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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算怎么回事?陈慕云会不会以为她是在搏他的同情?
她一把推开陈慕云。
陈慕云愕然,“枯草?”
夏草飞快的用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坐直了身体,低声道:“不好意思,刚刚失态了。我们走吧。”
这个时候,她又变成了陈慕云记忆中的那个夏草。
陈慕云“嗯”了一声,再次发动了汽车。
他和夏草现在的关系,其实也并不比陌生人好上多少,任何关心或是安慰的话,经他口中说出来,好像都有点多余。
在将近凌晨一点钟时,夏草终于到了那家酒店。
她没有让陈慕云跟上去,只是向他道了一遍谢,然后迅速打开车门下了车。
夏草其实有点怕面对这种场面。
她和文青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尚且难过成这样,还不知道文青的父母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夏草到了房间,文青的父母都还没有睡,两人眼睛都红红的,张安逸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的将她让了进来。
张安逸的眼睛也红肿的厉害。
里面的两个人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眼夏草之后,文母忽然又放声哭了起来。
夏草以前曾经到文青家做过客,见过两位老人,知道他们都是很有涵养又心地善良的好人,此时见文母哭,她的眼泪一下子窜了出来。
夏草跌跌撞撞的扑进文母怀中,和她抱头痛哭了一会儿过后,终于还是强忍住了泪水。
文母这一天肯定累坏了,她不能再让她这样伤心下去。
好不容易将文家二老安慰住。夏草和张安逸的意思是想陪着他们呆到天亮,反正今晚注定无人成眠。
可是即使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文家二老仍然是极体贴的。
在他们的一再劝说和反复保证下,夏草和张安逸才默默的离开了酒店。
外面整个城市也失去了白天的喧闹,两人站在夜风中,相对无言。
过了许久后,张安逸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致和夏草说了一下。
张安逸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出差,今天下午才回来。因为有点东西想送给文青,就跑过去找她。结果文青不在家。打了她手机才知道她在医院里。
现在想来,当时电话中,文青的语气就怪怪的,可是那个时候的张安逸并没有多想,只是直接赶去医院去看她。
她人刚到医院,远远的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楼顶上掉下来,然后是一片混乱。
她没有想到,那个“东西”是文青。
文青的父母第一时间就被通知到了,张安逸就一直陪在两位老人家身边。
她当时也是慌了神,加上太难过,一直到了晚上才想到通知夏草。
等到打完电话,她又后悔了。其实通知夏草过来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多一个人伤心难过罢了。
“文青她……怎么这么傻?”张安逸哭道。
夏草紧紧地咬着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再哭出来。
因为还年轻,总以为死亡是离自己很遥远的一件事,结果现在发现并不是。
这是夏草第一次这样直面死亡,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脆弱。明明前几天还和她通过电话的人,竟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再不可能听到文青的笑,听她倾诉那些不开心的事,听不到她说“你叫枯草,那我就叫青草吧”。
文青已经死了。
“她有留下什么话吗?”夏草的声音哭哑了,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她只说,她很累……说对不起爸爸……妈妈……”张安逸哭得说不下去了。
她的肩头忽然被人揽住,同时有个低沉地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来。
“安逸。”
张安逸抬起头,看到她的男朋友不知何时竟然来到她的身边。
他明明白天还在外地,说可能无法赶回来的。
张安逸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扎进男朋友的怀里,痛哭起来。
夏草看着眼前相拥在一起的人,眼眶发热。远处是车水马龙,如银色的河流一般在道路上流淌着。酒店门口的灯光太过明亮,刺得人眼睛疼。
她低下头来。
或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即使在盛夏中,夜风吹在身上,还是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很孤单。
这个地球有几十亿人,可是能够依靠的,或许只是那么一个。
无论受再多再大的伤都好,只要有这样一个能倾心相待的人在身边,应该都不会孤单吧?
她忽然很羡慕张安逸。
当年她们宿舍里的四个人,除了那个现在正在大洋彼岸逐梦的人之外,张安逸是余下三人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可是世事无常,到了今天,文青死了,她也早被命运抛弃,唯有张安逸,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可靠的恋人,有自己一直在坚持的理想,不久的以后,也会有一个温暖的家。
她才是人生赢家。
时间实在不早了,张安逸准备离开。明天文青的尸体火化,然后还要送文家二老离开。
夏草和那两个人道了别,目送着他们上了车,然后不由的缩了下身体来抵御那种发自内心的寒冷。
她准备找个酒店先住下来。
麻木的往前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自己有多傻,刚刚她站的那个地方不就是一家酒店的门口吗?
夏草又折了回去,在前台登记时她才发现,因为出来时太匆忙,加上魂不守舍,她竟然忘了带钱包出来,而且也没有带身份证。
这种情况,酒店当然是住不上了。
夏草只能微笑着向前台小姐说了声对不起,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
夏草又一次站在酒店的门口,站在夜风中。在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准备给张安逸打个电话。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麻烦精,可是她现在真是迫不得已。
现在这种情况,她肯定不可能再回楼上向文家二老求助的。
夏草拿着电话,刚刚将电话拔通,只来得及听到张安逸在那边“喂”了一声,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一下子变黑了。
没电了。
她还能更倒霉一点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夏草忽然间觉得从未有过的委屈,蹲下身子,将脸埋在膝盖里,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去他的矜持,去他的涵养,去他的面子。
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她不想做最好的妈妈,不想做最乖顺的女儿,不想做最能干的下属,不想做最完美的上司,这些她统统都不想做。
这个世界,谁会十全十美?谁不带一点瑕疵?
