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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家常一样地笑着提起,“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趟德国吧?是不是也该带着我见见老爷子了?”
祁景锐抬眸看着段凌,目光幽深而柔和。
他们俩就这么若无旁人地对视了好一会儿,然后祁景锐低声答道:“好。”
段凌笑得愈发高兴了,“你说,是不是该叫上我老爹一起过去呢?因为我记得,咱们小时候,两家人经常聚在一起合办家宴呢。”
祁景锐弯起嘴角微微笑了,像是想到了那段两小无猜的美好时光。
“我好久没见老爷子了,不过呢,在我们去德国之前,你还要去我家一趟,因为……”段凌把身体靠近,亲密地凑在祁景锐耳边,小声道,“要先跟我去认个亲。”
祁景锐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客厅里安静极了,就算他们俩耳语的声音再小再低,听在旁人耳里也是清清楚楚的,更何况段凌的声音里还带了很明显的雀跃兴奋。
祁景锐此时也乐得配合段凌,他微微侧过身子靠得更近,一只手轻轻揽住段凌的腰,像是把他圈在自己怀里一样。
他们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暧昧着,把周围的人都当成空气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旁边两位姓沈的都不再出声了。沈靖彦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克制而怨恨的神情。
被彻底地打回原形了。
☆、第二十五章 :祁宅(下)
“就算我不是族谱上的人,也不被承认,”沈靖彦终于肯出声了,“但老爷子还是会认沈旷的,而且已经认了。就算你再怎么不想,他也是你弟弟。”
“你大可以不认我这个父亲,但你无法不认他!”沈靖彦拽着沈旷站起来,“他同样也有继承权!”
祁景锐一脸冷漠。
“怪只怪你们祁家太不争气了,直系的仅有两个男子,而且还都是在我名下的,都是我儿子,”沈靖彦抬起头,脸上是古怪的似笑非笑,“你真以为沈旷就没有你尊贵吗?他跟你是一样的。不管是身份、地位、长次,你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你是祁嫣的孩子,而他是祁姝的孩子。尤其是在老爷子眼里,你和他根本就没有区别。”
“我这次来找你只是想和平解决继承权的事,让你和沈旷都有。就算祁家不肯认我,但只要有两个儿子在就行了,可是你呢?你却用这种态度对我?!”
段凌毫不掩饰地冷笑,“你也敢说和平解决?像你这种人就应该一无所有!明明是你出轨在先,对不起夫人,现在反倒来装受害者?还想让我们对你感恩戴德吗?真是令人恶心!”
沈靖彦转过头来盯着段凌,眼底直冒火。沈旷也盯着段凌看,他只是觉得段凌有些眼熟,但一时并想不起来他的身份,只好恶声恶气地问道:“你他妈到底是谁啊!这里轮不到你说话,滚到一边去!”
“该滚的人是你。”
祁景锐说完便把段凌拉到自己的身后,看都不想多看那俩人一眼,对旁边的管家道:“送人。”
管家会意,带上门口处的两个保镖走到沈靖彦旁边,半客气半威胁道:“沈先生,现在已经很晚了,您还是请回吧。”
沈靖彦看了看祁景锐,脸上再也挂不住虚假的笑容,慢慢真实的疏离冷漠。
“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日后也别怨我了,给我等着看吧!”然后沈靖彦一把拽起沈旷,气冲冲地大步离开了。
段凌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不自觉地握紧了祁景锐的手。
“唉……”他轻轻叹了一声,又扭过头看着祁景锐,“你现在愿意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你应该猜到了。”
“的确是猜到了,但是,那个沈旷也是祁家的人?”
祁景锐点点头,靠在沙发上侧过脸,额前的发微微散落下来,稍稍挡住了眉眼,他看起来几分疲惫。
“那个人就像私生子。”
“等等!你刚刚说,像?”段凌诧异地看着祁景锐,“我以为他就是私生子,怎么,难道他不是吗?”
祁景锐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他是祁姝的孩子。祁姝是我母亲的堂妹,比我妈小了八岁,年龄跟沈靖彦差不多。”
“相差八岁?”
“嗯。”
这下轮到段凌沉默了。其实上流圈子的这些事他从小到大也看过、听过不少,祁景锐这么稍稍一提,段凌就懂了。
年轻并且外表充满魅力的沈靖彦让祁家的长女祁嫣爱上自己,并且让她怀孕,借以攀上祁家。但老爷子却不承认这个极有城府的外圈女婿。而且,沈靖彦其实并不爱这个比自己大了八岁的女人,尽管她雍容华贵。或许,他更喜欢和他年纪相仿的祁姝,即使这种喜欢也是廉价的,是日后同祁家交易的筹码。后来,祁姝怀孕了。如果老爷子一早就知道这种丑事,肯定会让她打掉孩子。但祁姝死死相瞒。而且她当时害怕此事暴露,一查出自己怀孕了便火速和圈内人结了婚,她的丈夫甚至还以为祁姝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们俩的孩子。最后,祁姝把孩子生了下来并且养大了。沈旷成年后,老爷子就不得不接受了。
段凌说:“原来沈旷已经成年了是吗?我看他的确没比你小多少。这么说来,那岂不是在夫人怀孕的时候,沈靖彦就已经和……”段凌赶紧刹住了话头。
祁景锐当然知道段凌接下来的话,而且只要一想到那件事,他的目光就变得无比森冷,“你说的没错,母亲在怀我的时候,他就经常出去鬼混。”
“那时候祁姝还经常来看望母亲,她非常开心,后来才知道祁姝只是为了见沈靖彦。”
“两年前,沈旷的身份被祁姝和沈靖彦搬出来了,而祁家不顾一切地要压下这条丑闻,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宅邸,控得死死的。”
“两年前……”段凌低喃出声,脑海里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说,“是不是你离开的那天?”
