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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在瑜双手支在露台的白色栏杆上,俯瞰着巴黎灯光闪烁的夜景,“能啊,你想听什么?”
“陈在瑜,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星期。”
“那我等你回来……滴滴滴……”
遥遥在望的埃菲尔铁塔,就矗立在大地上,那是巴黎的象征。每一座建筑物,都会被印上特定的符号和印记,带着一座城市的记忆。
而人,亦同。
这个时候,陈在瑜的记忆里,满满的全是大学追唐苏瑾时候,她的一颦一笑,虽然有时候,费尽一整天的力气变着花样的讨好,才会换来她一个笑脸,也是甘之若饴。
唐苏瑾真难追啊。
那个时候,每隔夜晚陈在瑜都在想,如果明天就能追上唐苏瑾,他就到滨江大桥上去放一整夜的烟花。
他已经麻痹的神经,在遇到唐苏瑾的时候,全然复苏,全身腐烂的皮肉好像重获新生一般,一根根骨头都重新拆卸然后重装,每一天都迎着朝阳活力四射,然后看着唐苏瑾的背影,踏上归程。
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但是当唐苏瑾真正答应了他的求婚之后,他只是到滨江大桥上吹了上半夜的冷风,下半夜呢?
记不清了。
好像在双道场的包厢里,也好像在周菲菲的住处……
他这一回满是活力的生命,特别短,好像蜉蝣的一生,朝生夕死。
而后,醉生梦死。
露台的另外一边,一个胸肌健硕的男人,正和一个金色卷发的女人搂抱在一起,就在一张雪白的休息椅上。
陈在瑜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恶心难挡。
但是,当陈在瑜看见那女人迷离的眉眼的时候,却从头到脚好像浸入了冰水之中。
那个女人,竟然就是那个美女设计师——Judy。
******
孙婕今天晚上七点的火车回家,唐苏瑾一大早醒了便叫上她。先去了东郊的XX陵园,又转道转了转历史博物馆,中午在森林公园的休息长椅上吃的快餐,下午去水族馆拍了一大叠照片。
去火车站的时候,唐苏瑾帮孙婕拉着一个拉杆箱,孙婕两只手拿着两个旅行包,看起来两个人特像是城市的流窜人口。
两个人六点就到了火车站,在候车室刚刚坐下,唐苏瑾丢下一句“阿婕你等会儿”就跑没影儿了,过了十来分钟,提着一个大袋子走过来,给孙婕撩到腿上,“车上吃。”
孙婕讶异的睁大了眼,看见里面塞满了吃的东西,光XXX的桶装泡面就有三桶,“苏瑾,我到家就五个半小时的车程。”
唐苏瑾陪着孙婕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忽然手机来了一个短信,是叶琢的,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
“老文化宫的飓风KTV309包厢,速到。”
唐苏瑾皱了眉,她和叶琢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这种随叫随到的程度吧,但是好歹人家也是帮了自己忙的人。
孙婕说:“有事儿你就先走吧,也快该检票了,今天一天累着你了。”
“骚扰短信。”唐苏瑾将手机放到口袋里,“没事儿,我也好长时间没有玩的这么畅快了。”
六点三十五,开始检票。
孙婕拉着拉杆箱向唐苏瑾挥手,“有时间来我家里玩啊!”
“好。”唐苏瑾一直帮她把行李箱递进去,“到了记得给我一个短信。”
“嗯,走吧。”孙婕转身的时候,转了个弯,消失在检票口里面。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滴眼泪从眼睛中滚落,有对这个城市的依依惜别,更有对这个朋友的,感谢与不舍。
唐苏瑾站在检票口的休息椅上,摆着手,直到看不见孙婕了,才放下有一些酸痛的手臂,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对孙婕,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无话不谈的交心朋友,充其量是一个寝室里面的,多多少少都有感情。
但是,她告别了孙婕,就是告别了她这四年荒诞不经的大学时光,还有年少轻狂的青春。
唐苏瑾出了火车站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
司机师傅问:“小姑娘去哪儿?”
