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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柳香凝就被众夫人们团团围住,冷拓影见状静静地退至一旁,冷眸微眯地看着受尽怜惜的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震惊过后,他才猛然察觉有异,在由皇子们口中得知他非纯正汉人时,她的脸上完全没有讶异之色,表示她早在之前就已知道他的身世。
可,她,到底从何得知?她对他的态度完全不曾改变过呀!
“香凝怕虫,真的对不起,让您们担心了……”见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风波,自责的柳香凝眼泪掉得更凶,心疼的夫人们立刻柔声给予安慰。
“怎么会有这些虫?”其中一名眼尖的夫人瞥见了地上的竹篓,转向皇子们厉声问道:“你们平时老爱欺负香凝,说,是不是你们捉来的?”
“是……是我们捉来的,可是这不关我们的事,是竹篓自个儿打开的。”二皇子见每位夫人都目光严厉地看向他们,连忙辩解。
“对啊,竹篓放在那里,我们根本就没有动它。”小皇子也赶忙帮腔。
“竹篓你们应该提着啊,怎么会变成放在那儿了?”一名夫人追问。
二皇子和小皇子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谁也不敢说,说了不就等于自曝他们为难柳香凝主仆的事实吗?
柳香凝见状,连忙挡在两名皇子和夫人们之间。“您们别怪二皇表哥和小皇表哥,这不是他们的错……”两位皇子听了不住点头,但柳香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在转瞬间僵直了颈子,冷汗开始往下淌。“是二皇表哥在推冷哥哥时,不小心才让竹篓飞出去的,根本不能怪他们呐!”
“冷哥哥?”一位夫人狐疑问道。
“就是恭王爷帮香凝新找的贴身护卫。”另一名夫人悄声回答。
“你们推香凝的贴身护卫?”语毕,所有夫人的眼睛全盯着两个皇子。
随着夫人们的逼近,两个皇子开始一步一步往后退,完全不敢吭声。
“小皇表哥叫冷哥哥跟他过招,可冷哥哥为了保护我分不开身,不能答应小皇表哥,二皇表哥才生气推他的,全都是我和冷哥哥的错,千万别怪小皇表哥和二皇表哥呀!”柳香凝情急地拉住一位夫人的袖子,拼命地为他俩求情。
“你们怎么这么霸道呀!人家贴身护卫保护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居然为了这种事推人家?我一定要将这件事禀告皇太后,请她老人家告诉皇上!”一位夫人听了立刻气得拉了二皇子的手就往寝宫的方向走。
“不要啊!”二皇子一听要见皇太后,立刻吓得哭了。
“我们以后不敢了啦,求求您别告诉皇奶奶……”小皇子一把抱住那位夫人的手,死命哀求。
“不行!我们以前就是这样纵容你们,你们才会得不到教训!要是以前我们就禀告皇太后,你们俩现在还敢欺负香凝吗……”现场只听见皇子们的抽噎声和夫人们严厉的谴责声此起彼落,方才盛气凌人的两名皇子现在却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外带落了水,满脸眼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这样的转变,倒是他所始料未及的。冷拓影看向柳香凝,只见她静静地站在一旁,小小的身子衬着仍然闪着泪光的眸子,一副我见犹怜的娇柔模样。
看到她眸中残留的泪雾,冷拓影心头微沉,自责保护不周让她饱受惊吓。
突然,柳香凝的一个小小动作吸引了他的目光。
柳香凝像在裙摆上发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得甜美灿烂,而后弯下了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件东西放在粉嫩的掌心上。
那……是一条色彩翠绿的大毛虫啊!冷拓影惊愕地看着她笑着对那只虫低语了些什么,而后轻柔地将它放在道旁的花丛间,拂了拂裙摆站起身,眼睫上的泪珠依然,脸上饱受惊吓的苍白依然,她就像不曾动过一般地站在那儿。
日光晴朗,鸟鸣轻啼,要不是这一切都鲜明得让他无法错觉,他真会认为方才是他眼花看错了。冷拓影盯着她娇小的背影,心头难得地因错愕而纷杂。
仿佛意识到有人看她,柳香凝突然回头,正好迎上冷拓影那双深邃的眸子,没预料到这一幕的她有片刻愕然,然而她只是甜甜一笑,然后缓缓朝他走近。“冷哥哥你不会生皇表哥他们的气吧?”
