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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机关可以打开它。”阴有匡仔细地观察着整座宝库,四面墙,除了挂春宫画这一面之外,其余都钉上了架子,以便收放古玩宝贝,墙角还放了十几只木箱推满珍珠玉石;正中央则摆了一张大书桌,偌大的桌面上只放了一部论语。
“小乞儿,你能猜出机关设在何处吗?”他扬眉淡笑,浅棕色的眼珠子又开始流转起炫烂的光采。
小乞儿学他的样子,将宝库细查了遍,最后,她的目光定在书桌上的论语。
“一定在这里。”她拿起论语,书下面连着一条细绳,用力一扯,春宫画后的石墙缓缓开出了一个四尺见方的大洞。
“小乞儿越来越聪明了!”阴有匡笑着赞美她。
“像梁为仁那种粗鄙的人会在宝库里放论语,本来就很奇怪。”她兴奋地望着石洞里的三本帐册。“大哥,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不错。”阴有匡伸手取出帐册,随手翻了两页。“有了它,就可以将梁为仁抄家充军了。”
小乞儿也拿了一本翻阅。“这一本是梁龙的。”
两人疑惑的眼神不约而同定在最后一本帐册上。
“你猜这里面会写些什么?”
小乞儿黯然摇头,很难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真相即将公布当然高兴,但一想到大明朝的吏治竟败坏至此,身为皇族一员,她就不由羞愤难抑。
“大哥,我们翻开来看看。”她偎近他身旁,一起观看这本神秘帐册。
“九月五日送交五千两白银、九月八日得不世奇珍,血汗玉马一匹、九月二十七日送黄金百两……”阴有匡随意念了几笔,越念、心头的压力越形沉重。“没有送交地点、人名,根本查不出梁为仁到底是为谁作嫁!”小乞儿咬牙切齿。
“起码我们知道梁为仁和梁龙背后确有人在操纵。”阴有匡拍拍手中的帐册。
“你想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小乞儿纳闷地望了他一眼。“大哥为何问我?”
“因为如果是大哥的话,我一定会去告官,让巡按御史来查这件案子,只是你一定不会喜欢这么无聊的处理方法。”他叹口气,瞧她的眼光充满戏谑。
小乞儿不满地嘟高了红唇。“谁说我一定不喜欢了?”
“难道你愿意?”阴有匡佯装吃惊。“这样可就没得玩喽!”
小乞儿瞪圆了黑白分明的大眼。“大哥你故意激人家!”
“有吗?”他装傻反问。
“以大欺小,算不上英雄好汉!”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英雄好汉就该听从姑娘的建议,不妄自揣测其内心的真意?”他大大地点了一下头。“大哥懂了,好吧!我们就找巡按御史来调查这件案子。”
“大哥!”她又气又窘,小手不依地直捶他的胸口。“你最讨厌、讨厌、讨厌啦——”“好了、好了!”阴有匡笑着捉住她的手。“你想怎么做,大哥都随你好不好?”
“你说的,不准反悔!”黠笑逐渐占据她的唇角。
“大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他压低声音、假装生气。
“我知道大哥最疼我了!”她开心地抱住了他,脑袋撒娇似在他胸口上钻呀钻的。“大哥,我们就这么做吧。”她踮高脚尖,在他耳边嘀咕半晌。
阴有匡越听、漂亮的眼珠子瞪得越大。“这样好吗?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这是给全天下贪赃枉法的贪官污吏一个警戒,胆敢为恶,就是这个下场!”
