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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目光忽然就钉在段凌身上了,段凌也跟着严肃起来了,正想问一句怎么了,夫人忽然笑了。
“你比以前懂事了。”
段凌一懵。
“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以前啊,你稍有不如意就闹脾气,而且要闹到自己满意为止,大概只有别人来适应你。”祁夫人的语气里倒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往沙发上一靠,目光变得深远起来,是在回忆。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很不喜欢段宅来客人,这个习惯不太好,现在想想也都觉得挺好笑的,你一个小孩子,还霸道地给大人脸色看,我提醒过老段好几次,让他好好管管你,但他总是一副无可奈何却又纵容的态度。”
段凌微微一笑,“伯母,真的要开始扒我的黑历史了么?”
他这种玩笑似的的语气让祁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先前的阴霾驱散了些许,她感慨道:“你家人都很疼你,别让他们失望。”
段凌应道:“嗯。”
祁夫人缓缓地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她的神色就慢慢黯淡了下来。
“好了,妈,”祁景锐扶着她站起来,“您去休息吧,段凌我陪着就行了。”
祁夫人轻轻拍了拍段凌的手背,然后就转身走了。
段凌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
☆、第十六章 :碰面
段凌坐在沙发上,背挺得很直,他微微低着头,黑色的睫毛微垂。他似乎是在想些什么,无意识地把手指紧紧绞在了一起。
祁景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段凌这幅略显紧张僵硬的样子,他倒了一杯热茶塞到段凌手里,然后就在段凌身旁坐下了。
段凌问:“伯母她怎么样了?”
“已经平静很多了,在休息呢。”
“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我叫了医生过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段凌问,“难道是……两年前吗?”
还不等对方回答,段凌突然又说:“对不起。”
祁景锐微微一怔,随即道:“别担心太多,没事的。”
段凌苦笑了一下,“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片刻后,段凌又说,“其实,我想起了我母亲……”
“段凌……”
段凌立刻摇头,拦住对方的话头,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我也没事,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于是,俩人一下子都静默了,并肩地靠在沙发上。
段凌知晓,已经有了两年空白期的他们是无法在突然之间就回到以前的亲密状态,有时候越是亲密,反而会感觉有些尴尬,时间还是会在他们心中造成距离感。而且他们都有各自的顾虑和想法,暂时还无法完全地坦诚相见。不过段凌现在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也有足够的信心改变彼此。
段凌端起手中的茶杯,一口气全部喝光了。
祁景锐问:“你还饿吗?打断了午餐是不是没有吃好?”
段凌其实还没有吃饱,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让他们上甜点吧。”说着,祁景锐就站了起来对一旁的佣人招招手。段凌立刻把他拉回来,“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我已经吃饱了。”然后不容分说地拽起对方的手,把人往后院拖,“走走走,我想再看看你家狗。”
“你以前吃的比这个多,真的不饿?”
段凌微窘,“咱们别管这个了好么,你跟伯母怎么都记得我的黑历史?”
“这个不算黑历史吧?”
“算!”
威纳见到段凌的时候还是非常兴奋,哼哧哼哧地一边吐气一边在段凌身边转来转去。段凌被他绕晕了,还差点被那大大的身躯绊倒。
初见这种体型很大的狗,段凌的确被吓了一跳,但现在段凌就不怕它了,于是蹲下来抱住它脑袋摸了摸。段凌用余光往旁边瞥了一眼,发现祁景锐正好离开了片刻。
段凌把一旁的狗粮拆开来喂它,一边喂还一边胡乱猜测着,身上到底有什么味道啊?昨晚残留的酒味?应该不可能。那是今早的黑咖啡?似乎也不是。段凌想着想着,思绪就飘远了。他忽然之间意识到,跟对方一比,他对祁景锐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对方能把他的性情、喜恶、优点、缺点都知晓得一清二楚,甚至比段凌自己都了解。所以以前那阵子,段凌对他是又爱又恨,因为对方总可以把他吃得死死的,段凌无比憎恨这一点。
想到这里,段凌忽然停下动作。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祁景锐对自己,到底是爱情还是责任呢?是不是自己从小就对他太过依赖,所以对方不忍心抛弃自己?而这个感情和爱情是无关的。
够了!段凌立即停住所有的胡思乱想。这是他最讨厌自己的一点:总是习惯性的过度警惕和敏感。但是他又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和思想,只能用理智及早地把这些念头扼杀掉。
段凌的思绪一乱,手里的动作的就跟着偏了。准备塞到狗嘴里的饼干塞到了自己嘴里。
祁景锐再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他心头一惊,以为段凌又出现了认知恍惚的状况。
“别吃。”祁景锐把段凌手中的狗粮截下来,然后拽着他站起来。
段凌这才猛然意识到。
祁景锐看了他一眼,段凌被他的目光搞得整个人一懵,“……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只是一不小心而已。”
那是……心疼难过的眼神?段凌不太确定了。
祁景锐拉着他的手,一路给拽到了洗手间。
“快吐出来。”然后接了一杯温水给他漱口。
段凌已经把东西都吞下去了,他咽了咽,“……这玩意儿味道还可以,就是有点淡了。”
段凌看对方一脸严肃的样子,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我没事的,又不是吞了水银。”
祁景锐催促道:“快漱口,把残留的吐出来。”
段凌拧开水,哗啦啦地冲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我以前还吃过鸟食呢,从小到大,七七八八的东西真没少吃,所以不用担心……”
说话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水呛到气管里去了。
段凌被呛得一阵猛咳,身体撑在流理台上,满脸水珠,头发也沾上了。
祁景锐扶起段凌的手,同时拿了一条毛巾过来,轻柔而又平稳地给段凌擦去了脸上的水珠。他轻笑道,“你为什么总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恢复过来后,段凌深吸一口气,“你用了一个‘总’字……唉,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在你面前,我总是这样……”
段凌把毛巾拧干放回去,随口问道:“对了,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医生过来了,我把她带上去。”
“那正好,”段凌拉着祁景锐走出去,“我们去楼上详细问问情况。”
那个女医生是他们的家庭医生,很熟悉夫人的身体状况。段凌上去的时候,夫人已经完全恢复了先前华贵的样子,她披着深红的大衣站起来,对女医生点点头,“谢谢你了,徐医生。”
后来女医生也说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而造成血压失常,平复休息一下就好了。
段凌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段凌这幅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把祁夫人逗笑了,她说:“今天真是我们亏待你了,晚上邀请小少爷去听音乐会作为补偿好不好?”
