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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生偶尔扭过头瞥那照片一眼,深邃的瞳仁,黯淡了下去。
“青青、青青。”唱生低声喊着。但是他的青青,还是他的青青吗?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期间有几个朋友给我扔了雷,那时候太忙,没时间逐一表示感激。今天有空,码上肥肥的一章,而且是双更,特别感谢瑟瑟、xyq、笑嘎嘎、ly564256526,谢谢你们==
、晋江独家大虐十八年
*
一年零三个月;是青青的刑期。中间林深找人疏通了几番关系,终于让青青得到了减刑资格;刑满出狱。
青青出狱这一天;是六月中旬;夏季的风还不算燥热,她走的时候,王霞拉着她的手不放,直到狱警催赶;甚至和狱警打了起来。
王霞判的是无期;很快就要移交到女子监狱去,她在监狱里过得是好;但也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
青青怜悯她,却更恨她。为了不再被她骚扰甚至用指甲盖划破了自己的脸,在左颊留下了永远的伤痕;绝望的时候反抗过,拼了命和王霞打了一架,结果是得到更重的惩罚,林深第一次找关系要给青青减刑,居然直接被驳回。如果不是求自己哭着求林深,林深一个高干子弟又怎么会狼狈地四处求人办事。
一扇又一扇铁门打开,青青穿上自己来时的衣服,拎着行李走出大门。阳光强烈而刺眼,青青忍不住想回头躲避这光明,林深跑过来扳过青青的脑袋,气息不稳地说:“别回头,不吉利。”
手上的那一处触感没有青青上初中那时候好了,林深却仍是很眷恋,不舍地把手收了回来,他回头望了眼等待他的黑色奔驰,沉声对青青说:“青青,我就来看看你,以后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要订婚了,”林深低下头,拳头一直握着,压抑下想要抱抱青青的欲。望,“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帮你。”
重复着这一句,林深抬起眼睛,最后看了看青青,深呼一口气,“我走了。”然后转身上了车。
汽车很快就开走了,没有给林深的眼光任何机会。他被他的父亲以订婚为条件,交换青青自由的机会。对方是他很不喜欢的女人,父亲说了多次他都没同意,然而这一次,林深爽快地答应了。
他跟青青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纵然喜欢,也不能长久。
林深透过后车窗,看见远去的青青甩开了哑巴的手,麻木地站在原地。
他想,不论是哪个世界的人,都一样身不由已。
*
唱生手一空,心痛地看着青青,想再抓起她的手,青青直接退后了一步。这是在跟他闹什么脾气?难道她不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青青?”唱生拨开青青挡住左颊的刘海,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好几条疤,整个左脸都花了,控制着青青想要躲闪的脑袋,唱生把青青紧紧搂住,不敢相信她在劳教所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脸会被被划,是谁欺负她了?
还有那个林深,为什么刚才要摸他的青青?
不过是十五个月,青青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唱生还是那个唱生,青青却不是曾经的青青了。他的拥抱如此紧实,她躲都躲不开,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和唱生
纠缠下去了,太累了。
他心中的李青青已经没了,现在的这个,仅仅是一个活得疲惫的行尸走肉。牢狱生活已经把唱生喜欢的那层皮都给剥了,再没有心思去揣摩唱生的小心思,也再没有心力去温暖唱生卑微的心,这样的李青青,早就配不上干净剔透的唱生了。
或者也可以说,李青青不想再去爱唱生了。她很累。
一路沉默,隔阂像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分开了对岸的两人。唱生感觉,青青似乎变了,这种改变天翻地覆,他被她狠狠推了出去,只能站在边缘无助地望着她,再也进不去她的内心了。
回到家中,唱生把行李扔在地上,一把抱起瘦得没了人形的青青,扔到床上,重压在身下,急切地寻着她的嘴唇吻了上去。
他相信夫妻床头打床尾和,一场狂热的性。爱、一次身体的亲密交织,青青还会向他敞开她的心。
青青只是离开他太久了,就像她还是个小小的婴儿那时一样,她只是忘了在他身边时的幸福。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只要他再让她幸福一次,青青就记起来了,不会不要他的……
她已经纵容了他这么多年,怎么能半途而废!
粗暴的吻落在青青的嘴唇上,她想起了无数个夜晚里的场景,对了,还有压制她的手……一切都是惊人的相似,恶心!恶心!“啊——”青青痛吼一声,双腿踢着唱生的腰腹,把唱生踹倒在一边,她扣好自己的全部扣子,连滚带爬地逃到了沙发上。
她不能、也忘不了,脸毁了,身也毁了,就算她想把自己当成一个丑陋的布偶一样,任唱生把玩疼爱,她现在的心理阴影也做不到了。
唱生爬了起来,靠近青青,青青却痛哭流涕地用双臂摆出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好像他是一个强。奸犯一样,‘为什么?’唱生动着嘴唇,他知道青青流泪的眼睛看不见他在说什么,可是他还是想问。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把爱他的青青,藏到哪里去了!
“唱生……求你了,放过我吧……”青青把头埋入自己臂弯。凭她对唱生的了解,她想象得出唱生此刻一定是在以委屈和绝望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但是她真的累了,累得已经放弃了全部渴望,什么也不想要了。
唱生的爱太沉重了,十八年啊……十八年的爱,厚重深沉,包容、疼惜、让步,这些责任,现在的李青青完全不能承担了;还有唱生自卑、自私、敏感,这些包袱,她也背负不起来了。
“枷锁,唱生,你的爱是枷锁,已经把我锁死了。”青青哽咽着说,也不管唱生听了会有多伤心多难过,只是很想把这些年的疲倦全部都说出来,“我在进监狱之前,我
想得很好,只要自己不惹是生非,平平安安过去这一年半就好了。可是唱生,我错了!错了!”
