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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旁敲侧击地找一些榆园的老员工打听这十几年来榆园里是不是淹死过很多人。不料那些老员工都说怎么可能,榆园是做生意的地方,要是真死过这么多人早关门大吉了。
月染向这些人打听的时候根本就没说自己就是榆园的新老板,而且这些人已经从榆园离职了,完全没有骗她的动机。所以月染就更困惑了。心说那这些水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正不解的时候,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是榆园以前的老板请他来清理水猴的。他之前有事耽搁了,没想到终于有空过来的时候榆园连老板都换了。
月染对月扬说她只从她父亲那里零零散散学到一些诛邪除魔的皮毛本事。她正愁没法对付水猴,那人就出现了。她当时还庆幸天上掉馅饼,就顺势请那人去把水猴除掉了。现在回想起来,哪有这么巧的事?那人肯定趁着清理水猴的功夫把池底的三龙璧偷走了。
幸好月染当时鬼使神差地留了个心眼,查了那人下榻在哪家旅馆。
月染和月扬赶到那人住的旅馆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他们给了前台点钱,查了一下登记记录,只知道那人叫莫加,早上刚刚退房。
月扬问月染为什么要来偷三龙璧。月染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月扬见状,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以后就各走各路吧。
月扬离开月染之后就回了海南。他到那家酒店才发现封印被人打开了。被封印者和凤凰都不见了。
月扬用双凤戒指召唤凤凰,然后循着凤凰的回音一路找到胖子家。
月扬到的时候胖子家的门是开着的。屋里只有胖子和凤凰。
胡有家说怪了,那女孩到哪儿去了?
色老头说那女孩既是混血,又懂御凰之术,肯定就是月扬的堂妹月染。她也许是察觉月扬找来,所以故意躲开了。我们还是先看胖子吧。
胖子身上起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包,很像那种叶子上成片成片的虫卵。我要是有密集恐惧症早晕过去了。
我对胡有家说那人都把胖子搞成这样了,你咋不报警啊?胡有家白了我一眼,说报警?然后怎么说?说有一个人跟我朋友握了一下手,然后我朋友就人事不省了,请他们把那人抓起来?
我想想也是,又说绝命蛊这一说不过是那人的一面之词。你们不也说绝命蛊早灭绝了吗?也许胖子中的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第二十五章 绝命蛊
这时月扬说了一句让我们都很绝望的话。他说绝命蛊其实并没有灭绝。
北宋时期发现绝命蛊蛊虫的那个山谷周围只有几个壮苗聚居的小村寨。那些人几乎不与外界往来。所以绝命蛊一直没有流出去。
后来有一个走方郎中途径其中一个村寨的时候带了几只蛊虫出来。但是那个郎中清楚绝命蛊很厉害,要是落到歹人手中那可不得了。所以他定下家规这个蛊虫的养殖和使用方法只能在家族里代代相传,绝对不能传授他人。那位蒙古将军下令烧了山谷之后,绝命蛊就再没出现过,世人都以为绝命蛊灭绝了。
我说这么说来那个对胖子下手的人是那个走方郎中的后人?
月扬说这他就不敢肯定了。那个走方郎中虽然定下了家规,但经过几百年,他的传人这么多,谁能保证每一位都能恪守家规?说不定绝命蛊早就已经不是他们家族独有的了。
我说就算胖子中的是绝命蛊,难道我们就真的无能为力吗?
色老头说这种蛊虫得名“绝命”是有原因的。绝命蛊蛊虫本身是一种红褐色的三头虫。这玩意儿跟九头蛇有相似的地方,但是比九头蛇更厉害,更难搞。相似的是它们的头断掉之后都会马上长出一个新的。
不同之处在于九头蛇被砍下的头就是一个断头,是死物。而绝命蛊蛊虫却没这么简单。它的头被砍下之后就会立刻变成一个虚拟的新生命。这个虚拟的新生命进入被下蛊者身体之后会不断地复制它自己,七天之后,这些复制品就会从被下蛊者身体破皮而出。那个时候被下蛊者的生命就算完结了。
色老头说要判断胖子中的是不是绝命蛊其实很简单。他拿了一把小刀将胖子身上的一个小包刺破。我们马上看见小包里有一个红褐色的断头在蠕动。
我说那把这些断头都挑出来不就完了吗?
色老头叹了口气说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他用刀尖把断头挑出,小包里马上就生出一个新的断头。
色老头说这断头之所以叫“虚拟的新生命”,是因为它们本身是没有生命的。它们是母体生命的体现。只要母体一日不死,它们就能无限地复制自身。要救胖子需要找到他身体里绝命蛊断头的母体。但是恐怕除了下蛊人,没人知道这些断头的母体在哪里。
胡有家再次劝色老头去那艘客轮把阵破了。
月扬问清楚情况之后正气凛然地说平师傅你千万不能去破那个阵!月扬说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下蛊人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他的行径如此卑鄙残忍,定非善类。破阵产生的后果肯定比伤害胖子一人更严重。
色老头看着胖子,说我又何尝想破先师布下的阵法,但是胖子都这样了,我还有选择吗?不管那人想要什么,我都得先救胖子再说。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我从来没有听师父说过天道门的事情,更没听说过独门阵法的事。只怕我破不了那个阵。
月扬见色老头不听劝,只好摇摇头带上凤凰离开了。色老头让胡有家看着胖子。跟我一起到了码头。
这是一艘很普通的大型客轮,每天都会定时往返琼桂两地。我和色老头在甲板上溜达了一圈,然后又到船舱里的座位区、客房区等处都走了一遭,这才回房。
我问色老头有什么发现。色老头说什么都没发现。不知是布阵地点太隐蔽还是什么原因,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们心情复杂地在房里坐了差不多半小时,船才轰隆隆地开动了。
色老头突然一下站起来,说有了!我吓了一跳,说有什么了?色老头说还能有什么,有阵法的感觉了。他嘀咕说难道这阵法要船开的时候才会启动?然后就神经兮兮地出了门。
我急忙跟上,刚走了几步,我突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我猛一回头,果然瞥见拐角有个身影闪过。我马上追过去,却一个人都没看见。我挠着头自言自语说怪了,难道是我疑神疑鬼到眼花的程度了?
