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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开心你仍然记得我。”徐姿笑道。
她和他到底有多久没见过面了?最少也有十五年了吧,无法一眼认出她,倒也是无可厚非。
“你从孤儿院离开之后到底是去了哪里?你为什么没有来找过我?”
桓恺有点激动地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往日的回忆如海水般冲刷着封尘的心灵;看见她和看见竞芳是一样的感触、一样的想念,分开那么多年,真的没想到还可以再见面。
“你过得那么好,我何必来叨扰你?”徐姿莹淡淡地笑着,倘若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奇。сom书再和他见面,不想经由他想起在孤儿院里的那段悲惨记忆,可是为了务晴,她不来也不行,毕竟她今天会变成这样,她确实必须负大部分的责任。“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话家常的。”
“那你今天来是……”他不解地睨着她。
“我今天是为了务晴来的。”
“务晴?”
听到这可爱又可憎的名字,他的心便像是被人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痛得他无法呼吸。
“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还是想求你去见她一面,别再让她那么的自责了。”
徐姿莹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地把话说清楚。
“你和她很熟?”
他的眼眸里有着错综复杂的情绪,心底想要逃离务晴所带给他的诡异氛围,无奈口却不听使唤地打听她的消息。
明明想要将她彻底地赶出他的世界,为什么他总是无法自拔地想要接近她?不管他心里怎样的否认,然而传递到脑子里却是数不尽的相思。
“满熟的,你想知道她的消息吗?”
很好,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她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或许可以经由她的手撮合一对佳偶。
“她最近好吗?”
几经折磨,他终于不再挣扎,想要一解相思。
务晴躺在床上,睁大空洞无神的眼眸盯着天花板,任由流不尽的泪水滑入自己的秀发里。
到底是过了几天,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把自己关在这小小的套房里已经过了很多次的黑夜与白天,然而她却合不上眼、睡不着觉,只能睁着眼任由泪水一滴滴地滑落。
已经流了那么多的泪了,为什么还会流泪?
她以为只要把泪流完,她就不会再痛苦,尽管如此,心还是痛得难受,痛得令她无以复加。
她自以为是地认定自己可以把持住,以为自己确实是公平的,但是到了最后,她还是和那群不分是非的媒体记者一样,她为了澄清自己的清白而硬要扒出他的往事,无耻地想要以他不为人知的过去而洗刷自己所受的冤屈。
她不是最讨厌那些搬弄是非、惟恐天下不乱的媒体?为何到最后她的行径却与他们如出一辙?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痛恨这样的自己!她明明是那么的爱他,可是她却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他。
或许她真的不适合当记者,因为,她仍是会为了自己而偏私。
天啊,她真是无法想象自己会是那样的人,可她偏偏就是。
她到底伤他有多深?她明知道他的眼眸里藏着太多悲伤,为何她仍执意要逼他告诉她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为什么这么残忍?才进入新闻界没多久的光景,她已经变成这副德行,更何况是那些已经工作了一、二十年的同事,那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他们追逐她?
媒体的力量果真是无所不能、无所不至。
叩叩!
轻轻的两声敲门声,仿佛是雷敲打在她的心头上,将她几欲脱离肉体的灵魂推回她的身体内。
她无力地转动木然的眼眸,望向门板,想不通到底是谁找她,她疲乏地调回视线,不理睬那扰人的敲门声,径自沉入自己的责难中。
叩叩叩!
急切的敲门声似乎没打算放过她。
务晴叹了一口气,努力地用双手撑起虚弱的身子,坐在床畔喘息着,想要赶紧起身开门,无奈全身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她到底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她也搞不清楚,只觉得一直都不饿。
才要向前跨出一步,孰知脚绊到了床单,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子便结实地跌落在地板上,痛得让她连喊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趴在地上,听着那恼人的敲门声。
到底是谁?她都已经不想见人了,为什么还有人要来打扰她?
不管了,她不管了!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她不想开门、不想见人、不想听见任何声音,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赎罪。
为什么他们还不放过她?欺人太甚了!
碰!碰!
急切的敲门声蓦地转变为粗暴的撞门声,吓得她赶紧坐起身子,望着那扇不算坚固的门板。
“不会吧?”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一扇几欲被撞开的门板。“他们到底想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碰!
最后一声仿若是撞击在她的心头上,门被撞开了,就连她的心房也被人撞出了一个大洞;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外头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还有人群的最前头那一张熟悉的俊脸。
是他!
“你在搞什么?”桓恺的手上拿了一堆报纸,大步地走到她面前,蓦地发现她衣衫不整地坐在地板上,随即快速地关上门,杜绝外头追逐他的媒体,不让他们发现她的美。
“为什么我敲门敲了那么久,你硬是不来开门?”确定把门关得死紧之后,他又来到她的身边,带着恼意的瞳眸直视着她,发现她脸上尚有残留的泪痕,而且她消瘦得令他害怕。
搞什么,不过是几天没见面罢了,为什么她会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你到底有没有在吃饭?”
该死,她是打算要让他心疼死吗?
