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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看着他转身离开,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失落,一定是错觉了,他那么清高的人怎么会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这顿饭炒了两个菜,主食是面,两人坐在同一餐桌上,各吃各的,一直都没有交流。气氛冷得快要结冰。
安宁想起张医生还给她的那本书,索性从房间里把书拿出来,摊在餐桌上边吃边看。
白信宇忽然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你师父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安宁的目光仍然停在书本上,不想看他。
“吃饭看书对健康的危害。”
她这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有分寸。”
白信宇却不以为然,一把将她手中的书夺过来,“你的身体我也有份。”
“什么!”安宁震惊于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白信宇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我曾是你的医生,你的身体我也有权过问不是吗?”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安宁略带嘲讽地笑了笑,“我早就不习惯不相干的人过问我的身体了。”
她的语气中加重了“不相干”三个字,可白信宇却淡笑道:“室友也算不相干吗?不习惯就想办法习惯。”
“你……”
于是两人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毫无疑问是在唇枪舌剑中度过。
整个下午安宁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一想到这样的日子才刚开始,她就觉得头疼,把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收拾了一下。然后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妈妈自己已经安顿好了。
听筒那头传来妈妈愉悦的声音,“那就好。你室友是谁啊?你们相处的好不好?”
安宁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略显生硬地答道:“哦,只是一个同事,之前没有见过的。相处的……还不错。”
妈妈闻言松了一口气,舒心笑道:“宁宁,你看你也都23岁了,一直没看你交过什么男朋友。妈认识一个阿姨,想介绍她儿子给你认识认识,你们年轻人在一起……”
安宁无奈道:“妈!你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现在想专注学习,何况我一天那么多个小时都呆在医院里,哪有时间谈恋爱。”
“那倒也是,对了,你后来去见白医生了吗?”
安宁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提及医院必提白信宇,他到底给妈妈灌了什么迷汤?但她不得不顺着妈妈说:“见到了,他很好。”
“那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安宁哭笑不得,“妈!你想什么呢!那是他的私事,我怎么会知道!何况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挂了电话后安宁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妈妈知道她和白信宇住在一起,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她把手机扔在床上,然后把洗发水和毛巾等沐浴用品放到一个篮子里,出了房间往角头的浴室走去。昨天她来看房时参观过了,浴室很大,里间是个可以泡澡的大浴缸,和外间以一道磨砂门隔开。
安宁在外间摆好牙刷牙膏,把毛巾挂在架子上,正要出去,忽闻里间传来若有似无的水声。她以为是水龙头没关,于是很自然地拉开了里间的门……
白信宇整个人泡在浴缸里,闻声浮出水面。
安宁没想到他在里面,脸瞬间就烧红了,赶紧背过身去,“你怎么回事啊?洗澡都不锁门!”
“之前都是一个人住,所以我忘了。”白信宇的声音不显慌乱,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
安宁拿他没办法,只能摔门出去,回客厅温书。
十分钟后,白信宇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用毛巾擦着头发。往厨房走去,站在冰箱前,“要喝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
白信宇把一罐果汁放在她桌上,“不用客气。”
安宁抬起头来,一愣,“那是我的毛巾……”
“是么?”白信宇把毛巾从头上拽下来,递给她,“不好意思,还给你。”
安宁真的觉得有些忍无可忍了,“白医生,你是不是又想说,之前都是你一个人住,所有东西都是你的,所以你忘了?”
“你怎么知道?”
“……”
白信宇不紧不慢地回了房间,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季子末接到电话时刚忙完一个案子,还在律师事务所,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怎么了白大医生?”
“上次你不是说很想要我家里的那几瓶红酒?送给你。”
季子末一听来了兴趣,“这么舍得?那不是你收藏用来消愁的宝贝吗?”
“我想我以后都不需要酒了。”白信宇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愉悦。
“为什么?”
“因为我很快就要告别单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我对自己已经绝望了……只有晚上有灵感这真的无药可救了,大家果断每天早上来看更新吧……┭┮﹏┭┮我真的太废柴了
我每天晚上更的都是初稿,但是我有点强迫症,第二天会再改一遍错字,捉虫修bug熟么的,所以大家看到我在下午更新就不要大意的无视吧!
、晚安
“告别单身?”季子末点燃一支烟,笑着道:“你指的该不是我昨天见到那位安小姐吧?”
“是。”
季子末忽然想起当问安宁有没有男朋友时她的态度,她说:“这和我租房子有关系吗?”
没想到白信宇竟然这么有办法?季子末不解地问:“她喜欢你?”
电话那头白信宇沉默了一会,然后很清晰地吐出三个字:“不喜欢。”
季子末闻言大笑,“所以你是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要告别单身了是吗?”
笑声引来办公室外众人的侧目,他赶紧恢复大律师严肃的外表,走过去把门关上。
白信宇低笑,“不喜欢就想办法让她喜欢。”
“所以你的办法就是把人家小姑娘骗来和你同居吗?”季子末笑意更深,“别怪我泼你冷水,我看这事很难成,她好像不大好追。”
“我也这么认为。”白信宇难得赞同一回,沉吟道:“如果有必要的话,先结婚似乎更有把握一些。”
季子末愣了一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震惊道:“你至于这么心急吗?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一个,现在人家女孩甚至不喜欢你,你就想着要结婚了?急疯了吧?”
