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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般女配,之于你我 作者:枫林尽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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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在瑜幽幽的声音,“……爷爷醒过来了,想要见你。”

陈老爷子从三月份就中风住院,之前就有一点老年痴呆,到住了院之后更加病的昏昏沉沉,神智完全处于昏迷,昏睡的时候靠输送的营养液过活,偶尔醒一次就灌一点白粥,基本上已经是半个入棺材的人了。

唐苏瑾经常带一些水果去医院看老爷子,去了之后将上个星期送的已经蔫儿了水果换上新的,然后陪着老爷子说会儿话。

说实话,唐苏瑾对自己的奶奶宋海兰几乎没有印象,唯有一点模糊的影子,就是自己五岁的时候,爸爸拉着她去给奶奶拜年,奶奶塞给她一个红包,只有二十块钱。而爸妈的同事叔叔伯伯,趁着过年塞给她的压岁钱都有五百一千。

这是她收到的最少的压岁钱。

但是自从陈老爷子知道唐苏瑾就是宋海兰的孙女之后,每年包给她的红包比给自己孙子的都要多。

沉默许久,唐苏瑾开口:“我这就过去。”

陈在瑜松了一口气,报出了医院的病房号。

唐苏瑾没来得及跟孙婕说清楚就直接奔下楼,冲到学校门口叫了一辆计程车,“市人民医院。”

到了人民医院,今天是星期一有不少名专家坐诊,看病的人很多,三个电梯前里三层外三层都挤了不少。

唐苏瑾一看,直接掉头跑上了楼梯。

爬到三楼的时候,被身后大力地推搡弄得一个踉跄,幸好扶着楼梯扶手才没有摔倒在地上,不禁皱了眉,转过头一看,一个男人以肩膀撑着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病了的男人看起来,倒是有一分面熟,兴许是打过照面。

程言一路拖着死猪一样沉的叶琢,这会儿累的大气都喘不匀了,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但是前面的人却忽然停下来不走了,语气不免的有了三分冲,“小姐你挡道了,让让行不?!”

叶琢这会儿疼得七荤八素,自然也顾不上大声招呼什么的,用劲儿戳了一下程言的肩膀,“混蛋,绕道走路!”

叶琢却没想到,唐苏瑾会上来搭一把手,扶着他上了三楼,停下了脚步,眉眼含笑,“先生赶紧着,过会儿专家下班了就不好了……”

唐苏瑾这样一笑,程言顿时想到了初中时候学的一句诗“回眸一笑百媚生”,虽然右颧骨那儿有一块疤痕很是刺眼,但真的瑕不掩瑜,以前那些跟过他的女人,都算是白瞎了。然后算是搞得彻底分不清东西南北,“哎”了一声,扯着叶琢就往走廊里走。

唐苏瑾抬眼看了看三楼的标识牌,“泌尿男科”,翘了翘唇角,然后就听见了空旷走廊传来极清晰的声音,“程言你家得了急性阑尾炎到泌尿男科啊?!妈的你晕了头了!!”
五楼以上是贵宾住院部,陈老爷子就住在613室。

“许医生好。”

唐苏瑾正要推开门,门从里面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

“陈夫人来了啊,陈先生在里面。”

许之桓去年医大毕业,然后就到了这所医院跟界内比较有名望的老医生王克义开始临床,然后专门看护这一位陈老爷子,因为唐苏瑾几乎每个星期都来,所以见面的次数越多,便也熟了,能说上几句话。

“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许之桓摇头,“最多撑过这个月,你也知道意志力这种东西在病人身上最有体现了,如果他一旦没有了生的意志,即使清醒也要绝食,便只有等死了。”

唐苏瑾正想要再问些什么,却听见许之桓的手机开始震,便摆手推开了病房门,“许医生你先忙。”

许之桓走到楼梯口,看着屏幕上跳动着“叶琢”二字,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琢喘着粗气,“别废话,赶紧下来我急性阑尾炎。”

许之桓听了就走下楼梯,“你在哪儿呢?胃肠外科就在一楼东大厅。”

