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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如今的江湖,老旧的门派虽然余威尚在。新近崛起的帮派更令人应接不暇。
惟情庄,相思阁,青云楼,财神城。各立一壁江山。四派的宗主很少现身江湖,杰出的门人却层出不穷。让那些江湖世家称幸的是,他们虽都带着些邪气,目前为止尚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野心。
苏州,枕梦院。
茜红袖,百褶裙,明月铛。有花魁之誉的青青正在起舞,极尽心思的把新编排的舞跳得宛转曲折,曼妙无双。坐在客位上的人轻轻击掌。青青得他认可,更是欢喜,裙袖招展,仿若能翩翩飞天。一曲既终,香汗淋漓。
那位客人轻扶她坐下,为她擦拭额上汗水。又拿了扇子给她轻扇。柔声道“舞尽桃花扇底风,青青你这一舞,实可笑傲群芳了。”这人的声音极轻柔,话已说完却偏还带着些余韵未绝的味道。青青闭目,她要把这声音发出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半晌道“你今天不要走了,好么。”等了半天,没有回答。睁开眼睛望着眼前人,望着他修长的眼眉,扇子一样的睫毛,笔直的鼻梁。一阵辛酸。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是残花败柳,我……”
那人伸指捂住她的唇,柔声道“我怎会嫌弃你,若有半点这个意思,也不会来这里。庄主要我去京城一趟,我今晚便要出发了。”青青低下了头,幽怨道“你总是有许多理由,不肯伤女人的心,却往往伤得更重。”那人听她这样说,抱住了她,在她唇上深深的吻下去。道“我日常所接触,都是些可怜的女孩子,我怎么能再做欺负你们的人。”青青颤抖着,接受他的吻。
唇上温热犹在,人影已远走。青青奔到窗前,楼下,那白衣人正坐上马车,车上的帘子缓缓放下,遮断了她的视线。青青再也忍不住,热泪奔涌而出。耳边听得一声叹息,是枕梦院的鸨母,脸上有脂粉遮不住的衰老和看透世情。她柔声道“林公子又走了,女儿,他这样身份的人,肯来看你,已是难得。我们这样的命,还能求什么。”
青青转身抱住她,哭道“嬷嬷,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那鸨母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慰她,半晌道“南七北六十三省,谁不知道‘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林烟林公子,他风流惯了。既是惟情帮的堂主,相貌又生得那样好,纵然娶妻也定是名门闺秀。女儿不要把他放在心上,相信嬷嬷,没有结果的。”
青青含泪点了点头,一手扶窗,望着林烟去的方向,暗自断肠。
第一章 不见子都
惟情庄秋思分堂
郭义将庄主的信递给林烟。林烟展信,良久道:“庄主可曾说过几时回来。”郭义道:“庄主未说,但想来应在中秋之前赶回。”林烟想了想,道:“财神城现任城主据说是人间绝色。”郭义闻言笑了两声,他在庄中辈分坡高,更是看着林烟长大的,说话向来直接,道:“怎么,小哥儿又动心了,你年纪轻轻,这风流之名倒比咱们庄名气还大。”林烟听他这样说,也笑了笑道:“我可没有主动打过谁家女儿主意。”郭义看着这秋思堂堂主烟波浩淼的眼睛,叹道:“老天爷就是不公平,你哪还用打谁家姑娘主意,走到街上,拿眼睛这么一望,只怕也要被那些大胆的姑娘挤死。”林烟笑笑听他说完,道“财神城向来神秘的很,为何忽然发请柬邀庄主去参加这一任城主的登位之礼。”郭义道:“江湖势力瞬息变换,庄主一心想自相思阁手中得回下卷情天宝鉴,参透情天玄晶的秘密,偏偏相思阁这一代阁主极难对付,若有财神城相助,形势必大不同。”
林烟听他说完,苦笑道:“财神城岂是这么好相与的。自两年前财神城悄悄在各省培植势力,野心实在不小。不过庄主既然亲去,总是不用你我担心的。这个世上,自然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郭义道:“不错,正是如此。”
郭义走后,林烟把江清扬的信重又打开,铺在书案上,以指轻划那些字迹。良久,又将信仔细装好,贴在胸口。
雍京,醉仙楼
八月十五,武林大会在既,因此这雍京第一名楼才到晌午,已是坐无虚席。包间已满不说,就连大厅中想找一个空位子也是难上加难。惟情庄在此有长年包下的小厅,此刻林烟的属下皆在厅里乘凉,林烟一个人坐在大厅。满座的武林豪客在大肆谈论当今江湖。不乏奇闻,林烟正听得有趣。忽然听东南角落似乎有人在谈惟情庄,转头望去,是一位老者与一个青布衣衫的少年,林烟凝神听他们的谈话。
那老者道:“所以这一场争斗是绝免不了的。”前半句是什么却没有听清。那少年道:“师父既说惟情庄与相思阁师出同门,怎么非要争个高低,相逢一笑,两派合一,不是更好。”年老者道:“云儿,你年纪还小,所以说出这样话来。他们两派虽然师出同门,可若不是因为根本不和,怎么会逐渐化为两派。两派的祖师曾留下一本至高心法情天宝鉴,两派各得半卷,竟分别练出两种截然相反的功夫。惟情帮讲究约束心神,移外情为内用,是一门极刚的功夫。相思阁合籍双修,为世人所诟,功力却是极柔的。”说到此处,那少年眼现敬佩,道:“这两派的祖师真是厉害人物,竟然以一人之能造就江湖两大无人敢动的门派。”老者笑一笑道:“谁说不是呢。”爱惜的夹了些菜给自己的徒儿。那少年又道:“合籍双修是怎么样的呢。”老者楞了一下,登时语塞,半晌道:“过几年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不急着问。”林烟听到这,心中好笑。旋既又是一惊,不知这老者是什么人,竟把惟情庄与相思阁的底细摸得这样清楚。
