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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旻抱起怀,不耐烦地问:“啰啰嗦嗦的,你想说什么?”
楚恒清清嗓子,换了个语重心长的口吻:“我的意思是,咱俩现在也算是夫妻了,但是互相好像还不是很了解,是不是趁这个机会相互坦诚一下?”
“坦诚相见?不都好几回了吗?”陶旻憋着笑观望着四周,这会儿已经下了高速,车外路灯照得整条马路如同白昼,“现在?在这儿?不合适吧?”
楚恒挠头。这女人故意打岔,明知道自己什么意思还装傻充愣。
“这样,为了表示诚意,我先说我自己的。”
陶旻点头,“你说。”
楚恒酝酿了片刻,开口道:“你看我长这个样子,肯定知道我初中高中那会儿有多受欢迎,学校里不少人追我,一到课间就堵到我们班门口看我……”楚恒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头扬得老高,嘚嘚瑟瑟地说,“那帮小姑娘太缠人,再加上我这个人开窍晚,那时候谁都没搭理。”
陶旻看不惯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现在后悔了吧?”
“别打岔。”楚恒顿了顿,整理好情绪,接着说,“我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生,我们乐队的女主唱,人长的漂亮,歌唱得也好。就是人家比我大一岁,那时候也不流行姐弟恋,我就一直没敢开口。”
“她毕业的时候,我想着怎么也得告诉她我的想法,不然就没机会了。她走之前那天晚上,我们乐队一帮人出来喝酒,我喝多了,也记不清说了没说。第二天醒来时候,送她去火车站,想问问头天晚上的事儿,可又不好意思。”
“然后呢?”
“没然后了。”
“切。”陶旻摇摇头,表示不相信。
“然后她走了,走之前抱了我一下。”楚恒低头哂笑,“这算是初恋吧。”
“真青涩。”
“毕业之后,在酒吧认识了几个女孩儿,日子也都不长……”楚恒叹气,“后来觉得感情这种事儿挺没意思的。就像你说的,分分合合。之后就懒得再找女朋友了。”
陶旻挑了挑眉毛,混酒吧的人,谁不是女朋友一抓一大把,这话说出来谁信!
说话的功夫,楚恒已经把车开到了小区里。停好车,他转脸问陶旻:“我说完了,该你了。”
☆、第20章 起心动念(六)
说话的功夫,楚恒已经把车开到了小区里。停好车,他转脸问陶旻:“我说完了,该你了。”
陶旻背上包开门下车,关门前扭头冲着他嫣然一笑:“我又没答应要说。”
楚恒愣了愣,拔下钥匙追了上去。“哎,你这就没意思了。”自己都掏心掏肺了,这女人还藏着掖着。
楚恒追着她进了电梯,“早的我就不问了,要不你就跟我说说你在英国的事儿吧?交了几个男朋友?”
“英国的、法国的,哦,还有个西班牙人……”电梯里三面都是镜子,陶旻凑在镜子前边整理头发,心不在焉地说,“太多,数不过来。”
楚恒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觉得气压一低,眉心“突突”跳了几下,急忙伸手按住。他苦笑着感叹道:“阅人无数啊。”
陶旻对着镜子点点头,笑着问他:“你想听哪个?”
电梯到了楼层,楚恒打开门,立在门边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就没有个中国人?”
陶旻进屋便直接从茶几上拿起电脑塞到包里,挎着包,双手插在兜里,走到楚恒面前时,微微扬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逐字道:“没——有——!”
楚恒还想拉住她再问,那女人却一个华丽的转身,钻到了电梯里对着他招手:“回见!”
陶旻回到宿舍,还在想着刚才被楚恒勾起的话题。
严格说来,她二十九年的人生中,真正能算得上是男朋友的也就只有一人。可偏偏是这个人,她每每想起,又恨得牙痒痒。都说恨是爱的产物,陶旻觉得一点不假。如果当初不是对他爱得那么深,她恐怕也能像楚恒那样,云淡风轻地聊一聊她的初恋。
二十九年唯一的男友,到头来还反目成仇,陶旻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在爱情方面实在失败透顶。
为了摒除杂念专心做明天的PPT,陶旻开始收拾桌子。
她的桌上杂乱无章,文献书籍到处乱堆,各种各样的数据线缠成一坨。陶旻花了半个小时把桌上的东西按调理收拾干净,勉强把名为“邵远光”的那团杂乱扫出大脑后,才塌下心来开始做PPT。
既然冯启明说明天的会议只是个形式,陶旻便没有那么上心,花了二十分钟把PPT做完,又在心里顺了一遍,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起,屋外灰蒙蒙一片,气温骤降了几度,风也比前些天刮得猛烈了。陶旻出了门,系紧大衣,提着电脑逆着风奔进了地铁。
到冯启明公司时,不早不晚正好九点钟。
莫飞接待的陶旻,带她去了会议室,并沏上一杯热茶。“陶博士,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还请你来开会。”
陶旻不忙喝茶,把投影接上后,才端起茶杯捂着手心。
“对了,莫小姐,”一切就绪,陶旻忽地想起一件事,便开口请教莫飞,“这次会审,首席专家怎么称呼?”
莫飞站在窗边放下百叶窗,听陶旻问她,迟疑了片刻,回头冲着她微笑:“他的中文名我还真不知道,就听启明叫他Chris。”
陶旻点点头,低头喝茶,腹诽道,多半是个假洋鬼子。
就在陶旻低头喝茶时,楼道里传来了男人的说话声。莫飞放下手里的事,和陶旻打招呼道:“他们来了,我出去看看。”
陶旻也放下水杯,在电脑里调出PPT。
楼道里的声音越来越近,陶旻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又把碎发别在耳后。
会议室的门被冯启明推开,他冲着陶旻点头问好,又闪过身请门外的人先走:“Chris,你先。”
门外的人倒也不客气,直接迈步走了进来。
陶旻这时站在离门口不过两米的地方,进来的人既然是首席专家,她自然先伸手问好。可真看到了眼前的人,她伸出一半的手突然僵住了,停在半空中,不尴不尬,最后索性收了回来。
Chris……
她刚才就应该想到,这个Chris就是他!
