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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晏:“……”
一听这个称呼,再看徒泓这矫情劲儿,徒晏就知道他的麻烦又来了。
林微一看徒泓这个样子就莫名不爽,一句话在舌尖上滚来滚去终是没能憋住:“皇上在跟先生撒娇吗?”
徒泓回头瞪了林微一眼,冷声斥道:“写你的字去。”
徒晏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徒泓回头来盯着林微看了半晌,不悦道:“九叔如今对这学生倒是上心,朕到底也没为难他呢,莫非你要同林家抢儿子吗?上皇那话不必理他,等朕有了好的过继一个给你便是。”说着又回头瞪了林微一眼道,“定要比这小子好千百倍。”
林微:“……”
皇上和先生真的有问题!林微心内咆哮,却又有些不忍的看了看徒晏的脸色,先生一人撑了这么些年,为的就是这个人渣?!这会子还口口声声的要过继儿子给他,真不知道先生那拿书拍他的气势在这皇帝跟前咋就没了?欺负吧欺负吧,皇帝多欺负欺负先生,他才能更期盼着他林微快点长大,林微邪恶的想着。
徒晏看了林微一眼,脸上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只问道:“到底何事?你同他较什么劲儿,又不是小孩子了。”
徒泓这才往正位上坐了,沉吟一番抬头看了徒晏一眼,闷声道:“霍焰在云南同当地的几个部落发生冲突打了起来,撑了两个多月败得一塌糊涂,实在撑不下去了方给朕传回来急奏,今儿个在朝上……他好似也受了重伤,求朕尽快发兵前往营救,只怕已是不大好了。”
徒晏那手指握起来放开,放开又握起来,终于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冷声道:“他脑子没事吧?朝廷一再安抚,他竟跑去跟人打仗了?还嫌你如今事情少吗!”
徒泓缓缓勾起嘴角,听了徒晏此话终是愉悦了些,哼了一声道:“还不是看着那几个轮流落马他心里不踏实,想着在那边闹点事情出来叫朕舍不下他,结果篓子捅大了他又撑不住,朕这颗心真是要叫这些混蛋活活磨平!”
云南当地的小部族过于众多,为了边境百姓安宁,朝廷一直都对那边民风彪悍的小部落相待极优,是以这几年下来虽说摩擦不断,然而大的纷争却也不曾有过,也算相安无事。这霍焰乃是南安郡王,驻守云贵地区多年,那心也到底大了不少。
上皇在位时已是逐渐的剥离了那几个异姓王的权势,传位徒泓后,这刚刚登基的小皇帝便挑了两个软和的捏了回来,也是做出个有气魄有能为的样子给众卿家看的意思。然而徒泓到底年轻气盛,连在外练兵的东平王也弄回了京都,是以那南安王自是不能安心的,只道这新皇帝容不得他们,思来想去便同当地几个较大的部落挑起了事端。虽然他是想着弄点功勋出来好邀宠的,然而事情发展脱离了掌控,一着不慎便折了进去。
这日徒晏在府里享清福什么都还不知道,那朝堂之上却已吵成了一团,全国各地数下来,唯有那云南之地地处偏远民风不肃,各部族交混而居实难把控的,南安王这一竿子却是捅了天大个窟窿出来。
徒泓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来吵去捋不出个头绪,心里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徒晏,是以大半日过来终是不耐的挥散众臣下了朝,连后宫都没进直接便来了睿亲王府,也亏了他进门时还能沉着心跟徒晏玩闹几句。
“皇上怎么想的?”徒晏听了徒泓的话就知道这是给他找活来了,然而如今这侄子到底不比父亲,徒晏心里却是有些个拿不定注意的,只不动声色的问道。
