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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树-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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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首长家的高级,是内里的,是你可以感觉而难以用话语说出来的那种奇怪的高贵:门有三道锁长长的窗子却是一开到地的;种在大桶里的树(后来知道是巴西木)是锯去半截的;地毯一角靠窗的花都是干的;若说这些只不过是摆设,那么,那股子让你进门就换鞋的讲究和卫生、还有那木头框架包真皮、扶手角脚又镶铜皮的沙发和茶几、还有那能映得出人影的地板的种种味道……嘿,就像广告上说的“不一般就是不一般”!
最让他奇怪的是,首长家的墙上是素素的什么都不挂,却挂了个江南乡下祠堂庙宇里有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牛腿”!
而且,这“牛腿”还用特好的玻璃框精精致致地镶了,而且,连油漆也不油,就那样旧不拉拉的做成了一个大大的装饰品,正正中中地挂在墙上。
于津生好生奇怪,又是个直性子,当下便指着说:首长,这样的东西你也稀罕?
首长说:当然稀罕罗,这是一个海外朋友送我的,他是在台湾送法国的一个展销会上买的,要好几千法郎呢!
于津生马上就笑了:连漆都不油,还好几千法郎呢!
首长微微笑了:这你就不懂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旧!有的还故意做成这个旧呢,你要是油得不三不四,说不定连五个法郎也不值了……
于津生马上就说:就这?我们乡下,你要多少我给你寻多少,我家里以前的破柴仓里就扔着两只,不知扔了多少年了,还是文革时,我那老爸从火堆捡回来的……我回去看看,我马上给你捎来……
首长没当一回事,以为他说说而已。但于津生说话算话,果然马上设法给首长捎来了。而且连那个镶框也仿照着做,艺术性差一点,那框子却是特意买了上好的花梨做的,于津生毕竟当过木匠,这个他懂。
这一下,首长不但微笑、而是拍着他的肩膀笑得煞是亲热了:于津生,你还真行啊!
眉开眼笑的首长,不但真心真意夸奖了他,而且还为他出了个主意:要干,就干大的……
于津生果然就干起大的来了,以专做专售仿古家具为主的“幽思坊”从此开张。
不到半年,“幽思坊”的连锁店,就在全国好几个省份遍地开花……
对于这个说法,于津生恐怕不会反驳,他会木匠活,是尽人皆知的事,尽管有很多细节会被遗漏。
对于这个说法,虽然有点有趣,后来的人却根本不会有兴趣追问。
但是,于津生那早已离婚的老婆海花,对此是记忆清晰的:于津生就是自从家里拿走的那个她差点当劈柴烧掉的“牛腿”以后,才长期不回家的,于津生就是不开家具厂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自此以后终于食言而向她提出离婚的……
对于这个说法,被于津生自己真实记载的,当然也是非常后来的后来,被他记载的方式,是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符号……
对于村妇秋菊来说,为讨一个说法,为事关男人的最重大的伤害事件——因为这是确凿要影响丈夫的生育能力的,她必须要打官司,坚决打,那怕自己豁出身家性命。
可是,对于于津生呢,那怕当时和后来对他的说法,是如何地事关名誉,他根本不在乎也无法在乎了。
海花不但在名义上且在事实上成了于永生的老婆——从一个极度贫穷的小小海岛的女孩变成辛苦劳碌的村妇,本来是那个时代绝大多数女孩的命运。可是,海花一跃成了用不着做事就不愁吃喝的厂长老婆,还住着新房子、手里还捏着钞票子,简直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一步登天啊!
