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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差挥开狐狸往西去,那公主的魂只顺从的跟着,一眼也不看狐狸,也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狐狸这时也觉自己多管闲事,方才玩的兴致全失了,咂咂嘴转身回自己的洞去了。”
花可馨说到这又停下,四娘急忙问:“后面呢?这狐狸总不能真不管吧?”
花可馨看了看她,道:“我听的时候以为到这就完了,鬼差说的清楚,生死有阎王判官定,与狐狸无关。”
四娘愣了愣,正要再说什么,外面有人敲了敲车窗。
啪啪两声,而后轻轻的连着三下。
四娘一下子起身,匆匆穿衣:“小郎中找我,我一会儿回来。”
花可馨看她掀开车帘跳出去,躺了会儿毫无睡意,便坐起身点上灯,推开车窗看外面。
雪停了风却大,呼呼的吹进来,脸上即刻凉了。灯火晃得厉害,好像随时会熄灭。
花可馨吹了一会儿风又关上窗。这“逍遥帮”很有警惕,白天晚上都有人在周围巡视。花可馨虽然脚力尚可,荒山野岭天寒地冻,要跑她却不知能往哪去。眼下,这种只能指望四娘,没有其他办法可想的形势让她颇焦虑,焦虑也仍旧无计可施。
花可馨靠着车厢闭上眼睛,忽然听到脚步声轻轻走近,便又急忙睁开眼挪到车帘边,悄悄揭起一角向外看。
一个裹着月白色毛皮袄的女子立在雪里,顾盼分明的桃花眼无端叫人觉得艳。
花可馨即刻认出来,已经见过她两回,这一次却是第一次这样近得看。
女子看起来比花可馨年纪稍大些,细眉尖下巴,神色慵懒而妩媚,唇角好似带着笑,细一看又像是讥诮。
“十三妹还没睡吧?”
女子开口说话脸上便笑开了,语气里全是亲切。
花可馨打量着她缓缓揭起车帘:“她出去了。”
“哦?出去了?”女子眉梢挑了挑,仍笑,眼睛毫不避讳的在花可馨身上打转,“那我等等她吧。”
女子说着便要上车,花可馨不好阻她,便把车帘挂上,让她坐上来。
女子却脱了靴,眼睛瞅瞅挂钩又瞅瞅花可馨:“放下帘子吧,不冷么?你总不会怕我吧?”
花可馨不是怕她,却是存着疏远的意思,听她这么说隐隐有些恼,只问:“你是谁?”
女子咯咯一笑,自己动手解挂钩:“我叫兰仙,是你们五嫂。我和老虎,除了名分与孩子,什么都有。”兰仙转过眼来戏谑的看花可馨,见她微露厌恶略显不自在,又笑,“花妹妹是大户人家女孩儿,是该什么都知道的。”
花可馨不愿与她应对,冷冷道:“你找四娘有急事?她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
兰仙这时刚放下车帘,听这话便就着车尾坐下,很好脾气似的拿起靴子慢慢穿:“花妹妹是要送客了。十三妹白日里来看了老虎四回,他都没醒,本来,我只想告诉她,老虎晚上醒了,谢她惦记,现在么,我又想给你透个信。”
兰仙歪着身子凑到花可馨耳边,花可馨略让了让,权衡了一下,问:“什么事?”
“军师极中意你,大哥也允了他,十三妹靠得住么?你自己早做打算吧!”
兰仙低声吐出这些话又留了一个笑,怡怡然下车走了。
……》
第四回 俏军师点破僵局,病美人撞得良机
四娘回来见车里黑漆漆,只当花可馨睡了,轻悄上车来,钻进被子里。
花可馨却没有睡,听她动作轻快已不是白日里沉闷模样,心里竟又生出些疏离,闭着眼勉强去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没有下雪,胡老大几人决定往东去,一群人忙着收拾东西套车套马,直到午时才起程。
几十骑当前开路,中间是十数辆马车,往后跟着近百人步行,最后面又是数十人赶着牛车拉辎重。
山里树木茂密,积雪也多,花可馨坐在车里,不时看见侧旁三两骑人马前前后后巡视,向前向后却看不见头尾。
四娘与胡老大等人结伴骑马走在最前面,上了路便不见人影。替花可馨赶车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汉,黝黑瘦小,一声不吭。
路上颠簸,花可馨坐在车里颇难受,几次三番终于忍不住,让老汉停了车,自己下地走。
车行并不快,花可馨稍紧着步子跟在后边,一时半会儿倒不觉吃力。
后面过来一个巡视的人,在她旁边停了停,问:“你这人不嫌累?有车不坐自己走?!”
这一问并不特别响亮,却是车马行进中难得的人声,一时间前后几辆车里的人都揭了帘子来望。
花可馨有些不自在,只道:“我下走透透气。”
后边有人噗嗤一笑,打趣她:“花妹妹真是好兴致,这时节不怕风倒怕闷!”
花可馨听出是兰仙,懒得搭理她,只板着脸走路。
兰仙却不肯作罢,竟抬高了声音向前边喊:“军师快来劝劝我们花大小姐,这冰天雪地的跌着绊着怎么好!”
这话花可馨不得不在意,不觉顺着她说话方向看过去。前边有辆全黑的马车这时帘子动了动,动了动而后撩开一半。
花可馨很是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军师是那天晚上坐在胡老大身边的那个尖下巴老头,即便不是,也总是个阅历颇丰而精明好色的男人,却没想到,这位军师这样年轻,这样,貌美。
马车里坐着一个人,披着黑狐裘,脸很白,眸子很亮,气质很清冷。
花可馨心里惊叹,这样的人也落草为寇,这是什么世道。
军师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望向兰仙,微微一笑,道:“别胡闹。”
兰仙咯咯笑起来:“怎么叫胡闹,我——”我什么突然断了。
前面有人骑马过来,是一脸阴沉的尤彪。
花可馨直觉得他冲自己而来,不由得皱了眉满目防备。
尤彪果真没叫她失望,径在她身前停下,语气极是厌烦:“才走几里你就不安分,赶紧上车!”