叶琢低低地骂了一声,一字一顿,“三楼的泌尿男科。”

叶琢得的不是急性阑尾炎,而是急性胃炎。

戴着老花镜的老医生让叶琢平躺在病床上,然后让护士续了一个热水袋给叶琢捂在胃部,“饮食不调,肝气郁结,加之饮酒过量,年轻人,再这么下去胃穿孔了……吃点中药调养一下吧。”

程言自告奋勇去划价拿药,叶琢拿眼斜他,“可不敢劳烦咱们程书记,别再因为美女一笑走错了门儿。”

程言拿了药房嘿嘿一笑,“委任书在我爸那儿还没下来呢,别拿我开涮。”说着就溜没影儿了。

许之桓靠在桌角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儿,“什么时候回来了不说一声,嗯?这就是你报应。”

叶琢已经好很多了,便扶着床边坐起来,“年前,也就三四个月。”

许之桓笑了笑,“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回来了还是一声不吭,就你行。”

叶琢,程言,许之桓是同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小的时候还特幼稚地成为“鬼影三剑客”,属于那种拜把子的兄弟。

“我还以为你拗不过你爸呢,没想到真学了医。”

叶琢记得许之桓他爸是一特刚直的军人,到后来一直升到首长,大儿子大学毕业开始搞科研,倒真成了人们口中的科学家。所以一直把小儿子许之桓往军人方面培养,要他报考军校,等他退休了好接他的班。

许之桓挑了眉,“那就是我本事了。”

“你和你哥都本事,一个科学家一个医生,”叶琢已经完全缓过来了,从床上跳下来,“可别把许首长气出什么好歹。”

说话间,程言已经提溜着大包的中药回来了,叶琢一看那乌漆抹黑的中药汤水,胃里又反射性的抽搐了一下,脸色有点发白。

……………………

唐苏瑾推门走进,坐在床前的陈在瑜扭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好像瘦了不少,这张漂亮的脸蛋,似乎已经又很久都没有好好看过了。

“爷爷,小瑾来了。”

陈在瑜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

陈老爷子已经病得剩下一口气,脸上沟壑纵横遍布老年斑,好像只有一张皱皱巴巴的人皮裹在头骨外,脖颈上暴凸的血管扎着输液管。

唐苏瑾走上前,看着面前病骨支离的老人,眼泪扑簌的就下来了。

“小瑾……来了啊,在瑜先出去,我跟……小瑾有话说。”陈老爷子只这么一句话,就已经喘的不成样子。

陈在瑜听了这话眸光一闪,对唐苏瑾轻声道:“那边有氧气管,有情况就按铃。”

唐苏瑾点头。

病房门开合了一下,病房内重新归于宁寂。

“小瑾,你过来。”

唐苏瑾跪坐在陈老爷子床前,拉住他没有扎输液管的手,只觉得满手都是生硬的骨头硌得慌,“爷爷……”

“小瑾,这一年委屈你了吧,咳咳……”

唐苏瑾赶忙摇头,“没有,爷爷。”

“嘿,我人虽然老了糊涂了,但是心还是清醒的……在瑜配不上你,你过得不好,我也对不住海兰……想离就离了吧。”陈老爷子稍微转了头,看着唐苏瑾年轻的面庞。

唐苏瑾没有说话,却垂落了目光。

“我在海外,以你奶奶名字开了一个账户,从二十岁开始,每年都往里面存钱,他们都不知道……等我死了,律师小邓会联系你,都是……留给你的……”

陈老爷子剧烈的喘气,唐苏瑾赶紧拿了氧气管罩在陈老爷子口中,他缓缓吸了几口,才慢慢缓过来,然后示意唐苏瑾将氧气管拿开。

“我活不了多久了,就要下去见海兰了,总要把她孙女安排的妥妥帖帖的……”陈老爷子眼神浑浊而恍惚,好像快要睡着一样。

唐苏瑾忽然想到许医生刚才说的“一旦没有了生的意志便只有等死”的话,忽然抓了陈老爷子的手,“爷爷,你知道么?奶奶临死前说过一句话。”

陈老爷子又睁开了眼,“海兰说什么?”

