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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找著了,就算那小子捉不住她,他老人家也会亲自出马摆平一切!
薛如凤茫然地抬眼,纷乱的心绪,让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船长,我送早饭来了。”她站在舱门外,端著碗盘不知该不该进去。
“进来。”他的声音有著明显的压抑。
她推开门,将早饭放到了桌上。
“为什么叫我船长?”他脸上全无一丝表情,声音里却写满了不豫。
她抬眼。“因为你是‘黑鹰号’的船长,我是主厨的副手,不是吗?”
“别忘了,你还是‘服侍’我的婢女。”他提醒她。刻意强调了“服侍”这两个字。
既然她要这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就让她明白她在这船上的身分和地位!
他残忍的语气刺痛了她。
老广的话在她耳边回荡。他喜欢她吗?他对她有一丝丝的真心吗?在他眼里,她真只是供他玩弄的女人和婢女?为什么,她要在这里忍受这一切?
“这艘船要上哪儿去?”她强压下心中的痛,只想问个明白。
“你不必知道。”他森冷地回答。
她皱眉。“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下船?”
“薛如凤,别忘了上这艘船可是出于你的自愿和请求。现在你却来跟我谈什么时候下船?难道你不怕海上的鲨?”一想到她可能离开,甚至看到她急著离开的念头,他的怒气便不断翻涌。
难道,她真这么想离开他?
经过了昨夜,她仍对他没有-丝-毫的留恋?
他不信,她昨夜的热情全是虚假。他不信,她对他没有一丝情意!
“我不是你的禁脔。”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你不可能永远这样把我留在海上。”
“你以为我做不到?”
“你当然做得到。”她早知道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包括掳获她的心!“但你就算留下我的人又如何?”
左子颀不语。
“我会留在这艘船上,是因为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并不是因为你……”
他起身,捉住了她的手腕。“那么昨夜,你把自己的初次给了我,又算是什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比一个女人更在乎她的初夜。
“那并不代表什么!”她激烈地反抗。“更何况,我是被迫的!”
“被迫?!”他恼怒地扬眉。她称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叫“被迫”?!
“是的!是你任意地闯进了我的生活、阻挠我、羞辱我,是你强行掳走了我,将我绑到这艘船上,是你趁我不备诱惑我、强占了我,是你打乱了我所有的生活、扰乱了我安排好的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他的眼在瞬间暗了下来。
“船长!有来历不明的船向我们驶近,速度出奇地快!”舱房外,船员紧张的声音叫唤著。
来历不明的船?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要大家戒备,我立刻上来。”
说完,他拔下墙上的长剑。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拿剑?”这样紧张的气氛让她忘了先前的事,忍不住担心起他的安危。
他斜瞥了她一眼。“待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等等!”她捉住他的衣襟。“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自己去看!”
他没再理她,当著她的面,砰地把门关上,顺道落了锁。
“左子颀?!”她拍打著房门,不敢相信他竟然再一次把她锁在里面!“左子颀!你这该死的家伙!放我出去!”
一上甲板,他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易风行的商船已然驶近他的“黑鹰号”。
“自己人!收帆、下锚!”他下令。
这家伙,比他预计得还快就找到了他。而且,来得极不是时候。
“子颀!”两艘船间搭上了木板,易风行跃过木板来到了“黑鹰号”。“人呢?”
“舱房。”他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道。
“子颀!你太荒唐了!竟然把薛姑娘掳到了船上!你知不知道,她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些女人,你没有权力这样对待她!”易风行捉住了他的衣襟。
“你是她什么人?”左子颀反问。
“我……”易风行被问得哑口无言。
“易公子是我家小姐的朋友!是小姐要我找易公子来救她的!”小眉正颤巍巍地走过摇晃的木板,却在听见这话的同时忍不住出声大叫。“姓左的,还我家小姐来!”
“所以,你们是想来带她走?”
“这是当然!要不是易公子说他一定找得到小姐,我早就上官府报官去了!”小眉双手插腰,厉声斥暍著。“你把我们家小姐藏到哪儿去了,还不快把人交出来!”
小眉?
是小眉的声音?!
在舱房里的薛如凤听见了声音,停下了敲门的动作。“小眉?!是你吗?小眉!”她大呼著求救。
小眉怎么能找到她的?
一定是易风行!是易风行带著小眉找到了她!
“小姐?是小姐的声音!”小眉喜出望外。“易公子,小姐真的在船上!我们找到小姐了!”
二话不说,她循著声音找到了舱房。
“小姐!是我小眉!我和易公子来救你了!”小眉使劲地拉著门把,却怎么也拉不开。
易风行抬眼望住左子颀。
后者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铁青了脸上前,一扬手,震碎了门锁。木门应声而开。
“小眉!”
“小姐!”