正有心再听,大厅内忽然静了下来。林烟随众人的目光向前望去,醉仙楼大门处走进来两位姑娘,云鬓高堆,梳着极复杂样式的头发。长领广袖,娥眉淡扫,绘的竟是宫妆。诚然江湖上也有不少美人,可这两位女子神色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娟秀文雅之气,更难得的是竟是一对双生姐妹。座中人望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美人,一时看得楞了。
那两位姑娘的随从看了看四周,并无一个空桌,若是与厅中男人同坐,未免尴尬,心中发急。林烟最见不得女子受委屈,站起来道:“我这里尚有位子,二位姑娘若不嫌弃,可否暂坐一坐。”他戴着有长长面遮的帏帽,外人看不清面目。可这声音是如此的轻柔悦耳,令人心安,不自觉的生出信任之情。加之一身白衣,举止优雅,怎么看都是翩翩佳公子。那两位姑娘心灵相通,互看了一眼,齐道:“如此多谢公子了。”旁人见了大为遗憾,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开口邀那两位美人坐到自己身边。
林烟正欲再听那老者的谈话,大厅内却已有人动起手来,江湖人物混杂之地,一言不和,大打出手是极常见的事。林烟看动手这两人皆武艺平平,不免无趣。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正待举杯,那二人却打到他面前来。风声涌动,其一手中兵器被砸飞,直摔到那二位姑娘头上。事出突然,林烟舒展袍袖,将那长刀卷住,向后一拖。这一招使得行云留水,美妙非常,大厅中已是一片叫好声,林烟忽觉肋下一痛,急闪避过。那打斗的两人竟然齐齐向他发招,比之刚才所显示的武功,强了不知几倍。林烟出手救那二位姑娘,姿势已用老,加之事出突然,虽用轻功闪避,已然受伤。肋下一阵疼痛之后便是酥麻,显是中了有毒的暗器。
他心思过人,此刻已知这二人定是为了对付自己而来。一边观察这两人的身法,一边凝神思索。那两人对他急攻,但好象也存着些顾忌。林烟武功卓绝,既已中了毒,等他毒发自行倒下,比之强攻自然要划算的多。林烟轻飘飘的与他二人缠斗,一眼窥见二楼处自己的属下已在望着这面。打了一个眼色,让他们不要下来。身子慢了一慢,中了一掌。他是故意示弱,惟情庄在江湖颇有实力,来人既敢打他主意,只怕所谋非小。林烟见这二人无杀他之意,存心被抓去,以探是何人在暗中算计,可这一掌击在身上,也十分难受,一口血自口中涌出,倒了下去。
座上那两位姑娘,自他们动手就在低声争吵。见林烟倒下,轻斥一声,一齐出手攻向那两人。厅中起了一阵烟雾,一时不辨面目。等烟雾散尽,林烟与那两人皆已不见。
林烟醒过来时,已是午夜,他睁开眼睛,眼前却仍是一片黑暗。有布条缠在眼上,遮住了一切。林烟保持轻微呼吸,运气绕行体内,却是艰涩难行,真气所过之处,一片刺痛,他试探几次。知道自己中毒未解。不再强行运功。凝神思索是谁这样胆大,他见那二人招数,心中已有计较。招势虽能伪装,真气运行的法门却无从做假。林烟想起正在财神城的庄主江清扬,心情激荡。若是这两人真出自财神城,庄主却没有防备。
他心情混乱,顿时呼吸不稳。看守着他的人听到声音,道:“你已醒了是吗。”一个十分清脆动人的女声。林烟觉一双手抚在自己的脸,似乎充满温柔。那女人道:“你生得真俊。”林烟正待答话,身上猛地一疼,那女子在他身上刺了几针,封住他的穴道。一阵痛彻骨髓的痛在体内穿行。林烟咬牙强忍,笑道:“姑娘过誉了。”那女子显是没想到他还有力气答话,见他身上冷汗一层层的渗出,面上却神色如常。道:“是主人吩咐我在你醒来之后,每隔两个时辰就截住你的血脉。你,你不要怪我。”林烟道:“你身不由己,我自然不怪你。”那女子叹息一声,拿了丝巾给他擦额上的汗。过了半个时辰,把林烟身上的银针拔下,颤声道:“林公子,我两个时辰后还会……”林烟已疼得昏沉,听她这样说,柔声道:“姑娘不必内疚,只是能否告知,我中的是什么毒。”那女子犹豫了半晌,道:“是倩花之毒。”林烟在脑海中想了一想,却是连这名字都没有听过。过了一会,那女子又道:“主人用这毒,自然是不想杀你的,你,你要小心,好自为之。我们十天后就可到了。”林烟道:“多谢姑娘相告。”
那女子又在屋内留了片刻,终于出去了。林烟松了一口气,身上余痛未消,忍不住低声呻吟。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捂在他的唇上。林烟一惊,来人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躲在这里这样久,却被你逗了出来。”拿掉林烟唇上的手,吻住了林烟。一手在林烟背后,连点了他几处穴道。抱着林烟自窗户穿出,有风吹来,林烟觉来人竟是抱着自己在水面上上掠行。他自己的轻功已是出类拔萃至极,比起此人,却又有所不及了。
林烟不能视物,只觉扑面而来的江风渐渐远去,鼻端传来阵阵花香。等到被放下时,已躺在柔软的床上。蒙在眼睛的布条被拿了下去。缓了一缓,适应光线的林烟睁开眼睛,面前是中午在醉仙楼遇到的那两位美人。她们两个总是一起说话,道:“公子,你要不要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