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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挨当头一棒:“打击报复……是吗?是这样吗?”
史迪文不置可否,淡淡地呵了一声:“一百通电话换来的宝贵机会,就这么被你白白浪费了。那……咱们两百通时再见。”
又一次地,史迪文悄然挂断了电话。
我暴跳如雷:“做你的白日梦的两百通!再见,再也不见!”
后来,我两条腿一缩,盘上办公桌,掉下四颗眼泪。为了不再掉下下一对,我把下唇生生咬得不善。
我的好心不叫好心,叫驴肝肺。
天底下如此狼心狗肺的男人他史迪文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电话再响。是毛睿打来的。
为了公事鞠躬尽瘁的除了他史迪文,还有秦媛。
毛睿说,秦媛因过劳而昏倒了,人在医院。他另有急事,让我过去陪陪秦媛。而到了医院,心力交瘁的秦媛说,毛睿的急事是要去代她出席女儿学校的家长会。
连我都头痛了:二十四岁的毛睿,去出席秦媛十三岁的女儿的家长会了。
秦媛说,再努努力,我们的系统将和乔泰的同期问世,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胜算少说也有百分之十。
我泼她冷水,说百分之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秦媛苦笑,说毛睿的事儿,她女儿一直被蒙在鼓里,怎地就东窗事发了,那么接下来,无论他们订不订婚,走不走得下去,她女儿手握一票否决权。毛睿要千方百计叫个十三岁的少女点一点头,这胜算恐怕才是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给秦媛去打热水时,我在走廊对上了于小界。
适才于小界约我共进晚餐,我说我要探病秦媛,他便也来凑凑热闹。
于小界怀抱了两束花,郁金香是送秦媛的,粉色玫瑰是送我的。他倒不常送花,今天也是小小两束,抱在怀里也不会夸张。一个调头,他没进病房,直接随我同去。
“一会儿吃什么?我先打电话订位。”于小界今天照样意气风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怎么好把病人扔下?”
“那是要吃清淡的,还是进补的?我帮你们买回来。”于小界是一百分的“恋人”,对我没有半个不字,“何荷,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当给我找点事做好了。何况我又不是没自食其力过,你们要吃医院食堂的病号饭,我也能熟门熟路地给你们打回来。”
不等我谢绝,于小界便封了话口,我只好笑笑:“那清淡的好了。”
热水房中,水流小到断断续续,注入保温瓶。
于小界说有件事要和我商量,于氏珠宝秀的首秀就在三天之后,要不要他安排我和他父母先碰碰面。我开了口半天才发声,说不如等珠宝秀我直接亮相好了。
于小界仍没有不字:“也好啊。”
水将注满时,我和于小界同时伸了手去关龙头。
史迪文的“无理”我竟句句铭记,他说:我不接受你和其他男人有亲密行为,包括牵手。
我不争气地抽回手,却抽得太猛,拨倒了保温瓶。忙乱中,于小界挡开我,另一只手里的花束相继落地。我和他双双无事,唯独花被烫了个滚熟。
我脑子一乱:“瞧我……我赔给你。”
于小界失笑,捡了花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赔给我?赔给我我还不是要送给你。”
我理了理思路:“珠宝秀我一定要露面吗?或者……我和于夫人还是各占山头为妙吧,呵,到时我不介意装病避一避风头的,乔先生那边,你糊弄糊弄。”“是我一定要你露面,”于小界拾了保温瓶,“你只当来看看我的作为。我妈那边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于小界,我们不来真的。”我拿过墙角的拖把,要擦干地面。
