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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嗯,背了。”云初深幽的眸子,沉寂的看着她,缓缓的说道:“我长那么大,头一回知晓,三个字一起念的便是三字经。”
“……”
他这是先让她得意之后,再揭发她心智迟缓做的傻事吗?
“聪明不见得,却是一个心善的姑娘。”云初眼睛里的凉薄褪去,一抹暖意自清隽的眉眼间流泻而出。
若非包扎时看见她手背上浅浅的牙痕,这件往事早已被淡忘。
凤瑶眼底思绪万千,细若蚊蝇的低喃:“的确心善。”可惜,这样干净纯净的灵魂,却不存于世。
遗憾吗?
凤瑶不觉得,反而觉得这种结果很好。前身太过信任凤玉,比起面对之后狠毒毫无人性的凤玉,她早殇也好,便不用承受那么多的痛苦、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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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宫
皇后神色凝重的接待林将军,太后在宫中横行霸道,做事毫不遮掩,无所畏惧。
今日那句话,令她心惊。
“父亲,我便将宜儿赐给姜聪,虽然年纪比宜儿多许多,可他品性俱佳,不会亏待了宜儿。”皇后为了将军府,为了献王,由一个不争不抢之人,变得诡计多端,甚至舍弃了凤敏。但若是在能力所及之处,她却是会尽力弥补。
林君宜因她受到牵连,若不在太后之前出手,迟了恐怕便挽救不了。
林将军也知道皇后的难处,如履薄冰,稍行差踏错,便万劫不复。沉吟了半晌,应允道:“娘娘安排。”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厉芒,着手写赐婚懿旨,方才落笔,便见赵月面色苍白的走来:“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赐婚懿旨已经下了,小姐被赐婚给……给陵王。”
“什么?”皇后震惊的问道,笔落在了懿旨上,墨迹渲染她的凤袍。
林将军怒道:“欺人太甚!”
陵王是皇上与德亲王的兄长,可却是个傻子!如今年方四十三,却并未娶正妃,府里只有一个侧妃,在陵王府地位已稳。林君宜嫁过去,恐怕会吃亏。
皇后气得朱唇颤抖,身形有些不稳,手指紧紧的抓着桌沿。
“扶本宫去见皇上!”皇后目光狠唳,只希望皇上不同意才好!
可众人都心知肚明,皇上见不得外戚专权,即使他们手上并无多少兵权,依旧压制他们林家,不许坐大。就怕因此,皇上会顺从了太后的旨意。
可尽管如此,皇后仍旧想要试一试。
可到甘露殿时,皇上并不见皇后。
皇后心灰意冷,看着威严肃穆的宫殿,只觉得枯死的心,正在逐渐的腐烂。
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扎刺在手心,皇后扶着赵月的手回了凤宁宫。
赵月看着皇后苍凉悲绝的目光,便知这是对皇上最后一丝爱慕消弭殆尽了。心下胆寒,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后看得没有德亲王妃通透,才会一生囚困在宫墙内,身不由己。
“娘娘,您搭救了国师夫人,何不请求国师大人相助?”赵月停下了脚步,看着琼华殿的方向,国师定有法子。
皇后苦笑的摇了摇头:“不必了。”
国师此时不火上浇油,便是万幸!
皇后半眯的眸子里,隐有一道锋芒。望着不远处云雾萦绕的琼华殿,宛如天阙玉楼。可就是这样的仙地儿,住的却是修罗!
