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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四八强制爱)-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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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说得的确中肯,中肯到皇帝引为深思。连这样明白指责‘君上虐待臣工’的话都敢说的太医,说一句‘皇上不可让八爷孕中侍寝’似乎也不是大事。至少证明此人心思耿直,一心问诊,不似那群阳奉阴违的废物。
  
  可惜方子对路,却难用。老八心中死结不外乎有二:一是老九;二是那个妒妇。都不是能让他‘解开’的结。
  
  于是皇帝说:“你修学的是岐黄之术,就该延医问药写方子,不该过问的事情不要问。老八命保住了,你的命才保得住。”
  
  ……
  
  为表清白以正视听,皇帝只在蓬莱洲呆了一日便折返回澹泊宁静居。一直等他晚间躺下才想起,原本去蓬莱洲的正事都被老八给搅和忘了。老八肚子里这个生下来到底如何入玉碟,还得他一个人彻夜反复思量。
  
  只是生一个死一个的诅咒仿佛从来没从皇帝后院后宫消失或,不管原因如何,登基之后连失四子的打击并未彻底淡去。胤禛辗转反侧整夜,记起民间为求养活幼子也会男做女养、贵做贱养,为求能活一子,皇帝终于暂定将玉牒一事搁下。
  不想不问不理会,就当他从未放在心上。
  
  ……
  
  三月宗人府上折,罪臣既已革除黄带子,自然不该再用昔日名讳,请皇帝下旨,令其为自身以及子孙各自改名。这个是宗人府为了讨好皇帝与乱臣贼子划清界限的呈请,皇帝早巴不得收拾老九了,可也总不好只拿老九开刀,晾着老八,于是将旨意一并发了,命照办。
  
  勒令为其子孙更名并且将罪人押解回京的旨意在三月底传到西大通,楚宗督办此事。宣旨的时候,已经整整胖了三圈儿的先帝第九子领着一众膘肥体壮的奴才跪地接旨,末了只提了一个要求,想去老友穆景远的教堂里坐坐,权当道别。
  
  自胤禟打定主意桃代李僵开始,楚宗一干人明里暗里收到的好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嫌那是火中爆栗般不敢轻碰,但看着连门房兵丁也得了百八十两的好处,西洋钟表物件等等更是被当做小物件随意打赏,京城那位除了对正主儿一干人等穷追猛打之外,对拿了九爷大宗赏赐回京的太监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如何发作……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这实在不能全怨楚宗贪婪,西北苦得难以想象,时常连用膳前洗手的水都没有,朝廷俸禄微薄。他虽外放办着寻常人想不到的苦差,俸禄却是京官的等级,养廉银子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是以当允禟提出借一步凭吊老友的要求,楚宗以为这样的顺水人情似乎不是大事,网开一面对得起撒在自家身上的万两白银。他身边同来京城的长随自然更是不会更银子过不去——这可不是贪墨不是借取国库官银,这些都是打赏得的,人家九爷敢散尽家财,难道咱们还不敢收么?
  
  在正大光明的放水下,罪人允禟带着几个长随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入西大通荒废的洋人教堂,再也没出来。
  
  楚宗几乎将教堂拆了。他不敢在众多奴才面前泄露走失人犯的罪过,只说少了一个随从,命几个亲信之人入内搜捕,结果人没找着,却在神父更衣歇息的房间找到一个狭窄的通道,没入旧称废弃水渠之中,哪里还有半个九爷的影子?
  
  可以想见楚宗当时死到临头的心境,若是皇上追究下来,是谁纵走朝廷大逆罪人?他,再搭上他三族的性命怕是都不能求得帝王宽免,光是想想京城那一位曾经显赫一时位极人臣的总理王今日境地,就足以让他放弃坦诚认罪的打算。
  任人宰割,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来得痛快!
  
  幸而逆境之中从不缺乏急智之人,当下便有长随在楚宗耳边轻声耳语,地上跪着的某人形态酷似某人,要不要?
  