冷拓影摇头,此时血缘被揭的事已不重要,他现在只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孩子。锐利的眸光在她脸上梭巡,想找出一点慌张失措的蛛丝马迹,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香凝,过来一下。”此时,一位夫人喊。
“好的。”柳香凝柔柔应道,然后对冷拓影说道:“我先过去一下。”她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朝他嫣然一笑。“别跟人家说哟!”
冷拓影一愣。
“你都看见了,我知道。”柳香凝笑得更加灿烂,不同的是向来柔美无瑕的表情中多了抹慧黠调皮的神色。“不可以说哟!”还娇笑地对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才转身朝夫人和皇子的方向走去。
那抹神色,就如同初次见到她时的震撼般,深据脑海,难以忘怀。因为,这个“她”与他亦是初次相见,相处了两个月,他从不曾发觉,她还有这一面。
后来,非但皇上和皇太后也加入了极力责骂皇子的行列,就连被骂得极惨的两位皇子也因柳香凝的求情而感激涕零,自此对她爱护有加,不曾再有什么欺负的事情发生。
不远处有抹黑影晃动,冷拓影敛回心神盯望,发现只是枝叶被风吹动,紧绷的身躯才又放松。
一直到事后回想,他才惊觉她的聪明。她此举非但掳获了众人的好感,使得爱作弄人的皇子改变了恶习,更重要的,她完全隐瞒了这场混乱的主因——他的混杂血统,自始至终,再没有人提过此事。
更甚而,她当初被虫吓得哭喊的样子,也是为了阻断皇子们更伤人的话而假装出来的。那时她才八岁,就已聪明伶俐至此。
抬头望了望月色,冷拓影才发觉已在屋檐上站了大半夜,那扇他所守护的门窗,早已熄了灯火,一片黑暗,看不到里头。
如她,教人难以捉摸——
不。她不是黑暗,黑暗这个词会亵渎了她,她像个澄澈的晶石,(奇*书*网。整*理*提*供)让人看得透彻,却是教人难以捉摸。
就像她帮着莫将军拒绝了自己的婚事这件事,这么陷自己于被人攻讦的地位,又有什么好处?还有方才的……
冷拓影用力甩头,强迫自己封闭了所有心思。
多想又有何用?黑暗的影子想去看透晶石,却是只能拓出晶石的影,什么也捉不着。
身子一跃,月光笼罩的屋檐上已空无一人。
第四章
天是晴的,凉风是怡人的,湖上的风光是明媚的,画舫上的丝竹乐吟是轻拂人心的;可为何偏偏坐在对面的人,却是令人那么地难以赏心悦目呢?看着隔桌与她对望的敬王爷之子李玉堂,脸上温婉带笑的柳香凝心情着到了极点。
想起昨天进宫探望皇奶奶一举,她就不禁悔不当初。
谁知道二皇表哥近日即将成亲一事竟会勾起皇奶奶对她的注意呢?昨天一进宫,皇奶奶就连珠炮似地灌输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尽管她用尽方式推拒,依然阻断不了皇奶奶做媒的兴头。
最令她惊愕的是深居宫中的皇奶奶动作竟如此迅速,昨儿个才跟她提起,今日对方就踏上门来,打着游湖吟诗的美名,将府里尚未出嫁的姐妹们和大娘、二娘全邀上了画舫。敢情好,皇奶奶早在跟她提起之前就已有预谋了!她不着痕迹地瞥过后侧身影一眼,他那淡然的反应更让她懊恼得直在心里低咒。
这样的情绪却谁也没有察觉,那惊为天人的李玉堂依然滔滔不休地连番赞叹。“早就耳闻郡主的美貌犹如天仙下凡,今日一见,才知所闻根本就及不上郡主容貌的一丝一毫啊!”瞧那一身白衣和那高雅脱俗的气质多相衬啊!