“你为什么来了?”务晴有气无力地问着。
“你居然问我这个问题?”桓恺望着她消瘦的脸庞,再大的怒火都化为柔柔的怜惜。“你先看这几份报纸吧!”
他把报纸摊在她的面前,让她可以清楚地看见报纸上的结婚启事。
“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和谁结婚了?他为什么要特地来告诉她这件事?难道他是故意来羞辱她,告诉她像她这种人一点都不适合他吗?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用不着他说,她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什么意思?”桓恺怒瞪着她过分空洞的眼神,直接将报纸贴到她的面前。
她是打算把他给气死,是吧?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决定要娶她,如她所说的那般对她负责,孰知她竟然不看报纸,让他白登了三天的启事!不见她自动上门来,逼得他不得不直接到这儿来询问她的意见。不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踏出这个房间,她是打算把自己饿死在这里吗?
既然有死的勇气,为何没有再面对他的勇气?难道他会比死神还可怕吗?
“咦?”务晴木然地望着上头的名字,水眸不自觉地调动焦点,望着那不可思议的字句。
“你看不懂吗?需要我帮你解释吗?”他粗暴地将报纸抽掉,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蓦地发现她消瘦得可怕,“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怎么会让自己瘦成这个样子?”
他疼惜地抚着她的长发,抚过她削瘦的肩头,不禁在心底暗斥自己怎么不早一点过来看她,让她这样折磨自己。
“你在开我玩笑吗?”她在他的怀里挣扎着,却无法挣脱他强而有力的臂膀。“你是在报复我吗?”
“报复?”
桓恺缓缓地在两人之间拉出一点距离,错愕地瞪视着她。
“我已经被媒体追逐得很累了,我不想再进入这个无情的圈子,我想做我自己,为我所犯的错赎罪,你不要再对我报复,我真的知道我错了……”她的泪水再次无助地滑落。
“你到底在说什么?”桓恺生气地猛摇着她的肩头。“我曾经说过,只要你认错了,我便会原谅你,既然你已经在报纸上向我道歉了,我岂还会玩那种无聊的把戏?”
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亏他这么丢脸地刊了启事等着她上门,没想到她不只没上门,还让他一再地解释。
“那这个……”她不明白。
“求婚!我是在求婚,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桓恺火大地吼着,“只要你嫁给我,不管之前的绯闻如何都会一笔勾销的,这是最棒的解决之道。”
“你用不着这么委屈自己做这件事,只要我离开新闻界,什么事都会迎刃而解的,你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她勾起一抹悲怅的笑。
够了,只要他有那个心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是谁委屈了!是我自己想娶你,这样也不行吗?”该死,她一定要让他把这么丢脸的事一直放在嘴上说吗?
“啥?”她不由得瞠大水眸。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我就是想要你,你最好给我记住,千万别再让我说第二次!”桓恺像是发了疯似地吼着。
为什么她不懂,亏她以往还说过她爱他,为什么她现在还不愿意答应?难道她是骗他的吗?还是他对她的伤害太深了?
“你要我?可你不是说你不要再看到我了吗?”泪水又泛滥了。
这是真的,还是另一种报复的手法?
“那是气话。”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坐在她面前。
“气话?”她不确定。
“你也知道被人挖掘私密时,那种感觉并不好受,自然……”
“那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事呢?”
“你不是想知道吗?既然你想知道,不如就由我告诉你,总比让你日后去挖掘好一点吧?”
桓恺声音轻柔地说着,大手缓缓地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我曾经深深地伤害过一个女人,我不想再伤害你了。”
“你是在补偿我吗?”务晴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推着他的大手。“如果是这样子的话……”
“不是这样的,我不只是为了补偿你才这么做的,而是……”他欲言又止,但为了博得她的信任,他豁出去了。“我爱你!”
“啥?”
务晴瞪大眼眸,压根儿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会想着你、念着你,见不到你便会觉得慌乱,整个心思都在你身上;以前不懂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现在我懂了。”桓恺深情款款地说着。
“真的吗?”
她的眼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楚,于是她不断地拭泪,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桓恺,想知道现在是不是在梦境中。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有点紧张地问着。
他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答应他,能说的都说了,他也只能等到她点头为止,甚至不惜不择手段。
“我有点累,等我睡醒……”她眼中噙泪地笑着,而后闭上眼眸。
她真的是太累了。
“等等!”
他急忙吼着,却发现她已经睡倒在他的腿上。
不会吧,他整整三天没合眼地等待消息,没想到她竟然……算了,不急,一切就等她睡醒好了。
他笑看着她,伸手想要将她抱到床上,却发觉她的双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摆,让他抽也抽不开;他也只能无奈地摇头笑着,拉下床上的凉被盖住两个人,为她调整好位置,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祝我们有个好梦。”他这么祈祷着。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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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她到底要不要嫁给我?”桓恺神情暴戾地吼着。
“这……”丹菁只能傻笑以对。
“说,你到底决定如何?”看见丹菁的软弱,桓恺更是有恃无恐地吼着,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