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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远光看着陶旻,转而又收回目光观鼻观心,他点点头,继而又问:“陶,你爱他吗?”
陶旻本准备和他就此别过,却不想这人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她猛地抬头看他,语气不免僵硬:“我爱不爱他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邵远光沉声道。
对楚恒,说爱恐怕不那么确切,但如果说不爱,那又是什么阻碍着她离婚的决心?
“你觉得有关系,我告诉你也无妨。”陶旻迎向邵远光的目光,这人看得透她,以为她撇开他就不可能爱上别人?更不可能爱上和他千差万别的人?可偏偏楚恒就是让她放不下,也离不开。贪恋他的温柔,也算是爱的一种吧?
“我和他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快乐得多,也自在得多。”
邵远光听了,面容仍是镇定,只是微微沉了沉肩膀,半晌才说道:“那恭喜你了。”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不过,还是谢了。”
邵远光走远后,陶旻才反身朝着道路的另一方缓缓走去。走到半路,她接到楚恒的电话,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男人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新工厂的项目有问题,还在开会。”
“没关系,你忙你的。”陶旻说,“不急于一时,以后还有机会。”
楚恒笑笑:“我可没说不去,我尽快,你等我。”
“那你快点,过时不候!”陶旻笑着挂了电话,忽觉夏日晚风渐渐转了性,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暴雨将至,陶旻竟从这晚风中体味到了一丝清爽的感觉。
她收好手机,抬步向着“红旗飘飘”走去。
“红旗飘飘”近日来因为楚恒的缺席,少了不少人气,即便是六月末散伙的时节,也没有突显丝毫热闹,反而显得分外冷清。
陶旻进屋时,涂佳一行人早已到了多时,正窝在角落的大沙发里喝酒聊天。这群人大多是涂佳的同班同学,有陶旻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她走过去和涂佳打招呼,涂佳看见她孤身一人颇感惊讶,问道:“师姐夫呢?”
她这一问,不少同学都循声看向陶旻。陶旻笑笑,卖了个关子:“他一会儿过来。”
涂佳在身边腾了个位置给陶旻,陶旻坐下后,又有人给她倒了杯酒。她举着酒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给我杯果汁吧。”
这几日,楚恒早晚都嘱咐她,忌辛忌辣,烟酒更是不能沾。陶旻来之前没想到,看见酒杯倒是想起楚恒的叮嘱了。
倒酒的那人会心笑笑,抬手招呼道:“恬恬,给师姐倒杯果汁。”
陶旻听见“恬恬”的名字微微发愣,顺着看过去,看见了个甜美的身影,才想起来那女生的名字。
唐恬恬那时也在看陶旻,看见她也是微微一愣。两人目光交接的时候,唐恬恬急忙低头。从手边随意拿了瓶果汁,倒满了一杯。
陶旻接过唐恬恬递来的果汁时,点头道了声:“谢了。”
唐恬恬笑笑,露出了两颗虎牙。
见唐恬恬从吧台后出来,有男生趁机排起了马屁:“咱们这个专业找工作这么难,也就恬恬的工作找得最好,还是大企业,四险一金,福利也好!”
陶旻身旁的涂佳听了,不由撇撇嘴,从小食盘子里捏了几粒花生豆放进嘴里,嚼得嘎嘣作响。陶旻被她的动静吸引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膝盖。
涂佳抬头冲着陶旻笑笑,便听见耳边传来唐恬恬腻歪的声音:“就知道你们要酸我,请客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唐恬恬话音一落,有看不惯的女生接话道:“恬恬,这是你请客,还是你家老板请客啊?”那女生斜睨了唐恬恬一眼,又说,“你跟了你们家老板快一年了,好处肯定不少吧,请顿饭就打发了?”
陶旻这会正喝着果汁,听了差点没喷出来。她低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心想,这群孩子虽说是研究生毕业了,可还真是群孩子,以为散伙席上就能畅所欲言,发泄以往不满?都是一个专业,抬头不见低头见,撕破了脸,以后可怎么办?
