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铡
饭后,林书勤快的收拾着洗碗。林墨把晚上要喝的中药熬上,跟韩勋一起在小客厅看电视,奶奶和爸爸在旁边包饺子,鉴于林墨感冒没好碰不了凉的东西,他俩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动手,至于韩勋,这么‘复杂’的技术活不适合他。
还不到七点,林墨家的黑白电视机根本就收不了几个台,全都在播些不太吸引人的儿童节目,大家都没什么兴趣,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叔叔,您的腿恢复得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给您说什么时候拆钢板?”韩勋忽然问道。
把包好的饺子放在旁边,林建重新拿了一张饺子皮,边包边说:“还行,刚去县医院照了片,医生给我说这个月月底就可以拆钢板了。”不知不觉,从伤到腿到现在都快一年了,这一年间家里发生的变化,是林建做梦都不敢想的。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常忍不住感慨,幸好墨墨突然开窍了,不然,家里还真不知会是什么光景。
“叔叔,您知道我家是M国的,我认识不少好医生。这次回国,我特地去咨询了一些医生,如果您愿意去M国做手术的话,可以一并把您左腿的假肢装上,然后在那边复健一段时间,理论上,是可以跟正常人一样恢复行走功能的。至于花费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上次我车祸失忆你们帮了我那么多,我家里人都想好好谢谢你们,所以费用全部由我们承担,您只需要跟我一起过去就可以了。”回M国以后,韩勋确实有派人好好去咨询这方面的事情。他可是瞧出来了,林墨对他的家人,比对他自己还上心,真想要讨好林小墨还不如讨好他的家人来得直接。
恢复行走功能,对林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诱惑。国内不是没有假肢,但是现在国内的假肢技术并不发达,装上了稍微走动一下还可以,走多了就不行,甚至无法承受长久站立,大多数时间还是得依靠轮椅和拐杖。之前韩勋让人带来的假肢资料,他听林墨大致说过,装上以后不说可以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普通程度的走动、不要连续走太久是没有问题的,甚至还可以自行上下楼梯。
林建正值壮年,突然某天丢了半条腿,沦为事事都需要别人帮助的‘废人’,这种从天堂一下掉入地狱的落差感实在太巨大了。现在韩勋告诉他,他还有有机会像正常人一样行动,无疑是天大的诱惑。
但是,林建心里也非常清楚,国内那些不怎么好的假肢都要卖好几万,真要去国外做手术装假肢并在那边做复健,最少都得一二十万。他们是照顾了韩勋几天,可是韩勋已经给他们送了够多礼物,这份人情实在太大了,大到他们根本偿还不起。
林建当了小半辈子老师,交道打得最多的就是学校的孩子们,又不善钻营,内里根本就没多少心思,以己度人,他压根就没把韩勋的种种举动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上面想,这样一来,反而更不好意思接受这份天大的人情了。因此,林建的眼睛在刚听完韩勋话时亮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老太太听后非常激动,可是见儿子没有说话,她也不好贸然开口,一时间心乱如麻,连着包坏了好几张饺子皮。
林墨捂嘴咳了一声,打破房间里安静:“韩哥,你送来的那些资料我大概看了一下,如果爸爸去M国做手术还有后续的事情,应该需要很长时间吧?”
韩勋抢在林建之前开口道:“叔叔现在把护照办好过去,我这边让人把叔叔的病历资料送过去,到时候叔叔这边过去就可以立即安排手术,如果顺利的话,大概能在春节前夕赶回来。”现在距离春节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这种术后复健最好是在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但是春节团圆是国人的习俗,另外真要让林建在人生地不熟的M国呆上三五个月,他也绝对呆不住。
“阿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情叔叔不能再麻烦你,到时候我就在锦城做手术也是一样的。”林建沉声道。
韩勋转而对老太太说:“奶奶,您就劝劝叔叔吧,国内现在的技术怎么能跟国外比呢?您想想看,明年墨墨就该回学校上课了,要是叔叔能够恢复,就可以完全管着店里的事情,墨墨在学校也能更安心一些,您说是不是?叔叔也别觉得这是欠我人情什么的,咱们老祖宗不是说了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之前我车祸住院,不是墨墨和你们照顾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至于那些住院费,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您要实在不愿意接受,就让墨墨给我打个欠条,等以后墨墨长大了赚到钱了,再还我总行了吧?我是真把你们当成我亲人,如果你们不肯接受我的心意……”
后面的话韩勋没说,但表情绝对做得到位,老太太瞅着他委屈黯然的俊脸,心里疼得跟什么一样。如果说原本她还有几分巴结讨好韩勋的意思,那现在绝对是把他放到自己亲孙子一个位置上了。
“老幺,阿勋也是一番心意,我看就按阿勋说的做。先跟他去M国把腿治好,你给他打张借条,以后我们有钱了,再还给阿勋。”
林建依然有些犹豫:“可是……”
老太太佯怒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抓着,还真想坐一辈子轮椅不是?就算你想,我也不能让你拖累我两个乖孙!这事儿我说了算,就按阿勋说的做。”
“妈——”
“你要认我这个妈,就按我说的做。那电视里不是经常说,那什么身体发肤什么父母,你是我生的,我还做不了你的主了?”老太太年纪大了,对许多事情反而看得更开了。面子?面子能揉吧揉吧当面团吃吗?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那不是二百五吗?阿勋那孩子一看就是好的,而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残废的残废,有什么好图的?人家这么上赶着帮你,你还不领情,这不是伤了孩子的心吗?
