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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对已经喝完汤的善才和二华说，“待会儿，你们把绍广和正宾送回去。”二华应承着，然后到厨房吩咐澹台青收拾桌椅，让他爹去送绍广，自己则把正宾送回家，回来之后，又和正德等人喝了一儿会茶，正德嘱咐二华要及时把提留款凑齐，然后抬头看了一下挂钟，已经下午七点多，几个人起身要走，二华一家送到门口，看着大家渐行渐远，二华隐约听见大坑对面的梧桐树上不少乌鸦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心里倒有些烦乱起来。
第24章 悲喜两重天
麦子晾晒之后一过磅，晨阳高兴地合不拢嘴，今年收成要高过往年两成，一家人在场里忙着装袋子，然后装车去镇上交公粮，晨阳驾辕，胖嫂在后面推着，荣华富贵兄弟两个在前面牵绳儿拉着，喜气洋洋的将公粮交上，剩下的粮食还足有三千多斤，两口子一路上盘算着趁着价格高的时候卖一些，把家里的账还一部分。刚回大家，胖嫂的大表兄正好在门口等着，“妹夫厉害啊，刚才几个邻居经过都跟我说，你可是今年村里的丰收户啊，我也来凑热闹来了。”说着帮晨阳一家子把地盘车往家里推，进屋后，说道，“最近还得收一批粮食，你们村能有多少要卖？”晨阳低头掰着指头算着，“正平家的要卖一些，正玉家和兰阳家也跟我说过……差不多附近几家就要卖吧。”胖嫂在旁边说，“光记着别人家的，咱家也中卖了。”说着给她大表哥倒满了水，“今天中午就别回家了，在这里吃了再走。”大表哥笑着说道，“不了，北边几个村子我还得去看看，收完庄稼，家家户户都该忙着看过麦了，耽误不得，所以急着收一批。”看过麦是这里的习俗，亲戚之间平时走动不多，但年年都要走动，每年的大走动分为两次，一次为春节，另一次就是看过麦了，顾名思义，就是忙完麦子的事情，也就是夏忙之后的走动，一般走亲戚是都习惯买一条礼，也就是猪肉。晨阳和胖嫂的大表兄简单说了一下大概的数量，胖嫂大表兄也简单交代了大概的价钱，然后便匆匆走了。
接连几天，晨阳挨家挨户的转着去联系卖粮食的人家，这日吃过午饭，来到正平家，正平是村里唯一的木匠，手艺从他爹那里学的，但是人比较懒，一般的小活不怎么接，所以闲空很多，为了养活一家子人，一般跟着二华去杀树，日子过得挺紧吧，不过他老婆倒是养猪的能手，人家养猪一般都喂些粮食、麸子等，他家从来舍不得，正平媳妇每日傍晚都要到地里割草回来喂猪，别人家半年养一头猪，他家只消三个月，很多人都羡慕，但又懒于割草，所以也只是羡慕。
晨阳走到他们家门口，恰好看到正平杀树回来，开口笑道，“你这杀树的活干不几天了喽，村里面要给学校做新桌椅，这活除了你还有谁接啊。”正平愁容满面，“大老爷，咱们进屋说，这事儿，哎！”一味的唉声叹气，晨阳摸不着头脑，进屋后，正平才一五一十的说道，“今天跟着二华去大方庄杀树，本来说好加个班，赶紧把方庄的这批弄完，把咱们村南头的那些树杀了，谁知到出了大事，哎！”晨阳听的糊里糊涂，“什么大事，你详细说道说道。”正平从口袋里掏出烟，在厨房找了火柴点上，回来继续说道，“方庄这批树有五六十棵，大部分都是三五年的树，不是很粗，只有一棵上了年头儿，估摸着两个人合抱才能抱过来，我们拿钜锯了半天，杀树你也知道，就是钜一半，然后或拿绳子拉，或几个人一推就倒了，可这树太粗了，绳子拉不倒，人也推不动，二华便过来跟大家说再钜一下，拉锯的人就又忙活起来，我们大家和二华都在边上看，等着差不多了，大家正要推的时候，卖树的那家主人在路边喊二华，大概是要留我们晚上吃饭的意思，二华转身准备过去跟他说话，可巧这时候树自己倒了，二华的腿就被压住了，一伙人赶紧抬，可又抬不动，赶紧找了铁锨、大撅来，松动树下面的土，半天功夫才把二华弄出来，可是血已经淌了一地，后来赶紧打了120，把二华送到医院，在医院留了几个人照看，我这不刚从医院回来，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家里说这事。”晨阳听完，心里一惊，确实没想到二华出这样大事，只盼着他没事儿，安慰正平说道，“我看你也先别着急告诉二华爹娘，老头儿两口子恐怕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只告诉二华家的，让她拿些换洗的衣服，赶紧去医院照看着。”正平不停地点头，抽了口烟，起身要往外走，“我现在就赶紧去告诉她媳妇儿。”晨阳和正平一起往外走，路上正平突然觉得晨阳找自己肯定有事，便问了一下，晨阳把收粮食的事情跟他简单一说，但又想起二华这事情出的突然，接着说，“你看最近这些事情都赶在一起，我就过几天再来吧。”正平回答他，“说来也是，不过没关系，你直接找我家里的，跟她说就行。”晨阳点了点头，“也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澹台青听闻噩耗，一阵眩晕，瘫坐在沙发上，脸色煞白，半天没有一句话，正平在一边不停地安慰她，可她全然听不到，过了许久才清醒一些，只说：“我知道了，多谢大哥过来告诉我。”正平看她清醒了也就稍微放心，刚走到门口恰逢正德进门。正德开口便笑，“我还没通知你做学校桌椅啊，怎么提前来找二华联系业务啦。”正平简单和他说了一下二华的事情，正德长叹一口气，“我今天过来本想着问他一下什么时候开始动工呢，可巧他偏遇到了这事。”
进了堂屋，看到澹台青一人瘫坐着，头发凌乱，无精打采，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青子，也别这么伤心，兴许医院能治好呢。赶紧收拾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医院。”澹台青没有注意到正德喊他青子，在家里只有二华这么称呼自己，她现在全没有心情注意这些，只是想大哭一场，可有哭不出来，想着自己怎么这样命苦，不能生养也就罢了，却摊上这样的事情，听着正德耐心的安慰，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趴在正德肩膀上放声哭起来。正德轻轻搂住她，说道，“哭吧，哭吧，哭一哭就会好些，记住，无论多大的困难，有我在就一定帮你。”
