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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真的没骗她,奏琴公主对待奴才们好的不得了,尤其对她这个初进宫的小宫女,更是呵护备至,有点心吃也不忘问她要不要尝尝,还主动教她读书识字。
公主说,女孩儿不识字很吃亏的,所以琴悦宫里的每个宫女都要学著读书习字。
而事实证明乐乐除了爱哭的本事一流之外,习文学字的本事也最厉害,几乎不到两个月就认得了一本《三字经》和《百家文》的字。
偶尔还学著看看奏琴公主常常翻看的诗集,摇头晃脑地跟著念几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爱哭还是改不了,只要奏琴公主一对她好,她的眼泪就掉个不停,怎么也锁不住。
下辈子她乾脆出生当颗西瓜算了,反正随手一掐就是这么滴滴答答的。
“乐乐,乐乐?”温柔和蔼的奏琴公主翩翩然走近她。
只见梳著两个俏皮发髻,发上系著两朵小红蝴蝶花的乐乐仰望著天空,蹲坐在石阶上,手捧著一盘早已凉掉的五色包子,整个人完全进入神游物外的状态中,奏琴公主见怪不怪地微笑了起来。
“乐乐。”她轻轻推了小宫女一下。
乐乐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目光的焦点才聚拢,“吓!公、公主?”
她急急忙忙要起来,却忘记了手上的盘子和包子,一骨碌统统滚到了地上,慌得她又连忙弯腰去捡。
只是地上的青苔和落花渍那么多,漂漂亮亮的五色包子一下子就弄脏了,乐乐捧著灰头上脸的包子们忍不住悲从中来。
“哇……”她真是什么都做不好。
奏琴公主慌了,连忙拉住了她,“别哭别哭,不要紧的,反正我也不饿,这几颗包子待会儿就给张娘娘养的雪狮子犬吃吧!”
乐乐泪汪汪地仰头看著公主,嗫嚅著小嘴道:“可是……可是……我总是这样笨手笨脚的,每次都给公主惹麻烦……我真是……太没用了。”
奏琴公主拭去了她颊上的泪水,微笑道:“怎么会呢?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恐怕会闷到不成样子,幸好有你来陪我,我开心都来不及了……对了,今儿我想出宫逛逛,你要不要跟我去?”
出宫?
乐乐的双眸亮了起来,呼吸急促,不敢置信地道:“出宫吗?”
她从没想过进了宫还可以有出宫的一天,还是出宫“逛逛”……乐乐这下子可真的乐傻了,不由分说拚命点头。
“要!”她突然跳了起来,“公、公主可不可以等我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噢。”换作寻常主子可能会被丫头这种行径给激怒,可是奏琴究竟不是寻常人,她只是笑意盈盈、温温柔柔地等在原地,毫无不悦。
她最喜欢乐乐的一点就是她的朴拙可爱,进宫两个月来,她没学著半分精明干练,也不懂得在主子面前用心思争宠讨赏,只是这样认认分分的做事,人家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叫她提水她不敢喂鸟。
後来终究是她看不下去了,很快地将乐乐提升到自己身边做贴身侍女,否则哪天被人拐出去卖了,恐怕乐乐还乖乖地帮人家数著银子呢!
想到这儿,奏琴噗地笑了出来,却看到乐乐又急急飞奔而回,腰间攒得鼓鼓的,气喘如牛地叫道:“我好了,我好了。”
“你做什么去了,跑得这么急?”奏琴温和地笑问。
“我去……”她脸一红,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公主,我家就住在京城东花大街那边,我可以把月俸银子拿回去给我娘吗?”
“当然好,”奏琴拍拍她的肩头,好奇地道:“我也很想瞧瞧你的家呢!”
乐乐吓了一跳,“瞧、瞧我家?不成的,我家又小又乱又简陋,公主您是金枝玉叶,不能去的,万一给吓著了,我就罪过了。”
奏琴好笑地道:“有这么严重吗?我又不是搪瓷人儿,碰一下就碎了。”
乐乐认真的不得了,慌忙地摇著手,“公主万万不能啊,如果您坚持要去,那乐乐就不回家了,乐乐承担不起啊!”
“你又来了。”看乐乐眼眶又红起来,奏琴就觉得头大。
唉,乐乐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见风流泪、见事号哭的习惯怎么也改不了……
乐乐哼著歌儿,捧著一篮子新采的果子雀跃过御花园。
“噗嘶!噗嘶!”
不知打哪儿传来奇怪的声音,她本能停下步子,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但见花木扶疏中,劳公公的脑袋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噗嘶……这里啦!”劳公公对她招手。
她好奇地凑了过去,“老公公您怎么啦?”
“我姓劳,不姓老!”劳公公大皱银眉,“说过几百次了,我是劳公公不是老公公,我今年才五十出头呢!”
“是,老……”她总把劳和老念得不清楚,乾脆直接叫公公了,“您有什么事儿吗?好像很神秘的样子喔?”
劳公公紧张兮兮地点头,“嗯,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丫头,我说你想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乐乐搔搔脑袋,茫然地问:“什么?”
劳公公一脸要晕过去的表情,“真是朽木不可雕耶,难得有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报给你知,你怎么一点都不会很高兴的样子呢?”
“可是我……不是很明白公公的意思。”她很是惭愧。
劳公公挤眉弄眼地道:“你知道太子……就是咱们最最英明最最英俊的太子爷奏越呀,我刚刚听到皇上亲口跟太子爷下通牒,要他今年一定得选太子妃,否则就要给他好看,你说这是不是你的大好机会啊?”