老太太忽然放软口气:“老幺啊,别的妈也不说你什么了,也不指望你替妈想了,你就多想想你两个孩子吧。”
林墨几乎要为韩勋一番精彩的‘演说’鼓掌了,几句话的功夫,把他们一家人的软肋捏的死死的,以后爸爸和奶奶甚至是他,想不承他的恩情都不行。
韩小人简直不是一般的狡猾。
“爸爸,你就答应韩哥吧,治疗的费用你别担心。我现在不是正在筹备着火锅店的事情吗?要是明年店能够开起来,收入绝对比现在多多了,到时候花费多少钱我们一分不少的还给韩哥不就行了?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体身体最重要,现在有这个机会在这儿,放弃实在太可惜了。”林墨轻声劝道。
林建看着儿子越发消瘦的模样,心里一痛,不由点头答应了。
想出国也不是说走马上就能走的,还得先办护照,在这之前,还得先将林建最新身体检查情况传回M国去,交给那边的医生,他们才好提前安排手术事宜。
得到林建的应允,韩勋立刻跟阿虎打电话,让他明天一早过来接林建去锦城复查,并办理护照。
林建还没反应过来,韩勋就已经在电话里把事情安排的七七八八的,看得出来,这件事情他已经‘预谋’很久了。想着他之前戒除药瘾那么痛苦,还想着爸爸的事情,林墨心底涌出许多暖流。是不是该说一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林墨看着韩勋跟爸爸热火朝天的聊着国外的事情,不禁勾了勾嘴角。
、第五十八章 夜话
晚上;林书在房间里烤着电热炉子做作业;阿灰趴在他脚边悠闲的摇晃着尾巴。林墨喝过中药,早早窝进被子里看书。韩勋在楼下不遗余力的给林建和奶奶介绍国外的趣事;听着听着;他们潜意识里的紧张感褪去很多。
到了九点半,林书把所有作业都做完了,跑到楼下厨房;很快从灶膛厚厚的草木灰里掏出三个大红薯。灶膛里的余温将大红薯烤得透透的,灰很厚;红薯皮一点都没有烤焦;这会儿拿出来温度刚刚好。林书知道韩勋还在小客厅陪爸爸和奶奶说话;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送了一个去。
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肯定没吃过烤红薯,才不是因为韩坏蛋送给他的那些零食和玩具,他才不稀罕!
韩勋从别别扭扭的小胖墩手里接过烤红薯,别说;他还真没吃过这东西。在小胖墩的‘指导’下,撕开皱皱的表皮,红色的糖水顿时流了出来。
“快吃,快吃!就那个最甜最好吃。”林书催促道。
韩勋大口咬下去,果然如林书说的那般,非常甜,熟透的红薯吃起来软软的,有点糯,唇齿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一口咽下去,韩勋不禁竖起大拇指:“好吃!”
林书得意的扬着小下巴:“那当然,这可是我哥哥烤的。”
“你手里那块红薯,是给你哥的?”
“嗯。”
“走,我们一起给你哥哥送过去。”
“……”林书得意的小脸顿时垮了下去,能说不吗?
韩勋跟林书一起上楼,他敲了敲房门,只听林墨在里面说:“钥匙挂在门上,自己开门进来吧。”
闻言,韩勋拧开钥匙,林书跐溜一声就溜进了屋子里,阿灰紧随其后,小胖墩献宝似的抵上打红薯:“哥,给你。”
红薯是用炭火煨出来的,从中医的角度来讲,吃了容易上火。他现在感冒没怎么好,可不敢吃,看韩勋手里拿着半个烤红薯,摇头道:“我现在不能吃,你和韩哥分着吃吧。”
林书乖乖点头,‘哦’了一声,一屁股坐在离林墨最近的床沿边上,韩勋看着只能磨磨牙,很不爽的坐在他身后。
“哥,你身体不舒服就别看书了,等好了再看,要劳逸结合。”林书啃着大红薯说。
林墨合上课本,笑道:“知道了,小管家公。”林墨虽然一开始把课本上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在过去近一年的时间里,几乎一有空就会抽时间看看课本,书上笔记记得很详细,再加上初中的课程再难也难不到哪儿去,他好歹还是有那么点底子,语文、英语都不成问题,数学和物理还有其他科目看看书,做做练习册,慢慢的也就都会了。目测明年回学校复习一学期,考上市一中问题不大。
“哥!”林书稍微提高了一些声音,显然对‘小管家公’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林墨戳戳他的脑门:“该劳逸结合的是你,不是我,一做题就忘记时间,小心以后患上近视,有你后悔的。”
林书把一块儿啃过的红薯皮丢给阿灰,阿灰兴奋的用爪子扒拉着,小胖狗刚才吃得饱饱的,肚子不饿就直接把红薯皮当成玩具,又是衔又是扑的,玩得非常开心。
“哥,哪有你这样的,你不是应该鼓励我多看书多学习的吗?”
“可是你都快变成小书虫了,也不见你跟别人一起玩,简直都不像个孩子。”林墨希望林书可以像别的小孩子一样有个轻松愉快的童年,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我在学校也有跟同学一起玩啊,回家了要好好完成家庭作业,怎么能总想着玩儿呢?哥,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林书小大人似的摇头晃脑,一脸不赞同的模样。
林墨笑道:“行行行,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不过一点,得保护好自己的眼睛知道吗?该放松的时候,要好好放松。”在王艳艳闹出那些丑事之前,林书其实也时常跟村子里那几个同龄的小孩儿一起玩,自从王艳艳和爸爸离婚以后,他只要回家就闷在家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林墨多少有些担心。现在见林书提到学校的同学,一脸轻松,他就彻底放心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