“真的假的也都有我在。”于小界接手,做得有板有眼。
不得不说,他于小界披上于四公子和于氏珠宝副总的金丝披风后,如何叱咤从来与我无关。于我,反倒像是他的另一面,脚踏实地的另一面,会屡屡占了上风,但我却不确定,不胜寒的高处,和艰难的实地,到底哪一边才是真的利于他。
“何荷,你和Steven……”于小界的话,只问了一半。
我耸耸肩:“乔先生是多此一举,不管他插不插手,我和Steven也不可能的。你觉不觉得,确定一个人合适,可能要花上很长很长的时间,但确定一个人不合适,并不难。我和他,到头了。”
楼下停着史迪文的车子。
地处三楼,我不难认出楼下停着的黑色奔驰GLK300是史迪文的车子。
我一颗心狂跳,以至于于小界说了什么,像是消声似的。接着他便揽上我,自在地背倚在窗前,等着热水第二次注满保温瓶。我脊背僵直如砧板。史迪文在不在车上,这是其一,他会不会目睹这一幕,是其二。我念了一声:于小界。于小界挑眉笑了笑,收回了手臂。
秦媛病房的窗口,朝向不同。
我大胆地将于小界拴下,随后借口找护士,便飞快地下了楼。
我一遍遍默念着“你死定了”,冲向车子,却停在了车尾的三米开外。这……不是史迪文的车子。
胡来
更新时间:2013531 23:20:31 本章字数:3213
眼前的车牌号是陌生的。殢殩獍午
史迪文大约有三五辆车子,未必是“拥有”,但是至少是任他使用。三五个车牌号我做不到一一背下,但可以确定,眼前这串数字绝不在其中。
至此,无风无浪地,我却再也按捺不住了,第五颗眼泪一掉,便一掉不可收拾。那一种想见不能见的伤痛,那一种想见无从见的怨艾,似乎通通不敌这一种似见却又见不到的心灰意冷,这狠狠一摔,叫人七零八碎。
哭到闷闷的,我猛抽上一口气来,鼻腔中发出哨子般的声响,连自己都暗暗好笑。
调头走了两步,我脚下一顿,接着一扭脸,又三步并作两步终于是扑向了车身嬖。
有哪里不对劲,总像是有哪里不对劲。
车窗上贴着乌黑的车膜,我不管不顾地将手遮在眉骨上,一张脸肆无忌惮地向前凑了又凑。
车中无人。真皮座椅上空空如也,连件零碎也没搁。中央后视镜上亦无一挂饰,空荡荡得了无趣味涝。
史迪文的车子便是如此,不同于他家中的混杂,他的车子一向乏味。
我跨到车头,一眨不眨地望进去,恍恍惚惚便虚构出史迪文坐于驾驶位上的德性:他身高,这辆GLK300总比其它轿车适合他。“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开着车窗,手指间燃着的烟搭在窗外,在最后猛嘬了几口后,将烟头一抛,一踩油门,像是要活活从我身上轧过去。
就是它了。
即便没一样确凿的人证物证,但我可以确定,这就是史迪文的车子了。
我嘴闭得紧紧的,铁青着面孔在原地转了又转,一无所获。
窝下身,我用指甲咔咔地抠着车牌边缘。这混帐男人,什么偷鸡摸狗的小勾当做不出来?套个假车牌可谓雕虫小技。不幸,今儿个栽在了我手上,一旦我抠下这假车牌,怎么也要找个执法人员找找他的不痛快。
指甲不顶用,我又掏出了钥匙。
这时,有人从身后拍了我的肩膀。
我定住。总以为是史迪文的,却不是。
两名保安两脸凶相:“干吗呢这是!这是你的车吗?”
我昂首挺胸:“假的,我直觉这车牌是假的,车主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图谋不轨。”
“直觉?”
“对,强烈的直觉。”我执迷不悟。
而接下来,苗头不对。一名保安不屑一顾,另一名倒是翻着白眼屈尊看了看,但结论是:真的。好事的人一圈圈围上,闷热,缺氧,我涨红了脸,大脑又混沌了,是我失策了吗?是我睹物思人,且还是随便睹了谁家的物,便思自家的人,太神经质了吗?我埋着头便要逃窜,却又被保安揪住:“站住!”
保安说:图谋不轨的是你吧?有人向我们举报,说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半天了!
