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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宝儿惊叫连连,抱头鼠窜,等鸟儿散去后,早已是披头散发、一身鸟羽的狼狈样。这下子非但出不了气,反而惹了一肚子怨怼。她双手插腰,怒气汹汹地转身。“看我这样你不会来救我呀?以前你护着那贱东西的殷勤劲儿到哪儿去啦?换了个主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当护卫吗?”
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冷拓影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喂——我在跟你讲话唉!”宝儿气得冲了过去,扬起肥短的手就要往他的脸上甩去。
冷拓影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微一侧身,轻易地闪过了她的攻击。
用力过猛的宝儿收势不及,五体投地跌了个狗吃屎。“我的鼻子呀……”她按着撞得红肿的鼻子,哀嚎连连。
“我的职责只在谨防刺客来犯,至于那些动物,恕不在属下负责的范围之中。”好不容易他说话了,说的却是更教人为之气结的话。
她原先还为了有护卫而高兴呢!没想到有跟没有一样,而且一个活死人跟在后头,反而更让人讨厌。宝儿动作笨拙地爬了起来,气恼地用力拍着身上的灰尘。“反正你们主仆俩没一个好东西,一个奸诡狡诈,一个冷血无情,被分开是活该!”
“你不能那样说她。”冷拓影脸一凝,沉声说道。
宝儿一愣,反射性地顿口,随即想起不对。“现在我才是你主子耶!你帮那贱东西辩白个什么劲啊!”
冷拓影一震,冷然的表情转为迷离。他以为卸下护卫的职责,他就能将她完全忘怀,没想到就算分隔两地,他的心绪依然牵挂在她身上。
手缓缓握起悬在腰间的那块玉,冰凉的温度刺痛了他的掌心。娘说这两块玉不能分开的……所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她清亮的嗓音,犹似在耳边响起,冷拓影的手握得更紧。他辜负了她的信任,他的武功若再高强些,他的意志若再坚定些,这一切都不可能会发生,他还是能当抹影子默默地保护她到终老。他从一开始就不配拥有这块玉!
看到他痛苦的神情,宝儿幸灾乐祸地笑了。“活该呀!谁叫你们要做些苟且的勾当,没的败坏了恭王府的名声!”
冷拓影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那无形的气势,立刻让宝儿顿了口。
她这个主子当得真窝囊!“我才不跟你这杂种计较!”宝儿虽有满肚子怨气,却完全不敢反驳,只能忿忿地嗤哼了声。“没空理你了,今天是王府派人送东西来的日子,我要去看那些人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来。”说完,脚用力一跺,转身就跑。
杂种……在她的护卫下,他已多年不曾听到这个名词……发现自己的心思又转回柳香凝身上,冷拓影连忙将不受控制的思绪捉回。别再想了,他已失了护卫的资格,这辈子与她不会再有交集。他抿紧唇,缓缓地朝宝儿消失的方向走去。
到了货物进出的偏门上止刻就听到宝儿愤怒的尖叫。“怎么才这么一点东西啊?你们这些奴才存心把我饿死是不是?”
“小的不敢呀!”载来食粮的仆人不住讨饶。“因为昨天香凝郡主前往皇宫途中遭山贼劫持,王爷下令不准所有人进出,没有人采买,所以东西才这么少的。要不是二夫人怕小姐您饿着了偷偷派我们出来,怕连这些东西都没得吃呢!”
“你说什么?”冷拓影脸色一变,立刻冲上前去揪住那个仆人的衣襟。“郡主被人劫走了?”
仆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啊……山贼要求三百两黄金……还……不许王爷报官……说只要见到……官兵的踪迹……就要当场……把郡主杀了……”说完这些话,他已因窒息而胀得满脸通红。
这个消息把宝儿怔住了,等她看到冷拓影这慌张的举动时,她立刻开心地哈哈大笑。“老天罚你们呐!活该呀!”
