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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心无愧。”此话一出,闪光灯闪个不停。
一名记者又高声问道:“请问一下,此次是否将遗失的敦煌佛经全部追回了呢?”我笑了一下,朗声说道:“不错,所有散落在中国境内的敦煌佛经已经全部在这里了。今天各位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剩余的大部分我们会另择时间上交国家!”“为什么不一起交呢?”“因为那些也是我们昨天刚刚找到的,正在运往这里的途中。”“我之前听说你们不小心丢失了一部分经书,是真的吗?外界怀疑你们自己私藏起来了,对此你又有什么回应呢?”“首先,我承认由于我的疏忽,导致一部分国宝丢失,但是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昨天已经将国宝全部追回。其次,我不知道这位朋友从哪里听说我们中饱私囊了,如果真是贪恋这些国宝,那我们干脆一本都不上交,何必惹别人非议呢?”似乎这些人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但是我跟薛总耳语一番,然后就借故离开了。刚一转身,就看到童萱萱和洪诗诗从小隔间里出来了。童萱萱红肿着眼睛,看到我,她把头低了下去,长发遮住了她整张脸。洪诗诗冲我吐了一下舌头。我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任由她们从我身边走过。
交接仪式正式开始了,政府派来的代表是一个叫靳丹的女孩,看模样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配一条红色的围巾。当她象征性地从薛总手里接过一个铜牌时,在场所有媒体的闪光灯都闪个不停。我挤出人群,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点上一支烟。
三光走过来问道:“听说你已经放出风去了。”“嗯。”“想引蛇出洞?”“我想了想,现在古玩市场纷繁复杂,就连专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还记得那件价值24亿的假金缕玉衣吗?那可是几位专家在场都被打了眼啊!尤其是现在,你就算在街边上花几十块钱买件齐白石的赝品,只要舍得给一些所谓的鉴定家劳务费,他们照样会在这件赝品上开具相关的鉴定证明,说这件东西是真的。麻克本来就是门外汉,我们只要借助媒体的力量放出风去,说国宝已经全部追回。那麻克如果中了咱们的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下一步我想的是靠金锁和茂叔在古玩界的关系,把这出戏演好。”“嗯,让他们知会各个同行。”后来我们把计划和金锁还有茂叔一说,两人很爽快地答应了。金锁通知北京和天津两地的同行,茂叔则辛苦一些,河北、河南、山西、山东,乃至东三省,全部都是他老人家打了招呼,没办法,谁让他人缘更广,跑的地方多呢?好在这个时代通信发达,不必去实地,有的只需要一个电话即可。
原以为我们这招会很快奏效,可是一连三天,居然半点儿风声都没有。这让我们很郁闷,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到头来却不见有动静。莫非是麻克察觉到了什么?还是我们一开始就选错了目标,劫走国宝的根本不是这个亡命徒?可是除了“请君入瓮”,我们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个麻克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不定已经不在秦皇岛了呢!我们找不到他,只有让他来找我们了……之前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工作,包括做了一批赝品,为了让人看上去更真,我们就按真品的保护力度,将这批赝品放置在了玻璃箱里。
我手里不停地转动着一支笔,眼睛盯着笔尖。其余的人都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良久,大力说出了心中的疑虑:“会不会是安保措施太严格了,麻克是个二把刀,不敢贸然出手?”这一点倒是提点了我。我马上叫了两三个人:“韩哥、笑、金锁,你们三个跟我来。其余的人不用动了。”我们四个人来到了贵德艺术馆,这座艺术馆紧邻天然居咖啡馆,同样隶属于智行公司。至于取名“贵德”,是取意河北省美协主席赵贵德老师的名讳,薛总尊师重道,以师礼待之。艺术馆中收藏的除了一些明清古战车之外,大部分都是赵贵德老师的画作。其画作天马行空,尽展大家风范。
因为平日艺术馆是免费对大家开放的,尤其北戴河一地类似的活动场所少之又少,所以前来参观的人很多。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先是小声询问了一下保安:“哥,这两天有什么人经常来这里吗?”保安回忆了一下,给我指着一个离我们稍远的老先生说,“呶,这位老先生一连几天都来这里。”我顺着保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这位老先生背微驼,背着双手,正眯着眼睛看一幅赵贵德老师的画作。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色旧式军装,戴着一顶赵本山式的帽子。这时,他伸手扶了一下老花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顿时明白了!
