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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略显苍白而冰冷的脸上,他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若要说有,也不过是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他无法解读的情绪。
她真以为,他们之间可以就这样——一笔勾销?
“请你们在神坛前跪下。”她指挥着。“当我在进行仪式时,诚心祈求神的指引和祝福。当接到神谕的时候,我会让你们知道。”
事实上,在说这话时,她是有着极大的担心的。
在这之前,她并未正式主持过这样的祭典。而就算曾有过不寻常的情况发生在她身上,也仅止于一些不清楚的画面和声响。如果……无心无情才能做好一个巫女的话。恐怕,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无法胜……
但她必须!
深吸口气,她低喃着再熟悉不过的咒语。
几乎是在同时,一幕幕影像旋即出现在她脑海,即便是闭上眼,她仍可以清楚地看见眼前的一切。
两匹马。
两匹朝着神秘国度前进的马。马上坐着的是……心念一动,画面随即在她眼前清晰起来。是他们——拓拔鹰与宇文竣。
“你们必须离开鲜卑,到另一个神秘的国度去。”她解读着神的旨意。
离开。这是不是代表,他与她,永远不会再见?突如其来的纷乱和心痛扰乱了她接收的讯息,画面顿时变得模糊而遥远。
不,这样不行。
她收摄心神,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离开?为了什么原因?”拓拔鹰开口。“你所说的……我的意思是,神所指示的神秘国度又是哪里?它要我们到那儿去做什么?何时才是离开的恰当时机?”
虽然,他并不相信所谓的巫术和神迹,但数次入塔,他的确亲身经历了一些不同于寻常的情况。所以,若是对鲜卑有益的事,他并不反对去做,这是他身为一国之主的责任。
大唐。
再清楚不过的大字印在脑中。
“大唐。”她回答。
跟着出现的,是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有些丰腴,却又像是风情万种。她试图要看清那女子的长相,却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大唐?”拓拔鹰与宇文竣面面相觑。
鲜卑与大唐,相距何止千里。而神谕却告诉他们,要往大唐而去!一个是鲜卑之王,一个是护国将军,两个在国内举足轻重的人都同时离开,国内岂不是太过危险。
“是的。神的指示,是要你们到人唐去找一个女人。”继续着。
“女人?”宇文竣皱眉。若是在以前,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他必定忙不迭地接下这样的任务。
但现在,他想找的、想要的,只有一个女人。
“为了延续鲜卑良好的血脉,鲜卑王必须到大唐去,找到被神祝福的女子……”她继续解读着看到的画面。“护国将军,则有负责协助鲜卑王的神圣使命。”
拓拔鹰不以为然地眯起眼。“原来是要我去找一个能生下拓拔子嗣的女人。不过,我找我的女人,又何必要竣这家伙来凑上一脚?”
“帮个忙,”宇文竣环起双臂。“你以为我喜欢吗?”大老远跑到大唐帮鹰找老婆,那么他自己的老婆又该怎么办?
老婆?
惊觉到这样的想法,他不觉有些吃惊。向来游戏人间的他,从未想过要安定下来。婚姻对他来说,不啻是无形的枷锁。然而,遇上她之后,他的想法却一点一滴地转变了。
娶她?
是的。如果她可以、也愿意嫁他,他会娶她。然而,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少?
“算了,随你爱不爱跟。”拓拔鹰不想与他计较,旋即转头对百合巫女道:“既然如此,那女人长得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身份?家住何处?我又该如何才能找到她?”既然有神谕可以让他省事,他绝不会自找麻烦。
百合点头,搜寻着他所要的答案,却在片刻之后摇头道:“大唐女子。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讯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你必须靠真心才能找到你的真爱。”
拓拔鹰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心?真爱?这算什么万能的神?
但这话,他却没有说出口。不过是要找个传宗接代的女人,还得要他的真心?
他对女人的评价向来不高。要他爱上一个女人,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好啦。你这只草原之鹰的诚心祈求得到了回应,那么我的呢?”宇文竣开口,转向百合道:“我的渴求,你一定……比我更清楚。”他意有所指。
百合一怔,一时间无法回应。
他的祈求……
她的画面里,出现的是他和一个女人的身影。纵然影像仍同样的不清楚,但那个女人,不是她。
这样的事实令她的心一紧。但她强压下心绪的波动,继续看下去。
他以无比爱怜的神情,面对着一个女人。那样的眼神,是她与他在……她曾见过的神情。原来对他来说,这样的温柔,除了她之外,还能对另一个女人展现。原来,她终究不是他的唯一,也不会是他的最后。
一种前所未有的伤与痛,在她心中蔓延。
“百合……巫女,”他勉强加上后面两个字。“你看见了什么?”
如果,这个神不是无能的话,她应该可以让她知道他的真心。是的,他对她,是真心的。每见她一次,这样的心清就更强烈一分。
他这个自命风流的浪子,彻底地认栽了。
“你和……一个女人。”她平静地回答,却是用尽了力气。天知道强压下心绪维持镇定,要耗费她多少心力。
他温柔地递给那女子一个……馒头?这令她有些讶异。接着,又递过一个……包子?她试图想看清他所爱的女子是谁,但却怎么也无法做到。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那么地清晰和令人——心痛。
“女人?”除了她之外,他不会再有任何女人。“那么你已经知道我的所爱会是谁了,是吗?”