“你给我住口!”第一次,冷拓影失控地'奇+书+网'放声怒吼。他为什么要离开她?为什么不守在她身边?他早该要预想到那些刺客失手后,定会有第二次的行动,他怎么不早想到?那些人绝对不是山贼!“郡主在哪里被劫走的?”
“在……在郊外的……青石岗……”语音方落,他颈上的桎梏立刻得到了纡解,原先站在他面前揪住他衣襟的冷拓影早已不知去向。
“喂!你是我的护卫耶!我不准你去救那个贱女人……”宝儿跺脚尖叫。
但不管她再怎么喊,也完全传不进冷拓影耳里,他早已倾尽全力,朝青石岗飞窜而去。
第八章
这群人对她还真是放心,居然连条绳索也不绑!
柳香凝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朝困住自己的小木屋绕了一圈,优雅从容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被贼人所缚的模样。
二娘不愧是二娘,心思虽恶毒,却只能想出这些在人意料中的事。她甚至怀疑,六年前她被绑走那次,极可能也是她派人所为。不管她是让刺客伪装成山贼,或是直接找上了山贼,反正变来变去,都离不开这样的窠臼。一样的模式、一样的手法,不同的是,她身边少了那道守护的影子。
拓现在不知如何了?晓不晓得她被绑的消息呢?宝儿姐姐有他在身边伴着,定是幸福得紧吧!她轻叹口气,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窗边,窗棂早已被木条钉死,她只能透过缝隙,约略地观察外头的情形。
其实二娘千方百计要置她于死,对她不无好处的。第一次让她明白了拓把她看得比他的命还重;第二次让他和她有同床共枕的机会;而这一次,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捩点,若成功,她会获得重生,若失败,她就只能成为一缕冤魂。在这安危难测的时候,她还是带着温柔可人的笑。
外头还真吵。她微蹙起了眉头,若非她是那个被掳来的人,教她光听外头的声音,她会以为是一群庄稼汉子在寒暄呢。
渐渐地,外头的吵嘈声散了,四周变得安静,有轻微的脚步声朝木屋走来。柳香凝黛眉微扬,好整以暇地等待来人进入。
“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外头的日光拉出一道颀长的背影,身着白袍的“夜”神态潇洒地自外头走进。一看到柳香凝从容镇定地看着他时,他不禁挑眉。
“你怎么不哭不喊啊?这样我们会很没面子耶!”他责难道,但盈满笑容的脸上却完全看不出不悦的神情。
柳香凝微微一怔。这就是那群人的头子?被掳的时候他蒙上了面巾,教人看不真切,如今一见,他一身的书卷味,根本就看不出像有武功的样子!但只一瞬间,她立刻敛了疑问,以袖掩唇低低笑道:“能从三十人的护卫行列中不伤一兵一卒地把我夺来,这样的面子还做得不足吗?”
“夜”眼中精光一闪,知道她已瞧出了端倪。其他的部属全是他带去虚张声势的,自始至终动手的只有他一人而已,轻易地就达成了任务。
“好吧,既然郡主都如此称赞了,那夜某也就虚心接受了。”他低低一笑。
交谈不过两三句,柳香凝立刻看出他和她是同等类型的人——奸诈、诡谲。她唇畔微扬,开门见山说道:“他们花多少银两雇你?”
“夜”未现惊讶之色,只是又愉悦地低低笑了几声。“问得这么直接不太好吧?我可也有职业道德的。”
柳香凝微笑,自怀中取出一个被布巾包里得十分密实的事物,她缓缓拆开,璀璨的光立刻自缝隙中迸射出来。“我这里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寒玉,是当年高丽贡奉我大唐的珍品,皇上将它赐给了我,你若能受我所雇,这块寒玉的所有人就会变成是你。”布巾全数除去,出现两人面前的是一块如双掌大小的极品美玉。
“想不到我最近的行情如此看涨啊!”“夜”吹了声口哨,随即扬起诡诈的笑容,带着亦邪亦正的奇妙气息。“不过……你此举不太明智啊!你不怕我夺了玉,然后再将你杀了,这样我不是可以双面通吃,又何苦在钱财与道德间为难呢?您说是吧,郡主?”