唐苏瑾脱口就说:“老文化宫。”说完自己倒愣了,什么时候决定了要过去的……
…………………………………………
叶琢美名其曰:为庆贺程书记升迁之喜,请了几个不错的朋友同学,中午在新天地大饭店敲了程言一笔银子。
下午,转战KTV。
飓风KTV不是程言挑的,是他一大学同学张沛均女朋友开的,便都起哄要去看看老板娘,而那女人倚着张沛均小鸟依人的样子。
一时间,程言觉得自己风头被抢了,以至于有人问起他女朋友的时候,昏了头才说了唐苏瑾的名儿。
而实际上,他连唐苏瑾的电话都没有。
许之桓嘴角都快笑抽了,“程言,你这是想小三上位不成?人家唐苏瑾是正经的陈太太。”
叶琢只是笑笑不语。
叶琢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沙拉,许之桓去露台上接电话,前面那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着鬼哭狼嚎,那边成双入对的腻腻歪歪,有小两口还拿着话筒对唱情歌。
不一会儿,程言从洗手间出来,推了推叶琢,“借我你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叶琢掏出手机来递给程言,一句话没来得及说,程言就又转身进了洗手间。
过了小半个小时,叶琢贴着裤袋的手机大震,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唐苏瑾”三字,而后眼光落在和许之桓拼酒的程言身上,抓了手机走进露台,将震耳的音乐声搁在双开玻璃门外,按下了接听键。
“我就在包厢外。”
………………………………
程言与许之桓一撞杯,指着露台上玻璃门外的许之桓道:“你说叶琢那小子在跟谁打电话?”
“没准儿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
许之桓故意调侃,却没曾想真说到了程言心坎儿里去。
程言还真没想到,要是唐苏瑾打过来电话和许之桓当堂对证,自己就算死无葬身之地了。而后,叶琢接过电话走回到沙发上坐下,继续若无其事地吃水果,察觉到程言的目光,“程小三,记着别傻了。”
程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包厢门已经由外打开,唐苏瑾逆着光站在门口。
包厢里依旧热闹非凡,唐苏瑾两步走进,将音响关了,然后向盛果汁的高脚杯中倒了一杯白酒,向着程言举杯,“恭贺程书记高升,我在这里先干为敬。”
唐苏瑾说完就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将玻璃杯倒转过来,里面滴出一滴酒,向着程言的方向,目光却定在叶琢身上。
叶琢以水代酒,举杯喝下,亮了亮杯。
程言愣了一会儿,等到音响再度响起,而身后有人戳了戳他问:“这就是你的那个唐苏瑾?”他才赶紧起身,让着唐苏瑾坐下,然后左思右想,却找了一个最显傻气的开场白,“你来了啊……”
唐苏瑾疑道:“不是程书记让我过来的吗?”
程言瞠目,茫然看了看叶琢,然后忙不迭地点头,“嗯,你快坐吧。”
“许医生你也在啊。”唐苏瑾笑道。
“陈……唐小姐。”许之桓还真没想过在除了医院以外的场合碰到唐苏瑾,一时间没有病人之间的话题要说,倒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哎呀,这不是叶先生吗?!”唐苏瑾转向正在喝果汁的叶琢身上,“你女朋友不是今儿从美国过来,你没有陪女朋友啊?”
叶琢一口果汁就喷了出来,觉得凝聚在身上的目光顿时意味深长了一些,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含笑道:“前女友。”
“哦。”唐苏瑾点头。
许之桓凑到叶琢身边,压低声音问:“黄莉雅回来了?”