这个变化说慢也慢说快也快,这个做梦也似的变化过程毕竟是整整二十年,不信你随便抓个女人问问试试,谁都愿意当这个只不过比王宝钏多苦了两年的余海花。
海花老实惯了,她好像笨人有笨福地等来了这种入地上天的变化,却从来也不曾细理细想或者忆苦思甜式地品味一番,感慨一番。对她来说,只有一个非常简单的认定:这个叫永生的男人,不管是姓涂姓余还是姓于,都是她的老公,她是永生的老婆。不管世事怎么变,海花的认定不会变,不管别人怎么变,她的本性不会变,她永远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就永远只说老实话。
永生在当家具厂厂长、那怕后来当了从“幽思坊”经理演变过来的“华星特艺公司”总经理时都还好好的,是后来又当了什么宏飞、宏远公司的总经理董事长之后才开始变心的,不管做厂长老婆还是经理太太,人家都说海花总归还是命苦,好日子刚开头,老公开头装得蛮像样子,到头来还是个陈世美。
陈世美不陈世美这句话也是旁人说得热闹,海花她心里头虽然想法七七八八,却从来没有说出口。
永生后来是变了心,这一点断断不能否认。原来他是亲口对她说过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这种话的,这种读书人说的文溜溜的话她虽然说不周全学不好,但意思她是懂得的,那就是她和永生是一块吃糠咽菜过的贫贱夫妻。年轻时嫁了永生这样好的后生,苦死累死她都希望和他过一辈子,永生原来的意思也是保证他会和她过一辈子。
那晓得,这吐出口的唾沫,最后还是被他舔起来了,他说话不算数了。
他是在盖了屋、又给她留下足够她过日子的钱以后,才又一次离开这个刚刚弄得新簇簇的房子、也离开她的。他做什么坊不坊、特不特的事,她都不懂,反正他人早早已经到了外头,前几年新疆,后几年东北,一忽儿山西陕西,一忽儿河南河北,刚还听说在河北打好了根基,马上又到了山东了……真是那个能耐啊!不过对海花来说,东也好,西也好,厂子也好,公司也好,一塌刮子事情他都是在外头做的。她从来没有搞清楚这些事,他也从来不对她讲这些她懂也不懂的事。人家都说你老公是老早老早在外头就有人了,老早就想要抛弃你才编出花言巧语来说他在外边如何脚不沾地的忙公事又如何如何做生活才无法回家的……哄鬼哩!人家省长市长还有礼拜天呢,人家就不要生孩子不回家同老婆睏觉了?他老早有外心了只不过你是看不出来就是了。
不像,不像,要是这样,他就不会那样子的,不会的。可是,这“不会”她怎么说呢,有些只能在夫妻间讲的只能烂在肚子里的话,对外人怎么讲得出口呢?
海花是笨人,只晓得牛劲马力地做生活,但她也决不是个笨到什么都无知无觉的傻瓜。
永生里里外外忙着拆房盖屋那阵子,他在外头和别人合伙开的家具厂忙,里头还要操自己家的心。今生是老早就与哥哥生分了,从前共患难的时候,兄弟俩可以通灾换命,现在日子都好了,反而不来往了。回来就鼓起肚皮的今生老婆接二连三生了两个女孩后又生了个男孩——女孩叫银杏、红桃,儿子太金贵,就叫了个小金。他们兄弟不亲热了,海花总还认着今生总是她的亲弟弟哩!她最眼羡的,也就是弟弟有着三个孩子,她自己却一点响动也没有。她的手头宽余起来时,也就偷偷接济他们一点,毕竟是自己的亲子侄哩!今生要是有良心,总该记着身上还装着姐姐她的一个腰子哩!