“你知道吗?每一个夜晚,我都过得无比煎熬。我总是想着你的样子,你对我的养育、你对我的深爱,我就告诉自己,忍一忍,天很快就亮了,我马上就能出去找你了。但是你知道那里的夜晚有多可怕吗?”青青猛地抬起头,看着震惊的唱生,他呆呆地站在面前,以脆弱的姿态俯视着她,满脸都是不相信。
“那里的夜晚……”有可恶的人,有恐怖的事,“我挣扎过的,拼了命地,但是没有用。所有希望都被折磨碎了,所有生门都被闭紧了,我逃不出去,却也不想堕落,于是我亲眼看着我内心的你,被越来越多的绝望代替,直到我的心里彻底没有你了。”
青青摇着头,眼泪顺着脸庞簌簌落下来。唱生的麻痹从头延展到脚趾,他听见了什么?青青的心里彻底没有自己了……彻底的!怎么会呢?青青最爱他了,她十四就把自己给他了,她还愿意给他生孩子,在十六的年纪。
那么多自私无理的要求她都包庇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她不想继续了!唱生不相信,“我!不!相!信!”他的喉咙里冒出轰轰的声音,尽管只是几声啊啊啊,他知道青青听得懂。
“唱生,我现在真的累了,累极了。我要还想活下去,就必须毫无负担。没有所谓渴望,也就没有所谓失望,所以我不想爱你了,我抛弃了,我就不会失去了。”说到底她还是自私了一回,不想再爱唱生了;说到底她还是不信唱生,能让她一辈子都不会伤心难过,哪怕只是她想喝口水,唱生没领悟到这层意思,如此渺小的事情,她也会失落。
一整年的折磨,她完全变了,生命之于她,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过程了,若是还承担那些责任,她真的想去死。有时候她甚至想,如果没有唱生这个人,李青青在监狱里,是不是就不会一次次挣扎再一次次被打倒,就不会最后整个人的信念和意志慢慢被摧毁了。
“唱生,你没经历过,你不会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么渴望没有你,有多么想要清心寡欲的自己走下去。我不用想你,”就不用想起自己被侮辱的肮脏,“就不用想起自己的爱是怎样被一点点磨灭的。”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这里什么都剩不下了,唱生,”青青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握住唱生同样颤抖的双手,“这一次,你放了我吧。我知道我自私,毁了你的幸福;可是你也别忘了,我的爱,也是被你的自私消耗殆尽的。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青青伏在唱生的胸前,哭着恳求他的放生。
唱生仰起脸,摇了摇,他
不想,青青是他的,就算他自私透顶,那也是青青惯出来的,她必须负责任,凭什么想扔下他就跑?何况,他有信心让青青重新燃起希望的,他可以的……‘青青,你不能……’
“你看,你就是这么自私,就连我求你你都不答应。唱生,所以我才说你是个枷锁,以前就把我累垮了,现在想直接累死我。”青青退后一步,重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嘴唇开开合合,声音却极小,谁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唱生安静地坐在一边。他在等,等他的孩子平静下来,也许明天睡醒了,她就又乖乖地扑在他的怀里撒娇,继续包容他自私的爱情了。
都已经十几年了,他早就被青青惯坏了,改不了也不想改。不自私,他就不是李唱生了。
最重要的是,不自私,他就永远只是青青的一个哥哥,和大风无异。而不是爱人,而不是青青舍不得伤害的人。
感情绑架,是他手上最得势的利器。
*
很久很久以前,唱生为青青的美貌和年轻深深自卑着,但是现在,他却阴暗地想,青青毁容了,前途也完了,他和她现在站在了同等的位置上,他可以理直气壮地爱她了。
第二天唱生没有出摊,他和青青都是一夜没睡,坐在沙发上各有所思。
唱生不知道的是,青青不敢合眼。
黑色的夜晚,已经是青青心头肉上深深插着的一把利刃,只要闭上眼,她就会想到可怕的事情,她宁愿不沉睡、不回想。
两个人之间真的改变了非常多,唱生做的饭青青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她不饿,也吃不惯。
很多事情,真的就在一年的分隔中悄悄退散了。是它们从来就不牢固,还是丢掉它们的人不愿意再拾起来了。
青青抹了把脸,爬到床上想要睡一会儿,却听见唱生粗重的呼吸声吹在耳边,紧接着,是那会让她做恶梦的唇片吻在颊边。青青蹭的坐了起来,冷淡地盯着不知所措的唱生,才发现他委屈的神情是多么让人厌恶。
明明说了不想要的,为什么要强迫。果然是被惯坏了,自私成性。根本就不为她想一想。唱生、唱生,青青对你失望到极点了……青青用眼神表达着这些不满,往里挪了挪。躺下时她倦怠地闭上了眼,想着,对不起唱生,我尝试信任了你一次,但是就在刚才,你让我失望了。
心都疼麻木了,寒气遍布身体,唱生呜呜的呼唤,青青听了却没有睁开眼。她很害怕看见自己眼底积淀起来的厚厚死色,那不过是在提醒她,以前的李青青想要复活。
唱生的手垂在床侧,再不敢去抚摸青青的长发。她无情的目光让他恐惧,原来青青所说的都不是假的。
她是真的不爱他了。
甚至没有一点点怜惜。
*
唱生越来越绝望,青青在用她的冷暴力逼他退步。他终于有些理解青青的感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希望是怎么样一点点被熄灭的,那样的过程,想起来就痛,如果不够坚强,就真的不想再去捡起来了。
唱生把衣服都晾好,青青还是那样坐在床上,双腿蜷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