“你自己一向清楚。”她答,极力不带一丝感情。
“还有其他的指示吗?”拓拔鹰开口。“我是说,呃……神的旨意。”既然知道该做什么,他并不想在这儿待得太久,再者,他也不以为竣这家伙,应该在这儿继续持下去。
护国将军引诱白塔巫女……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百合轻轻地摇头。“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拓拔鹰点头。“我明白了。竣,走吧。”他拍拍宇文竣的肩。
“你先走,我还有事。”他望向神坛,全然不理会拓拔鹰的指示。
“事?”拓拔鹰不甚赞同地扬眉。“你还会有什么事?”
宇文竣转头。“你的问题解决了,可似乎……我们的百合巫女对我真诚的祈求,并不怎么尽责。我想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模样。”
他的眼神虽未直望向她,但他的每一句话,却令她险些停止呼吸。
“你的未来?”拓拔鹰扬眉。“嗯哼——在今天之前,我倒不知道你是个如此虔诚的信徒?”
“白塔的神谕,是为护卫鲜卑而存在。”百合冷然道。“个人的私欲,恕我无法帮上忙。”她转身走向门边,拉开塔门。““两位请慢走。”
她不想与他单独相处。事实上,是害怕。但她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样的事。
宇文竣的神色先是凝重,随后,却耸了耸肩。“好吧。既然百合巫女这么说,我这个‘肩负鲜卑安全的护国将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他径自走向塔门。
再待下去,只怕就没这么容易瞒得过鹰了。
不过是个白塔,只要他想来,还有什么阻挡得了他。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拓拔鹰朝她点了点头。“关于下一任巫女的人选……”
“一切都听凭神的旨意。如果有任何需要,我会让你知道。”百合垂下眼睫。现在的她,才经历过失去白姨的痛苦,根本无心于其他。
随着宇文竣的步伐,拓拔鹰踏出了白塔。“保重。”
“嗯。”百合点头。
当着三人的面,白塔的大门,再次被重重地关上。
“竣,你知道白塔巫女的职责和命运吧?”看着好友明显的失神,拓拔鹰忍不住提醒。
“当然。”宇文竣点头。“只是鹰,白塔巫女的存在,真有其必要?”他伸出一手,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别告诉我你相信那些不可知的事。”
拓拔鹰扬起一道浓眉,直视着好友的眼。“我相信与否并不是重点。就算我认为白塔巫女的存在太过……不尽情理,我也无法改变这一切。你应该清楚,在鲜卑子民心日中,白塔是他们唯一的信仰,即使你我不信,不代表我就可以摧毁这一切。”
宇文竣沉默不语。
鹰说得没错。
三十六个寒暑,是白塔巫女最大的生命年限。一出生就注定了死亡,更别提那些如囚犯般被锁在塔中的岁月。是因为知道没有人可以忍受那样漫长的孤寂,所以只允许有短短的三十六年吗?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残酷。
难道,事情真如此无法挽回?不,他不信。
第七章
“现在,你可以好好向我解释这一切了。”他跳人白塔,轻易地找到了她,并捉住了她的手腕。
“啊——”百合失声尖叫。原就无法入眠的她,根本没料到竟然有人敢深夜潜人白塔!“你——”待回过身,她才发现……“是你?!”她慌乱地察看四周、探看大门。“宇文竣,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可以——”
“百合、百合巫女。”他拉过她,叫唤着她的声音里充满讽刺。“用不着这么慌张。这样的深夜、这样的高塔里,不会有别人来的。更何况,我也不是头一回进到这儿来。”他瞥向窗子。“就像……你不是头一回溜出白塔一样。”
“出去!”她指向窗口。“你怎么来,就怎么回去!”他竟敢指控她所做的事!如果他真要揭穿,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是的,她并不怕他会对任何人说出这一切,而她也不想……与他再有瓜葛。
他曾那样进来过?她突然意识到他所说的话。那么那夜……是他?“噢!”他夸张地将手按上自己的胸口。“好无情啊!曾经说要感化我、拯救我的好心巫女,竟然在得到我的肉体后,变得如此无情、始乱终弃,这真是……令人心痛啊!”
“你——你想怎么样?”她后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逼向墙角,无路可退。“你——别这样。”她把头偏向一边,不敢正视他。
“那么由你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他脸色一整,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他。
逃避问题,只会制造出更多的问题,他不会让她这么做。
“我说了,你就照做?”严肃与戏谑,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她困惑地扬眉。
“说说看啊!”
“离开这儿,永远不要再来找我。”她望着他,铁了心的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盯着她的双眸。“对你来说,我算什么?”他眯起眼。“一个你一时兴起,随便玩弄的男人?”
“你——”受到这样的侮辱,她怎可能无动于衷。“竟敢说出这种话!”她倏地扬起手。
“当心点。’他轻易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赞同地摇头。“一个好巫女,是不该使用暴力的吧?!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记得,那天夜里,是你先找上我的;第二回,是你说要感化我的;事实上——也是你在深夜里,爬上我的床,不是吗?”他挑眉。
她的脸色先是胀得通红,旋即刷得惨白。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已死上千百回了。“那些,都是不该发生的错误。你最好也忘了它。”她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错误?忘了?”他开始无法压抑渐升的怒气。“你可以说那些是错误,但你能忘了这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