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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旻跟着楚恒进到病房里;三、五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围着楚广源的病床站立着;赵海丽也站在楚广源的床头,端着手听医生讲解病情。
陶旻站在一边听了几句;才知道楚广源是不小心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了下来,伤了腰椎。好在医院送得及时,医生们又听说患者是驰众的总裁,更是不敢怠慢;当下做了核磁共振;又召集来了主任医生会诊;这会儿正在向楚广源汇报病情。
“楚总是第三节腰椎受损;”主治医生看了看楚广源,又对赵海丽说,“好在楚总身体素质好,没有伤到骨头,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楚广源凝默了片刻,问道:“要多久?”
医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打包票。最后还是主治医生开口了:“这要看楚总的休息情况,要是顺利的话,一周就能下地了。”
楚广源皱着眉头不说话。
这时,有年轻胆壮的医生搭话道:“楚总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楚广源抬眼看了那医生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等医生们散了个干净,楚广源便瞅见了站在门口的楚恒和陶旻。
楚广源看见楚恒,眉头稍稍舒展开来,招呼了一句:“楚恒来了。”
楚恒走上前两步,喊了声“爸”,陶旻便也跟着喊了一声。
楚广源看了一眼陶旻,漠然地把眼神挪开,仿佛看到的只是团空气。他冲着楚恒摆了摆手,说:“行了,我没什么事。下楼的时候摔了一交,闪到腰了。”
楚广源话音刚落,楚家的司机就匆忙跑了进来,一进门看到楚恒还颇有些惊讶。司机绕开楚恒来到楚广源床前,点头哈腰地说:“楚总,我刚问了医院,大过年的,护工都回家了……”
“老张,你也太不会办事了!这家医院没有你去别家找找啊。花钱还请不来护工?”赵海丽刚才看见楚恒就憋了一肚子气,她一个大活人站在楚广源床边,楚恒见了竟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会儿,赵海丽找到了由头,便把气撒到了司机老张身上。
老张低着头,一个劲儿说:“楚总,我真是去找了……现在大晚上的,真不好找……”
赵海丽还要再数落老张,口还没开,楚恒那边却先开口道:“没事,我留下就行。”
赵海丽看了眼楚恒,眼珠转了转,便说:“那怎么行,你毛手毛脚的,哪儿会照顾人!你爸这可是伤到腰了,你也不知轻重,万一……”
“行了。”楚广源打断赵海丽,“别在这儿喳喳呼呼的了。你回吧,留楚恒在这儿就行。我也没别的事儿。”
被楚广源这么一呵斥,赵海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她瞪了眼楚恒,经过陶旻身边时,还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陶旻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理喻,懒得和她计较,便侧过肩膀,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赵海丽离开后,楚广源便开始闭目养神。
楚恒找护士抱来了床被子,便准备在病房的沙发上凑合一下。一切安排妥当,楚恒看了眼楚广源,便低声跟陶旻耳语:“你先回去吧。”
陶旻见这里也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点点头便往门外走。刚走了两步,又听见楚恒在身后叫自己“旻旻”。陶旻回头,楚恒走上前小声对她说:“我这几天可能都不回家了,你回去住吧。宿舍冷,你烧刚退,别再着凉了。”
陶旻应了一声,拉开门便往屋外走。
可明明已经出了病房,她的脑海里却总还是浮现着刚才楚恒的一举一动,还有他临别时的那番体贴言语。这男的平时嘻嘻哈哈,倒了关键时刻还真是会拿捏分寸。
陶旻走到电梯间,刚巧错过了一班电梯。她按下下行按钮,便走到窗边去看夜空中的景色。
年初五的月亮是弯新月,两头尖尖地挂在天空中。陶旻眯起眼睛想从空中找出几颗星星,可星星还没找到,便被楼梯间的声音吸引去了注意力。
初五的医院颇为冷清,楼梯间空空荡荡,但凡有一点声音都能轻而易举地传出来。
陶旻仔细辨认了一下,便认定了那是赵海丽的声音。她并非有心去偷听她讲话,但赵海丽那边似乎是在发飙,声音高出了几个八度,陶旻想不去听都难。
“你什么时候回来?就知道在外边玩!你爸从楼上摔下来了,你还不快回来看看!”赵海丽这边吼了一阵子,楼道里便熄了声。
过不了多久,赵海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行,必须改签,明天早上必须回来!直接来医院!”
