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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初嫁到纽约的那一年,虽然老公对她疼爱有加、长辈们都对她宠爱万分,可是无论如何就是水上不服的她,竟连续消瘦了好几公斤。
等大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居然为了她,将偌大的家族搬回台湾来定居,她真的很感动,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嫁错人,东方侠客果然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也对,在这里住一个礼拜还可以,住一个月的话,我铁定会闷疯。”宗飞静同意了大嫂的说法。
想当初她随家族一块儿回台湾时,自小在纽约上生土长的她,压根儿不认为自己会习惯。
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她非但很容易就习惯了台湾的生活,甚至还爱不释手,台北热闹的夜生活让爱玩的她如鱼得水,虽然死党好友都在美国,但有一干堂姊妹可以做伴,还有她可爱俏丽的大嫂当地陪,她根本不愁寂寞。
“我想回去,”沙咏芃冗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开始想伦伦了。]宗耀伦——乳名伦伦,是目前宗氏家族唯一的第四代金孙。
伦伦已经两岁多了,正值可爱好玩的年纪,拥有一大票来头颇大的乾爸、乾妈,其中最显赫有名的乾爸是逸枫山庄的现任总裁宫另竣,乾妈是日本紫堂集团的千金紫堂冬。
伦伦目前是宗氏家族的开心果,每个人都宠他,十六名堂姑姑视他如命,任何人都舍不得动他一根寒毛,否则,斩首示众或别想在宗家得到好脸色就自行选择了。
“拜托,大嫂,我们也才来纽约五天而已。”宗飞静受不了的大喊。
她这位沙大嫂原本也是个梦幻兼诗情画意的美少女,可是自从不幸的嫁给她大哥当老婆之後,就满口相夫教子经,生了伦伦之後更严重,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难道女人结了婚之後就只能讲老公、小孩子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情愿自己老了以後可以像“麦迪逊之桥”的女主角一样,发生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然後她会选择抛家弃子,随迟来的真命天平远走天涯,哦,多浪漫……“可是我真的好想伦伦。”沙咏芃大大的美眸里有苦恼,也有母爱的光辉。
对沙咏芃冗来说生孩子和养孩子一点都难不倒她,也不像别人讲得那么可怕,她还打算今年再接再厉再孵个蛋出来自娱娱人,反正家里长辈们都疼爱,一堆人抢著替她带,她从来都没体会到育儿之苦。
“不要再想了。”宗飞静睨了她一眼。“反正伦伦又不会在几天之内一下子长大,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他还不是一样那么小,倒是东西提的好重,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她眼尖的发现一间名叫“雪默咖啡”的咖啡馆,就在人行道旁,前面还有一整排动人的梧桐林荫,不时飘落金黄树叶,十分美丽。
沙咏芃欣然同意了她的提议。“坐坐也好,我可以看看伦伦的照片,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她这个妈可不是白当的,当然是随身携带了宝贝儿子的照片喽。
两人走进咖啡馆,点好了餐点,连忙搁下手中大包小包的战利品。
这回她们跟著宗飞煜来纽约谈案子,他每天忙於公事,她们两眷就天天逛街、购物、血拚,买得不亦乐乎。
“哇!俊男。”沙咏芃冗啜著香浓奶茶,滴溜溜的眼眸为之一亮,视线赞叹地跟著玻璃窗外的一名华裔俊男走。
宗飞静只看了一眼,没什么感觉。“还好而已嘛。”
只是轮廓深邃了点,那样也能算俊男哦?
她睨了她大嫂一眼,是不是女人嫁作人妇之後,对男人的格调就会开始降低?