这世界这么多人,谁可相依?
***
陈慕云觉得现在这样的夏草,其实好像挺……可爱的。
他看着她蹲在酒店门口放声大哭,像一个找不着家,找不到妈妈的孩子,毫无顾忌,肆无忌惮,仪态尽失。
那么狼狈的一个人,却一下子变得真实起来。
这个夜晚,夏草在他心里,终于从一片模糊的影像变成了实质。
他走上前,默默的站在那里,也不劝她,直到她哭累了,终于肯看他一眼之后,默默的向她伸出了一只手,把她牵回自己的车上,再带回自己的家中,自己的卧室里。
夏草像一个大布娃娃一般,没有一丝的抗拒,任由他摆布。
她眼睛红肿得像只小白兔,看着他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了几个小时前的那种戒备,一绺头发粘在她的脸上,陈慕云伸手帮她拔开,她也没有动一下。
“去洗澡吧。”他低着头看着她,微笑道。
夏草的眼里有一点茫然,却没有动。
陈慕云叹了口气,再一次伸手牵起她,将她拉到浴室门口。
他已经放好了水,准备好衣物,剩下的,他相信夏草肯定不愿让他代劳。
夏草仍然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慕云等了一下,微笑道:“你该不会是想我帮忙吧?”
夏草抬起头来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这一句玩笑话而恼怒或是害羞。她的眼光有一点呆滞,又有一点陈慕云看不懂的东西,就像……就像在看不可能见到的人一样。
“你再不动,我真要帮忙了。”他嘴中在说笑,身体却后退一步,准备退出浴室。
他的身体忽然被人紧紧的抱住。
夏草这一扑太过用力,陈慕云一个不留神,人被撞到了门框上,后背硌的生疼。他还来不及反应,嘴唇就被什么热热的东西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把陈慕云击懵了,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已经变成了他在吻对方。
夏草被他压在浴室的墙壁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冲动式的热情,只是乖顺的任由他予取予求。
陈慕云的脑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觉得自己现在这种样子有点像趁人之危,等到夏草清醒过来,肯定会后悔的。
“夏草”他松开对方,嘴唇贴着嘴唇轻声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夏草慢慢的睁开眼睛,头稍稍往后仰了一点点,在两人之间稍微地拉开点距离后,愣愣地看了他几秒钟,然后忽然又重重的吻了上来。
她太用力,陈慕云觉得嘴唇都快被她咬破了,可是疼痛并没有让他变得清醒一点,他最后的一点清明终于在夏草这狠狠的一咬中彻底沦陷。
***
陈慕云早晨被一个电话吵醒时,天早已经大亮。他的身边是空的,夏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却立即看到床头夏草留下的那张字条。
“不好意思,我忘了带钱包,先借你一百块,后面一定奉还。”
字还是陈慕云印象中夏草的字,一笔一划,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完全不像女孩子的字,转折处又尖锐锋利,很像夏草有时候的性格。
陈慕云放下纸条,也不管电话响得快震翻天,只是迅速的下了床,随意的洗漱了一下后就冲下楼去。
从他这里到可以拦到计程车的地方还有好长一段路必需步行,他希望夏草还在那段路上。
只是很可惜,一直追到那段路的尽头,陈慕云也没有看到夏草的身影。
打了她的电话,听到提示关机的声音,才想到夏草的手机昨晚就没电了。
他将车停在路边,太阳光透过车窗照了进来,明明是十分晴好的一个天气,可是陈慕云心中,却是阴云密布
他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陈慕云过了一会儿才接通这个电话。
是他母亲打来的,一开口就问他回来了没有。
陈慕云“嗯”了一声。
她母亲在那边好像很开心,立即笑道:“回来就好。对了,今晚你简伯伯的生日宴你一定要去。”
陈慕云又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她母亲好像不太放心,不由地在那边又叮嘱了一次。
“你一定要去,乔琪都回国好多天了,你也不和人家见次面。今晚趁此机会,多和她说说话。”
陈慕云终于失去了耐心,说了句“再说吧,我还有事,先挂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陈家和简家是世交,交情可以追溯到他爷爷和简乔琪爷爷那一辈。到了他们这一代,简家只有简乔琪这一个女孩子。几乎从小到大,两家的人都认定他们两个长大后一定会在一起,他父亲和简乔琪的父亲简伯年甚至很早之前就以亲家相称。
陈慕云并不反感简乔琪,虽然对方大小姐脾气重了一点,但毕竟是这样家世出来的人,也算是可以理解,而且在他面前,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但是他很反感两家人总是将他和简知琪放在一起。
感情这种事,其实有时候是连自己都说不清的。但是他知道,简乔琪从来不是他心中那个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夏草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拦到了一辆计程车。
昨晚的事她其实都记得,为什么那样做,她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太孤单了,想找一点慰藉,也或许是一时冲动。
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假如那个人不是陈慕云呢?在那种情况下,她还会这样毫无廉耻的主动投怀送抱吗?
夏草摇了下头,不管答案是什么,发生过的事就已经无法挽回。她从来都不会在已经没办法改变的事上太过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