顿时,云山雾罩又速速散去。有人举报?除了他史迪文,还能有谁。
而这回,史迪文也终于仗义了一把,远远地,在墙角处露出半扇身子召唤我。
只是一个背影。他穿了灰色西裤和黑色衬衫,手指间燃着的烟,在这半昏半明的时光中,璀璨如今夜的第一颗星。
我急了眼,挣开保安,朝着史迪文的方向低低地咒骂着:“我和你丫拼了我……”
可才一眨眼,他便又自墙角隐去了。
我冲出人群,追上去,扑了个空。
“史……”我险些就扯着嗓子嚷嚷开来,一转念,却……一通百通了。
一旁的垃圾桶上,熄着一层烟蒂。最新鲜的一支,滤嘴上还余有两指宽的长度。史迪文是常常这样物不尽其用的。
那必是史迪文的车子,他的车牌总归真亦假来假亦真,若今天的是真的,过去的必是假的,而我,就这么被他耍了个团团转。而那一个背影,和向保安举报我的人,也除了他史迪文别无他选。他装神弄鬼,唯一的目的,便是叫我失控,若今儿个我惊天地泣鬼神,惊了于小界,那我和于小界的戏,也就再没有了演下去的理由。
这男人,是嫉妒吗?是嫉妒得要我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胡来。
他年复一年习惯了单打独斗,这头一回有了我的相助,为着我的“不从”,便无论好歹地不计后果,胡来了。
卯上就卯上吧,总之我是对的。
再不会给他打第一百零一通电话,又何谈第两百通,也再不会捕风捉影。
我一侧身,进了楼门,哪怕这会儿他史迪文在我身后一步三叩首,我也绝不回头。
保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也就任我“逃逸”,不了了之了。
走廊一角,于小界在打电话,用气嗓儿发着脾气,一字半句地我拼了个大概:他请对方不要再无理取闹。
用余光扫到我,于小界三句之内便挂断了电话,无须我作答,仅仅调侃了我一句:“你找个护士也能找迷路啊?”
世界真奇妙,我“偷腥”回来,反抓到于小界藏着掖着,由此还占了上风。
当着秦媛和于小界的面,一个陌生号码致电我。
我接通,是阿南。
他口吻急切:“何小姐,你能不能联络上Steven?他今天有个重要约会,对方等他半个小时了。”
果不其然,他史迪文破天荒地快乱了阵脚了。
我当阿南是旧时同窗:“她啊,毕业后就人间蒸发了。好,我帮你打听打听。唉,谢什么。拜。”
这一拖再拖,饭迟迟没吃上,毛睿便似哭似笑地回来了。鉴于他的欲言又止,我拖走了于小界,速速还了他和秦媛的二人世界。
下楼时,我问了于小界:“刚刚谁的电话啊?”
于小界想都没想:“同事。”
史迪文的车不在原地了。
于小界问我车子呢,我说我今天限行。于小界一叹,说他打算搭我的车和我同进退的,所以适才司机送他过来后,他便让司机把车子开走了。我和于小界出了医院,站在路边打车,有路过的三两学生,嬉笑地瞄着我们窃窃私语。无论是我的一时“失踪”,或是“同事”的无理取闹,都没能破坏于小界的兴致勃勃。
他俯到我耳边:“何荷,他们一定在说我们郎才女貌。”史迪文竟还在。
他的黑色车子在夜色中隐匿,但他的人却在街对面的便利店中。
灯火通明中,他擎着一罐啤酒,找死地立在玻璃门前。他食言了,立下的两百通电话之约,就这么烟消云散了。我看到了他,但不代表看他,我别开眼,热衷于和于小界探讨郎才女貌和豺狼虎豹,千方百计地“掩护”着他。
这冷战的最终结果,竟是我赢了他史迪文。他在电话中对我欲擒故纵,到底也没能将我擒住。追来医院,他露了车子,又献踪迹,我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触底反弹。如今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完美的俊颜在灯光下被打出阴影,眼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