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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出右手关上门窗，Gin走进厨房打开煤气，又面带厌恶的将做饭用的食用油倒在客厅的沙发和窗帘布之类的易燃物上。
扛着挣扎幅度几乎可以忽略的赤井恭一走出公寓，Gin笑着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将他用惯了的Zippo打火机扔了进去，热气扑面而来，又立刻被隔绝。
赤井恭一错愕的看着Gin的动作，嘴里喃喃道，“我不能走，我不能走……我走了，秀一那家伙就找不到我了……”
Gin以一种极致温柔的动作安抚着赤井恭一，他嘴角的柔和笑意和眼底的强烈杀意是两种极端不同的情绪。“恭一，赤井秀一那家伙一定会找到你，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
日光下的墓园彷佛是美丽的公园。
死去的人在这里安息，享受着山间的风和天上的云。
Gin带着赤井恭一来到这座墓园时，距离火烧公寓的那天已经过了七十二个小时。
墓园里据说风水最好的位置上，有一块极新的墓碑。上面的瓷照片上是赤井恭一的黑白照片，面容宁静，眼睛像是暗色琉璃，清透却变幻多姿，透着隐隐的无情。
伸手去擦拭照片上看不见的尘埃，赤井恭一的声音低沉悦耳，似乎比以前的嗓音还要多上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原来，我看起来也蛮帅的么。”
Gin抬头望天，没有去看赤井恭一的表情，“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我已经明白了，所以，我没有什么想问的。”将手收回，赤井恭一掏出裤兜里洁白的手巾，搁置在他的墓碑前。“秀一那家伙一定会从墓碑购买人的身上下手。难怪你不担心找不到秀一，原来你根本就是等着他自投罗网。”
“你似乎对赤井秀一充满了信心。”Gin走到赤井恭一的身后，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别抱太大的期望，我的手底下可没有软脚虾。”
赤井恭一有些站不稳，他握着Gin的手腕，十指修长。“这不仅仅是你跟秀一的对决吧？秀一的生死应该是由组织来决定的不是么？”
Gin的眉头微蹙，他看着赤井恭一，眼底是谜一般的情绪。
赤井恭一的变化不可谓不大，曾经的阳光少年如今却变得阴沉木然。
记得带着他回到组织里的那天，他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一句让人不明不白的中文——“黄泉水迢迢”。他是在告别过去，还是在为自己悲哀？
Gin忽然发觉，他有些猜不透面前的这个少年。
离开鸦门墓园，Gin开车载着赤井恭一去了他最喜欢的酒吧。
推门而入，酒吧内高雅的装潢使这个酒吧的档次变得高了起来。
这样的酒吧，有让人心甘情愿大出血的魅力。
熟门熟路的找到十七号桌，Gin拉出椅子坐下，他打了个响指，就有面容清秀的调酒师从吧台后走了出来，“嘿，Gin，好久不见。”
“给我一杯皇家基尔。”余光看见站在一旁跟木头似的的赤井恭一，Gin咧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给这个小鬼也来一杯鸡尾酒。”
“新面孔。那里新来的小家伙么？你亲自调Jiao？”调酒师跟Gin的关系似乎很好，他在Gin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完全没有去执行命令的觉悟。“这个孩子不适合皇家基尔，他配不上那款鸡尾酒的味道。”
皇家基尔为心境高傲的上位者而设计，他不会为一个小鬼调出这杯酒。
Gin不置可否，视线驻留在携带电话的屏幕上。“我没有让你给他皇家基尔，我要你给他的酒，是血腥玛丽。”
赤井恭一的眉头微跳了几跳。
他并不是没有喝过鸡尾酒，相反，他对鸡尾酒还有一定的了解。
“血腥玛丽”的味道就像是番茄汁，而完成“血腥玛丽”所必备的伏特加也是无色淡味的酒品。浅尝一杯倒能怡情，如果喝上三杯……
赤井恭一的思想很干净，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四个字——酒后乱性。
第19章 19 城府极深的男人
在酒吧度过的这个晚上，Gin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他的“暖床人”赤井恭一一点也不识相，竟然频频破坏他的好心情。这让他非常不满。
“赤井恭一，我警告你，如果你想活着见到赤井秀一，以后最好给我放聪明一些。”脱下帽子甩到沙发上，Gin满脸的怒容，他愤怒的低吼吵醒了已经休息了的Vodka与Vermouth。
Vermouth穿着丝质睡衣，胸前未加遮掩的白皙肌肤与半露的丰乳映衬出一室春光。她慵懒地倚着走廊，睡眼朦胧。“Gin，大晚上的，你在吵什么？”
Gin没有掩饰的意思，他在沙发上坐下，点烟的动作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潇洒魅力。“没什么，一点小事。这个小鬼真让我觉得很烦躁。”
Vodka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穿着老土睡衣的样子傻不拉几的，让人想要捧腹大笑。“大哥，干脆让我把这个小子关到地下室里，他跑不掉的。”
完全不为所动，Vodka提出的建议能够被Gin采纳的机会一向小之又小。略微沉思一会儿，Gin抬眼看着Vodka，“去通知直升机驾驶员，告诉他们，明天早上八点，我要回日本。这是紧急命令。”
Vermouth像是一下子就清醒了，“什么？你们要回日本？明天？”
“啊，实验所那里传来的消息，Sherry的药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实验阶段。我要回去见识一下那个药的效果。”说道这里，Gin看了赤井恭一一眼，“等赤井兄弟见面的时候，我就拿他们当那个药的第一个试验品。”
赤井恭一转头看着Gin，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秀一绝对不会输。”
Gin气极反笑，笑容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你认为赤井秀一不会输在我的手里，那你怎么不问问其他人，我会不会输。”
Vodka第一个站了出来，“大哥绝对不会输。”
站在二楼的Vermouth也遗憾地摇了摇头，“虽然我不想说，但我不得不承认，论经验和手段，赤井秀一那个男人确实比Gin还要差上一些。”
