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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很紧张的望了望我的屋子,说道:“要在这里说啊?”
我点点头:“就在这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这屋子只是光线不好,你怕什么?”
小舟愁眉苦脸的说道:“对对对,大师说的对。我不怕鬼叫门。你快把陈小妹给捉走吧,不要让她害我。”
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陈小妹要害你?”
小舟很紧张的握着双手,过了一会他说道:“昨天晚上你们走了之后,我就打算再睡一觉,可是迷迷糊糊的,我总觉得有人在我屋子里面。我睁开眼睛看,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点点头:“也有可能是你的心理作用。”
小舟嗯了一声,说道:“我想啊,反正左右睡不着,我就起床走走吧。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我的鞋了。最后我看见我的鞋在窗户上吊着,晃晃悠悠,就像是吊死鬼一样。后来我发现,不仅仅是我的鞋。我带回来的那些衣服,全都被细绳子从领口那地方捆住,然后吊在房梁上。好像个个都在上吊一样。”
我心想,这种情况确实有些诡异。不过,就凭这个,就想把事情推到陈小妹身上,恐怕还不大容易。
小舟又说:“当时我就有些害怕了。因为我是一个人住的。房门锁的好好地,旁人肯定干不了这个事。”
我挠挠头,问道:“你是不是梦游,然后不知情,自己挂上去的?”
小舟苦笑着摇摇头:“我家的房梁很高,我即使是踩着凳子也够不着。又怎么把衣服挂上去。”
说到这里,他脸上惊慌的神色更重了。他说道:“我等天亮之后,就不敢再呆在家里,想走出来晒晒太阳,见见人。结果刚刚走出门,就感觉右肩膀一阵胀痛。就好像吹了半夜冷风一样。我本来不太在意,想着晒晒太阳应该就好了。可是这时候,我遇见了一个抱孩子的少妇。”
我瞪着眼睛问:“这少妇是鬼?”
小舟摇摇头:“少妇倒是活人。不过,她怀里的孩子本来睁着眼睛东瞧西看,一眼看见我了,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我不插话,静静地听着。
小舟说道:“小孩子本来就时哭时笑,没个准性,我本来不在意。可是后面的一句话,把我吓坏了。这孩子说,叔叔肩膀上坐着一个老奶奶。童言无忌,这小孩绝对不会故意吓唬我。而且他像是刚学会说话不久,这一句话说的也不甚流利。”
我听了这话,小心翼翼的问:“所以你就来找我了?按道理说,你惹上的鬼,最有可能是陈小妹,不过她不现身,我也不能确定。”
小舟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就想起你来了。你们不是曾经说陈小妹缠上我了吗?我想着求你一番,看看能不能帮我解了这一灾。不瞒你说,来时候的路上,我的肩膀疼的越发厉害了。我也挥手在自己肩膀上摸了很多次,什么也感觉不到。你说,鬼这东西,人能摸到吗?”
小舟絮絮叨叨的和我说话,但是我全都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了。我全神贯注的看着他身后的那面墙,其余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分心思考了。
杂货铺的格局是这样的。我和小舟一人一张床,靠着两面墙,中间摆着一张破桌子,上面点着蜡烛。
我看见小舟的影子,被烛光一照,投映在他身后的墙上。那影子除了他自己的身子、脑袋之外。还有黑乎乎的一大片。实际上不难分辨,是有个人蹲在他的肩膀上。这人随着小舟来回说话,也在微微的摇晃着。
小舟说了两句,见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后,估计也有些奇怪。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让他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他盯着身后的影子,又是大喊,又是摇晃。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脑袋。
只可惜,那影子稳稳地坐在他的肩膀上,丝毫没有被甩下来的意思。
小舟大声叫嚷着:“水,水,水,遇水得生,我得走。”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小舟不要命的冲出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猛地跑向那扇关着的门。然后用力地推门……
我忍不住出声提醒:“这扇门是假的,是一面墙,你旁边就有门。”
这时候的小舟,就像是瞎子一样,在墙上来回的摸索:“旁边有门?在哪?”他越摸索越远,绕着墙转了一圈,又回到薛倩的床铺上面了。
这时候我借着烛光,看清楚了他的影子。坐在他肩膀上的那个人,伸出两只手掌,像是放在他的脸上了。
我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鬼遮眼。”
这个动作,八成是坐在他肩膀上的鬼,将他的眼睛遮住了。所以他看不到真正的门在哪。
我的声音虽轻,但是毕竟距离小舟很近,他听在耳朵里,两腿一软,坐在地上了。
随后,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给我磕头:“赵大师,你救救我啊。”
我看了看放在枕头下面的大刀。这把凶刀杀人无算,带着不小的戾气,如果我现在将它抽出来,砍在那只鬼身上,八成会将他冲撞的魂飞魄散。但是我始终下不去手。
我虽然不是出家人,但是也知道,有果必有因,善恶终有报的道理。这只恶鬼找上了小舟,恐怕有什么内情。
想到这里,我悄悄地向旁边坐了坐,将那把刀挡住了,而我的手伸到背后,将刀柄握住了。一会谈得拢最好,如果这恶鬼当真要行凶,那我也只好抽出这把刀来了。
安排好这一切,我强自镇定的说道:“这位朋友,你有什么冤屈,不妨现身,我们好商量商量。”
然后我对一直跪在地上的小舟说道:“你站起来,去床上坐好,别左晃右晃得,让肩膀上的朋友坐不安稳。”
小舟一听这个,身子倒是不慌了,开始剧烈的发抖。他磨磨蹭蹭的坐回到床上,两手紧抓着自己的膝盖。
这时候,墙上那道黑色的影子开始慢慢变得明亮起来,几分钟后,露出一个老婆子的模样。不是陈小妹是谁。
陈小妹冲我咧嘴一笑,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只听她说道:“小伙子,你当真要管我这件事?”