手指收紧,指甲应声而断。
“赵月,传国师夫人来凤宁宫,本宫给她赔礼请罪!”皇后甩袖,浑身气势逼人,转身进了寝宫。
两刻钟之后,凤瑶带着芙蕖来了凤宁宫偏殿,福身给皇后请安:“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虚扶着凤瑶起身,赐座道:“请你来走一趟,本宫只是想与国师夫人消解误会。今日皇上吩咐本宫将你安然带回甘露殿,却未曾料到你中途离开,只好如实交代,国师大人也好放心。”
凤瑶浅笑道:“皇后娘娘多担待,臣妇已经到了南门,突然想起夫君的叮咛,万事先回琼华殿与他商议再做。这才身边的人出宫打探,自己回了琼华殿,反倒是让皇后难做了。”顿了顿,凤瑶内疚的说道:“臣妇定会让夫君与皇上言明。”
凤瑶的目光落在皇后袖摆上沾染的大片墨迹,眸光微微一闪。端着茶杯浅饮一口,敛去眼底的复杂情绪。
皇后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无缘无故,为何要委身与她赔礼道歉?
除了有事相求,那么必有谋算。
皇后摆手道:“皇上对本宫误会颇深,也不在意这一桩事。只是本宫与国师夫人极为投缘,不想坏了这份缘分。本宫身旁没有可心的人,成日里一个人闷得慌,你若住在宫中,便时常过来给本宫解解闷。”
凤瑶心里咯噔一下,皇后定不是这么热络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深思,深嗅茶杯里的水,并无异香。
可终究心里忐忑,凤瑶搁下了茶杯。
皇后见凤瑶突然谨慎起来,嘴角微微一扬,吩咐赵月将银耳汤端来。“这是本宫亲自炖的,你尝尝。”仿佛怕凤瑶不敢吃,吩咐赵月从凤瑶的碗里,舀了几勺给她吃。
皇后红唇微扬,脸色笑意吟吟,笑意却未达眼底,尽数敛去。
凤瑶看着手里的银耳汤,淡淡的清甜香味萦绕在鼻息间。
皇后喝了,她推脱,便是不敬。
如今换了身份,凤瑶却觉得并不如当初小小的宫婢来的安全自如。身份高了,反而处处所不容。
手里的银勺,光可鉴人,冷光打在眼底,刺得她下意识的闭眼。瞬间,似捕捉到皇后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霾。
“这银耳汤,不合国师夫人口味吗?”皇后挑眉,眼尾的妆容用紫色的眼影涂抹,斜入鬓角,颇显凌厉。
凤瑶手微微一顿,扯开嘴角,浅笑道:“很香。”
舀了半勺,送入嘴里,甜而不腻。
口味极佳。
凤瑶将汤含在嘴里,抿唇一笑。捻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展开宽大的水袖遮掩,将汤如数吐出来。
皇后目光锐利的看着凤瑶,似要看透水袖下凤瑶的举动。
“赵月,你服侍国师夫人喝了那碗汤。”皇后见凤瑶放下袖摆,嘴角凝着一抹冷笑。
赵月走过去,端起银耳汤,舀起一勺递至凤瑶的唇边。
凤瑶定定的看了一会,心知皇后这是为难她。不由得说道:“皇后娘娘,臣妇陪夫君用了点心,此刻正饱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道:“皇后娘娘有话,方可直言。”
皇后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一位宫婢行色匆匆而来,附耳嘀咕了一阵。
“听闻国师夫人还是处子。”皇后起身,便让赵月扣住芙蕖带下去,冷笑的说道:“只希望国师夫人给本宫解了眼下的麻烦。”说罢,带着人出去,将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推了进来。目光有些许呆滞,不似旁人一般有神。
第七十九章 反手乾坤
来人身着墨色锦袍,面目俊美削瘦,身量颇高,只是一双狭长的眼眸呆滞无神。
凤瑶见到此人,瞬间想到陵王!
凤瑶呆愣了,转而愤怒似岩层喷洒而出的岩浆,火焰充斥满目。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椅,这是她的皇叔!皇后她这样做,又是何意?
陵王看着凤瑶,傻笑了起来,仿佛很喜欢她。
凤瑶浑身僵硬的起身,朝后退了几步。恍然间,仿佛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异。
但是,他脸上痴傻的笑容,显得她多想了。
“皇叔……”凤瑶张了张口,她知道皇后定是无力解除太后给林君宜的赐婚,所以让她当替死鬼。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她与陵王是有血脉亲情,若是做出苟且之事,岂不乱了人伦?