她严厉的语气,坚定得毫无转圜余地。
阴有匡也只有接受了。“好吧!我们分头进行,你设法连络上巡按御史,我留下来监视梁为仁和梁龙兄弟,绝不叫他们有机会脱逃。”
“谢谢大哥!”她开心地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整个人半吊在他身上。
“你也只有在利用大哥成功的时候才会这么乖!”阴有匡笑睨她一眼,半真半假拍了她的臀部两下。
那大大的手掌好象带着电,激起一阵酥麻,迅速贯穿她的身体,她的脸一下子烧烫得发热,心脏更是咚咚咚地狂奔不已。
偶然瞥见他带笑的眸子,她全身一颤,慌张得手足无措。
“怎么啦?变哑了?”阴有匡发现她的失常,关心地询问。
那种温暖的语气总是叫她心醉,她更加用力圈紧他的颈子,螓首搁在他的肩窝处,有一种安心的舒畅感在两人间漫开。
阴有匡的手带着韵律,轻轻地拍抚她的背脊,她放松心灵似吁了口长气,如此平静安宁的感觉,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
“大哥,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她半似叹息地呢喃着。
“大哥也喜欢你!”他用力一举,将她抱了个满怀,他的颊抵着她的厮磨,虽然那张沾满干硬溪泥的脸有些粗糙,但真情的温暖却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小乞儿在他怀里汲取了满满的柔情与怜惜后,终于餍足地沉声一叹。
“大哥,你放我下来吧!我们该把宝库恢复原状,回西厢去了。”“是该回去了,再待下去,只怕要被人当贼捉了。”阴有匡将三本帐册放回石洞,合上石门,再挂回春宫画,一切就像他们刚进来时看到的一样。“我们可以走了。”
“嗯!”小乞儿走过来拉住他的手,一起离开宝库。
阴有匡真是个很奇怪的人,莫名地出现、莫名地存在。每当她有不愉快、感到脆弱的时,他总会适时伸出手来,毫不保留地安慰她、给她力量。
就像刚才,查出梁为仁背后另有主使者时,她真以身为皇族为耻。京城里的王公贵族都享乐过了头,就连以前的她也一样,丝毫不知民间疾苦。
难怪近几年盗匪林立、外患频生,全是他们的错。她很惭愧,而阴有匡却这么凑巧地开玩笑逗她开心,拥抱她、给她温暖。
但……真的是巧合吗?她抬头觑一眼这个神秘男子,不管是体贴?还是巧合?
她发觉,她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平波荡漾、碧潭如镜,偶尔几许和风吹动绿柳划过水面,扬起阵阵涟漪,一圈接连一圈交错着。
天空彷佛被人泼了一大盆蓝色墨汁,纯粹清丽的蓝,不杂半丝浮云。
阴有匡和小乞儿摇着一艘小小的画舫来到潭中央,他停下了摇桨的手。
“大哥真聪明,在这里谈机密绝不会被人偷听,再安全不过。”小乞儿像只餍足的猫咪,慵懒地伸展着四肢。
“那可不。”阴有匡淡笑,自船舱里取出一瓶酒,两只酒杯,先斟了一杯酒给她。“游潭饮酒、畅然谈心,别人就算想说话,也没有怀疑的根据。”
小乞儿捧起酒杯,深吸了口浓郁的百花香气。“这‘醉仙楼’的名酒,‘百花酿’果然名不虚传,好味道。”她轻啜了口粉红色的酒汁,入喉甘甜、进腹后,强烈的酒劲才开始发酵,醺人欲醉。
“你可别喝醉了。”阴有匡笑着自怀里掏出一包卤菜摊在甲板上。“我们一边吃、一边说,你的御史大人联络得怎么样了?”自那夜在梁府宝库里查出三本帐册后,小乞儿便急匆匆地上了府城,去找宋真鸣御史来查梁为仁这件案子,直至今日方才归来。
阴有匡正厌了梁为仁那每日不停歇的应酬邀约,借口为小乞儿洗尘,拉着她出游、顺便了解她这趟上府城的成果。
“他说七月一日那天要来秋风镇查明一切。”小乞儿虽说得轻描淡写,实则她这几天在府城可是吃足了苦头。
首先,她这身乞丐装束就差点给人轰出府衙;取出证明身分的龙凤玉佩,人家还以为那是她偷的;直到她换上一身绫罗绸缎,重新要求会见宋真鸣。
那家伙当年高中状元参加皇宫夜宴时,曾见过她一面,总算证实了她的公主身分。从此一日王餐,络绎不绝的宴会就接踵而来了,人人都想巴结她这个最受皇上娇宠的昭明公主,搞得她差点烦死。
最后,她是拿了一把大刀架在宋真鸣脖子上威胁他,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上秋风镇,查明梁为仁贪赃枉法的罪案。
“你辛苦了!”阴有匡温柔地挟了块烧鸡进她嘴里。“可是全秋风镇的百姓们都会感激你。”
“谁要他们感激了?”她又喝了一杯酒,心里却为能替百姓们做点事而感到开心不已。
“卖烧饼的老婆婆伤已经全好了,前天我去买烧饼的时候,她还跟我问起你,婆婆很想念你呢!”
