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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骂归骂,他可不能拿一百万美金和苏丹承诺的王定药圃开玩笑,说好的,要把公主平安无损、冰清玉洁地送回汶莱等候婚礼他才能拿到尾款,他再怨再叹也得将她安然救出才行。尽管他知道她有多讨厌他!
是的,他当然看得出她对他的厌恶,也不知自己俊逸的脸是哪里得罪她的眼睛了,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抓、咬、骂这些理应在拨妇身上才看得见的不雅行为全被她上演了,就差没拿刀捅他而已。
奇了,他这张脸向来在女人堆中是无往不利的啊!怎么汶莱这个落后小国的公主这么眼拙,不懂得欣赏?
就算他阻碍了她的逃婚、断了她的自由之路,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想想,凭她一介弱质女流想独闯纽约,怕是还搞不清楚何谓自由就被黑巷中的恶棍生吞活剥了,哪还能远走高飞?
他自认没做错什么,她却拿一副他欠了她几千万的晚娘面孔对他,好像他得为她这桩不满意的婚姻负责一样,就因为他贪点小财接下护送她回国的任务,她就把所有罪过赖到他头上……
什么嘛!
要她安安份份回国当个准新娘也有错?瞧她上陌生人车子前冲着他挑衅的微笑,他就有十足的理由不管她死活。早警告过她最好生人回避,她偏偏盲目地跟着别人走,摆明是存心要气死他,让他交不了差,这等心胸险恶的美女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高砚咬着烟,火气是愈想愈旺,也就愈不急着进去救人。
人家说回教国家的女人比较温驯柔媚,怎知出了这号星辰公主砸了招牌,或者苏丹也知道女儿的脾性太烈太强,才会把她嫁得远远的,好让耳根清静。
也或者她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因而拚命逃婚,并且对他怒目相向?可能吗?
算了,别瞎猜,人家是个公主,有没有怪僻和讨不讨厌他一点都不关他的事。真要找女人,他不会找个平凡美丽温柔又多情的,这位叛逆泼辣的公主最好敬而远之,她的问题交给佛雷德那老头自己去伤脑筋,他只负责把她救出,再送回汶莱便成。
拉回埋怨的心神,高砚振作起精神,打量起柯特的别墅。别墅占地不小,可见这位柯特先生的财势在此地不可小觑。
从“阁之流”得到有关柯特的资料后,他很快地选择这幢柯特最常落脚的别墅,因为另外一个离机场太远,另一个则在碧瑶,换成他是柯特,他也会挑中这幢高机场近又交通方便的大别墅招待公主。
他又看了大门一次,构思着要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和最便捷的方法把公主带出来。这里接近马尼拉最有名的高级住宅区,别墅外的大道上车水马龙,柯特将大门设计成内凹的形状,与喧嚷的马路空出了一段距离。
天色一暗,别墅的灯火亮了起来,从大门到里屋,璀璨的灯将整幢大宅妆点得更为辉煌。
该准备上场了!高砚脱去西装外套,低头看着身上的名牌衬衫和长裤,忍不住又低咒一声。星辰公主欠他的可多了,等回汶莱再—一讨还。
他叼着烟,将外套披在肩上,轻迈着步伐,来到别墅的大门站定,两名守卫着见他立在门口,不悦地走过来赶人。
“走开,这是私人地盘!”其中一个操着英文骂道。
“柯特先生约我来的。”他胡诌个理由,依然面不改色。
“柯特先生的客人?”守卫一听他是柯特的客人,口气缓和不少。
“叫什么名字?”另一个守卫走回岗亭要打电话向里头询问。
高砚趁那人走开,迅速地出手,狠准地砍昏他身边的守卫,先解决了一个。
另一个守卫听见声响,一回头,还来不及看清什么,就被高砚一拳揍晕过去。
“搞定。”高砚轻拍手掌几下,小心地将两人拖回岗亭,看看没有摄影机,便剪断电话线,才轻巧地从门缝钻进去。
一进大门,一条小路直通主屋,道旁有两排椰子,树后则种植着一些矮树丛和大量的花草。
他沿着树丛的小径直抵主屋屋倒,里头似乎正是晚餐时间,佣人们忙过忙出,他隐约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有位被关在楼上的公主长得有多漂亮美丽,柯特先生吩咐要准备精美食物送上楼给她。
想必是在谈论星辰了,想不到她在这里颇受礼遇,说不定不急着被救呢!他嘲弄地撇撇嘴。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机价地躲进树丛后方,隐身在黑暗中。
两个警卫正在做例行巡逻,他们手里握着长枪,那副全身武装的打扮直教高砚看傻了眼。
怎么,柯特这家伙还有私人武力?他又拿出全身上下唯一的一把瑞士刀,眉头蹙得几乎顶到发际。这下可好,他这次准会被星辰公主害死在这里!