徒泓叹口气道:“云贵之地多年来一直动荡不宁,如今事已至此,众卿家都说该派一位文武双全的高官前去坐镇,若说霍焰那官爵也已是足够了的,只是他这人实在冲动又好斗,这不就闹出乱子了吗?如今朕手上并无太多人可用,文武兼修的就更挑不出几个了,放了别人去朕也不能安心。这话朕只同九叔你讲,那个地方只要随便放个权位高的去,三五年下来那心就能长肥了,霍焰如今这权欲之心朕也看得透透的。想来想去,朕也唯有九叔了,朕知你心中所想,最多三年,到那时朕必派了别的人过去,接你回来叫你依旧做你的闲王便是。”
徒晏沉默的立在一边没有接话,连那脸色亦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徒泓见状动了动唇,却又犹豫着没说出什么,林微见他们这般便从桌子后头挪了出来,尽量不叫自己很引人注意的道:“我去茅厕。”
徒泓等林微出去了,这才起身走到徒晏跟前,低声道:“朕知道你想的什么,从你下江南时朕便看得明白了,虽然你嘴上不肯说,其实还是同朕生分了吧?只想着躲着朕。不管九叔信也不信,朕待你一直如同当初一般,从来不曾变过。朕也从来不曾……疑过你。”
徒晏抬起懵懂的眸子看了徒泓一眼,淡淡道:“我没躲着你,只是不想见那老爷子而已,跟他吵得烦的慌。”
徒泓看着徒晏近在咫尺的面容,连他睫毛的抖动都看得清清楚楚,鼻息间萦绕的皆是他清浅的呼吸,心里的那根细弦竟是再次不能控制的颤栗起来,抬起手来顿在半空,那手指神经质的动了动才又艰难放了回去,只缓了声音道:“朕一直以为不论朕站在哪里,至少有你会一直陪在左右,然而却是第一个将你推了开,那次……是朕糊涂了,九叔,你从小什么事情都让着朕,这次也再原谅朕一回,别生气了?”
“皇上言重了,我知你那次喝多了,怕是把我当做了别人也未可知?”徒晏道。
“我没有……”徒泓长长叹了口气,硬是将余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沉默数息方换了话题,道,“这话先且不提,别的也罢了,只是那云南地处偏僻、天气更是变幻莫名,时有疫病蔓延,你千万要保重身子。凡事莫要逞强,拿个主意叫别人去做就是了,朕只要你坐在那里稳一稳当地军民的心思。”
“皇上。”徒晏道,“我可以推举一人,保证他能妥善处理当地的纠纷,将霍焰好生的送回来,你只要应了便可,他若将事情办糟了,你要我脑袋我也给你。如今我真没了当初的那些个斗志,再不想往战场上去了,这将士的状态直接便能影响到兵卒的,你,听我这一次吧。”
“我相信你。”徒泓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徒晏,道,“但是,这是朕第一次用兵,那几位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朕呢,朕只能赢不能输。九叔,朕只相信你。”
徒晏闭上眼睛默然良久,暗暗叹息一声,终是缓缓跪在了徒泓脚边,道:“臣,领命。”
徒泓俯身扶了徒晏起来,那握着他胳膊的双手都微微的颤栗着,道:“你千万保重,答应朕,好好照顾自己。”
徒晏抬眸看他一眼,扬唇笑了起来,一如从前般云淡风轻,道:“多谢皇上叮咛,又不是头一回了,哪里这般不经的?”
然而这个时候却是又换做徒泓心神不宁了,踱来踱去的道:“不行,朕再派一人与你同往。你刚说要举荐何人来着?就叫他同你一起去罢,若能历练出来也是好的。”
徒晏哭笑不得的道:“皇上你冷静点,哪有这般理事的,我好生回来便是。你说早上接到的霍焰的奏章,上皇那里可知道了不曾?你不是又先来找我串供,回去逼他应声的吧?”
徒泓吊起一个嘴角坏笑了下,这才走回位子上坐了,凉凉道:“他定是不能答应的,但是霍焰已是郡王了,朕若派了别的人过去,怕也拿不住他。这次是他自己挖坑,朕自然要成全了他,你只要叫他能活着回来便好,朕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徒晏无奈地叹口气,摇头道:“你这性子……到底也改一改,他走到如今这步田地,还不是心下难安,你才刚刚亲政,理事太也急躁了些。有上皇在后头撑着,多也不过三五年光景,你也沉住气一个个缓缓的发落,哪里有一锅端的道理?”