陶旻一听便知赵海丽在和楚诚通电话。楚诚大过年的不好好在家呆着,多半是和狐朋狗友跑到外边去玩了。对楚恒这个弟弟,除夕夜见到时,陶旻就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更觉得他是个纨绔子弟。老爹都摔伤进了医院,改签个机票还要讨价还价。
陶旻摇头笑笑,见电梯到了,正准备迈步过去,耳边又传来了赵海丽的声音:“你不知道,楚恒那小子太会拍马屁了。我发现你爸这一交摔得有些不对劲儿,刚才楚恒过来,还带着那女的,他和颜悦色的,连脾气都不发……”
电梯门开了片刻便又合拢,指示箭头又变成了下行。陶旻挑了挑眉,索性站在窗边继续听赵海丽讲电话。
赵海丽那边顿了片刻,又尖着嗓子说起话来:“我告诉你,就算楚恒是私生子,但也是老头子的亲儿子!你要是再这么浑浑噩噩,保不齐他取而代之!”赵海丽缓了缓语气,又说,“诚诚,听话!妈也是为你好。把飞机改到明早回来,也让你爸知道知道你的孝心。”
陶旻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再度按下的电梯按钮,又什么时候下的楼。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外。
黄萍,包括楚恒自己都说他母亲过世得早,她现在不由开始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了。黄萍这样说多半是不愿意透露楚家的家丑,也不愿意暴露楚恒的身世,而楚恒恐怕生下来之后,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见过。
陶旻从前跟着陈慧君也看了些豪门恩怨的电视剧,大抵也知道私生子在这种家庭有什么样的地位。怪不得他虽是长子,但地位却还比不上楚诚。守着驰众的大片家业,却宁愿窝在自己的小酒吧里,甚至都不曾主动提到自家的产业。
陶旻站在医院的路边伸手拦了辆的士,上了车,她随口说了句:“师傅,去B大。”说完了,又改口道,“B大旁边的枫林小区。”
那晚过后,楚恒便真的接连好几日都没有回家。陶旻本想着是不是要给他送几套换洗衣服过去,但一想到楚广源的脸色便立即作罢。楚恒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能照顾不了自己?他自己需要什么,自然会回家来拿。
陶旻在楚恒家住了些日子,但也基本上是早出晚归。楚恒那里安逸是安逸,却没个正经看书的地方,这一坐不下来看书写字,她便觉得日子过得颓废,所以白天陶旻便跑去系里办公室呆着。
寒假很快就过去了,临开学时,陶旻收拾了东西回到学校。宿舍楼里渐渐热闹起来,楼下研究生也都慢慢返校,她这才觉得飘飘荡荡的春节总算是过去了,生活好像又踏实了下来。
开学第一周,心理系便洋溢着一股躁动之气,与这三九寒冬的季节十分不相匹配。
系里为邵远光安排了一次研究生学术讲座,介绍他近年来的研究成果,一方面与研究生们做个学术探讨,另一方面也算是邵远光初来B大的首次亮相。
陶旻被邵远光钦点了去帮他做笔记,严世清对此也表示出了应允。陶旻虽不乐意,但却苦于无法推脱,只好如期出现在了教室。
心理系的研究生学术讲座一般都在周五下午举行。这个时间设置得不太聪明,几乎次次都冷清到门可罗雀。陶旻本以为这次也不例外,难逃如此命运,但到了教室时却颇感惊讶。
她已是提前一刻钟到了教室,怎奈有人到得比她还早,整个教室已经坐满了学生。
教室里开着暖风,加上一屋子学生,陶旻进了屋只觉得头晕脑胀。她设置好投影设备,便想跑去楼梯间里抽烟透气。