“又来了。”沙咏芃冗摇摇头。“你那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语气,仿佛全世界的男人都无法与你在威尼斯遇到的那位庞德先生相比较。”
虽然事後当飞静对她吐露那段异国的邂逅时,她吓一跳,但都已经过了一年了,飞静却还没从那段短暂的插曲走出。
她个人觉得,缅怀那位詹姆士先生一年也够久了,都过了那么久了,人家记不记得那段短暂的邂逅还是个问题,宗家公主这样未免也太一相情愿,而且也太不给身边那些追求者面子了。
“你不会了解的,少妇。”宗飞静低幽地轻扬起长睫,不是当事者是无法理解之中的罗曼蒂克的。
她至今难忘在水都的那一夜,也难忘挺拔出众的詹姆士·崔。
记得那夜,她一回到饭店,等不及大哥对她的斥责,就再度昏倒了,原来感冒根本没痊愈的她又再度发烧了。
醒来後,早已经过了十八个小时了,她拔掉还未滴完的点滴,匆忙带著书和玫瑰赶到两人约定的餐厅,却已经不见詹姆士的身影了。
她不死心的找上他住的饭店,想对他解释她的无心失约,却青天霹雳的发现他已经退房了。
带著满腔的遗憾和失落,她被大哥和大嫂押上了飞机,因为当时的她倔强的不肯离开,坚持要在威尼斯多停留一段时间,却没有将原因告诉他们。
终究她还是回来台湾了,种种对詹姆士的思念和抱歉,只能深埋在心底。
她多么希望有机会可以再见到他,她想告诉他,她不是故意要失约的。
她真的好想他,无法忘记他,甚至,那个月她的经期晚来了,她还傻气的希望可以怀他的孩子,好为彼此的邂逅留下一个回忆……不过,她大嫂很实在的用现实的残酷打击她的美梦。
如今,种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都随著时间而淡去,她不再盼望两人会有奇迹般的偶遇,只希望在詹姆士的心中不要忘了她,不要忘了曾有一个名叫傅莱儿的女孩与他在威尼斯邂逅就够了。
“我是不会了解,因为那太梦幻了。”沙咏芃冗看了神情惆怅的小姑一眼。“才见过一次面,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再相见,就一直记挂在心头。”她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你再这样下去,只会为了一株不知道品种的树而错过身边一大片美好的森林。”
其实她心里是非常羡慕飞静在威尼斯的这段邂逅的,同时也佩服她的勇气,居然敢对一名陌生男子献身……哎,不要说别人了,自己和飞静也半斤八两啦。
想当初她还不是喝了酒就糊里糊涂的对伦伦他爸献身,才会有今天幸福美满的生活。
当然喽,这是她与飞静之间的秘密,她们都有共识,不能让她老公也就飞静的大哥知道,否则她们两个女人都别想再有下一次的旅行了。
“我看不出我身边有什么美好的森林。”宗飞静微扬柳眉,佣懒地搅动眼前刚送上来的咖啡。
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些有钱却不成材的蟑螂老鼠和毛头小于,她对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沙咏芃冗老实的说出了心中的看法。“那是因为你的眼睛已经被水都的雾气蒙蔽了一年了。”
明明是正值青春豆蔻的曼龄女郎,身边围绕的追求者不在少数,却一直没有固定的男朋友,这也显示了宗大小姐对水都庞德还没真正死心,心里还有著期待。
“走吧,我们不是还要买几件大衣吗?早点买完早点回去,否则大哥又要念个不停了。”
宗飞静把咖啡一口暍完,不想再提起那个无解的话题,反正即使是大嫂也无法了解她对詹姆士的感觉。
那是一种奇异的怦然心动,只要看著他的眼睛,就像会触电,他的吻,会让她的心著火,很难忘记与他接吻的感觉,那感觉浓郁像是上好的醇酒,至今仍在她脑海中清晰如昨。
“也好,晚上还要参加道格先生的宴会,可得早点回去作准备。”沙咏芃冗也赞成小姑的提议。