陵王上前了几步,傻兮兮的笑着,裂开的嘴似在垂涎她的美色,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突然,看着小几上的点心,陵王小声的说着:“阿予,阿臻饿。”
阿予?
凤瑶一怔,他是将她当成府里伺候他的人了?
陵王见凤瑶没有开口,一边看着她,一边偷偷的盯着点心。脸上的傻笑不见了,摸着肚子有些闷闷不乐。
凤瑶指着门道:“我们出去吃,可好?”
陵王高兴的笑了起来,见凤瑶同意他吃,伸手抓了一块糕点囫囵吞枣的一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阿臻最爱吃松子糕了。”
凤瑶面色一变,想要阻止也来不及。
陵王抱着碟子,狼吞虎咽,似乎怕没有吃完会被凤瑶给抢走。糕点屑落的四处都是,手里黏腻一片。
凤瑶怔然的站在原地,见他扔掉碟子,抱着一碗冷却的银耳汤喝了一口,呸的吐在地上。嘴里念着汤太甜,牙会坏了,阿予会骂人。
陵王跳上皇后的凤椅,大赤赤的躺下。张大嘴,打着呵欠。
“阿予,我们要睡觉了。”陵王抱着精美华丽的迎枕,脸噌了几下,嘴上的污渍悉数沾粘在迎枕上。
凤瑶突然醒过神来,转身朝门口奔去,门却从外面锁死了!
砰砰——
凤瑶用力的敲了几下,响声惊吓得陵王藏进迎枕里。许久,没有动静,陵王偷偷探出头来,盯着凤瑶看了一会,撅嘴翻身。
凤瑶心里担忧芙蕖的处境,害怕皇后怕东窗事发,将芙蕖给灭口!
她猜到皇后动机不纯,却不知道她怀揣着这样疯狂的念头!
显然,她想要解除了林君宜与陵王的婚约。同时,给凤敏报仇!
想到此,凤瑶目光落在陵王的身上。倏然,吓了一大跳。不知何时,陵王已经来到她的跟前,宽厚的大掌触碰到凤瑶的手背,滚烫的温度似要将她的手给灼烧了!
看着他呆滞无神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凤瑶心骤然沉到了谷底。
猛然后退了几步,想起陵王吃的糕点,他说那是他最爱吃的松子糕。那么,这盘糕点,便是特地为他而准备!
凤瑶心里发慌,莫怪皇后娘娘将他就这样关进来,原来这偏殿内早已暗藏玄机。
她当真想要自己与陵王苟且,遗臭万年!
世人常道太后的狠毒,却又有何人知皇后的疯狂?
这宫里头,真真是吃人的地儿!
“阿予,阿臻难受……”陵王追着凤瑶走,热的他胡乱拉扯自己的衣袍。俊美的面颊,一片通红。
陵王虽然是个傻子,但是逮起人来,丝毫不含糊。凤瑶力气敌不过他,不断的后退,希望能够唤醒他:“皇叔,我是凤瑶,不是阿予。”
陵王此时心里燥热,什么都听不见不去。
“疼,阿予,疼。”陵王承受不住这难熬的痛苦,喊了出来。
凤瑶浑身紧绷,看着发狂的陵王,神智渐渐迷糊,心里一沉。可她已经被逼到死角,凤瑶猛然推开他,朝寝内走去。那里有窗户,许还会有暗门,如果幸运,她便能逃脱了。
可,她失望了。
门窗都给钉死了!
凤瑶气喘吁吁的盯着陵王,手里摸着一个瓷瓶,等着他走近了,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倏然,凤瑶目光落在摆在角落里的一坛子贡酒上面。眼前一亮,扔掉手里的瓷瓶,抱着酒坛子放在桌子上。
凤瑶看着他目光已经浑浊,咬了咬牙,掏出袖中的匕首,在他伸手向她抓来的时候,迅速划破他的手指。
刺痛感使他有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