刚走到电梯间,便和邵远光碰了个正着。
邵远光打量了她两眼,夹着电脑从她身边走过。两人擦肩而过时,邵远光吩咐了一句:“去买咖啡就顺便帮我带一杯。”
陶旻一个愣神,他已经转身进了教室。他进了教室的一瞬间,嘈杂的教室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陶旻叹了口气,改道去了底楼的咖啡厅。
她买好咖啡回到教室时,邵远光已经做完了自我介绍,开始讲座切入正题了。
他的研究兴趣颇为广泛,但主要专注于社会心理学领域。陶旻最初得知此事时颇感震惊。
心理学门道很深,分支也很细,但大体来说可以分为认知心理学和社会心理学。邵远光本、硕时期学得都是神经科学,转去研究认知心理学绝对是易如反掌,但他却偏偏要去研究社会心理学。这还不算什么,怪就怪在他这样半路出家的人竟然能研究出一些名堂,成果相当丰硕。
这人讨厌归讨厌,学问做得倒是不错,上了讲台还展现出了几分谈吐自若,风度翩翩的大家风范。陶旻心里不情愿地对他多了几分佩服之情。
邵远光简要介绍了自己的研究方向,随手端起陶旻放在讲台边的咖啡抿了一口。咖啡喝到嘴里,他脸上表情僵了片刻,放下纸杯,眼神扫了一下陶旻,便又开始继续讲课。
就在邵远光看她的那一刻,陶旻已经准备好了深藏在心底的一个得意笑容。
不是想喝咖啡吗?不是害怕犯困吗?她当然是出于好心,专门让咖啡厅的人多加了一份espresso兑在里边。味道是差了些,不过绝对振作精神!
作者有话要说:QAQ楚公子是个可怜娃……
还有渣作者恶趣味,男二被小整了一下~~哈哈哈~~~
蟹蟹龙猫酱扔来的地雷,接住~√
☆、第27章 求之不得(六)
邵远光的讲座主要是围绕他在“谎言”方面的研究展开的。那些研究早已烂熟于心;他不拘泥于讲台的狭小范围,开始在教室里踱步。
“何谓谎言?在不透露目的的情况下;在对方并不希望被误导的情况下;有意识地误导他人判断的行为。”
邵远光拿着话筒往教室深处走去,学生们仅仅闻声尚且不满足;非要扭过头去向他行注目礼。
他介绍完谎言的定义,便说,“大家可以回想一下最近自己撒的谎,看看这个定义是否准确、全面……”
学生们开始低头思考;陶旻给他做记录;手在键盘上敲打着;心思也顺着他的思路被引了过去。
“骗婚”两个字不失时机地闪现在她的脑海里。陶旻参照着邵远光给出的定义;她确实是在误导楚恒的判断,诱骗他和自己结婚。
邵远光那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谎言大致可以分为两种,隐瞒和欺骗。”他说着话,又已经慢慢走回到了教室前方,“隐瞒是掩盖说谎者真实目的,而欺骗则是捏造事实,无中生有。”
邵远光的脚步停在了教室的第一排,正好站在陶旻面前。他微微弯下腰,双手支撑在陶旻那一排的桌上。
陶旻面前被一片阴影笼罩,觉得异常压抑。
“虽然一些情况下,我们隐瞒事实或是捏造故事的目的是积极的,利己的同时,甚至有可能利他,”邵远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处传来,“但不能否认的是,我们都在撒谎。”
“撒谎”二字,邵远光浓墨重彩地说了出来,那声音从高处传来,颇有震慑力。
陶旻不知怎么,心里总是在想“骗婚”一事,而此时邵远光的话恰到好处地在她耳边响起,那话里似是蕴含着一种指责的意味。
邵远光这回不再在教室里徘徊了,而是站在了陶旻跟前不再挪步。“不论是隐瞒还是捏造,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