唐苏瑾明澈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双混沌双眸,“我要死得精精神神的。”

陈老爷子双眼突地一亮,嘴角浮起一缕笑意来,“哈哈,这话……是海兰说的,”他没有扎着输液管的手捶了捶床面,“精神起来,好好死。”

桌上的电饭煲热着白粥,唐苏瑾走过去盛了一勺,“爷爷,喝点粥吧。”

“好,好,扶我坐起来。”

当许之桓跟陈在瑜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老爷子靠着靠枕坐起来,而唐苏瑾一手托着小碗,正在用调羹一口一口喂老爷子。

陈在瑜掩不住的惊异,而许之桓则露出赞赏的目光。

“爷爷,你喝了一小碗了,躺下歇一会儿吧。”唐苏瑾转身放小碗的时候,看见许之桓和陈在瑜,微微颔首。

陈老爷子精神好了许多,“七点了吧,打开电视,我看会儿新闻。”

新闻看了没有十分钟,老爷子已经打起盹儿来,陈在瑜便和唐苏瑾一起,将老爷子扶好躺下,掖了掖被角。

陈在瑜的父母叔伯已经过来了,唐苏瑾站在这里就是某人的眼中钉勾人的下三滥,还尽是占地方,便托辞出来了。

“我送你。”

外面,已经红霞尽处星河漫天了。

“不用送了,回去照看爷爷吧。”唐苏瑾抬头对陈在瑜说。

“我送你到医院门口。”

唐苏瑾没有动,隔了许久,方才说道:“陈在瑜,如果你想说不同意离婚,那么就免谈。”

陈在瑜皱眉,只觉得眼前这样一张朱红小嘴一张一合,着实可人,真想要含着尝上一尝。“你就不能顾及点儿爷爷?”

“爷爷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多有两个小时是清醒的,而你偏偏就要在这两个小时去告诉他咱俩离婚了?陈在瑜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唐苏瑾摊开手臂。

“……我明天给你答复。”陈在瑜透过走廊的窗子,看了看漫卷舒云的天际,终于说出来。

“陈在瑜,别跟我耗着,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没有你有耐心。”唐苏瑾说完就转身,“再见。”

唐苏瑾在医院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刚刚坐上去就来了一条短信。是陈在瑜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多可笑。

他对不起自己什么?刻意搞出来的花边新闻随便带着外边的女人来羞辱自己?这一年来对自己从来的不闻不问?还是一年前那一场人为意外中消失在肚子里的那一小团胚胎?

唐苏瑾抚上自己右颧骨出仍旧有一些凹凸的烧伤,心中狠狠一痛。

一些错误,犯了就可以改。

但是有一些错误,一旦犯了就不可原谅。
陈在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唐苏瑾发那么一个短信,只觉得心里头乱的很,从医院出来,绕着三环转了一圈,然后调转车头,开往金林公寓。

和唐苏瑾结婚没有两个月,陈在瑜就买下了这一套复式公寓房,钥匙直接就给了周菲菲。

周菲菲是陈在瑜高中的同班同学,比他大两岁,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就在一间铺了白衬衫的储藏室里,陈在瑜从那种密不透风的压抑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欢愉,与此同时,周菲菲妖娆的脸淫靡的呻吟,都深深刻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他安逸而令人作呕的生活中,第一抹刺激。

那个时候,其实周菲菲是收费的。刚开始,短时间一次五十,一夜八十。但是那一次完了,周菲菲没有收陈在瑜钱,一双眼睛蒙了一层水雾看着陈在瑜,然后什么都没有说抓起校服褂子就走了出去。陈在瑜之后跟周菲菲做‘爱,在酒店房间里,甚至在出租的地下室里。直到周菲菲怀孕了,那个时候正值高考前夕,天气热得见鬼。

周菲菲告诉陈在瑜的时候,陈在瑜诧异的最都合不上了,十分局促,看来就像一个做错事儿的大男孩儿,想起来是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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