叶琢摇头,“我哪儿知道她那一码子事儿。”
许之桓干笑了两声,“人家可是追你追到美国去了,你丫别整天口是心非。”
唐苏瑾坐了一会儿,然后去了一趟洗手间,没有两分钟,叶琢也跟了出去。
程言正乐颠儿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许之桓翻白眼,直接推上他脑门儿,“程小三,收敛了吧,让你爸知道了从省委杀过来。”
那边有几个同学纷纷过来向程言敬酒,夸他女朋友长得漂亮又能喝,有女同事比较八卦的竟然问起来究竟是“谁先追的谁”这种幼稚问题。
许之桓被挤到一边,便索性开了门出去透透气。
…………
唐苏瑾从洗手间出来,被正在洗手池前洗手的叶琢逮了个正着。
叶琢的双手还往下滴着水,眼神却带着几丝玩味看向唐苏瑾。
唐苏瑾洗了手又抽出纸巾擦干了手,叶琢伸出手臂挡了一下。唐苏瑾挑眉,索性一个弯腰,胳膊挂上了叶琢的脖颈,“叶少,您玩儿大了。”
叶琢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圈起唐苏瑾的腰,顺势托了一把让她坐上了洗手台上,倾身向前,“唐小姐你什么意思?”
唐苏瑾扑哧一声笑出来,“字面意思。”
“嗯?”叶琢挑眉。
唐苏瑾手指贴着叶琢的眉侧,然后下滑,一勾到底,挑起他的下巴,“我听林商说,你看上我了?”
叶琢眼神幽暗,好像能够将空间中的光亮全数吸收。
“但你哥们好像也看上我了,”唐苏瑾撅嘴,温软的嘴唇在叶琢的耳侧滑过,“怎么办……”
叶琢反扣了唐苏瑾的手腕,域她拉开一段距离,却是男女之间最暧昧的距离。“唐小姐未免太过自信了点儿……”
“没看上啊。”唐苏瑾夸张地长大嘴,好像还带着一丝惋惜,她轻柔地推了叶琢一把,然后从洗手台上跳下,向前走了两步,又恢复了平静止水的面容,右颧骨上那一小块烧伤伤疤,竟然像开在冰雪枝头的一朵寒梅。
叶琢微眯了眼。
唐苏瑾歉然一笑,后退一步,“那就好,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和叶先生依旧是债主和欠债人之间的关系,搞得太复杂了也不好。”
唐苏瑾踢踏着脚上的高跟鞋踩着正步,在洗手间门前看见了一脸吃惊之色的许之桓,笑脸如花地打招呼,“许医生您也在啊。”
许之桓讪讪地回了一个笑,走进洗手间,看见叶琢正往脸上泼凉水,然后直起身猛地摇了摇头,水珠甩的哪儿都是,脸色阴沉地走了出去。
许之桓也料想到叶少的心情不会很好,毕竟以往都是他高高在上地调戏别人,现在倒翻了个,被一个女人调戏了……
许之桓对唐苏瑾的印象一直不错,不过他也不否认,这个唐苏瑾,倒真是有当祸水的资本。但如果一旦那这种资本出来炫耀,就又是一番光景了。
叶琢在走廊上抽了一支烟才回包厢,这个时候,唐苏瑾正握着话筒唱一首粤语歌,就连在香港呆过两年的许之桓都夸她粤语的吐字发音标准。
程言苦于不会粤语而没办法来个情歌对唱什么的,哭丧着脸直到唐苏瑾拿了包要走,他站起来,“我送你。”
“程书记您可是东道主,玩得尽兴。”唐苏瑾露出疏离的笑,双手一拱,“程书记就要走马上任了,像我这种小老百姓就就只有在电视上才看的着了,祝愿程书记宏图大展,官运亨通。”
一句话,将从今往后撇的干净。
叶琢看着唐苏瑾窈窕的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一向看不上十分漂亮的女人,因为脸蛋儿太好看,往往会喧宾夺主,曝露你在其他方面的浅薄无知。
但是当美貌放在唐苏瑾身上,只会为她的成功,水涨船高。
他起身走到露台上,看见唐苏瑾在路对面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消失在霓虹闪耀的道路尽头。
当那一些声色犬马的璀璨都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惟余茫茫的苍老大地上,灰白相间,站立着一个棱角鲜明轮廓饱满的人,一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