我给了大家一个眼神,然后故意高声说道:“那里的报警器坏了,要不然就跟薛总商量一下,把敦煌佛经都移到这里来。一来可以让前来参观艺术馆的人饱览国宝风采,二来在上交国家之前也是给智行公司长长面子!”韩光赶紧说道:“哎哎哎,这可不行,这里的报警器也是坏的。”金锁说道:“没事,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在呢。再说了,现在是冬天,北戴河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我觉得佳亮的办法可行!”韩笑也附和道:“就是,这也是给你们公司争脸面呢!”韩光故意为难似的说:“这这这……你总得让我跟薛总请示一下吧?”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薛总,对,佳亮他们想把国宝转移到艺术馆一楼,对,您觉得呢?呃,好吧,我和他们说。”挂了电话后,韩光极不情愿地说,“薛总同意了。但是有个条件,咱们得找搬运工,八百多部书呢,不是一个小工程。”金锁自告奋勇:“唉,不就是搬运工吗,我去找!”这时我的余光注意到,老先生等我们说完这些,似乎很满足地背着双手离去了。
当天下午,金锁找来了一些搬运工,看这些人,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有的戴着黄色的安全帽,有的穿着一件迷彩服,冻得瑟瑟发抖……韩光对这些人说道:“各位师傅辛苦。”带这些人来到了存放国宝的地方,“就这些书,麻烦你们帮忙搬到艺术馆的一楼。”那些人看到“国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这种表情绝不是惊讶。
工头卷起袖子,对手底下的人说道:“动手吧!”“哎哎哎,等一下。”韩光赶紧拦住他们,“还没谈工钱呢!”“啊?哦,对对对,还没谈工钱呢。”工头连连点头。
韩光说道:“你们想要什么价钱?”工头愣了一下,看看手底下几个人,大家都是一阵茫然。踟蹰了半天,工头说了一句:“那得看你了。”“这事怎么能看我呢,你们平时都是什么价啊?”工头的两只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汗说:“呃,你看啊,这么多的东西,要不就给个五百?”韩光一挥手:“开玩笑,五百,这么贵?那还是算了,我找别人吧,太贵啦!”说着,他就开始推这些人。说来也奇怪,这些人就像是极不情愿似的,常人的话,推他一下或者拉他一下,无论怎样都会移动上两步。可是这些人愣是不动。
工头赶紧说:“别别别,兄弟们混口饭吃不容易,这样,你开价,你开个价还不行吗?”“二百!”韩光伸出了两根手指头。“行,二百就二百!”换做一般人,工头怎么都得做一番讨价还价。可是眼前这位却马上说出了这么干脆的话,倒像是生怕韩光更改主意似的。
接着,工头就带人开始动工了。我们起先是站在一旁看这些人动手,然后指挥着他们往哪里搬。韩光悄悄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点头会意。于是除了这些干活的人,我们全都借故出去了。
韩光低声说道:“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下一步怎么办?”“想办法逼他们说出国宝所在。”我说道。
金锁有点儿怕了:“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些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真动起手来咱们就这么几个人。”“没事,笑,你去前面把三光他们全叫来,然后去保安室借电棍。”韩笑点了一下头,转身跑去咖啡馆。我们这伙人算上咖啡馆的工作人员加起来都快有二十多人了,还都有电棍。
随后进屋后一拥而上,趁这些人不备,从身后用电棍放倒了他们。这些人在地上抽动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尤其是那个“工头”,倔得很,几次三番想挣扎着爬起来,我们无一不是用电棍伺候。直到他趴在了地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光剩下在那里抽抽了。
眼见领头的人都被撂倒了,这些假民工终于老实了。我们搜出了他们的手机,然后让他们一个个双手抱头蹲在了墙角。韩光朗声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你们全是麻克派来的,说!那小子在哪里,国宝在什么地方?”这些人噤若寒蝉,一个个浑身如筛糠,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此时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电棍的滋味并不好受,可这些人还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可见麻克已经对他们构成了心理威慑。如果真是说出了麻克的藏身之处,那他们也许就活到头儿了。
这时,那个一直趴在地上的工头缓过了些许气力,嗫嚅着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假的?”我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得意地说道:“第一,你们见到这些国宝书籍的时候,脸上一点儿都没有惊讶的表情;第二,你们一上来就急于搬东西却没有谈价钱;第三,我们杀了一个狠价,你居然也不讨价还价,而且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一般的搬这二百多部书需要多少钱。兄弟,做戏要做全套嘛,你太不上道了!”工头低声叹了一口气,显然是对自己的疏忽后悔至极。我站起身来,注意到蹲在最里面角落的一个小伙子浑身抖个不停,脸都白了。看他的模样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我走过去问道:“你先起来。”小伙子站起来,双手还是放在了脑后,两只眼睛惊恐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笑了一下,手里摆弄着电棍通了一下电,“刺啦啦”一响,小伙子“啊”了一下。我并没有碰到他,可是他却表现出了一种很大的恐惧。我转身对大家说道:“你们看好这些人。”我又转而对小伙子说,“你跟我出来。”小伙子跟在我后面走到了室外,我见足够远了,扭头要跟小伙子说话,却见他还是双手放在了脑后。我笑了笑说道:“手放下来吧。”小伙子这才慢慢将双手放了下来。
我拿出一盒香烟问他:“吸烟吗?”小伙子不敢说话。
我抽出一支烟给他,然后给他点着火。小伙子“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我问道:“多大了?”“十六。”“哦,你比我想象的还小。”顿了一下,我又问他,“年纪这么小,为什么要干这个?”小伙子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无尽的悔恨:“没办法,家里穷,我爹又常年有病,躺在床上起不来,家里全靠我妈撑着。初中都没上完我就不上学了。找工作都嫌我没文化,就当了瓦匠,一天累死累活的也挣不着钱。好容易快到年底了,忙了一年,结果人家老板还不给我们工钱。有一次,我认识了那个工头,他给我说可以帮我讨回工钱。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因为之前我们去找老板好多次了,都没能要出工钱来。可是工头却说:‘傻小子,你那是不够狠,这年头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明天你跟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