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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开阳一直沉默着,安宁就快要急疯了,以往他都是强势的一方,她习惯了被他使唤,听他的话,按照他的指示做。可他现在依旧强势,不肯妥协。
“师父,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别这样,我们去看医生。求你听话,嗯?行吗?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我发誓。”
“安宁,送我回家。”相比安宁的焦急,林开阳的语气显得分外冷静,只是那冷静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师父……”
林开阳忽然一把甩开她的手,火爆脾气又急了起来,“你不送我回家,我自己可以回!”
安宁哭着摇头,摇完才意识到他看不到,她赶紧擦了擦泪水,“别这样,你听我说……”
离了安宁的林开阳就像在黑暗中失去了唯一的光亮,看不到脚下的台阶,身子猛地向下栽去……
安宁冲过去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拉了回来。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一会,不值班的人多数都走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离开的人,门口略显冷清。
经历过刚才的危机,林开阳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如同废人,离了安宁他连一个台阶都下不了。
他的面容不复方才冷静,连嘴唇都在轻微哆嗦着,“安宁,我不想让和我朝夕相处的同事朋友看到我这个样子。”
安宁微愣,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好,那我陪你去别的医院看病,我们不在这里,不在这里看。”
“我听话,我看病。但是给我一天时间,明天去看,行吗?”
安宁很少听到他像现在这样征求自己的意见,心疼的感觉无以言表,只能用力握住他的手,让温暖通过掌心传递给他,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他肯看病,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好!”她拉着林开阳的手,带着他走到医院外的长椅上,轻拍他的手背,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和罗医生请假,明天陪你一起去看医生。”
林开阳低着头没有说话,在她想抽手时又握住了她的手,哑声道:“别告诉她,这件事我暂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安宁略有迟疑,“这么大的事瞒不了多久的,何况他们都是关心你的人……”
“我说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林开阳态度坚决,沉默了好久,他又无力一笑,“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师父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也有自己的骄傲。”
安宁将脸埋在掌心里,眼泪不知是怎么了,她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不要哭,哭有什么用?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在流。又怕被别人发现,会泄露这个秘密,只能用衣袖强行擦了擦,然后抬起脸望着天,强忍回去。
待眼泪干的差不多了,她才深呼吸,往医院的大门走去。
当她找到罗瑶提出想要请假时,罗瑶并不赞同,眉眼间依旧带着以往的清冷,“我知道陈欢的事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心理负担,但你要为大局考虑,妇科人手一直挺紧的,现在少了一个实习生,连你也要请假,那工作谁来做?”
安宁不能说出林开阳的事,只能随便编了个理由,“我……我不舒服。”
“哪不舒服?”罗瑶并没有看她,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
“我……”安宁不太会说谎,尤其是这种时候,她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罗瑶很敏锐,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过头来,目光很深邃,定定看进她的眼睛,“你哭过?”
安宁躲闪着她的目光,低着头不说话。
罗瑶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了一会。
然后出乎她的意料,罗瑶伸出胳膊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耳旁轻声说道:
“安宁,在我们不算漫长的人生中总会遇到那么一些事。发生的太快,让我们措手不及,我们不愿意相信,我们害怕、恐慌,更甚的是会对未来感到不确定。”罗瑶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像在对待自己的小妹妹,“坚强一点,别被那些事打败。”
安宁鼻子一酸,喉头发干,她知道罗瑶指的是陈欢的事。可那件事让她看透了这么多年的友情只不过是一场利用,她固然心灰意冷,但也不至于难过至此。
从实习到现在,林开阳带给她的太多太多了,这其中有愤怒,有不理解,但更多的是感恩。她早把他当成很重要的人了,现在这个重要的人双眼失明了,她怎么能不心疼?
罗瑶松开了安宁,然后摸了摸她的头,“三番两次的误会你,我很抱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二师父。”
虽然她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甚至有点严肃,可安宁还是忍不住感动到了,小声道:“二师父……”
罗瑶的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愉悦,然后望着窗外道:“对了,林开阳走了吗?”
“……”安宁听到这个名字时不自觉的紧张了一下。
罗瑶的目光望着很远的地方,声音淡淡的,“就在前天,我还完了我爸欠的债,托人给他找了一份轻松的工作。我妹妹成绩出色,被学校以全额奖学金保送出国读书了。”
她转过头来,眉眼间难得流露出会心的笑意,“我家里的状况解决了,虽然现在和林开阳的家庭背景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我想,我至少不用那么自卑了。如果他还愿意,我想和他在一起。”
安宁的心情非常复杂,既欣慰又难受,眼眶里积蓄了许多泪水,又不能流出来,困在眼眶里热热的,那种感觉不知怎么就烧到了心底。
罗瑶拍了拍她的肩,“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不对?”
“没什么,对不起,我明天一定要请假。”安宁边说边往后退,不慎撞到背后的椅子也不觉得疼,只想马上逃离这里,“给你添麻烦了,很对不起,我得走了……”
不待罗瑶回应,安宁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沿着回廊快步地走。
林开阳坐在长椅上,直视前方。
许多路过他的医护人员都会和他打招呼,“林医生,还没走呢?”
