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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离开,一个面带口罩的护士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个拖盘,里面空空的,只一只体温计。走到病床前,拉开被子,托起病人的手,轻轻抚摸。纤细的手指是颤抖的,连同瘦小的身体。死命的忍着,口罩下的鼻腔里还是发出微弱的呜呜咽咽的声音。手指在病人的手上细细的划,横、竖、撇、那……,撇、竖、撇……,心里也在不停的呼喊,想你,想你,想你……,如果老天有眼,请帮忙传达吧,告诉他,我想他,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泪水劈里啪啦地掉,掉到马涛的手心里,汇集成一个水潭。不规则的多边形,透明清澈。似曾相识的感觉,有几分马涛曾画过的湖水的味道。忽然,“湖水”起了波澜,周围的“山峰”跟着摇晃,清澈的水溢出了手心,张美薇瞪大眼,望住抖动着的马涛的手,随之他平静的脸上有了表情,眉毛蹙起来,露在外的皮肤轻微抽动。张美薇还在惊惶失措,马涛的嘴里,呼吸机的面罩下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同时,几个人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大呼小叫。
“他怎么了,怎么了,快叫医生,快叫医生啊……!”马丽推着呆住的她。
现时护士身份的张美薇才反应过来,答应着,赶忙跑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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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补上周五的欠账,呵呵。
周末本想来的,因为家里网络出现问题,不能上网,让各位亲们等到今天,真是抱歉!
接上回,继续聊苏正光。
决定把他当作男主角,是在《猎》起笔后一个月左右吧。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我忽然发现他的没个性其实很有个性,包括有些阴柔的相貌,就像司空见惯的风景,你从他身边走过一百次,也不会记得他,但哪天,他不在了,你又会怅然所失,好像哪里不对,要你说出来,你又说不出。大概是这样一种微妙的情绪吧?开始写了几万字,我发给他看,他说,挺有意思,但没看出苏正光就是“他”,我也没说。我一直认为,他像苏正光一样高大,穷酸潦倒(当然,他的境况比苏正光好多了),但让人仰视。他常说,金钱是最不需要在意的,只要自己还有能力,倾尽所有帮助别人也愿意。说他借给A朋友三千块,几个月了一直没还,他也没催着要。说借给B朋友十万块(好像是他的所有存款),对方承诺一个月后还,付利息一千块,问我,要借他吗?我说不要(抱歉,貌似我没他有人情),分析给他听,不能借的理由。他说,你说的万一,我倒不担心,怎么能看着自己的朋友有难而不出手呢?换作是你,我也会借的。相当感人且催泪的说词,从那之后,我便真的以为,他是个侠肝义胆,有血有肉的人。以至于一段时光,让我有种跟如此品行优良的人做朋友是上帝的恩赐的错觉。这里,我用到了“错觉”,聪明的你可能已经猜到,接下来的故事,要有转折了。为什么呢?是我们对真善美期许过高,还是时间会慢慢褪去欺谎的外衣?
下回,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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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卧薪尝胆(a)
电话里,周毅迈了个关子,不告诉叶小青要带她见谁。但严肃的口吻,叶小青知道,这个人物非同小可。十有*是她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龙城路,距离自己的美容院很近。相隔两条街,步行五分钟,开车,转两个弯就到的距离。如此之近,不是有特别的事,叶小青很少过来。这边比她那边马路窄些,人流密集些,卫生较差,规划也很混乱。她不喜欢不够高尚的街区,自然躲的远远的。环境差,商铺的租金就便宜,几年前的了解,一平方的差价将近二十块,五百平也就是近万元了。对于商家,这是个相当诱惑的条件。曾经,杏子有跟她建议过,要不要考虑搬迁?叶小青拒绝了。她的主张是,如果定位高尚,就要彻头彻尾的高尚。
还在找周毅所说的地点,前方闪烁的灯光晃了她的眼。放缓车速细瞧,缠绕着彩灯木绵树的后方,两排花篮从人行路上一直排到店门口,空中飘来荡去的是五颜六色的汽球,汽球的上方一块闪亮招牌——秀色SPA美容会馆。是这里了,叶小青嘴里念叨着。忽然,马路边上跑出个人来,向她招手。
是周毅。
按周毅的指引,叶小青停好车。走出来,对她笑,“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有点塞车。”
“没关系”周毅走过来搀她的手,“本来我今天也没打算来,朋友非让我陪她,说这边试业推广很便宜,她想试试。你那边关门了,我这不也半个月没做了嘛,就陪她来了。”
叶小青继续保持微笑,并做好听她下面要说的话的准备。
周毅忽然语重心长地,“小青,这事儿有点突然,我刚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怕你承受不了,但想到你早晚都要面对,早知道好过晚知道,说不定还能想到点对策。”
“没关系,周姐,你说吧,我什么都顶得住。”语罢,叶小青深吸一口气,问道:“是不是看到杏子了?”