“小陶,这是我们公司的首席学术专家。”冯启明进屋后反手把会议室的门合上。
“邵远光。”邵远光走到陶旻面前,自报姓名,并主动伸出手,“叫我Chris也可以。”
邵远光握手的气势很足,手臂微微架起,手平平地切过来,宽大的手背展现在陶旻眼前。陶旻知道,一般会采用这种握手的方式的人,大多具有相当的优越感。
她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了眼邵远光,又面无表情地挪开眼神,看了眼邵远光身后的冯启明。
会审?只请了一个专家也叫会审?
冯启明见陶旻冷眼看着自己,打了个马虎眼,“哈哈”笑着招呼邵远光入座。
陶旻想起刚才莫飞在说专家姓名时,也是个欲言又止的态度。她是冯启明的助手,怎么可能不知道邵远光的中文名?这一群人根本就是串通好了的!
“小陶,开始吧?”冯启明就坐后,示意陶旻。
陶旻回到了座位上,把PPT投影出来,脑中却变成了一片空白。
她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看着屏幕上一行行文字,口中不知所云,手指机械地按着鼠标。
陶旻脑中大部分的空间都被七年前会议桌对面那人跟她说的一句话占据了。他说:“陶,我决定去美国了,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她一直为了他说的这个后会有期,努力把失恋的悲愤都转化成了学习的动力,读完了硕士又去读博士,但凡看到有学术会议将在美国举行,便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次次地找机会想去美国找他,但每每看到参会者的名单,又一次次地落了空。
也就是两年前,她才知道,他一去美国,就已经从神经学领域转去做了心理学研究。
后会有期?
当时在她看来是鼓励她前进的一句话,在邵远光那里就是个屁!
人家无心的一句话,只有她这种白痴才以为那是一种约定。
陶旻介绍完研究背景,习惯性地停顿了一下去观察听者的表情。
邵远光靠在椅背上,抱着怀仰头看投影,浓密的两条眉毛渐渐皱在一起。
陶旻原先和他在一起时,最怕的就是他的这个表情。这表情一旦出现,则说明他持有反对意见,至少不那么赞同她的观点。
她那时对他崇拜得一塌糊涂,说五体投地完全不为过。只要他的眉头稍稍一皱,她就开始慌张,立刻反思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哪个举动做得不得当。
现在,看见了他的这个熟悉的表情,时隔七年,那种慌乱而又不知所措的感觉再度袭来。
而当意识到自己竟如条件反射一般,开始审视刚才的言行时,陶旻心里更加乱了,乱到口不择言,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介绍完假设推导,邵远光伸出手来,示意她不用继续了。
终断演讲者的介绍,一般而言有两种情况。一是研究套路清晰,一目了然,二是研究杂乱无章,让人毫无耐心。
苛刻如邵远光者,永远都不会做出第一种评价。
邵远光脸上闪过一抹笑容,看着陶旻,开口称呼她,“Miss陶。”
陶旻捕捉到了他笑容背后的那种蔑视,严肃地纠正了他的称呼方式:“Doctor陶!”
“OK,Doctor陶。”邵远光嘴角抽动了一下,低着头“哼”了一声,像极了在嘲笑她的那个Doctor的称谓,“你的研究我来之前简单翻了翻,是关于强迫症的研究,对吗?”
难道她讲到现在不是在讲这个研究吗!讲得有这么糟糕吗?连研究主题都听不出来?陶旻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表现,确实有些令人不满,但她收起羞愧,冷声问道:“有问题吗?”
邵远光这回笑得露出了牙齿:“Calm down(冷静),我们现在只是在讨论学术问题。”
陶旻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便冷声回答:“是,研究强迫症在大脑中的形成机制。”
“OK。”邵远光点点头,开始作出评价,“我们先不去看你的实验设计是否合理,单是研究目的,恐怕我这里就不能让你过关。”
邵远光深表遗憾地摇着头,见陶旻不服气,问:“陶,我问你,你的这个研究,意义何在?”
邵远光坐直身子,说话时还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
他的架势十足,陶旻也不甘示弱,正色道:“从社会认知神经学的研究视角,了解强迫症的成因,填补理论空白。”这是研究计划中的一句话,陶旻回答得很溜,说起来也是理直气壮。
邵远光靠回到椅背上,下巴微微抬起,看着他对面的人,说:“话不错,放在论文上合适,放在今天这里就勉强了。我们想要的是能带来利润的研究,而不是去填补理论空白。”
两个人虽没有唇枪舌剑,但会议室里的气氛已冷到了冰点。
冯启明干咳两声,开口缓和:“Chris,我觉得这个研究还是不错的。强迫症是一种很普遍的心理疾病,很有研究的必要。”
邵远光扭头看冯启明,笑道:“启明,你愿意花钱做慈善我不反对。至少我个人看来,这个研究做出来,对你们而言,现实意义甚微。”
邵远光站起身,又说,“而且,我不觉得你们资助一个骄傲自大,喜欢在背后写字骂人,并且把生活和学术混为一谈的学者,会得到超出预期的回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陶旻,嘴角微扬。
陶旻报之以如炬的目光。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这人一定是看到了她之前交给严世清的报告!
严世清前段时间去了美国,多半是和他见过面的。看来两人关系匪浅,不然她的报告怎么会被他看见?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他背后写字骂他?
说她把学术和生活混为一谈?难道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