“真的吗?”她搔搔头,笑得好生腼腆。“大哥,婆婆的豆浆很好喝耶!明早我们再去给她捧场好不好?”
“好啊!”阴有匡又喂她吃了块海带。“不过你要打起精神、多吃点东西,别叫老婆婆瞧见你没精打采的样子,她会担心的。”
“嗯!”小乞儿拣了根烧鸡腿,开开心心地啃着。“大哥,我不在这几天梁府里可有发生什么事?”“经你这么一问,大哥倒想起一件趣事。”他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意。“前两天府里到处传闻闹鬼,每到三更时分,后园里就不时见着身穿白衣、长发披肩、青黑面貌的女鬼四处晃动,有不少家丁被吓得病倒在床,梁为仁怕死了,正打算请个法术高超的道士进府抓鬼。”
小乞儿端着酒杯的手不觉颤抖着。“大哥,真……真的有……鬼吗?”
“你说呢?”阴有匡睨着她的眼神充满黠笑。
她勉强吞下一大口唾沫。“大哥,你开玩笑的对不对?”
“不!”阴有匡断然摇头。“大哥亲眼见到穿白衣、长发披肩、青黑面貌的‘女人’在后园里晃动。”
“哇——”她突然把头埋进膝盖里、双手捂住耳朵放声尖叫。“我不听、我不听,大哥,你别再说了……”“小乞儿!”阴有匡啼笑皆非地捉住她的双手,逼她面对自己。“你在怕什么呀?那可是你的杰作耶!”
“我又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些个女鬼怎么可能是我的杰作?”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盈满雾气、水汪汪地望着他,好象随时会落下泪来。
阴有匡失笑地抱起她,揽进怀里。“你听清楚,‘鬼’是那些个家丁们说的,但大哥双眼所见的却是‘女人’。”
“嗄?”她愕然张大了嘴。
“还不懂?”他忍不住大笑。“半夜里,十几个女人穿着白衣、披头散发、脸上涂满黑泥在后园里闲逛。这不是你的杰作吗?”
“大哥的意思是……”她不敢置信瞪圆了眼。
“你啊,骗那些个夫人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敷药泥,她们可听话了,夜夜敷不打紧,还嫌一个人敷不够热闹,三更半夜,就几个人聚集在后园里讨论敷泥后的成果。”阴有匡越想、越感到好笑。“那情景不小心被某个半夜不睡的下人瞧见了,闹鬼之说因此不胫而走。”
小乞儿惊愣半晌,紧接着放声大笑。
“哈哈哈!笑死我了,她们怎么这么笨?我不过随便说说……”另一艘画舫突然自他们眼前划过,小乞儿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充满喜悦光采的黑色瞳眸瞬间黯淡了下来,飞扬而起的红唇线条垮成一弯哀伤的弧度。
“你怎么了?”阴有匡被怀里僵直的小身躯吓了一大跳,顺着她忧愁的视线望去,他也瞧见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美女老大!”
正从他们跟前缓缓划过的画舫上坐着一男一女,分别是“神风万能社”里误入时光隧道的美女老大——云吹雪,和小乞儿的心上人楚飘风。
听到有人叫唤,云吹雪回过头来,错愕的秋眸瞪如铜铃大。
“有匡,真的是你?”
小乞儿紧张地揪住阴有匡的衣襟,着慌的语气可怜兮兮地轻颤着。
“大哥,你也认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心惊莫名。非因前头画舫上楚飘风和云吹雪的亲密情景;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