主仆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小姐!我好担心你啊。你在这里有没有吃苦?他——有没有欺负你?”小眉担心地看著小姐。“易公子现在在这儿,你什么都不用怕,他会保护你的。”
“我没事。”薛如凤垂下眼睫,却仍感觉得到他灼人的视线。
“我可以带她走了吗?”易风行不假辞色地对左子颀说。
子颀向来不拘小节,身为朋友的他也从不以为意。但这次,他做的实在是太过火了。薛如凤虽不是名门千金,却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他在光天化日下将她强掳而来,一个女人的名节岂不全毁在他手上。
“她可以选择走或留下。”左子颀的脸上,看不见一丝喜怒。
“你不打算为她负责?”易风行挑明了讲。
“负责?”他挑眉。
“易公子,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这一切,不需要任何人负责。”薛如凤寒著脸阻止了接下去的讨论。
她不要他对她负任何责任,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廉价。
“小姐……这怎么行,这个人——”
“你确定要走?”左子颀旁若无人地问,仿彿这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是她听错了吗?薛如凤震慑。
他的声音里,竟有著她所不熟悉的情感,和一丝……心痛?
她抬眼,望进他如星的黑眸,却无法辨识他真正的情绪。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她问。
他想留她吗?他希望她留下来吗?如果他开口,她会不会留下?她望向四周,这是她所不熟悉的地方、不熟悉的人群。而她,可以仰赖他吗?
“小姐?你还在想什么啊?咱们快回去吧,大伙儿都在担心你呢。”小眉的叫声唤醒了她。
“我……”她不可能选择留下。
“姓左的!你给我记著,这回看在小姐和易公子的面子上放过你,以后别让我在薛家的产业上看到你!要是你敢再来骚扰我家小姐,我一定马上要人把你送到官府里去。”
“小眉!我们走吧。”既然他无意,她又何必多情。
一开始,她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易风行朝她点了点头,一行三人越过木板,离开了“黑鹰号”,扬帆驶去。
良久,左子颀只是注视著远去的帆影。
“小子,你真这样就放她离开?”老广不解道。
他明明就喜欢那个凤丫头,为什么将她掳了来又放她回去。要换作他年轻个二十岁,就是强掳她来做押船夫人也行,哪还有放回去的分儿。
那个凤丫头,是他这几年来见过最适合这小子的,他就不信这家伙会让她平白从手上溜走。
依他看,像凤丫头那种女娃儿,是天生的死心眼,若不是真喜爱子颀这小子,她是不可能跟他同睡一张床的。先前他对她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想激她。该不会,她把他的话当真,以为他这个老人家不同意他俩在一起吧?
要真是这样,那他的罪过可大了!
“老广,你说呢?”左子颀没有回头。
这时,如果有人看见他脸上的神情,一定会因为他充满自信的笑意而震惊。
第九章
薛如凤越想越不对。
为什么掳人的人是他、欺侮人的是他,但却要她来承受所有的后果。
纵然整件事被易风行动用关系压了下来,却还是被传得满城风雨。回想起当日离开“黑鹰号”的情景,他对一切并无歉意,反倒是她、却像是个做错事被押解回乡的人。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如此?她突然替自己觉得不平。
他平白夺去了她的清白、她的清誉,甚至,还夺走了她的心。
然而,她却对此无能为力。
这不免让她觉得气愤。她薛如凤是这样懦弱的人吗?怯懦是因为怕受伤害,那么现在,她难道就不受伤了吗?她忘不了他!就算她明知道他可能早已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早已不记得曾经有她的存在,她仍然无法将他的身影逐出脑海。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吗?
但她知道不只是这样,生平第一次,她迷惑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众人眼中的好女孩、父亲眼中的好孩子,更是光耀薛家门楣的好女儿,她向来擅于扮演这样的角色,也一直以为这就是她应该扮演的角色。
但从他身上,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她可以是任性、冲动、不顾一切的。以前,她只是强压下那份不羁,努力扮演著大家所喜爱的角色。
甚至,在知道那首流传关于他俩的歌谣时,她开始羡慕他可以做自己的勇气。他做到了她从来不敢去做的事。
而在海上那段短短的日子,纵然是惊涛骇浪、有委屈、有愤怒,全是她生平前所未有的经历,却也是她这一生最难以忘怀的时光。
直到回到陆上,她才发现,她真正喜爱的,是那样自由不羁的生活。
可是,她仍然回到她所熟悉的地方。
有没有可能,如果她当时决定留下。他会真正爱上她?
有没有可能,他早已爱上她,只要她肯留下?
那么,她为什么不?
她这才惊觉。她早已习惯掌控一切。而在他周遭的一切,是那么地不易于掌握,甚至,她连自己的心也掌握不了。
这让她害怕,所以她退缩了。
她从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怯懦的人。当爱情来临时,她竟不敢追求,甚至——不敢面对!
既然,她已经是左子颀的人了。再跟他耗下去,又会有什么损失?或许她有机会赢得他的爱。
如果她就此放弃,他有可能与别的女人双宿双飞,那么到时,她又算什么?
她不甘心!她不信他真的对她全无感情。
为著她将来的幸福,她愿意赌上一赌!
***
“易公子,这次请你来,其实是有事相托。”薛府里,薛如凤神色凝(奇*书*网^。^整*理*提*供)重地对著易风行道。
“有事?薛姑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易某一定义不容辞。”看她脸上的神色,想必不是件小事。
只是,会有什么事呢?该不会——跟子颀有关?
薛如凤起身,欲言又止。“易公子,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难以启齿?是因为跟子颀有关?”易风行蹙起了眉头。
自从那天船上一别,他与子颀就再没有见过面。虽说这是他与薛如凤之间的事,但身为好友的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