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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劫难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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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包点头:“嗯,记住了!”
我看着豆包被清洗牵着走出演武场,转过院门,再也支撑不住,被疼痛和虚弱拖入黑暗之中。
我并没有昏睡多久,醒来的时候正是上灯时分,身上的伤已经都上了药包扎过了。
清渠就坐在房中,见我醒来,忙扶我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我,带着局促道:“秋练,你的伤……我很抱歉,对不住!”
我喝了水,把杯子递还给清渠,笑道:“没碍的!你已经帮过我了,不用介意!”清渠勾了勾嘴角,微低下头。
我这样说清渠似乎并没有好受一点,我继续笑:“你若真觉得对不住我,就帮我照看好豆包,那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清渠这才笑起来,正好小道士端了托盘送粥送药过来,清渠站起身,道:“豆包有我与清溪照看,你不必担心,喝了药就好好休息吧!”
我点了头,目送他走出房门。
被阳元真气折腾过的经脉还叫嚣着疼痛,胸口像压了块大石,让我喘不过气来,相比之下外伤倒是没什么要紧的,想来清渠给我用了上好的白药。
我胡乱地把粥与药都喝下肚,虚弱地躺回床上,因为左肩上的伤,我只能侧身躺着。很快,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人进了我的房间,我闻到淡淡的清冷气息。
来人拂开我脸上的发丝,手指搭上我的腕,听了听脉,然后开始解我的衣服。
我睁开眼睛,捉住那只手,漠然道:“邢天,别碰我!”
作者有话要说:英雄救美(?),可惜人家不领情……
小天情路坎坷啊!死小子还不快来求本宫开恩,免你虐心虐身之苦!