我正想在附近仔细搜搜,却听见色老头远远对我喊道你还不快跟上?
我只好不甘心地朝色老头走了过去。
我在色老头身后说这客轮好歹是个公共交通工具,每天都人来人往的,师祖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布阵啊?
色老头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他在船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我都快跟得没耐心了。我说色老头啊,你不是说已经感觉到阵法的存在了吗?怎么绕这么多圈还没找到布阵的地方啊?
色老头说谁说我没找到布阵的地方?早就找到了,这整艘船都是布阵的地方!
我简直傻了,这艘船虽然不比泰坦尼克号什么的,但是目测也有六十几米长,二十几米高啊。我说师祖当时是疯了吗?在这种公共场所布阵本来就不正常了,在公共场所布一个这么大的阵就更不正常了。
布这么大的阵法是很耗功夫很花时间的。师祖得分好几次上船才能把阵布好。而且船上每天都有这么多人穿梭往来,阵法受到破坏的风险非常大,他如果想保证阵法安全肯定需要经常上船查看、维护。
师祖费这么大劲图的到底是什么呀?
我问色老头这里的阵是不是像榆园的忠魂守阵那样守护某物的?色老头摇头说不是。这并不是一个守阵,而是某种加强阳气的阵法。他不明白的是这客轮的人气本来就已经很旺了,他师父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费这么大力气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固阳阵?而对胖子下蛊的人又为什么不惜用胖子的命来胁迫他和他师兄来破这种对谁都毫无威胁的阵法?
我虽然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是知道师祖在船上布下的只是一个大型的固阳阵我还是挺高兴的。因为这阵法既然对谁都没有威胁,那么就算色老头把它破了,我们也不会伤害到任何人才对。但是高兴了一会儿我又觉得不大对劲。给胖子下蛊那人不是说这船上布下的是咱们门派的独门阵法吗?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固阳阵而已啊。虽然是大型了点,但是要破却不是什么难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琢磨了半天都想不通其中关节。
最后色老头骂了句他奶奶的,老子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为救胖子破阵了,现在怎么因为阵太容易破反而犹豫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老子先把这固阳阵破了再说!
这时船上客人来来往往的,搞得我们行动很不方便。色老头说反正这船明天早晨六点才到岸。我们等夜里这些碍手碍脚的人都睡了再出来好了。现在先回房养养神。
一回到房间我们就发现房里有被人翻过的痕迹。我们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丢什么东西。我这时才把之前好像看见有人监视我们的事跟色老头说了。色老头想了想,说八成是对胖子下蛊那人在监视我们的进度。
心情压抑地等到半夜,我们才又出到甲板上。这时天边一轮明月如银盘,在海上洒下一片银辉。
黑色的海水一涌一涌的,就像一只推着摇篮的大手。
我烦躁的心一下安静了不少。
色老头说船上这个固阳阵叫“盘龙”。顾名思义就是说此阵像一条盘旋的巨龙一样将阳气聚拢于目标范围之内。色老头说固阳阵讲究阴阳调和,并不是一味只用阳气重的物品来布阵的。不同的固阳阵阴阳排列的方法都不大不一样。但是固阳阵都有一个相通的毛病,就是难布易破,吃力不讨好。
☆、第二十六章 甲板群鬼
拿“盘龙”来说吧,整个阵分鹿角、驼头、驴嘴、龟眼、牛耳、鱼鳞、虾须、蛇腹和鹰足九部分。
布阵先得充分了解目标范围的状况,然后逐一选择这九部分的布置地点。而要破此阵只需要做两点,第一,找到龟眼所在位置,在那个位置上盖上柳叶;第二,找到四个鹰足的位置,在每一个位置原本摆放的东西里面分别加上两颗黑狗牙即可。
龟眼位置等于“盘龙”的眼睛。用阴气极重的柳叶覆之,可令盘龙阵失去方向,首尾不能相顾。鹰足有四个,是“盘龙”四肢。黑狗牙刺于足底,可让盘龙阵方寸自乱。
色老头找出龟眼、鹰足之位,将东西摆好之后,客轮之上的阳气突然一下如泄洪般朝四面八方急涌而出,气势之大,连我都感觉到了。片刻之后船上一下变得异常地冷,不是气温骤降的寒冷,而是那种让人头皮发麻背脊发凉的阴冷。
我勉强吞了口口水,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问色老头说船上的阳气本来就不弱,就算把固阳阵毁了也不至于搞得这么阴气大盛啊。难道这船上有东西?
色老头没搭理我。他盯着甲板的方向呆了几秒,然后突然非常急促地大口呼吸,还向我连打手势。
我一时没明白他手势的意思,就问色老头你怎么了?哮喘发作啊?可是你好像没这病啊!色老头见我迟迟不会意,无可奈何只能开口让我马上学着他这样大口呼吸。
我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