“很急吗?我已经等够久了。”
……
安宁本想认真温习,结果每次翻页时余光都会扫到那条“被使用过”的毛巾,毛巾上还散发着好闻的肥皂香气,可这让她感到很烦躁,索性起身去浴室洗毛巾。洗完之后把毛巾挂到阳台上,让阳光给它“消消毒”。
做完这一切她才满意地抱起书回房复习。把所有疑难病例研究了一遍,然后又做了一些调研搜索,没想到太过专注,一忙就到了晚上。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7点半了,才想起还没给白信宇做晚饭!她赶紧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却看到客厅的饭桌上早就摆好了四菜一汤……
白信宇站在阳台上,把安宁挂上去的毛巾和自己的白衬衫收了进来,“去盛饭吧。”
安宁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听话的盛好两人的饭,坐在餐桌上等他。待白信宇坐下后,她把碗递给他,想了想,道:“下次可以叫我出来煮饭,就按照合约上写的那样,我不想白占你的便宜。”
白信宇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她,不说话。
这时安宁的手机响了,手机就在白信宇的手边,两人沉默了一会,白信宇把手机送到她眼前。
“谢谢。”安宁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预览,是张医生发来的,问她下周什么时候有空。
就在她准备回复时,耳边传来白信宇辨不出情绪的声音,“张少严为什么会有你私人手机号?你给他的?”
“不是……”安宁沉思道:“我有个同学叫何峥的,在你们外科实习,可能是跟他拿的吧。”
“那他没事给你发短信做什么?为什么问你下周有没有空?”
“因为……”安宁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她放下手机,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漠然道:“白医生,我为什么向你交代我的私事?”
白信宇也看着她,她的动作明显透露了此刻的心情,那是自我保护的心情。他没回答,若无其事地夹了几块青菜放在她碗里,“尝尝我做的菜合不合你口味。”
安宁拿起筷子,看着碗里的青菜,“啪”一声把筷子按在桌子上,“白医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她也不想在吃饭时候这么煞风景的说这些,可她真的已经忍到极限了,如果面前这个人只是医院里一个普通的同事,如果她从不认识他,她就不用觉得那么不自在。四年前他就是这样,他总有办法让你忍不住想亲近他,但你若妄想离他近一点,他又会变得高不可攀,拒你于千里之外。这种若即若离的滋味她真是受够了!
心结不提不代表不存在,为什么他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得了健忘症吗?还是选择性失忆症?
安宁按筷子的动作很大,导致碗里的汤洒出一些,沿着桌面流到她的裙子上。
白信宇从茶几上拿来纸巾递给她,可安宁却没有去接,仍然那样定定地看着他,他欠她一个说法,欠了四年,不是吗?
白信宇走到安宁身边,试图用纸巾去擦拭她被弄脏的裙子。
“别碰我。”安宁的语气中带着警告。
可白信宇却毫无预感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低头认真把她裙子上的污渍擦拭干净。安宁挣扎着推他,“白医生,我和你很熟吗?我早就不是那个仰慕你的女病人了,我现在只是你的同事,你的室友,你懂吗?”
“这么急着跟我划清界限?”白信宇蓦地松开了她的手,用难得的温柔嗓音对她说:“安宁,那些都过去了,让它们都过去,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安宁低着头不说话。
“不要把我当成白医生,从新认识我,可以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乞求,语气轻柔的不像他。
安宁这才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接,安宁的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苦涩。其实他根本没有做什么,失控的人是她不是吗?因为他的在乎,她会忍不住很想靠近他,很想却不敢,害怕受伤害,所以才会让两人的相处变得这么难堪。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道:“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们吃饭吧。”
白信宇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依旧给她夹菜,“今天的鱼很新鲜,你多吃点。”
安宁告诉自己要把心态放平,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他现在是她的室友,她不可以再耿耿于怀,就按照他说的,不要把他当成白医生。
于是安宁也主动夹起一块鱼肉,默默放到他碗里。白信宇专注地看着她,笑而不语。
吃了一会,安宁觉得应该找些话题和他聊,好让室友之间的气氛更融洽,她要接纳这个事实,要接纳他。
“对了,你之前在血液科的档案还有保存吗?”
白信宇抬头看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想知道当年捐献骨髓给我的那个人是谁。”安宁给他倒了一杯水,冲他笑了笑,“你以前在内科,应该有办法把档案调出来吧?”
白信宇忽然不说话了,只顾着低头吃饭。
安宁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你不愿意帮我吗?”
“捐赠者有权要求院方保护他们的个人隐私。”
安宁一愣,又来了?他让她不要把他当成白医生,可他现在难道不是以白医生的姿态面对她?
“那好吧,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了。”既然他不想说她就不勉强了,吃完饭还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