虽然贵为蒙赫集团的总裁夫人,但她实在学不会打扮,参加宴会通常要上美容沙龙请造型师帮忙,那得要耗费一点时间,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妥当。
两人走出咖啡店,转而来到隔壁大道的购物名店街。
今天她们两人都身著深紫色大衣、黑底印花短裙加及膝马靴,甚至还留著长度相仿的长发,乍看之下还真像双胞胎姊妹花。
精品店前,沙咏芃冗的手机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表情瞬间变得甜蜜,她对宗飞静嫣然一笑。“我接个电话,你大哥打来的。”
宗飞静耸耸肩。“那你慢慢讲,我先进去看看。”
大嫂和大哥这对恩爱夫妻,都结婚那么久了,一讲起电话还是情话绵绵无绝期,内容顶级恶心,她才不要留在那里听他们情话加废话哩。
香槟金的豪华轿车行驶在林立著时尚风格名店的约纽大道上,静谧舒适的车厢里,除了前座穿著笔挺制服的驾驶司机外,後座则坐著一对俊男美女。
“今年上半年度崔皇集团的获利已达总投资额的三分之一,股价持续上涨,集团在纽西兰的造镇计画获得当地政府的肯定,预计将有利於我们在纽澳的多项重大投资发展。”
“另外,我们的对手蒙赫集团频频与童氏集团接触,据传闻指出,蒙赫的总裁宗飞煜将亲自与童总裁接洽,这对我们将是一大威胁,希望您可以拨出时间好好和您的未婚妻童小姐“谈一谈”,以免被对手捷足先登……”
说话的是一名黑发及腰的美艳女子,她是崔皇集团的总执行长,也就是素有冰山美人之称的崔赛茵。
这一年来,可以算是她的丰收年,自从继兄崔腾棋归队後,她与他并肩作战,联手将崔皇集团推向商场上的最高峰,缔造无数佳绩,也改写了崔皇的历史。
大家都说,她的能力一流,相貌也无懈可击的美丽动人。
大家都说,崔皇集团的现任总裁崔腾棋将与未婚妻童上蝶解除婚约,而她也将和未婚夫严雅骏解除婚约。
大家都说,她即将入主崔氏家族,成为崔家的新任女主人。
大家都说,她与崔腾棋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间再也难寻的绝配。
流言传来传去,大家都说……
可是……看了身著笔挺铁灰色系西装的崔腾棋一眼,崔赛茵在心中悄然长叹一声。
她的心知肚明,尽管三百六十五个日子出双入对,崔腾棋对她,仍是兄长对妹妹,亲情有余,爱情不足,一丝多余的火花也没有。
从她幼时随同母亲踏入崔家开始,他就一直以兄长的姿态对她,呵护有加、关怀备至,从未曾变过。
他没有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对她有所偏见,甚至对她的母亲也极为尊重,但她却不认为自己因此可以进入他的心。
她常问自己,在崔腾棋心中,她究竟是什么角色?
他真的当她是妹妹吗?不曾因为她母亲介入他父母的感情而怨怼她们这对外来的母女?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许多年,因此越是待在他身边,她的神态越是冰冷、越是刻意公事公办,就怕自己不小心泄漏了丝毫对他深浓的情感。
她甚至在半年前与大姑姑为她指定的人选订了婚,将自己逼进死胡同里,不再对他心存绮念。
她是如此辛苦的伪装她自己,那么他又如何呢?
“顺便提醒您,下个月五号是二姑姑的生日,二姑姑的朋友多半活跃在香江的社交圈,我已在香港半岛酒店订了一席为二姑姑举行盛大的生日宴……”
“停车。”崔腾棋打断了她的连续报告,他墨眉俱扬,视线停驻在车窗外,精品店的门口有两名女子在交谈,其中一个面孔令他的心沸扬了起来。
“为什么要停车?”崔赛茵蹙起修剪得细弯漂亮的柳眉,拥有特殊迷离气质的她,每一个表情都像美神维娜斯……做成的冰雕。
司机遵照指示停车,崔腾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迅速打开车门,长腿一跨出车外就奔往前进。
崔赛茵的眉心蹙得更紧,因为他急於奔向之处,正站著一名身材窃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