段凌点点头,回答得斩钉截铁,“当然好了!”
祁夫人又问自己儿子,“你今晚有事要忙吗?”随后又道,“就算有别的事那也推了它。”
祁景锐微微笑了笑,“好。”
段凌乐滋滋地接过那三张票一看,顿时有些傻眼了。
SVIP座,地点是银苑。
段凌挑挑眉,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如果他事先并不知道章楚郁也会在那就算了,但问题是段凌已经知道了,而且果断说了不去的,于是他顿时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夫人见段凌不说话,就问:“怎么,不喜欢这一类的嘛?那换一个好了,我这还有保龄球馆的,你们年轻人应该爱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段凌立刻笑开了,“音乐会很好啊,有时候为了找剧本的灵感,我也经常去这类地方听听音乐看看舞蹈的。”
夫人顿时感兴趣了,“看来段少爷还是专业的,你是学编剧的?”
段凌了然地笑了笑,“我只是继承母业而已,但是我做得没有她好。”
“哦,那你父亲那边呢?”
“我有两个哥哥,老爹那边就不需要我多费心了,而且……我也帮不上忙。”
夫人笑着点头,“这样真的很好。”
段凌把所有的行程都推掉了,在祁家很愉快地消磨了一个下午。因为觉得段凌一直没有吃够,下午茶的时段上了很多各种各样的点心。
傍晚的时候,他们开车去了银苑。
段凌隐隐地感到有些忐忑,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自己最好不要碰到章楚郁,当然更不能让章楚郁和祁景锐碰头了。而最重要的是,最好能避开三人碰面的场景,章楚郁貌似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到达目的后,段凌和祁夫人先下了车往里面走,祁景锐停好车后就跟了上去。
这是,迎面走过来一个人,不正是章楚郁么?
段凌最先看见的,他当然不会主动打招呼,而是把头埋得低低的,他紧紧挽着夫人的手,往前走去,视线也绝不看向周围的人。
章楚郁和同伴说说笑笑的,也就没有注意到段凌。
可祁景锐走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像段凌这样了,他个子高而挺拔,在人群中原本就很显眼。周围的人注意到他了,章楚郁当然也是。
一开始,章楚郁只是咋一看,但越看就越挪不开眼睛了,视线一直追随他的脚步。
直到身边的同伴拽了拽他,笑嘻嘻地调侃道:“哟,看什么人那么专注呢搞得跟一见倾心似的?是前面那个人吗?”
章楚郁堪堪回过神,“……没什么,走吧,我们该去后台了。”
☆、第十七章 :从善如流
这种事情应该是越坦然越好,而且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又不是第三者插足更不是偷情。段凌这么一想,就从容多了。
他们的VIP席别很靠前非常接近大舞台,能把上面的灯光、设备、人物都看得一清二楚。
段凌坐下来后想着,如果真是无可避免地碰上了,章楚郁要是不理会他那便是最好不过了,但对方要是主动跟他打招呼那自己肯定也会回礼的,没必要慌张失措,当然也绝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的亲密和暧昧。不过细细一想,段凌的确又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他和章楚郁第一次碰面,是在氛围暧昧的舞厅里,后来他和章楚郁还一起跳过舞,而段凌一高兴甚至问过他愿不愿意当明星,如果愿意的话,自己可以捧。
这些似乎真有点暧昧了?
不过那时候,段凌在面对章楚郁的时候,总会时不时地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要是那个人也像章楚郁的性子就好了,就这么乖乖地让自己宠着、逗着。温顺又听话,不会违逆更不会对自己冷暴力。
哎……
一想到这里,段凌有些不自在了。
在这场音乐会上,段凌表现得心不在焉。尤其是在人物换场的时候,段凌就会微微低下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会不自觉地握成拳,他还会稍稍挪动身体或是反复整理衣领。
在这么重复五次后,祁夫人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段凌正欲回答没有,坐在他另一侧的祁景锐说,“可能是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