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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我本不该说,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锦岁瞪着他,“公子为了让你不用再受人追杀,费尽心机的为你在那群老家伙面前解释,说你虽是潮汐阁的人,但如今已洗心革面,不会再做伤天害理之事,而且你肯带领大家去剿灭潮汐阁,证明你有弃暗投明之心。这样还不够,公子还说日后会为你的行为负责,与你共生荣辱,那帮老家伙若不是听了这些话,看在我家公子的面子上,又岂能饶你?”
连瑾春一时有些怔然,齐大哥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跟他之间的关系。
就算这辈子都不能认祖归宗,但齐大哥在自己心里早已是真正的大哥……
锦岁还在忿忿不平:“那个柯琅生哪一点比得上我家公子,你真是没良心!”
连瑾春听着她把齐暮川与柯琅生比,有些哭笑不得:“锦岁姑娘,我跟齐大哥只是……”
锦岁越想越生气,把手一挥:“本姑娘不跟你废话了,哼!气死了气死了!”
她端起汤要走,连瑾春连忙道:“姑娘,我还有一事……”
锦岁不情不愿:“说吧……”
连瑾春道:“我既是齐大哥所救,那你可知柯琅生去了哪里?”昏迷前他见的最后一个人分明是柯琅生,怎么醒了之后就变成齐暮川了?
锦岁这副泼辣刁蛮的性子怎受得了连瑾春三番五次触及她的底线,本想再臭骂他一顿,然而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她却道:“你帮我把汤送去给公子,我就告诉你!”
连瑾春点头应了,锦岁笑起来:“你问柯琅生啊,我见到了啊,他跟他的小师弟一起离开了,此刻说不定在哪里快活呢!哪里还记得起你?”
连瑾春神色微变,锦岁心里窃笑不已,一步三跳地跑远了。
连瑾春苦笑了一下,端起温热的汤羹在这个南院找起人来。
齐家家大业大,除了是武林世家之外,到了齐暮川父亲及齐暮川这一任上位的当家,都有意识地扩展齐家的商运,故而齐家比起其他三大山庄都要有钱,这山庄自然就越建越大。
此时要在这南院找人也要花上好一段时间,为了不让汤凉掉,还不能有所拖延,实在有些难。
怪不得这份苦差事锦岁不愿意干。
南院风景不错,连瑾春过了木桥,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就听见了轻微的说话声。
齐暮川此刻正与一个青年待在一个房间里,房门半开着,两人言笑晏晏,正低声说着话。连瑾春本想敲门走进去,然而目光在触及青年忽然转过来的脸时猛地怔住,就连脚也下意识地收回去,小心翼翼地藏在门外站着。
这青年年纪与他相仿,身上穿的衣裳也跟自己惯常穿的那件青色的衣裳一模一样,最为惊悚的……是他的脸,他的脸跟自己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一刹那间,连瑾春几乎以为自己多了一个孪生兄弟!
齐暮川侧躺在榻上,一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嘴角微弯:“说了多少回了,没有我传召不可私自来见我,朗月,你怎么又不听话了?”
秦朗月笑得眉眼弯弯,双手轻轻在齐暮川肩上揉捏:“公子不算算有多久没传召朗月了,是不是身边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秦朗月与连瑾春最大的区别是声音,连瑾春性子冷淡,就连声音也带着一股清冷的味道,而秦朗月爱笑,字字句句总是说得温柔又多情。
猛地伸手把人拽到身前,齐暮川翻身把人压在身子底下,俯身看他,微微笑起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是在责怪我?”
齐暮川笑得温柔,秦朗月却像是有些害怕,垂下眼眸,柔顺地答:“朗月岂敢。”
齐暮川拍拍他的脸,笑道:“今日我还有事,不陪你玩了,你先回去吧!”
这秦朗月分明是有些畏惧他的,此刻却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双手挂住齐暮川的脖子,扬起下巴,皱眉道:“再陪我一会儿……”
齐暮川看着他皱眉的模样怔了怔,很快又笑起来:“恃宠而骄……”他用懒懒的语调说着这样的话,手却往下探,一把握住了秦朗月的下身。
秦朗月呼吸一重,脸上浮现愉悦而难耐的神情:“公子……公子……嗯……”
快乐让他忘形,他忍耐不住,呻吟脱口而出。
然而下一刻,下身猛地被掐住,他当即痛得脸色一白,动也不敢动地怯怯望着冷冷俯视他的齐暮川,那个男人眯了眯眼,不悦道:“不许说话,不许发出声音!把规矩都忘了么!”
秦朗月吓得连连点头,齐暮川摸摸他煞白的脸,又温柔地笑开了。
掌心再次给予听话的人无上的欢乐,齐暮川凑上去,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压低声音喃喃道:“乖,静静的,不要说话,你一说话就不像他了……”
咣!
门外响起瓷片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外头的人仓皇而逃。
齐暮川追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见到。
汤羹的香气飘散在空中,齐暮川蹲下来拎起一块碎片,眸光闪动,脸上却平静无波,如同深邃的海洋,孕育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风暴。
39、身世之谜 。。。
乖,静静的,不要说话,你一说话就不像他了……
你一说话就不像他了……
齐暮川的话在脑海里不断回响,连瑾春像受了极大的惊吓,这一天再也没有出过房门,一直傻傻坐在桌前发呆。这些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的么?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们是亲兄弟,齐大哥就算不知道,也不该对自己有这种……想法……
连瑾春想得脑子一团糟,半点思绪也理不出来。
夜已深了,他却辗转难眠,如此又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他猛地坐起来,把蜡烛点亮,慌乱地收拾行装。这事儿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当初喜欢上柯琅生,他觉得已够惊世骇俗,更遑论他与齐暮川之前还有着深深的血缘羁绊。
他不喜欢齐暮川,也没有办法接受齐暮川喜欢着他的事实,这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又怎么能做到自然地与齐暮川相处,唯有一走了之,但愿时间会让这样错误的感情消散。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有人轻轻叩门。
连瑾春的心咯噔一下,扬声问道:“是谁?”