祁景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段凌,缓缓点头。
“抱歉,那时候我不能对你说出原因。”
段凌试图用开玩笑的轻松语气说,没关系。但他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那种感觉,像是心脏像是被人用力地捏紧了。
有点难以喘气。
段凌惶惶地避开对方坦然的目光,他沉沉地埋下头,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紧了,越来越紧,直到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都变得异常突兀。
“怎么了?”祁景锐有些疑惑地问。他伸手把挡在段凌面前的发丝拨到耳后,段凌赶紧制止了他的动作,转而把对方的手指紧紧握住了。
“对不起。”段凌说。他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几分钟后,他又抬起头来。
段凌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又慢慢地重复了一句。
“对不起。”
祁景锐也看向段凌,漆黑的眼眸显得很深邃,他就这么盯着段凌看一会儿,随后又敛下眉目,“段凌,其实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那时候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很多事情我都不想解释。”
“那是因为你当时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搞得太累了,我又在折腾,所以你更不想多说话了,我能懂那种感觉的。”
“而当时的我又很没自信,很害怕,甚至憎恶你一再让我体会那种得要却要失去的感觉……所以,我无法控制我自己。”
“那时候的我,让你感到更累了吧?所以你说要跟我分开,分开……”
看到段凌这么为他辩解,祁景锐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他垂下眼帘,再抬起头时候脸上淡淡的,心里却暖暖的,这种暖意驱散了先前的疲惫和心寒。
祁景锐忽然很想抱着段凌,吻他……
不过,段凌比他先行一步。他先是松开了祁景锐的手指,然后伸出手臂环上了对方的脖子。
“看来啊,我们兜了一圈弯路,不过还好,我终究是把你找回来了。”
哪怕是以上一辈子的代价换回来的。
段凌这话颇为无头无尾,但凭他们之间的默契,祁景锐岂会不懂?
他了然地笑了一下,“如果我不要你呢?”竟罕见地开起了玩笑。
段凌二话不说地仰起头来吻他,“不行,你必须收了我,否则像我这种的,根本无处可去啊。”
“让我考虑考虑……”
段凌难抑自己的那股冲动,他终于忍不住在对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段凌脸上的神情,是他自己看不到的痴迷和狂热。
“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祁景锐出声唤道,然后拉着段凌站了起来。段凌的动作被打断,这让他终于从意乱情迷中找回了一点理智。
“你今晚就留在这睡吧,楼上有很多房间。”
段凌下意识地说:“我不能跟你睡吗?”
“我在沙发上躺一下,不回房了,三小时后我就该离开了。”
段凌看到了祁景锐脸上有一丝难掩的疲惫,的确,他今天实在太累了。
“可以不去吗?”段凌心疼起来,“你需要休息。”
“我约了人。”祁景锐重新靠回沙发上,然后拉着段凌的手晃了晃,“你在十点的时候不是也约了人?现在只剩八小时了,快去睡吧。”
段凌站着不动。
祁景锐揉了揉他的头发,“听话。”
段凌哼一声转身走了,却在三分钟后拿了两个靠枕下来。
“反正沙发够大!”
祁景锐无奈地又劝了几句,可段凌不听,反而有越来越多话的趋势。最后,祁景锐只得作罢,由他折腾去了。
最后,俩人都没躺下,而是并肩地靠在沙发上。他们静静的没有再说话,祁景锐阖上了眼,却跟段凌一样,无法入睡。
段凌担心自己的焦躁不安惊扰了旁边闭目养神的祁景锐,只得悄悄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喝下去,这才感觉手心稍稍暖了点。
祁宅偌大一栋,位于东郊。一到深夜,四周便是无边的寂静。段凌把客厅的灯也关掉了,又轻手轻脚地坐回沙发上。
祁景锐等了半天却感觉不到段凌靠下来。几分钟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借着透进来的月光看到段凌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的,微微弯着腰。
他敏锐地察觉到段凌似乎不太对劲。
“段凌,你怎么了?”祁景锐开口询问。
段凌深深地叹了口气,却不言语。
像是极度疲惫和悲伤。
这下子祁景锐也跟着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段凌,你没事吧?”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伯母到底怎么了?”段凌惶惶地害怕起来,“我看到她柜子上的药了,小时候见我妈也吃过,那种止痛药不是只有在癌症晚期才用的吗……”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段凌声音里的颤抖明显极了。
祁景锐慢慢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直传递到段凌冰凉的指尖上。
“脑肿瘤,但是是良性的,两年前查出来了,那时候就开始接受治疗。”
“别担心,情况恢复得很好。”
“那个止痛药是医生开的,用来镇头痛。”
段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那一刻,他甚至有种脱力感。
祁景锐轻轻地把段凌揽进怀里,抓住他的手,放在了最靠近自己心脏的地方。
☆、第二十六章 :把柄
第二天早晨,段凌是被秘书的一通电话吵醒了。伸手拿过手机放到耳边,秘书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BOSS啊您今天不来公司吗?约了裴赫跟我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