫人的形象一下洋了起来,也难怪,滕夫人是学外语的,当然有英语名字,从滕夫人谈话中带出的几个英语单词来看,滕夫人的英语应该还挺不错的,因为滕夫人的英语说得很像英语,而不像她那栋实验楼的那些中国人一样,说的都是中不中,西不西的英语。
她把Nancy找她的过程都告诉了滕教授,嘱咐说:“你要当心,她叫我到你姐姐家取证,我没答应,但她也许会派别人到你姐姐那里取证,到时候告到C大去就糟糕了……”
“哼,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太歹毒了?家里的事,动辄就要告到学校去。我看她完全不懂美国的国情,就算我跟我姐姐有什么,学校也不会管。更何况我怎么会跟自己的姐姐……”
“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为好,你这几天就别住你姐姐那里了吧,免得惹出麻烦“
滕教授笑着说:“我不住我姐姐这里住哪里?住你那里行不行?”
“你干吗不回家呢?不管怎么说,你自己的爹妈……还有儿子……都在那个屋顶下吧?”
滕教授沉吟片刻,说:“嗯,你说得对,我听你的,现在就回家去,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的爹妈和孩子……”
《欲》Chapter 25(1)
陈霭没想到自己一下就把滕教授劝回家去了,看来美国的思想政治工作也没什么难做的嘛。如果放在她出国前,有人对她说,她到了美国可以做美国大学教授的思想政治工作,那她真是打死都不敢相信。美国!大学!教授!这三个词分开来都如雷贯耳,更莫说三个词连在一起了。
但她就那么几句话便把一位美国大学教授劝回家去了,真让她有点飘飘然,不由得乘着胜利的东风,回想起在国内时做过的那些思想政治工作。
真是不回想不知道,一回想吓一跳,好像成功率还挺高的呢!那什么小朱与小毛,为了住房问题闹矛盾,差点反目成仇,是在她的劝说下和好的;还有那什么小邓与小赵,因为孩子的问题闹矛盾,大打出手,也是在她的斡旋下和好的;至于那小江和小胡,因为小江跟年轻的女助手眉来眼去,气得小胡差点自杀,仍然是她出面给劝得回心转意的。
但她那时没觉得有这么飘飘然,可能因为那是国内的问题,人家把问题端到她面前来了,她就凭着朴素的感情说那么几句,劝好了,算她运气好;劝不好,那是人家两口子脾气不好。
但这次好像有点不同,因为她的思想政治工作已经冲出国门,走向世界,与国际接轨了。她出国前绝对没想到美国大学教授的家庭矛盾跟中国普通人的家庭矛盾并无二样,都是为了几个钱在闹来闹去。她更没想到美国的思想政治工作跟中国的也没什么两样,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