哀叹了半晌,他等警卫离去,才绕过屋后,迅速将整幢别墅架构做了研究。这别墅的二楼约有六间房,去掉两扇没有开灯的房间,星辰极有可能被关在剩下的四间房之
既然不能呼喊她的名字来确定她的位置,只好上楼一探究竟了!
他折起衣袖,正准备拿出许久没有秀出的“攀崖”能耐时,头顶上方的一扇拱形窗户倏地被打开,一颗人头鬼祟地探出张望,贼兮兮地看了半晌又缩回去。
是星辰!即使在黑暗中,高砚仍一眼就认出她。
太好了!可省去衣袖残破的命运了。他高兴地拍掉沾上衣服的污垢,忽地又看见她探出头来,然后再次缩回去。
她想干什么?他仰头好奇不已。
不一会儿,只见她从窗口丢出一条长长的床单结绳,然后吃力地爬到窗台上往下看,一看就看了近十分钟。
高砚觉得自己的脖子都仰得有点酸了,星辰却迟迟不敢行动,排在窗台上像尊雕像似的。
拜托,这种高度就算摔下来也摔不死人的,她干嘛考虑那么久?
他翻翻白眼,难以想像胆敢在大庭广众下洒迷药逃婚的她居然会惧怕这种可笑的高度。
星辰的脚的确在发抖,第一次从这种高度往下看,她才赫然发现自己有着惧高症,尤其在昏黄灯光下,她总觉得楼高不只两层楼,因此久久仍鼓不起勇气跳下去。
天色一暗,她就下决心要逃,门被锁住,但还有窗户啊!
因为温度和湿度都偏高,南洋风格的建筑多半是开着大窗,不知道是柯特太放心她,还是认定二楼的高度能吓阻她,窗户意外地没有上锁,她一时想起电视上常看见的逃生方式,于是决定照本宣科,将一条被单撕成条状再结成长索,打算从窗口逃离魔掌。
但是……但是这高度怎么看起来让人心里直发毛啊?她一爬上窗台就愣住了。从窗口往下看,那说高不高、说低又不低的高度把她的如意算盘全都打散了。
电视上演的不都非常容易吗?只要顺着布索往下溜,轻而易举地就能着地了。可是……可是这布索牢不牢固呢?她的手撑得住自己的重量吗?
愈犹疑便愈惊怕,胆子在考虑中变小了,于是她就这么朴在窗台上,没了主意。
高砚躲在树丛中盯着她,早已不耐得想揍人,加上巡逻的警卫脚步声慢慢移近,他再也看不下这幕可笑的丑剧,大步跨出,立在星辰的正下方,低喊:“你还蘑菇什么?跳啊!”
星辰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俯看着她的救兵,突然忘情地惊喜叫道:“高砚?”
黑暗中那抹熟悉的硕长身影和轮廓,没来由地安定了她惶乱的心。
“快跳下来,有人来了!”他双手圈在嘴边向上轻喊。
“跳下去?可是…”不用布索就跳下去,行吗?
“别担心,我会接住你的。”他张开双臂。
“接…接得住吗?”从高处往下坠的力道必定不轻,再加上她的重量,教她如何相信瘦削的他承接得住?