  楚宗心头一懔,细细端详长随暗指之人——的确身宽体胖,一身锦袍箍着,肥肿难分,一张脸上五官稍作修饰远远看去还真无法辨别身份,但也只是乍眼难辨罢了——移花接木?总不能到了京城地界还没人认出来?那可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
  
  思及此处,楚宗忽觉绝处逢生:谁说一定要押解到京城的?若迁徙途中病死半路,尤其是得了热症瘟症,连随行物品都不会留下来——说不定就过关啦!
  
  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不曾大张旗鼓搜人,也更加庆幸在场诸人昔日哪个没收过附逆罪人的好处,就算明里暗里猜出些蛛丝马迹,只怕也不敢声张。心思稍定,他私下审问那名形态肥胖之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低头伏地:“奴才何升,昔日九王府中三管事。”
  
  楚宗足尖敲击地面,在砂土地上敲出连续九个闷声,才又轻轻开口:“你可想清楚了,你叫什么名字?”
  
  何升抬头,满脸横肉中挤出一对精光乍现的小眼睛,仰着脖子张狂一笑:“爷的名字,也是你这奴才配问的?有本事让雍正亲自来问!杀父屠兄之仇,正愁没处清算。”
  
  是夜楚宗的亲随中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内斗,死了三人,再递去京城的奏报中自然是允禟一干人意欲抗旨遭到镇压,一人为皇上尽忠负伤身死,另外二人是得了恶疾暴死,因疑春瘟,不敢停置,已先化了。死的人有皇帝的眼线也有楚宗自己的亲随,坐镇圆明园的皇帝在从幸存眼线的密折中得到几乎一致的口径时,除了大骂乱臣贼子举动恶乱之外,并未再做过多深究。
  
  他下旨命允禟亲自为其子孙改名本就存了羞辱谩骂的心思,就等着他出言不逊生出更多把柄拿来要挟老八,抗旨拘捕这个罪名的确够大了,唯一可惜的是楚宗在奏报中语焉不详,只说老九自拟之名‘存心姦巧,殊屬不法’,不能拿来博君一笑。
  
  皇帝思讨着老九不比老八好拿捏,再让老九改名只恐‘又多奸诈’,白白将时间浪费在路上,不如借此敲打下几个犹自观望的兄弟,使其不敢心存侥幸。
  
  隔日小心度日的诚亲王与老实本分恒亲王分别接到旨意,命其一并为老九择选名讳。
  
  当日下午新改的名讳呈在御前,皇帝阅之觉得尚可,老三老五倒是乖精的,没有拈酸挑刺做文章。塞斯黑,塞斯黑,可不就是个痴肥臃肿的腰子筐,挺形象的。
  
  唯一令他不快的还是老八。
  原本拿着‘塞斯黑’的新名字去敲打嘲笑老八,企图彰显朕对尔之宽仁,谁知这厮一言不发当场跪倒,自称党魁祸首,与塞斯黑比之更无可恕,恳请同罪论处,自请改名。
  皇帝气得连说七八个‘好’字,命人当下取来纸笔,扔在老八面前令其当场手书。
  
  胤禩久不书写,握笔姿势难免生疏,斟酌一番抬眼觑了皇帝一眼,书下‘阿其那’三个字。写完之后对着那字还点点头,似颇为满意。
  皇帝怒上加怒、急气攻心,咬牙将‘不知好歹’四字咽回喉咙,狰狞笑道:“你既有自知之明,便一并替你儿子也改个名字罢。”
  这一次跪着的人倒是斟酌了许久,仿若当真是替初生雏子取名,最后亲笔写下‘菩萨保’三字。写完了胤禩抬起头婉然一笑,赤|裸裸的嘲讽尽在其中:同襟兄弟沦为塞斯黑阿其那,皇上你可敢发明旨?
  