周毅深深地点头。
杏子,本名姜秀,25岁,山东枣庄人。18岁投奔哥哥姜允来到深圳闯荡,没学历没经验的她,做过工厂的流水线、餐馆服务员、电话接线生,都是些辛苦却赚不到多少钱的工作。哥哥心疼她,说通嫂子,让她搬来一起住,说,有你吃有你住,不要着急,直到找个好工作为止。姜允,早她几年来深,初来时只揣了一千块钱,没想,几年打拼下来,在深圳买了房买了车,还讨了老婆。他视这个妹妹为掌中宝,经常给她钱花,还不让她干活,为此,老婆没少跟他吵架。姜秀不以为然,因为从小哥哥护她护惯了,她不认为自己吃住在哥哥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什么错?硬要追究的话,也是嫂子的错,她太不明事理了。于是,继续我行我素,并时常教导哥哥,没管教好自己的老婆,实在不像男人。姜允起初不在意,认为生活中难免有些小摩擦,大体过得去就好,他的女人还算知情达理的。可是后来,她管的事情越来越多,出差去哪里了?跟什么人一起?这个月的奖金多少?和谁应酬要喝到三更半夜……等等,姜允感觉自己娶了个侦察员回家,时时刻刻被她监督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怀疑我做了什么不是吗?好,我就做给你看。他想起了几年前,把她的初夜给了自己的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孩子,虽然实质不过是场交易,且是他有生以来最贵的一次消费,但是那激昂亢奋、*荡迫的感觉深深烙在他的脑海里,至今回味。不知,现在她怎么样了?比之前更有经济能力,能否让她重偎于自己的怀抱呢?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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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卧薪尝胆(b)
坐在秀色美容的会客室里,叶小青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好像自己做了亏心事,害怕败露似的,惶恐、不安、心悸,怕看到她来,又盼着她来。
想了很多种可能,也许是周毅看错了,这里的老板只是一个长相与杏子相像的女人;或者,她在帮别人打理,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跟自己联系;或者,她想给我惊喜,偷偷来这里偷师,然后,让这里跟其它家美容院一样,早早关门……,想着想着,自己都无法在这些牵强的理由里继续掩耳盗铃下去的时候,心里一个声音在说,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的,她想知道原因,否则,死不瞑目。
当姜秀走进来,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去的时候,叶小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她,身上没了曾经的质朴温和,取而代之的是盛气凌人的媚气与华贵。酒红色的波浪卷发,耀眼的钻饰,珍珠白抹胸小礼服,妖娆精致的妆容,若不是如此面对面坐着,叶小青真是认不出。
面带笑容的姜秀先开了口,“叶小姐,好久不见。”
“杏子?我几乎认不出你了。”背靠紧沙发,叶小青实话实说。
“是吗?变漂亮了吧?你应该为我高兴呀。”姜秀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
“是啊,我为你高兴,同时,也很欣慰,曾经帮我做事的人,今天,也开了间这么大的美容院,恭喜,恭喜!”
“谢谢,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找来,本来我打算亲自去依人问候大家的。不过听说,你们的店被封了是吧?哎,真是可惜。”摇头晃脑的,姜秀惋惜的神色下幸灾乐祸的表情显而易见。
终于,叶小青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与怒火,拍桌子道:“杏子,够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恩将仇报,总要有个理由吧?”
对面的姜秀,不紧不慢,边摆弄着指甲边说,“干嘛那么大火气,慢慢来嘛,我跟你的账啊,三天三夜都算不完。”
晚上,护士值班室。
谭悦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病人的体温记录。12床,24床,34床……,写着写着,忽然停下,感叹着:还是数字好,简单纯粹,显示多少就是多少,不像人,表象与实质永远是两回事。最近病人多,工作忙,谭悦时常被安排加夜班,若是以前,她会抱怨,总是加班,把人当成机器,这工作没法干了。现在,她不抱怨了,反而欣喜,加班好,加班总比呆在没有人气的家里强。最近她经常失眠,十点躺在床上,次日的两三点还睡不着。睡不着,脑子自然停不下,从强迫性的数羊到许久未见的儿子再到眼神冷漠的前夫,然后不自觉地过渡到曾对他热情如火的情人大周。他们的相识、热恋、到最后戏剧性的相遇,谭悦觉得整个过程可笑至极,比小时候跟小朋友玩过家家,玩娶媳妇还要可笑千万倍。爱情吗?可是有人在游戏;游戏吗?可是有人当真了,到底算什么呢?一次你情我愿的肉体出逃?或许可以这样定义,可是,出逃的代价是否太大了呢?小时候玩踢毽子,尚不会赌上自己的全部玩具,不过一次肉体的欢愉,却赌上了全部身家,是不是愚蠢的有些离谱?谭悦自认为是个聪明人,就算称不上智者,可也从没吃过亏,这次,她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不知道真相还好,可以永远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现在,这七彩的梦被人无情践踏,除了骂自己,她还能做什么?好像活吞了一只伪装成麻雀的蜘蛛,以为是难得的野味,过过口舌之瘾,吞下了才知道,这会带给她撕心裂肺的疼。懊悔、痛心,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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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悦来笑
如此心情的她,自然无法专心工作。手上的笔停留在34床的体温记录上,再没有动过,如此刻盯住面前茶杯的的她的目光,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动弹不得。
“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