赤井恭一的目光在Vermouth的脸上流连数秒，他觉得这个Vermouth真的很奇怪，她的眼睛所表现出的情绪，似乎是期待？
莫名其妙的女人。赤井恭一又一次肯定了他对Vermouth的评价。
移开视线，赤井恭一低着头往三楼走去，那里有他的房间。也可以说，那是他和Gin的房间。这几个每个晚上，他和Gin在临睡前总会有一场激烈的“运动”——令人作呕的，需要双方配合的，“运动”。
**
夜，漆黑如墨，窗外星光璀璨。
偶尔有飞机飞过，那呼啸的气流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赤井恭一双眼清明，他盯着吊顶的水晶灯，心中的恨意似藤蔓般蔓延过整片心墙。
那个叫做Gin的男人就躺在他的身边，呼吸绵长，已经进入了熟睡的状态。
心中似乎有爪子在挠，赤井恭一想要拿起那把放在床头柜的伯莱塔，只要按下扳机，这个男人的脑浆就会喷溅而出……
只要这个男人一死，他就可以逃回秀一的身边，让一切重新开始。
可是做不到呢。赤井恭一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他不仅做不到，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强。只要他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动静，就会立刻醒来。
Gin的思维非同一般的缜密。为了提防赤井恭一一切可能的行为，在入睡前，他将注射器的针头扎进赤井恭一的静脉，注射了分量极重的肌肉松弛剂。
力不从心，这就是赤井恭一的现状。
一夜无眠，第一缕晨光透进卧房时，赤井恭一闭上眼睛假寐。
每天的这个时候，Gin都会准时起床。
果然，不多时身边就有了不小的动静。床轻微的晃了晃，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大概是Gin在穿衣服。又安静了一会儿，有人推了推赤井恭一。“起来。”
赤井恭一的眼珠转了转，闭着的双眼悠悠睁开，“什么事。”
“又是这样。”没等Gin说出今天的安排，赤井恭一就自顾自的说道，“为什么我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是你的眼睛。真是够倒胃口的。”
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盛满了满不在意的嘲讽。
Gin冷笑一声，挑眉疑惑道，“醒来的第一眼？赤井恭一，你这么希望我揭穿你的低劣演技么？一个睡着的人的呼吸会急促又沉重么？就算你要装，也麻烦你装得像一些。”
站直身子，Gin居高临下的看着赤井恭一，“我现在没有心情听你啰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立刻起来，一个小时后会有直升机送我们回日本。”
“我不回去！”赤井恭一抡起拳头朝Gin挥去，他不能回去日本！秀一还在纽约，如果他回去日本，秀一就算把纽约翻个底朝天，也绝对找不到他！
Gin歪头避开赤井恭一的拳头，右手成拳，击中了赤井恭一的腹部。“不妨告诉你，赤井秀一早就回了日本。只有你这脑筋简单的家伙，才会以为他会为你留在纽约这样危险的地方。”
赤井恭一的瞳孔在瞬间收缩，这不仅因为腹部传来的痛，更大的原因是心中的震惊！
——秀一那家伙回了日本！
赤井恭一不断摇头，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质疑那些话的真实性。“绝对不可能……就算秀一再不好，他也绝对不可能放任我一个人不管……”
他怕啊，他赤井恭一真的在怕啊……难道他只能依靠自己一个人？！高校联赛的剑道赛冠军又怎样，在这些有武器傍身的家伙面前，什么也算不上！
失神的看着Gin，赤井恭一几近哀求的说道，“你骗我，秀一绝对不会这么做。”
光从眼底一闪而过，Gin对赤井恭一露出柔和的笑容，他伸出双手捧起赤井恭一的脸，语气是带着蛊惑的呢喃。“他背叛你了，恭一。你现在能依靠的，只剩下我。”
“秀一不会这么做的，秀一不会……”赤井恭一下意识的摇头，神色惶惶。
Gin也跟着摇头，轻声道，“他离开你了，他背叛你了，赤井秀一离开你了。恭一，看着我……对，没错……听着，赤井秀一他已经离开你了。他，背叛你了。”
眼泪在一瞬间滑落，如巨浪般的哀伤将赤井恭一淹没。“秀一，背叛我了？”
“没错，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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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这样。”Gin满意的笑了起来。
赤井恭一不再相信赤井秀一，也将会成为报复赤井秀一的绝妙的感情武器。
第20章 20 重归故土
抵达日本，赤井恭一跳下直升机的那一瞬间，耀眼的阳光灼伤了他的眼。搭手作棚，他望着天空的云朵，感受着带着樱花香味的清风，有一瞬间的恍惚。
终于到家了，恭一你开心吗？
到家了吗？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他还有家吗？
“啊，是我……派车来池袋的停机坪，我在这里……啊，特地回来见识一下APTX4869……我会转告那位先生。小子，不要总想着越级报告……”切断通讯，Gin皱眉看着傻站在一边的赤井恭一，“你难道就不会跟上Vodka么？该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
赤井恭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平静过。他不知道他该不该继续跟Gin作对，他不知道秀一是不是真的放弃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回头看了Gin一眼，赤井恭一眼里的迷茫，让Gin有些不适应。
“算了算了，”扶了扶帽子，Gin招手让赤井恭一跟上他，“跟上来。”
赤井恭一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他又歪头想了一会儿，竟然对Gin露出了一个带着些微羞涩的讨好的笑容——四天来，这是他第一次笑。
既然不能改变什么，那就学会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赤井恭一知道，他对Gin来说还有利用价值，短时间内他肯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