  敢,凭什么不敢?
  与老八斗气皇帝从来不会认输,没道理你敢改名朕不敢用!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皇帝拉着太医表清白好笑不?TX孕夫了有没有?
这一章大大的肥,有八哥有四姐,有九弟还有阿其那的来由。
那段肉戏我之后补肥一点,现在木有心思写,全走剧情去了。
捉虫




65

65、讫情尽意 。。。 
 
 
  再说西宁;楚宗借了由头清理了恐泄露口风的异己;余下之人都是收过允禟大好处之亲随;又拿出允禟给的一万银两与众人分了;相约不负。
  
  只是迁徙囚犯也许地方官衙护送,允禟在西大通呆了四年,面孔早混熟了;唯恐泄露天大机密,命人特意赶制囚车;四面钉上许多铁板木条,将人身负三条铁链关了里面;活像个铁桶,不扒拉着缝隙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关的是人是狗。
  
  就在楚宗漏夜挑灯苦思;酝酿着一钞春瘟时疫’时;来自京城的皇帝旨意再次到了。
  谕上,罪人不必逮还京师,留住保定,严加看管。
  
  楚宗镇定跪接圣旨,转头就去跪拜列祖列宗满天神佛。他得活了!
  
  ……
  
  五月初,皇帝又去了一次蓬莱洲,自他下旨命老八改名之后,还是第一次。
  身为九五至尊,胤禛不会以为这是怕了老八或是内心有亏,他至多认为朕是体恤八弟——刘声芳也说过,祖宗规矩摆着,有孕嫔妃不可侍寝。
  
  这一次会面却让皇帝生出无端恐惧。
  
  在他假想中,老八即便做不出拽着他衣角满眼委屈的行状,也该横眉直眼,面露霜色,质问他为何赶尽杀绝,圈禁除姓之后还真要更改贱名?对此皇帝心头早已做好应对之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名改姓只做个附逆党徒看,日后收归宗籍起复爵位,但凭朕一句话的事。
  
  可是老八再一次让他满腔斗志都撞了南墙。
  
  胤禩午睡起后并不似上回那边窝在偏殿里避着人。皇帝寻得他时,他正在东岛上的瀛海仙山小亭里坐着,旁边一个小太监正捧着一卷书读者。
  
  这个场景着实让皇帝有些惊喜。五月天已经有些热度了,老八仍裹着披风,但是身形已是遮也遮不住的,只是他浑不在意一般斜靠在软椅上,眯着眼睛下巴一点一点,很是惬意。
  
  走得近了,原来那小太监在读弟子规。这样的闲适场面以往在后宫有孕的嫔妃身上并不稀罕,搁在老八身上却有着无法名状的古怪,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时那诵读的小太监已经瞧见了皇帝的仪仗,停下诵读跪地迎驾,将满亭的慵懒适宜生生打断。皇帝无法深入探究宿敌心态,掩下胸中惋惜之情,挥手让闲杂人等退出百步侍候着,自己抬脚步入山亭,拿了方才读的书随手翻看:“你倒是有此闲心。”
  
  胤禩垂眼摸摸胸口以下隆起的地方,一笑:“万岁想看罪臣寻死觅活,可是失望了?”
  
  胤禛以为,老八虽然奸猾,但以往他还算能将他心思猜透大半,打蛇七寸十有□亦能一击命中,但这一次,却是看不懂了。按着常理来说,老八即便不会恨屋及乌憎恨腹中那块肉,也定然不愿在人前显露半分、只做掩耳盗铃之事。
  
  可老八今日做的事情再次大大出乎意料。不紧不避着人,反倒真像个慈母严父似地让人对着他的肚子读书念诗,方才轻抚肚子的动作一气呵成,胤禛敢保证他也看见老八眼底暗藏的一线暖意,那线温情皇帝尚不以为是冲着他而来的。
  
  当真是揣着龙嗣久了,就有了割舍不得的父子之情?从亲身经历来看,胤禛不认为胤禩还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与皇考之间只怕怨多于恩,天伦难再。
  所以,应该是割舍不断的母子之情?
  
  想那拉氏对弘晖倾注的心血,胤禛发觉自己不能肯定反驳。他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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