“李公子过奖了。”再不想些法子打断他的话,她可要被那些如潮的阿谀奉承给溺毙了。柳香凝表面带笑,心里可是直犯啕咕。“这里有点闷,香凝到舱外透透气,恕香凝失陪了。”不等李玉堂回答,立刻起身一福,往外走去,冷拓影见状也静静地跟了上去。
“我也去!”李玉堂出自自发地跟随而去,继续说道:“天仙下凡这样的词根本就无法形容郡主你,若是能目睹郡主的美貌,就连看惯天仙的玉皇大帝也会甘愿坠入凡尘呢!”
柳香柳状似羞赧地以袖掩唇,红晕飞上了双颊。“李公子实在是太抬举香凝了。”天,他简直像只赶不走的烦人苍蝇!谁快来把他甜得腻死人的嘴塞住呀!
那双颊染嫣的模样让李玉堂看得痴了,蓦地生起一股冲动。“不知在下是否能称呼郡主闺名?”
笑话!她希望如此唤她的人都不叫了,又怎么轮得到他?!柳香凝螓首垂得更低,无限娇羞地低道:“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没关系,是在下唐突了。”李玉堂连忙摇手。虽遭到了拒绝,心里却是高兴得差点飞上了天。这样我见犹怜的美女上哪儿找呀!真庆幸能得到皇太后青睐,将追求佳人的机会赐给了他!
“希望李公子别见怪。”柳香凝羽睫轻,无辜又惹人爱怜。
“怎么会?不、不、不、不会!”李玉堂头更是摇得像博浪鼓似的。
“李公子,你们在这儿啊!”突然,一声捏得又尖又细的喊声从后方传来。
柳香凝和李玉堂回头一看,在看清来人时,顿时两人的心情有天壤之别。
“宝儿姐姐。”总算来了,她还以为她们那一群人全让这艘画舫给吃了呢!
半路杀出程咬金,李玉堂懊恼得直想捶胸顿足,但碍于礼貌,还是勉强扯出了个笑容。“柳姑娘。”
“李公子,别见外嘛!叫我宝儿就好了,我也直接叫你玉堂吧!”宝儿压根儿就无视于柳香凝的存在,圆胖的身子一挤,挤进了两人之间,亲热地挨着李玉堂娇声道:“你也真是的,出来也不喊人家一下,留人家在船舱里头陪着娘和姐姐们聊天,多气闷呀!”说话的亲密状,简直已将李玉堂当成了未婚夫。
柳香凝倒乐得轻松,顺势静静地退后,走到冷拓影身旁,悠闲地看着湖光山色。
“柳姑娘,别这样……”早知当初就别为了避嫌多邀了这些闲杂人等,真是自找麻烦!李玉堂不住后退,想避开宝儿那直直往他靠去的身子。
“我娘说等会儿游完湖,要邀你到家里作客呢!”宝儿对他的回避浑然未觉,兀自兴高采烈地说道。
去是会去,但可不是为了你呀!怕会引起佳人误会,李玉堂努力拨着那双紧攀着他手臂的“禄山之爪”,可却是怎么拨也拨不开,最后,只得宣告放弃,迳自转向柳香凝谈话,对挂在臂上的庞然大物视若无睹。
“不知郡主是否已有对象?”李玉堂再次扬起微笑,看向柳香凝。
柳香凝闻言原本带笑的神色黯了下来,低头不语。
“玉堂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爹原本要将她许给莫将军当小妾,结果被回拒了呢!”说到揭人疮疤,宝儿可是当仁不让,抢先开口。
见佳人神色更为黯然,李玉堂气得直想扭住宝儿的脖子。这件事他当然知道,他不过是为提亲的事起个话头,谁叫这个丑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为了让佳人心情好转,他开始批评起莫群绍的不是。“那莫将军也真没眼光,居然因为一个出身市街的民女而拒绝了郡主,武人就是武人,连优劣都不会分了。”
宝儿听了气鼓鼓的,原先是想破坏他对柳香凝的印象,没想到他反而开始帮她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