唐恬恬听了这话也不恼,她撩了撩及肩的长发,笑道:“你们的想法可真粗暴,就算楚公子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干。他都结婚了,我哪儿能去当小三?”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出现两个搅屎棍,也是醉了……
☆、第45章 至亲至疏(十)
“你们的想法可真粗暴;就算楚公子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干。他都结婚了;我哪儿能去当小三?”
唐恬恬这话搅得陶旻一阵慌乱;连手中的果汁也从杯子里溅了出来。她怎么知道楚恒结婚了?楚恒为什么会和她提到这些?什么叫“就算楚公子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干”?难道楚恒曾对她有过那个意思?
对了;她不是还亲眼看见过吗,他们两个人在校园里搂搂抱抱的……
陶旻自觉失态;但也管不了那许多。她扭头冷冷看向唐恬恬;她既然知道楚恒结婚了;肯定也知道楚恒是和谁结了婚,何必还在这里挑唆。
“你怎么知道楚公子结婚了?你参加过他的婚礼还是见过他老婆?”涂佳语气有些激动,“这是楚公子拒绝你表白的说词吧。”
唐恬恬不恼,依旧好言好语:“我没参加过他的婚礼,他也没办婚礼。不过他老婆我倒是见过……”唐恬恬说着,瞥了眼陶旻,“是他的初恋,两个人大学时是一个乐队的,他老婆比他还大一岁,是乐队主唱。”
涂佳听了嗤之以鼻,表示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陶旻也是笑笑,她当然知道楚恒有个连表白都未曾表白过的初恋,那两人实在是无疾而终,要说他俩碰上了,还结了婚,实数荒诞言论。
“佳佳,别以为我在胡说,我真的见过,”唐恬恬笑笑,“他老婆瘦瘦高高的,头发挺短,皮肤挺白,哦,和师姐长得特别像!”说着,眼角余光又瞥了陶旻一眼。
唐恬恬这会儿说得绘声绘色,由不得涂佳不信。她愣愣地看着陶旻,陶旻也不由发起了愣。唐恬恬是把她误认成了楚恒的初恋,以为楚恒和初恋结婚了?还是说楚恒一直以来都和初恋保持联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陶旻心里忽上忽下琢磨了半天,楚恒虽然混不吝,但还不至于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更何况他前一阵子还因为她和邵远光的事情生了不小的气。如果他自己行径不端,怎么还会有闲心生她的气,吃邵远光的醋?
陶旻抬眼又看着唐恬恬,她没理由相信这女孩儿的疯言疯语,却不信楚恒。他都对她坦白过他的情史,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陶旻释然一笑,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果汁,拿起杯子,心头又忽地一颤。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忘不了,尤其是韶华光年,青春的惋惜,是人一辈子的难以弥补的遗憾。楚恒难道是对初恋念念不忘,转而寻找寄托,偏巧自己又和那人长得相像?
陶旻想到这里,便听见耳边唐恬恬又说:“不信你去看吧台边上的照片,是楚公子大学乐队的合影,看了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假话了!”
涂佳将信将疑,跑到吧台边转悠了一圈,回来后拉着陶旻大惊小怪:“师姐,你别说,还真的挺像的,你去看看。”
陶旻心底发冷,指尖也变得冰凉,右手不自主地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一阵酸楚掠过鼻尖,她强忍住,还是笑笑:“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看的。”
话虽这么说,她也抑制不住好奇想去一看究竟,到底是有多像?能让他对自己这样好,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初恋情人吧!
怪不得,怪不得她前思后想也想不明白,两人毫无情感基础,自己这样冷淡他,他何以还是一如既往地那样温柔。
真是够蠢,楚恒对她没有情感基础,可对和她相像的人,那基础深厚着呢!