花可馨眉一挑,强压着火气,问:“我自己走走也不行?”
尤彪居高临下看她,僵持少刻又喝了声:“上车!”
花可馨气极,扬着头站在原地,腾腾冒火的眼里七分挑衅三分鄙夷。
“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前边军师突然丢下这两个词,而后垂下帘隐了去。
花可馨一时泄了大半的气,愤愤垂下头,神色再没那么强硬。她突然想起,逞这一时意气全然无补于事,但凡在这一天,她便是个俘虏罢了。
兰仙这时来打圆场,劝道:“花妹妹别耍脾气,大冷天的,车上不要舒服些!”
花可馨不再去看尤彪,前边赶车的老汉方才便停了车等她。她脱靴上去,实实掩了前后左右所有的帘。
路不好行,车子晃荡得厉害。花可馨仰面躺着,头晕而沉,喉咙里干而苦,胃里翻搅怎么也顺不过气。终于,一股酸腐漫到舌根,身上刹得冷了,花可馨赶紧爬起来往车尾去,却是眼前迅速花白,继而转成灰黑压过来。
花可馨勉强趴到车外吐,耳里听得到后边一声马嘶,有人在喊,眼里却是一片模糊,只有几个黑色的轮廓。
花可馨觉得自己在往下瘫,好像要跌到车外,却一点使不上劲,干脆闭上眼。
有人突然从两腋下抱住了她,有声音急在耳边唤:“可馨!可馨!”
花可馨睁不开眼,脑子里却在转:“四娘怎么来了?”
四娘已在叫人寻小郎中。花可馨勉力撑开眼,茫然对着一片灰白焦急得想说话。
四娘急忙哄她:“没事没事,不叫他来,就我在这儿!”
花可馨安下心,重又闭上眼,努力休息调整。
不适的感觉渐渐轻缓,满脑满耳嗡嗡的杂音渐渐远去,花可馨舒了几口气,总算缓过劲来。
睁开眼看见四娘贴近的脸,花可馨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四娘并不等她说,极欢欣的抱得她紧了紧:“你好点了?你吓死我了!”
花可馨仍旧发愣,然后问:“你怎么在这?”
“我过来看看你,就看到你昏过去。”四娘明显心有余悸。
花可馨略一摇头,反驳:“我没有昏过去,我一直都能听到。”
四娘并不在意她说话,仍是激动:“刚才你嘴唇都白了,吓死我了!”
花可馨笑了笑,问:“现在好了吗?”
四娘认真看了看她唇色,道:“还是有点白,但是好多了。”
花可馨不再说什么,气氛正平和,四娘突然细细看她,眼中既是担心又是犹豫。
花可馨不待她开口已知她意思,轻轻安慰道:“我只是不惯坐车,已经没事了。”好像从刚见面起,她便总让她不放心,让她总想要把那小郎中找来,来确认她可安好。
花可馨不觉一笑。
四娘也笑起来,就手抚上她的眼,道:“再歇会儿,我去叫他们先走。”
花可馨躺在车里,四娘到车外与几人说话。
外面声音不高,花可馨也无心去听,模模糊糊只有几个词听到耳里,像尤彪断然的一句“不行”,像兰仙带笑的“这又何必”,还有一声“尤兄弟”,似乎是那日大嫂的声音,隐约军师也在,说的什么却听不清。
花可馨到底还是有些晕,不一会儿睡过去,再睁眼四娘已回到身边,手里捧了一本书册,心不在焉的翻。
花可馨侧过头看她,四娘觉察了便笑望来,道:“你醒了。”
花可馨点头一笑坐起身:“车里这么暗,看得见么?”
四娘低头笑了笑:“我也看不懂,就看看画。”
花可馨掀开车帘,就着外面光看她手里的书,竟是一册药谱,各样草药都配着图。
天色尚亮,大概还在申时,外面已没有人,地上是清楚的行迹。
四娘将书放进柜子,道:“他们在前边等我们,我们晚上就能追上。”
花可馨听了这话转头去看车外。今日天气好,雪地看上去没有前几日冷,荒郊看上去没有前几日可怕。花可馨套上靴子跳下地,随意走了几步,抬头看看天。冷风挟着久违的舒畅,吹在身上,倍觉清爽。
花可馨忍不住想,这是不是一个天赐的良机,鼓励她,走。
……》
第五回 扪心地狱平善恶,度情帮规断是非
“可馨傻了吗,也不怕着凉!”
四娘急急跟下车,拿了长袄递过来:“快穿上。”
花可馨顺从的接过袄子穿好,然后面对四娘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四娘不解,拿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问:“怎么啦?”
花可馨匆匆一笑,开口道:“我在想,这么好的机会,能不能让我走?”
四娘一愣,随即眉毛蹙成一团,神情很是为难,语气却极坚决:“不成,你这是胡闹!”
花可馨仍只看她,无表情也不开口。
四娘一时慌了,近前一步冲她嚷:“明天说不定就下雪,你一个人怎么办?这里不着村不着店,你想饿死吗?!“
花可馨看她在眼里,突然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总是要回家,不可能留在这。”
四娘一把拉住她:“你当然要回家,但不是这时候,这种时候一个人在山里,真会要命的!我早就和你想好办法,你就不能信我吗!”
话到这里,四娘明显动了气,瞪着火冒冒的眼睛,好像随时要跳起来。
花可馨恍然一笑:“原来你这样凶,真可怕。”
听这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