她很认真地低头想了一想,到底奏越太子长什么样儿呢?好像曾经远远地看过几次吧,不过长得是圆是扁她也没什么印象,再说太子要选太子妃跟她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乐乐低头想了半天,终於兴奋地拾起头来,自以为是地道:“啊,我知道了,公公要我帮忙找适合的太子妃人选,然後早早地跟她套好交情,这样将来就可以到她身边去服侍了……您说的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呀,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难得可以一次就弄懂公公的深意呢,而且这么复杂艰难又拐弯抹角的答案,亏她可以在短短半盏茶间就想了出来,看来她最近真的有变比较聪明一点喔!
劳公公听了她的话,差点没整个人从树丛里栽了出来。
“你你你……”他真是老眼酸涩、欲哭无泪,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个比猪还笨的小丫头视若己出,有什么好事就巴巴地赶来告诉她?
敢情是他上辈子欠了她下少钱,所以这辈子才要用这种吐血的法子来还。
乐乐一看见他气到吹胡子……呃,公公没胡子,可是他真的气到眉毛都快要变红了,眼睛还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她忍不住畏缩了一下。
“我……又猜的不对吗?”她很心虚地问。
“你说呢?”劳公公哼了哼。
“不……对。”她歉疚地道:“对不起。”
劳公公看她这副怯怜怜的样子,一口鸟气又瞬间化为乌有,“唉……乐丫头,我可得拿你怎么办才好?你难道真的想就这样在宫中当一辈子差,最後变成一个白头宫女吗?”
她天真地道:“宫里很好哇,有得吃有得住又有得穿,公主又对我这么好,大家都很和气,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想一辈子都赖在宫里不走。”
“傻瓜,公主是会出嫁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嫁?”乐乐突然想起最近和公主出去的几趟,公主只要一遇到那个漂亮到没天良的传公子,就变得有点怪怪的,而且回到琴悦宫後就常常发呆。
这就是以前左邻右舍三姑六婆们口中的“思春”吗?
她苦恼了起来。
“是啊,要是公主嫁了,那你就更没希望了。”劳公公出言恫暍。
“可是……就算公主嫁了,我也是她的贴身侍女啊。”她有点心慌,“是不是?公主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
劳公公看著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傻丫头,跟著公主这样的好主子固然是很幸运,可是你还年轻,你的幸福应该是找个好夫婿嫁了,这样才叫做圆满哪,女孩子家还是有个好归宿最重要。”
“可是我怎么可以嫁人?我是个宫女,嫁给谁?”她纳闷地道:“宫女要嫁太监吗?”
劳公公脸一阵青一阵红,“笨蛋,太监……太监怎么可以娶妻?”
他现在十足十的可以肯定,他上辈子铁定是杀了乐乐全家外加鸡鸭牛丰耗子……的凶手,所以这辈子才会沦落到这种想吐血又吐不出来的地步。
“不可以吗?”她恍然大悟,“对喔,对不起。”
“不打紧。”劳公公无力地挥了挥手,反正都已经习惯了,“不是我说你,难道你从来没有替自己打算过吗?做人不要这么没骨气好不好?就算当个奴才也要当的比别人厉害啊,像我,好歹几十年也熬到了个副首领太监,有多少跟我同期进来的到现在还在干最低下的活儿呢!”
“劳公公,我知道您关心我,可是我觉得这样每天过日子很快活,就很心满意足了。”她甜甜地笑了,“您今儿找我就是为了要说这事儿吗?”
劳公公这才想到自己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哩。
“都是你,刚刚打岔害我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他眉眼之间又是一副暧暧昧昧的样子,“我跟你说呀,太子爷的寝宫最近有一名贴身宫女的缺,你想不想去?我可以安排的。”
纵然劳公公此刻的神情暧昧到像个龟公,迫不及待拉皮条的模样儿实在很明显,但是乐乐根本就没感觉到什么异状,只是很搞不清楚状况地摇了摇头。
“我不要,我跟太子爷又不熟,我跟公主比较熟,”她一脸认真地道:“何况公主是我的主子,大恩人,我怎么可以离开她呢?”
“傻瓜,去太子爷那儿比较有前途哇。”他拚命眨眼睛暗示。
无奈他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乐乐看他眨眼的模样,忍不住关心地比了比他的眼皮,“公公,您眼睛不舒服吗?是进了沙吗?要不要我帮您吹吹?”
劳公公一张老脸登时垮了下来,跺脚道:“你……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呀?”
“懂懂懂,”她吓了一跳,连忙顺了顺老人家的背,“别生气,我知道您希望我到太子爷那儿去服侍比较有前途,我谢谢您老人家的好意,可是我是公主的人,怎么可以再跑到别的宫里去呢?”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到太子寝宫去,怎么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笨!
这是多少女孩子们作梦也巴望不到的好机会,偏偏落到她头上还被她嫌麻烦,劳公公真是不知道自己这双老腿跑到快断是所为何来?
劳公公又说那些她听不懂的话了,她只是个宫女,有什么好近水楼台变凤凰?
左变右变还不就是个宫女吗?顶多是小宫女变成宫女姊姊,然後将来做个宫女嬷嬷,她想不出这有什么值得劳公公这么气急败坏。
不过相信劳公公都是一片好意,所以她也是很感动,忍不住掏出篮子里的一枚新鲜果子就塞到他手心去。
“公公,这给您吃,我还有事,就先回琴悦宫去了,改日再跟您聊。”她拍拍老人家的手,继续哼著歌儿离开。
劳公公的话都还没说完呢,可是也只能瞪著手心里的红果子,再眼睁睁地看著她唱著歌儿离去。
“这个……是什么跟什么?”
果然是个超级老实头,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放弃,看著这个傻姑娘白白在宫里浪费了一生的青春。
劳公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