徒泓道:“你说的自是有理,可他若没有旁的心思,能生出这些事端来?朕有时间陪他们消遣,可朕的子民没有,这些个国之蛀虫,仗着祖宗的庇荫榨取着朕的子民的血肉,有他们在朝堂上跳梁小丑般蹦达,朕便是夜里睡觉都不能踏实。罢了,不说这些,你这几日拾掇拾掇,朕去同上皇说。”
“还是我去吧。”徒晏说着听到身后动静,转身见林微进来,回头对徒泓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子,你要给我关照着些,回来可不能给饿瘦了。”
徒泓冷冷的看着林微,当下便不悦道:“也没见你把他养得多强壮呢,他又不是你儿子,人家如海还没说什么呢,九叔如今是把对朕的热情都转给他了吗?”
徒晏无奈的翻个白眼,决定还是不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罢了,皇上回宫吗?我同你一道儿过去。”
徒泓点点头起身,走到林微身边时曲着手指威胁道:“好生念书,不许贪玩!”
林微:“……”
徒泓觉得徒晏最终也只拜托他这么一件事情,到底也没疏忽,第二日便招了林微去给他最小的皇叔小十三做了伴读,大喇喇将人送到了上书房。
接下来的几日徒晏忙得脚不沾地,林微竟是一次都没能见到他,一直到临走前的前三天午后,徒晏方出现在了上书房外。
林微此时真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意,见了徒晏那眼睛都亮了起来,见他长身玉立于门口,身着一袭白色蟒袍,玉带云靴白玉冠,将人衬得前所未有的风姿卓越、出尘脱俗,那目光简直都要直了。
徒晏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就觉好笑,直接拖了人塞进了轿子里,等轿夫抬起来缓缓前进了方笑道:“把那口水擦擦,瞧你这点子出息。”
林微砸吧砸吧嘴,胡乱抹了一把,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徒晏,道:“先生,你就这么日日在外头晃的吗?真是要命!”
徒晏:“……”
然而想起徒晏马上就要离京了,林微那心情便又落了下来,闷声道:“先生,这一走就是好几年,你想我了可怎么好?我都亲过你两回了,你也亲我一回呗?”
徒晏觉得他真是脑子抽了才去找这小混蛋道别的,这会子简直恨不能把他一脚踹将出去,林微惬意的伸过来小脸儿,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就一下,留个纪念吧。”
徒晏推着他的脑袋给他按在木壁上,凉声道:“跟先生说说,你那原来的身子多大岁数了?你到底是怎么觉得先生会看上你的,嗯?”
林微抱着徒晏的手腕子按在胸前,看着徒晏的脸越发觉得风采照人,道:“先生看别人的目光同看我一直都不一样,你敢否认吗?你这么看的另外一个人就是皇上!先生,虽然说我在你失恋的时候弥补了你的空虚,可是这会子用过了你就准备扔了吗?”
徒晏哭笑不得的拖了林微的小脸儿到面前,好笑的问:“我怎么用过你了?”
林微正儿八经的道:“精神上!你是一直把我当皇上的替身吗?不是我打击你,我觉得到时候你再回来,一准儿能把他忘了。其实说实在话,先生心里也清楚皇上是在利用你的吧?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叫你一个人去的,那地方……同发配也没什么区别了。所以不管他以前对你多么好,当了皇上之后他心里定不是放你在头一位的,不过甜言蜜语两句你就心软,太好骗了也。”
徒晏还是头一回听他对此事谈看法,不过这一句句还真是能戳人的心肝,徒晏笑道:“我若真是一心都在皇上身上,被你这几句戳下来不得气死,我同他没什么,不过是小时候一处儿玩的多,情分不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