那几年,海花这边要盖自家的屋,屋里头乱得没处插脚。莫看海花是个女的,莫看她身上只有一个腰子,只要她攥起劲来,和泥挑水的活她全能干,倒是永生不让她劳累,总教她多歇息,那阵子,永生自己每天七七八八的事忙下来,骨头也像散了架,那阵子,两人就是睏到一张床上也没有劲道做那夫妻间的事。
后来就好了,房子弄停当了,该收拾该换的被褥也都收拾过换过了。永生上几天就说过了,过两天他还是要出门,要到比较远的地方去转一转,要去看一些以前帮过他的人……男人有这么多事要做,海花早都习惯了,当然不会拦也不会拉他的后腿的,这些年中的许多事,永生只要没有跟她说她也就不问,这在她已经成了习惯。她知道男人顾这个家、把她放在心上,她就知足了。
这天晚上,海花早早就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还把买了多时舍不得用的花露水也拿出来,上上下下喷了个遍,这花露水就是好闻,喷了这么多,海花甚至觉得自己又像站在公园的月季花丛里了——那些年,她上服务站打零工,服务站有时会派她到公园去浇树给花洒水,海花那些年最乐意干的就是这活。可惜这活派给她的时候不多,因为这活不重,一天还能挣两块五。这天傍晚,当海花再次闻见自己身上久违了的花香时,她真有说不出的……对了,如果海花也会说文溜溜的字眼,她肯定要说出这个“心花怒放”来。
海花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举起胳膊闻了又闻,暗暗发誓以后永生留给她的钱,她别的都可以省省不用,这花露水是一定要买的。她记得哑巴娘活着时就比比划划“嘱咐”过她:同男人睏觉时要记着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娘比划着比划着就叹了一声气。
当然,哑巴娘没说出来的话,海花后来还是知道了,知道永生嫌她身上有味道。可是,在她那年动手术为今生换了一个肾以后,连医生都说她这毛病好了许多这味道也不怎么显了。这真是佛祖显灵佛祖保佑海花这好心人了,海花相信如今的永生也不嫌她有味什么的了,从他那年终于回家带回一叠钱又给阿爸送了葬起,他们就睏在一张床上了。
前些日子是太忙太累,夫妻间再忙再累,那种事总还要做的,做得虽然有限但却是一心一意“做”的时候,永生都是把她抱得死紧死紧的,要是她还有味,永生会这么抱她吗?海花一想到这,一闻了自己身上的这股清香清香的味,一想晚上肯定会有的那个“事”,脸上就一下子热得想用扇子来搧了。
永生这天晚上也是早早就从外头回了家,一见他头发湿湿的两颊喷红,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海花就知道他又去澡堂洗了澡。男人一向爱干净,这一洗一刮,更显年轻英俊就像二十郎当岁的毛头小伙,一点不像三十多毛四十的人。两人一躺倒时,海花不等他动手,自己就把汗衫也脱掉了,拉了灯就往他怀里钻。
永生看来也是等不及的,一下子蹬掉她的裤衩时,却又突然翻身坐起,问:还有酒没有?
酒当然有,你忘了,请油漆老司喝的,还存着半箱呢!海花说着就抓过衣裤要穿上去拿,永生却一把夺下:不要穿,我还没见过你是啥样的?说着又啪的一声把灯拉亮了。
海花真是好不害羞,但她明白男人今晚无论怎么做,都是因为喜欢她,赤裸裸跳着回到床上时,她已把一瓶老酒拧了盖,连一只小酒盅也拿到床头柜上了。
永生根本不用酒盅,咕嘟咕嘟对着瓶口就把一瓶酒喝得见了底。见他用手抹嘴,海花就说,哎呀看我这记性,我给你绞把毛巾来。
永生便说:要什么毛巾!说着,一个翻身就将海花压在了身下……
海花着急地提醒他:关灯关灯。永生却说关什么灯,今天我们就是要开着灯……
明明一个腰圆膀粗的男人,明明一副条杆儿直胳膊腿长的汉子,明明抱着她压着她的劲儿霎时就叫她脸面颈窝儿全出了汗,可是,可是,要紧的地方却不见他的劲,还是像以往一样,呼呼哧哧折腾了半天,汗珠伴着他的酒气呼呼地出,还是不见他真正的劲道!海花也急了,顾不了害羞,用腿使劲去夹,用手来回去掏摸,这一摸她有数了:男人的那个要紧物事,刚才只硬了一忽儿,现在又是软的,软得没一点成色。
海花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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