我硬着头皮说道:“老太太,你也不用再吓唬我了,你既然找到了我这间空亡屋,八成就是为了让我管这件事。”
陈小妹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这样。”
我刚刚和陈小妹对答了两句,小舟忽然面色苍白的问:“赵大师,你在和谁说话?”
我一听这个,不由的一愣,随即明白了,他听不到陈小妹和我的对话。
我摇摇头,说道:“不该问的,不要乱问。”
然后,我看着陈小妹说道:“老太太,你家我已经去过了。你养着一个傻儿子不容易,这么多年靠捡破烂为生,不曾偷不曾抢,看得出来,你是个积德行善的好人。怎么死了死了,反而和着小舟纠缠上了呢?”
陈小妹微笑道:“年轻人,你这张嘴倒是不错。不过我为什么要缠上他,恐怕他最清楚。”
我看见陈小妹蹲在小舟脖子上。她的一条腿,还带着一圈棉线。不由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被小舟撞死的。”
小舟本来正在战战兢兢地听着我和陈小妹说话,忽然听见我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慌了,哭喊着辩解道:“不是我撞死的,是她自己钻到我的车下面的。”
我一听这个,心说:“跑不了了,看来真的是你了。”
陈小妹一言不发,面带冷笑。
我只好低头问小舟:“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第二十二章 失忆
小舟见我逼问他,知道这事情瞒不过去了。于是战战兢兢地讲了一遍,或许是太惊慌的缘故,他讲的颠三倒四,不时的回头补充,不过我听完之后,也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据小舟所说,他祖籍是这里的,但是十四岁那年,跟随父母去了外地。在广东福建一带做生意。他给出的解释是,名字中带一个舟字,要在有水的地方才能兴旺发达,而沿海各省,正是他的福地。
实际上,也确是如此。这几年来,他们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日子过得很不错。小舟发家之后,就想着回老家看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母始终不答应,说船一旦到了内陆,就必然会寸步难行,变成一只朽木头了。
小舟回老家的事,就这样耽搁下来了。直到前年,他的父母相继去世。再也没有人约束他,于是他动了心思,在几天前开了几千里的车,一直回到家乡了。
没想到,刚刚回到老家的当晚,他就遇见了陈小妹。当时他正从城中心往村子里面赶,因为多年不曾回来,有些认不得路了。于是从车上走下来,打算找个人问路。凑巧陈小妹正拖着一袋垃圾回家。
小舟叫住陈小妹,刚想问路。陈小妹忽然疯了一样,死命拽住小舟不放,又是踢又是咬,嘴里怒骂不休。
小舟顿时吓了一跳,以为遇见了疯子,费了老大劲,终于把陈小妹甩开,上了车。
小舟上车之后,陈小妹忽然不见了踪影。他等心神安定下来之后,这才打火开车,谁知道一踩油门,汽车咯噔一下。分明是轧住东西了。
小舟下车查看,这一看,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了。陈小妹正在地上躺着呢,而她的腿,已经被轧坏了。
本来断一条腿不至于死掉。但是陈小妹毕竟年事已高,气血不足,受了这个重伤,又是疼,又是流血。没等小舟播出急救电话,她就断气了。
小舟慌了神,站在大马路上犹豫了一会,想着这老婆子八成是个流浪的三无人员,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一场牢狱之灾呢?还是溜之大吉吧。于是他上车逃走了。
他足足在附近转了一晚上,才找到了回家的路。彼时已经是深夜,谁也不知道他回来了。于是他将车藏起来,躲进了老家的屋子里,盼望着这件事过去之后,再露面离开这里。
过了三四天,他以为事情已经平息了,所以开始在村子里溜达,只不过认识他的人,已经不多了。大家顶多看着他面熟罢了。毕竟当年他离开的时候,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他这一溜达,才发现陈小妹原来是自己的乡亲。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害怕。于是在家里对着陈小妹家的方向不住的磕头,希望死人能原谅他。
那天晚上我们敲门的时候,他本来不打算开,但是听见敲门声很急,似乎要破门而入一样。于是只好打开院门。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请我们进去。结果我们进去之后,又是神又是鬼的一通乱闹,戳中了他的心事,他才把我们赶出来了。
小舟这话讲完,我基本上相信了他。因为一个人要说谎,必然有很多面部特征,比如两手在头上到处乱摸,或者眼珠看着天花板思考。但是小舟不同,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里面满是恐惧和哀求。
他的经历讲的并不流利,可见不是事先编好了的。而他颠三倒四的补充了很多,这些事又没有相矛盾之处。可见应该假不了。
于是我看了看一直冷笑的陈小妹,有些犹豫的说道:“老太太,如果这是事实的话,恐怕怪不得小舟啊。”
我嘴上说的客气,心里却在想:老婆子你也算是碰瓷党里面的忠实党员了。即使死了也不放过苦主,还要讹上一笔。
陈小妹冷笑一声,说道:“那天晚上的事,大概是没有错了。不过他却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骂他,为什么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