、第二十九章  午夜梦回时

邢天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醒来,怔愣之后,厌弃地甩开我的手,道:“你以为我想碰你吗?要不是……”
既然嫌我脏,就该离得远一点!我心头冒着火气,冷起一张脸打断他:“别给我提双修,你早就不需要了!”
这下邢天彻底愣住了,我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越发觉得气闷,撑着胳膊坐起来,道:“邢天,既然不需要,你当初为何还要把我关在身边?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取走日魂珠?用一个男人陪你双修练功,比用一颗珠子一件死物有趣是不是?!那般羞辱我折磨我你觉得好玩是不是?!”
我抓起盛过药的空碗,朝邢天砸过去,终于吼了出来:“邢天,我他妈在你眼里到底算个什么?!还是人不是?!”
邢天像是被人点住了穴道,定定地立在那里看我发疯。那只碗不偏不倚,正砸在他脑门上,摔落在地,碎成一片又一片的瓦片瓷渣。
我头很晕,身上的伤口被牵动,甚至有了撕裂的感觉。我颓然地倒回床上,捂住胸口艰难地喘息。就这么会儿的功夫,我已是一身的冷汗。
我侧身躺着,预备迎接邢天的怒火,猜想着他会不会把我碎尸万段。
幸好把豆包托付给清溪清渠了,我若惨死在邪教教主手里,江湖上那些人就没理由为难他,武当也不能把没爹没娘的孩子推出门外。如此一来他也算有了个栖身之所,免去了半世颠沛流离。
只盼清渠不要让他见到太过血腥的场面!
意外的,邢天一动未动,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那声音像是含在嘴里。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忍着头晕问他:“什么?”
邢天的声音大了些,干涩得很,平板而僵硬:“豆包是江秦的儿子吧?你为何将他看得这般重要?难道还指望江秦回头找你吗?”
怎么可能?!我躲他都来不及,每次做噩梦都是他要抢我儿子!
我头晕得厉害,沉重的疲惫感朝我压下来,索性闭上眼睛,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由着自己虚弱的声音颠三倒四地讲起来。
“豆包是我儿子,跟江秦没有任何关系!我只知道,只要我好好待他,疼爱他,保护他,他就会全心地信我,永远不会轻贱我、欺瞒我、背叛我,将我利用完之后,弃我如敝屣!他是,我的儿子,谁不能跟我抢!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容许,任何人伤他!江秦不能,邢天,你也不能……邢天,他是我儿子……”
恍惚间,邢天从背后抱住我,脸贴在我脑后,吻着我的发,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只觉得疲惫无力,他的声音在我听来忽近忽远:“阿练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从来都不欠我的,是我对不住你……我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和豆包,让我……相信我……”
我有些糊涂,邢天会用这般软弱,近乎恳求的语气与我讲话吗?他竟然说对不住我?我想我一定是做梦了,这么离奇古怪的事情,怕是在梦里都不会发生。
一觉醒来,房间里只有我一人,只有体内已经平顺流转的真气与地上的碎片提醒着我,昨晚邢天的确来过,但我仍旧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送药的小道士来了,我抱歉地跟他解释,说我手上没力气,把碗摔了。
小道士摆摆手,浑不在意,用崇拜的目光望着我,问我四象两仪剑阵的事。我有些好笑,不过是活着被人救出了剑阵,哪里就成什么英雄了?!
接下来几日,我没再见到邢天,那天夜里的事情更像是一场梦了。
清溪清渠还是轮着顺序来看我,一个上午来帮我换药,另一个就下午带着小豆包儿来闹我。
他们告诉我,我可以在武当呆一个月养伤,掌门与几位师叔伯已经向各大门派发了帖子,让那些人答应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内任何人不得主动出手伤我,也不得追踪我的下落。
我想我应该非常满意这个结果,老天虽然没有让我继续走狗屎,运破了武当第一剑阵,却奖励给我宝贵的逃命躲藏的时间。
算算时间,刚好是记忆中,我与团儿被人追杀到走投无路,团儿惨死的那段时日。我提心吊胆,生怕豆包出了什么事,能下地之后,就赶紧把他接到自己房中,一刻也不让他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豆包终于平安无事,那感觉就像度过了一次劫难。
我不知道没有双修,邢天是如何平复我体内的阳元真气的。少了日魂阳元作祟,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不到半月,我就已经能演完秋水十六式了,鬼迷踪的速度也上来了,至少逃命没有问题。
待伤势大好,我就迫不及待地带着豆包,向清溪清渠告别,还特意辞别了言回道长。清溪清渠自是挽留一番,但我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早一天走就能多一分安心。
豆包听说终于可以离开,非常高兴,这让清溪很是郁闷。
走出山门的时候,豆包拉住清溪的手让他蹲下,非常大方地给了他一个拥抱,露出灿烂的笑容,用软软的童音对他道:“师叔,多谢您照顾豆包!豆包在这里吃好喝好睡好,没病没灾没被人欺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非常感谢师叔师伯!”
清溪听了一脸的纠结,我尴尬之极,抬手照着豆包的脑袋就敲了一记。这孩子!怎越发皮得没边儿了?
豆包捂住脑袋,看了看我,眼里带着调皮的笑意,吐了吐舌头,对清溪清渠道:“师叔师伯,刚才是说着玩儿的,豆包是真的感谢你们!以后有机会,豆包一定回来看你们!”
清渠捏了捏豆包的小脸儿,笑道:“只盼你日后记得这话才好!”
我停下脚步,看着立在山路上的人。
那人身形颀长,一身寻常布衣掩不住满身的风流气度,墨发如丝,只用一支簪子挽在脑后,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彩,一张漂亮的不似凡人的脸,明眸皓齿,额上靠近发际的位置,有一道不甚明显的痕迹。
邢天……
他端端正正地立在那里,一双桃花眼望着我,面容平静,在等待着什么。
我想我应该知道他在等什么。那天夜里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我,有我爹,有邢伯伯,还有孩童时代的邢天。
我终于找回了所有的记忆,眼前的人却更加的陌生。
我仍旧分不清那夜他说的那些究竟是真还是梦,幼年时曾许下的诺言尽数被我遗忘背弃,少年时我的世界里不再有他的存在,我几近痴狂地追逐着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场变故突如其来,邢天囚禁我,折辱我,逼着已经失了灵魂的我卑贱地活着。
邢天,我们究竟谁欠了谁?也许,早就说不清了。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缓缓叹了口气。我听见邢天的声音,轻柔的,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与脆弱。
我听见他道:“阿练,信我一次……”
他让我信他一次,可是,我该信他什么呢?我早已不是当初天真懵懂的练儿,他也不再是护着我宠着我的小天。
我睁开眼,却意外地看见他眼底卑微的乞求,心中一颤。白秋练,肮脏卑贱如你,有何德何能让一个傲视天下的人,露出如此的神情?
我不忍在看,低头去瞧豆包。小孩儿正揪着我的衣角,望着路上的人,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地洒落在他身上。
我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小孩儿仰起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我。
我看着那双干净的眼,笑了笑,心里出奇的平静。我蹲下身,握住豆包柔软的小手,道:“豆包,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豆包眨眨眼睛,脸上笑开:“只要跟阿爸在一起,到哪里都行!豆包会努力练武,要是有人敢欺负阿爸,豆包就把他打跑!”
真好!这世上什么都比不上我乖儿子的笑容!我抱起豆包,亲了亲他的小嫩腮,夸道:“豆包真乖!”
我抬眼,看见邢天眼底的紧张,垂下眼眸敛去表情,抱着豆包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与邢天擦身而过。
谁知,还未走出两步,就被他长臂一伸,紧紧将我抱住,似乎想要留住即将失去的珍贵宝物,那力道勒得我发痛。他低着头,脸贴在我的肩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
邢天抱着我不动,也不出声。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紧贴在一起,堂而皇之的站在随时会有人出现的山道上。
豆包在我怀里有些不知所措,奇怪地看着我们。
半响,邢天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透着某种浓重而陌生的情绪。我听见他道:“阿练,信我一次,信我……”
罢了,往事已矣,你若真的希翼,我再陪你走一趟便是!只是邢天,不要期望太多,我的心早就已经空了……
我问道:“去哪儿?日月教吗?”
邢天似乎不敢相信的愣了愣,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马上屏住呼吸非常用力地抱紧了我,然后又放松了力道,深深地呼吸几下,道:“你若不愿,我可以另外给你准备住处。”
我道:“不必了,就日月教吧!都住了那么久,都是熟人。”邢天的呼吸又是一滞,我别开头看向远处。
我的确在日月教住了很久,如果,那也能算是“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咱家小白就是心软,大虐不忍心,只偶尔言语上小虐一下。


、第三十章  身闲心亦然

我坐在马车里,听着车轮碌碌的声音,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脑袋里一片空白。
豆包抱着个小枕头睡在身边,白皙的小脸儿上浮着两片红晕,小嘴儿微微张着。豆包这般安然地睡在我身边,似乎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我无声地笑着,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粉嫩嫩的下巴,把那张小嘴儿合上,擦去口水。
邢天坐在外面驾车,很难想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邪教教主也会穿一身布衣便装,从来都是执虹影碎星鞭的手,也会握着麻绳拧成的马鞭,坐在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驾座上,亲自驾车。
我看着微微晃动的帘子,低低唤了一声:“邢天!”
邢天应了,我却找不到话说,过了许久,才愣愣地想到,豆包该有个名字了。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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