“就算是千年美玉,也不堪重重一摔,这一点你应该知道才是。”柳香凝不疾不徐地举高纤手。“还是要我当场验证?”
“这验证代价太大了,我想还是别的好。”“夜”又吹了声口哨,脸上依然是那抹轻松自若的笑容。“只是……这块玉太众所皆知了,贡品耶!我拿了不就成了活标靶?一块不能脱手的玉,对我而言也只能算是块石头呀!”
“依阁下的能力,我相信这应该不是件难事才是。”柳香凝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自信。
“夜”浓长的眉毛愉悦地扬起,忍不住又轻轻吹了声口哨。他今日还真是遇上个好敌手呀,比起那天到树林里的那个窝囊男人要聪明太多了!“说吧,你要委托我什么事?”
语音方落,柳香凝只觉一阵凉风袭来,等她反应过来,手上的玉已凭空消失。一抬头,那名男子正拿着玉凑上唇边轻轻一吻,然后放进怀中。
柳香凝表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却已冷汗直流。在他面前,她的想法只能算是小计策而已,他若刚刚就露出了这一手,她根本就没有谈判的筹码。他有能力控制局面的,却又为何将掌控权让给了她?
“我是接受委托的爱财者,千万别把我跟那些掠人财物的没品强盗混为一谈呐!我可是非常高雅的。”仿佛看出她的疑虑,“夜”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至于职业道德嘛……我也说了,爱财者嘛,就一切以财为重,更何况,杀人实在不是件好事呐!”说到这里,他更是强烈反对地皱起了眉头。
看到他缓缓将腰带缠上腰间的举动,柳香凝才发现原来他的腰带是一条软鞭,刚刚他就是用软鞭隔空取物,技巧已到了精湛的地步,竟将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说吧,你到底要叫我做些什么事呢?”“夜”缠好了软鞭,朝她问道。
柳香凝笑笑,看着他,良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说道:“杀、了、我。”
???
日已西斜,天幕与山陵间被昏暗的色泽笼罩,带着难以辨物的迷!随着日光逐渐地隐于山后,天色就愈显得黑暗沉重。
一抹与黑暗几乎同化的身影迅速地窜过半人高的芦苇丛中,来到了青石岗的山脚下,闪着碧绿幽芒的眼眸紧盯着隐于半山腰的几栋木屋,不曾稍瞬。
那里有她,有他誓一言要一生一世用生命守护的人……绿眸转为迷离,闪过一丝懊悔。他却违背了誓言,弃她而去,害她陷于危险之中。
护卫的家仆并没有死伤,这已不像一般山贼的残暴所为;而白天他也向附近居民打听过,这里根本不曾有过山贼的踪迹,更加证实了他原先的猜测。他敢断定,掳走郡主的人绝对不是为了掳人勒赎那般单纯,即使恭王爷倾尽所有来交付赎金,也绝对换不回郡主的命。
整个日间他受尽心里煎熬,他怕,怕贼人早在一得手就已取了她的命,也怕在他苦候时机时,错失了救她的机会。他极想立刻冲上山去救她,但,他非常明白,此举非但救不了她,反而会赔上自己的命。
赔上他的命不要紧,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舍弃,让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是,怕他一失手,将会害得她命丧当场!
因此,他必须强捺下心中那股激烈的冲动,由艳日候至沉夜,候着时机最佳的一刻。
向来冷峻的脸庞,如今满了痛苦失措的神色。冷拓影缓缓地将腰间的玉合于双掌之中,闭上了眼。他从不信天,因为混族的他早已被天地遗弃,所以,他从不信天。但,此时,在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