陶旻摸过拐杖,慢慢移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
她忽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楚恒时的情景,那人看见她眼睛就挪不开了,上上下下打量了足有好几遍,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只好低头玩手机。她本以为那男人多半是个痞子混混,满脑门子歪心思,可谁又知道,他只不过是在惊讶,惊讶于找到了个能够替代初恋情人的女人。
陶旻把拐杖立在洗手池边,打开冷水,埋头到水槽里洗了把脸。抬头时,头发已经浸湿,水珠顺着额前的碎发滴了下来。
想着难得糊涂,却还是知道了答案,可这答案委实是让她幻想破灭了。原来爱情这种东西果真是奢侈品,像她这样的人,居心叵测骗到了婚姻,骗到了还不珍惜,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活该这样的下场。
陶旻擦干脸,扶着拐杖往酒吧走去。打开卫生间的门,外边的声音变得渐渐清晰,穿过走廊时,陶旻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这和刚才酒吧里清冷的气氛截然不同。
她走入了酒吧的五光十色,发现台上站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早上出门时还穿着一身西装,现下已脱了外套,将里边的白衬衣挽起,露出有力的手臂。他手里握着支话筒,全然不顾台下的混乱尖叫声,低头对着话筒专注地唱着一首张雨生的《大海》。
楚恒的歌声听在她的耳里,少了点沧桑,却多了几分回忆的伤悲。她看着台上的人,忽然觉得非常陌生,说来也怪,这人不就是和她朝夕相处的那个男人吗?她知道他生活的点滴,知道他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爱喝什么牌子的牛奶,知道他睡觉的时候喜欢侧卧,她甚至知道他虽然面上浑浑噩噩,但实则极有责任心。可就是这样熟悉的一个人,让她又觉得这样陌生……
陶旻背过身不敢再往舞台上看,可转过身却又看见吧台上方挂着的那张照片。
她原先来的几次,都没有注意过那张照片。照片是楚恒大学时的乐队合照,在几个男人中还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短发肤白,乍一看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可仔细一瞧五官又不那么相像。
陶旻又盯着照片看了好几眼,才恍然,她和照片里那女人,虽然五官不像,但外形相似,说到底都是眉眼清冷的模样,怪不得涂佳也会说像。而那男人,估计也就是看上了她这一点吧……
这答案果真是让人心情低落,连以往的那些良好感觉瞬间都变成了自我陶醉,原来她不过就是个替身……
楚恒的歌声,陶旻充耳未闻。她拄着拐杖绕过亢奋的人群,走到角落的沙发处,拿过自己的包。
涂佳此时心情矛盾,看见楚恒不知是悲是喜。她见陶旻要走,问她:“师姐,怎么走了?外边下着雨呢,邵老师呢?”
陶旻没心思跟她解释,敷衍道:“我还有事。”说罢,匆匆离去。
屋外飘着雨,骤起一阵风,吹来爽朗的气味,和陶旻来时的闷热全然不同。
她冒雨站在路边拦车,却因为腿脚不便,被人抢去了好几辆。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她身上已被淋得透湿,脚上的绷带也渐渐散乱,已快要绝望的时候,总算有好心的司机把车停在她面前,载着她回了家。
车在楚恒家楼下停稳时,陶旻才感到些恍然。看来习惯是最最要不得的,她近些日子贪图楚恒家十足的冷气,很久没有回宿舍了,这会儿竟不知不觉回到了这里。
陶旻正在慌神的时候,司机又报了遍车费,她这才拉开钱包,把车费付清,下了车。
回到家里,她擦干了头发,却已没有心思再收拾自己,靠在床头怔怔地想着晚上的事,本以为想累了就能慢慢入睡,却没想到脑子异常清醒。
她心里琢磨着唐恬恬那番话的目的,想来想去,无非就是挑拨她和楚恒。她的话扑朔迷离,但也并非都是假话。虽然楚恒是和自己结了婚,但实际上心里想的恐怕还是原先的那个初恋情人。否则,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轻而易举被自己骗了婚?
陶旻的思绪被门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