过了一会儿，澹台青止住了哭声，感觉内心轻松了一些，对正德说道，“谢谢你，主任，我自己去医院吧，不麻烦你。”正德劝道，“跟我何必客气，赶紧收拾一下，我骑车带你去。”澹台青没再推辞，进屋去收拾衣服，正德去院子里找自行车，然后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正好碰到方庄卖树的老方头在手术室门口，他向澹台青不停地道歉，说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喊二华，也没这些事儿，然后说已经在做手术了，二华在医院的所有开销由他负责。澹台青一句话不说，不停地落眼泪，整个楼道里显得特别安静，过了一会儿，主治医师从手术室出来了，喊着，“谁是家属，谁是家属？”正德举起手，扶着澹台青一起过去。医生说道，“病人伤的太重了，要截肢，你们过来签一下字。”澹台青听到后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倒在正德的怀里，正德不停地晃她，往她嘴里倒水，五六分钟才醒过来，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签字动手术了。正德让其他人都散了，只留下老方头一人。
手术还算顺利，但二华的一条腿已经废了，趁着麻醉药效还在，要是醒了肯定会闹，正德赶紧回村通知了二华爹娘，然后才回家。
第25章 恶有恶报
第二天，正德一早起来就想着，如果二华废了，这提留款的事情就得另想办法，所以赶到善才经销店，准备买些东西去医院看看。如果情况不好就赶紧联系别人，可巧来到经销店碰上了工商局的人也在，便在旁边看个究竟。
原来，善才看到大家夏忙已经收尾，马上该秋种了，精明的他在县上进了一批化肥，想着大赚一笔，几家村民用了他的化肥之后，玉米苗都被烧死了，便一起来找他算账，可这个斤斤计较的家伙居然不承认是化肥的问题，只推说是大家用的量太大了，才把庄家烧坏的，无论大家怎么跟他理论，他坚决不退钱。
小栓子家也买了善才家的化肥，看善才一副赖账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骑上车子就去了镇工商局，经过几个带大盖帽儿的人取样化验，证明化肥确实有问题，善才一开始还要抵赖，后来见那些人要开罚单，赶紧转口求饶说，“我也是被人骗的，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工商局的人不理他，埋头继续开单子，开完之后，把单子递给旁边一个中年人，看样子是他们的领导，“这个是不是和派出所联系一下啊，最近假化肥案挺多，说不定可以顺着找到窝点呢。”那人点了点头，然后拿出电话拨起来，“王所长啊，我们查到一个假化肥案子，你们是不是介入一下……嗯……好的……我们现在延平……等你们……”说完，挂了电话，对善才说，“你别害怕，如果确实证明你也是受害者，我们会还你公道的，待会儿派出所的通知来了，积极配合，现在我们正在集中整治食品安全，今天到了你们这里，正好借这个机会检查一下你的经销店。”说着两个人进店检查起来。
“林科，你看这个面包明显过期了……还有这个酱油味道不对……酒包装有问题……”年轻人一边检查一边向中年人汇报，中年人指示他做好取样，然后继续检查。过了十来分钟，派出所的人就来了，简单了解情况之后，就把善才逮到车上，“你和我们去所里录个口供。”善才没见过这样阵势，吓得只是说，“我也是被骗的……我也被骗了……”
中年人过来跟派出所的人说道，“王所长，我看得暂时查封他的这个店，里面很多东西都已经过期霉变。”派出所的人点头回应，“还是林科厉害，替我们提供了好线索，回去一定好好审他，需要帮忙吗？”说着支使旁边的另一个年轻人去帮忙查封经销店。
等把善才带上车，小栓子在旁边跳起来欢呼，“这就是他应该的下场。”大家也都想起平日里善才的小气，不免都露出欢笑的表情。
正德看到善才被带走，心里面也有一丝高兴，但却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他也懒得去想。骑上车子便往医院赶，刚走到村头就看到，澹台青和她公婆拉着地盘车过来，二华正躺在车上，他停下车子上前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出院了，应该在医院多呆几天啊。”二华爹不做声，只顾低头拉车，澹台青低声说，“走吧，回家再说。”
到家之后，二华爹娘把儿子抬到床上，澹台青伺候二华吃了药睡下，然后来到堂屋和正德说话，“我们小点声，免得惊醒他。”正德一直点头。因为没有休息好的原因，澹台青面带倦容，没有了往日的鲜活，“手术之后，他脾气一直很差，动不动就摔东西，砸床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德安慰了她几句，“这都是正常的反应，如果换做是你我，肯定心里也不舒服，过一阵子自然会好的，待会儿等他醒了，我和他聊聊，你放心吧。”
中午正德在二华家简单吃了饭，澹台青把饭端给二华，多少也吃了一点。饭后，二华爹娘就回了家。正德拉了把椅子来到二华跟前儿，“二华兄弟啊，你有情绪我很理解，换了任何人都会有想法，但是我们得现实一点，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再大的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