“林医生,在等人啊?”
“林医生,今天这么悠闲在这乘凉啊?”
林开阳对每个和他打招呼的人点头微笑,可这戏演一轮下来已经让他身心疲惫,又怕被看出破绽,忍不住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想换个什么别的地方。
他记得离长椅大概三米的地方有颗大树,可以站在树后面等安宁回来。
而当安宁从大门里出来时就看到林开阳站在马路中间,像平常一样在过马路。这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以为他恢复了视力,因为他表现的实在镇定。
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林开阳根本没办法避开过往的车辆,而是车辆在躲避他。
安宁心惊胆战地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心里后怕急了,语气也不觉重了些,“师父,我不是说让你在那里等着我吗?你怎么自己过马路?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林开阳的俊脸低垂了下去,面容略显苍白,没什么血色,也没有说话。
安宁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赶紧道歉:“对不起师父,我不是要怪你,我……”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林开阳抬起脸来,冲她的方向笑了笑,“我这么大度,是会为这种小事生气的人吗?”
安宁的心里再次涌上一股心酸,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对,你最大度了。”
两个搀扶在一起的身影一同消逝在医院的白墙下。
安宁打了一辆车送林开阳回家,可到了那座公寓才发现他一个人住,他现在眼睛看不见,要怎么照顾自己?
林开阳的倔脾气上来,坚持让安宁先回家,说明天早上再来接自己去看病。
可安宁也跟他杠上了,丝毫不肯退让,“不行,你先跟我回家,那边还有白医生在,可以让他先帮你看看。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才不要让那小子看笑话。”林开阳别过脸去,像个固执的大男孩。
“谁会看你笑话?谁敢看你笑话?”安宁不肯妥协,“师父,我听了你那么多次话,你听我一次很难吗?”
林开阳窝在沙发上不肯起来,安宁作势去拉他,“师父,你快点……”
林开阳边躲边笑,“别,别碰那里,好痒……”
安宁不动了,看他窝在沙发上笑,面容是一如往昔的俊逸,她的声音也在笑,只是心里却愁云密布,难过的想哭。
林开阳终于顺从地站了起来,颇有感慨地道:“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没想到现在反过来了,你这丫头片子不是老说不知道怎么感谢我好么?现在你感谢的机会来了,快,扶我下楼。”
他可以苦中作乐,只不过安宁却在想,这样报答他的机会,她一点也不想要。
“对了……”安宁在锁门时想起一件事,“罗医生说……如果你还愿意,她想和你在一起。”
林开阳猛地一僵,唇角的笑容凝固了。
“师父?”
安宁转过头时看到林开阳蹲坐在地上,缩在墙角,整洁的黑色衬衫上沾了一点白色的墙灰,他将脸埋在膝上,双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师父你怎么了?”安宁还以为他会开心,没想到竟是这种反应,他不是很乐观的么?怎么突然……
她蹲在地上,心急如焚的伸手阻止他伤害自己的动作,“师父你冷静一点,现在还没确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啊。”
“不会,不会好起来了。”林开阳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似是哽咽,“安宁,我可能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哪有什么不治之症?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一切还不明了,我们要到医院检查了才知道啊!”
“我有夜盲症。”林开阳抬起头来,缓缓道:“视力以进行式下降,视野缩小,直至完全失明,安宁,你猜我得了什么病?”
安宁感到脊背冲上一阵凉意。
“我是名医生。”林开阳笑着,眼眶很红,“如果我没误诊的话,应该是视网膜色素变性。”
安宁终于瘫坐在地上,“不会的……”
“以目前的医学来讲,这就是不治之症。我看不见就是真的看不见了,以后再也不能看见了。”
林开阳伸手摸到安宁的脸,“我还记得你的样子,你在哭,对不对?”
话音未落,安宁的泪水滑到林开阳手上,她慌忙擦干眼泪,笑着道:“没有啊,哭有什么用,何况现在一切都还只是你的猜测,”
“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姐每天都要逼我喝胡萝卜汤,逼我吃鸡肝羊肝,逼我吃那些我讨厌吃的东西。”林开阳的笑容很苍白,“原来她一直对我有隐瞒,我家里一定有人患上视网膜色素变性,她是怕我受到遗传。”
安宁已经说不出安慰的话了,只是拼命在紧握他的手。
“可惜她努力了那么久,到最后我还是得了这个病。”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等了,今天只更一章……一不小心虐到我自己了。。。好难过。。。
对不起林开阳,后妈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那些无虐不欢的妹纸……你们还好吗?
这个设定从开篇就决定了,没想到写到这里竟然把自己虐到了~
第50章沙花妹纸:liqilovehappy
20点鸡鸡币已转~ o(▽)o
、缺陷
白信宇回到家时略微错愕了一下;他看到林开阳背对着门的方向盘腿在沙发上坐着,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正在低头摆弄着一个旧式收音机;身边零零散散放着几张纸币。
“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白信宇的反应并不是很大;停在门口换鞋。
林开阳听到声音本能地回头;回头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看不见了,但他还是笑了笑;“怎么?不高兴?嫌我电灯泡?我可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