“放心,快跳!”他又催促。
“我怕…”她摇着胸口,迟疑着。
“敢为自由不顾一切的人居然怕这不到七公尺的高度?’他故意讥弄地冷笑。
她被他的语调惹得徽温,对他的厌恶感又流回记忆。
“我又没跳过楼。”愤怒的闷声代表她的不满。
“谁说跳楼一定得有经验的?”真是!
“但是……”说得倒好听,要跳的又不是他
“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话一出口,高砚倏地觉得这句话活像是询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私奔似的。
废话!当然是跟他走,她可不想成为柯特的禁商。
“那…那你走开,我自己下去……”她骄傲地命令道,暗暗发誓不让他看扁。
“那就快,别慢吞吞的了。”他的耐性决磨光了。
星辰咬着牙,试了试布索的韧度,闭起眼睛,鼓足勇气要往下溜。但就在此时,送饭进房间的仆佣推开了门一见她荡在窗口便大声尖叫,片刻间,整幢别墅灯火全亮照得连立在底下的高砚也无所遁形。
“糟!被发现了,快跳,公主。”高砚没时间等星辰作态地下来了,冲到窗下仰头斥道。
“啊严星辰转头听见一大堆脚步声往房门口而来,也紧张得刷白了小脸。
“快跳,我会接住你!”高砚焦急地嚷着。
星辰看到柯待那张满是怒气的脸出现在门口,再也不犹豫,飞身往下跳。
高砚伸手将跃下的她抱个满怀,虽被震得后退几步,但还是稳稳地搂住她纤妙轻巧的娇躯。
星辰惊喘的呼息划过他的颈边,她身上桅子花般浓烈又熏人的气息回荡在他们之间,高砚有零点一秒的昏眩,心头莫名地微热起来。
该死的女人香!他在心底低咒,这重要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一把将她放下,他不由分说,拉起她就往大门奔去。
星辰还没从方才的拥抱中转醒,她脑中还残存着他的男性气味,原以为太过漂亮的他必定会带有脂粉气,可是刚刚涌进鼻息的却是通异于女人的阳刚,一种原始森林的绿草香在她的口鼻间游移,微微撼动了她的心。
“是那个东方人!快把他和公主给我抓住!”柯特扶着窗台咆哮。
霎时,别墅乱成一团,所有的警卫全部出动,光是大门就有五、六个人看守。
“大门被堵住了,要不是你拖延时间,也不会陷入困境。”高砚看了看不利的情势,忍不住埋怨。
“什么?”她悠悠回神,转头看他。
“你把咱们给害惨了!”他低头拿出腰间的瑞士刀,眉头蹙得更紧了。瑞士刀!这把小刀要如何替他们杀出重围?唉!
“你怪我?”她听出他的意思了,他竟敢把一切罪过都推给她。
“不怪你怪准?是谁在窗台上蹲了半天的?”蹲马桶也木用蹲那么久吧?他横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匆匆又往屋后窜去。
“我是因为…”她提不出反驳,好吧,就算惧高也有错,他又怎能这么明正言顺地指责她?他真要有本事就上楼来救她啊,只会等在楼下干着急,然后再怪罪她拖延时间,太过份了。
一瞬间才刚产生的迷蒙情绪又被他气得早夭。
“快!往后走。”他不等她发泄,又拉着她跑到屋后一间类似仓库的小屋躲着。
“放开我!”她气得想甩开他的手。
“偏不放。”高砚反而握得更紧,存心把她惹得更加生气。
“你…”她果真气红了脸,可是有一个脸红是因为他手心贴住她的手而引发的羞怯。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总觉得心跳的速度快得让人失措。
“别耍脾气,公主,柯特不是个好惹的对象,他在菲国有不小的势力,现在我们又被困住,能不能逃出去还不确定,你最好收起不成熟的任性和自以为尊贵的姿态,否则只有等着被他抓回去替他暖床!”他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