外头的人低声道:“是我,齐大哥。”
最不想见的人反倒来了,连瑾春极其不愿意在这样的心情下见他,只好道:“都这么晚了,我要睡了!齐大哥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说完也不给齐暮川开口的机会,“呼”地一下把烛火吹灭了。
门前投影着齐暮川深黑的影子,他静静站了一会儿,发出微微的叹息,无奈地转身离开。
连瑾春大大松了一口气,怔忪地坐下来,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天亮。
齐大哥待自己这么好,若是不告而别他定会很伤心,还是……寻了机会当面跟他说好了……
接下来的几日,连瑾春总想找机会提及此事,然而齐暮川似乎更忙了,常常深夜才回来,有时候身上还带着酒气。
而那处神秘的院子也有了异动,原本每日送饭都是由普通的小厮送进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连瑾春再次在暗中窥探之时,却发现送饭的人换成了齐暮川身边贴身的丫环锦心。
锦心性子温柔沉静,心思也像极了她主人的样子,一贯的深不可测。
故而很多大事,齐暮川都是喜欢交予她亲手操办。
那里面究竟关着什么重要的人么?竟也劳烦到锦心亲自来送饭。
连瑾春实在太过好奇了,直觉告诉他,这里头必然藏着一个大秘密。
这日夜里,他穿上夜行衣,终于决定要入内查探一番。
每半炷香的时间就有两列守卫从院前交替经过,而院门口的入口处还蹲守着四位彪形大汉,看起来武功均是不弱。
想要进去只能够在比半炷香还短的时间内靠近这个院子,并用绝妙的轻功,一口气飞越而入。
连瑾春的轻功算不上是顶好的,但此刻只能冒险试一试了。
清亮的双眸在夜色里闪过冷色,他凑准时机,踩着瓦砖飞檐走壁。守卫之人只觉得疾风掠过,恍惚之间不太确定地的看见一个身影,他问身边同是守门的汉子,那人却是笑他喝醉了。
连瑾春无声落地,摸索着朝前迈进。
七拐八弯地走到一处泛着昏暗烛光的房间,他正要往内窥探,耳朵一动,忽然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这里。
多年杀手的警觉救了他一回,连瑾春跃上廊柱,手脚撑着墙壁,如同壁虎一样安安稳稳挂在板顶上。来人正是锦心,只见她推门而入,站着门边,笑着对里头的人说:“前辈,您要的酒我找到了,您答应我的事也要算数才行哦。”
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笑意缓缓道:“小丫头,你拿寒铁锁着我,我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锦心温柔地笑道:“前辈本事过人,我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望前辈见谅。”
那人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大口酒,高兴道:“好酒!哈哈哈哈!”
锦心道:“前辈,恕锦心多言,其实您若要想自由很容易,只要答应公子之前的条件,两方不都皆大欢喜么?”
那人道:“你们欢喜,老头儿我可不欢喜。回去告诉齐暮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做的这些事我既然知道了,就断断不可能瞒着春儿,想要我闭口?可以,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关我一辈子!”
锦心微微笑起来:“何苦呢?前辈嗜酒如命,这样僵持下去,若是哪一天连一滴酒水也喝不到,岂不是比死还难受?”
那人狂笑起来:“哈哈哈,你们两主仆倒是一个性子!”
锦心也不恼,笑道:“夜深了,前辈早些歇息吧,锦心告退。”
门吱呀一声关上,脚步声减小,院子里又重归寂静。
这个前辈的声音真是耳熟的很……
连瑾春皱着眉头正在思索,里面的人忽然道:“梁上的朋友,夜深露寒,听够了就进来喝点好酒暖暖身子,如何?”
连瑾春怔了怔,跳下来,推门走进去,也微微笑了:“洪伯伯,原来你躲在这里。”
洪四海惊了一下:“春儿,你怎么在这儿!”屋内酒气冲天,若不是盖过了连瑾春身上的味道,以洪四海灵敏的鼻子,早该认出来偷听的人是连瑾春。
连瑾春走过去摸着洪四海手脚上冰冷坚硬的锁链,皱着眉头低声道:“我做客齐家庄,在这里不奇怪,但洪伯伯锁链加身,难道也是来这里做客的?”
洪四海笑:“是我着了齐暮川那小子的道,当时我离开你,一心想在齐家庄找到齐暮川的父亲齐玉商贴身收藏的那枚玉簪,这玉簪是你娘生前送与他的定情信物,但你娘到死前都还恨着他,我想也是时候把这簪找回来还给你娘了,她在九泉之下也能开心些。可惜啊,才进入齐家庄没多久,就被人给逮住了,这姓齐的小子像是一早知道我会来一样,专门候着我呢!”
连瑾春疑惑道:“齐大哥为何要困你在这里?”
洪四海怒道:“这臭小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外貌俏似齐玉商,可实实在在的善良本性没承袭多少,他那颗心啊是黑的,跟他那个娘一样!心狠手辣,一肚子坏水!”
连瑾春完全怔住:“洪伯伯,你在说什么呢?齐大哥与我一母同胞所生,怎会还有一个娘呢?”
洪四海看了他半晌,长长叹息一声:“傻春儿,你的身世你娘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