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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不过我听闻安盟主的三弟子已经说要退出了。」
「是吗?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忘了……不过我听守城的官兵说,安盟主的三弟子在前天就出城了,说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大概是自动退出了吧……」
「那可就没好戏看了……我还期待着能看到安盟主的两位徒弟之间的较量呢,不过大家都说安盟主几个弟子里面,大弟子的武功是最高的,要是他回来参赛,这盟主头衔绝对非他莫属。」
「这只是传闻吧?依我所见,二徒弟『贺公子』的武功才是最厉害的,而且这贺公子很有手腕,与各帮各派都混得很熟,他应该是当盟主的好人选……」
「你干嘛这么看好他?」
「嘿嘿……我押了五十两在他身上啊!」
「瞧你这小样儿的,连这个也拿来赌?」
「不是啊,好多家赌场都在做庄了,所有参赛候选人都可以下注。」
「哦哦……那赔率是多少?」
「别人我不知道,贺公子是一赔二,赢面相当高呢……不过之前一段时间他是一赔五,我看这几天应该还会有变化。」
「你说这三徒弟退出,会不会是赌场放出的风声啊……」
「不会吧……」
接下来这些话阿犁没机会听了,因为茶寮老板正生气地赶着他走:「去去!臭乞丐快走开!别挡着我做生意!」
阿犁惶恐地跑开,他缩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比武大赛……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去看热闹,这说不定这是能见到贺景齐的好机会。阿犁充满希望地想着。
由于不知道比赛的准确时间和地点,阿犁唯恐错过,于是一连几天都在街上徘徊。
四天后,城外响起激动人心的锣鼓声,各门各派的旗帜在方形的武斗场上飘扬。武林盟大赛正式开始了!城内的民众一窝蜂地往武斗场而去,阿犁穿着破烂的草鞋,混在拥挤的人流之中。
可是,一般民众是无法进去观战的?,只有受邀的武林人士与一些达官贵人能进场。阿犁只能与其他人围在武斗场外面,听着里头传来的阵阵喝彩声。
比赛从辰时开始,持续了将近四个时辰,可见比赛相当激烈。关于比赛的消息不时传出来,外面的人只能听不能看,不少人都没耐性守下去了,人们陆续散开。原本看热闹的几百人,到了最后只剩不到二十人。阿犁就是其中一个,他顶着艳阳,不折不挠地蹲在围墙下等待。
快到申时的时候,武斗场的大门终于打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与掌声一波又一波地传来,阿犁知道武林盟主已经选出来了!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第一个冲过去。
但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从场内涌出来,他根本半步也靠近不得。阿犁被挤得摔倒了几次,险些被不长眼的脚踩成肉泥,他艰难地爬到人群的最周边,再也无法接近。这时,场内有人高声喊道:「大家让开!让开!新盟主要出来了!」
人群开始向两旁分开,让中间空出一条道路来。
阿犁远远看着,两名穿白色锦袍的男人率先骑马出来,跟在其后的是一个旗队,旗帜上印着武林盟的标志——一只口中含刀的飞鹰。
接着是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人们的欢呼声开始激昂起来,高喊着:
「盟主出来了!」
「盟主万岁!」
阿犁屏息看去,一名骑着高大黑色骏马的帅气男子在众人的呐喊声中缓缓登场。阿犁盯着对方独特的刚毅面孔,心肺激动得几乎炸开——
「三郎——三郎——」阿犁厉声尖叫着冲过去,他微弱的呼喊被人们的声浪掩盖住,瘦小的身子也淹没在人群中。
马背上的贺景齐微笑着向众人抱拳谢礼,完全没注意到路旁那抹不起眼的细小身影。阿犁沿着人墙拼命跑着,边跑边呐喊着:「三郎!三郎!」
贺景齐在旗队和乐队的开路下往城内进发,道路两边挤满了闻讯而至的民众,大家都来争相目睹新任武林盟主的英姿。
阿犁跑在旗队前面,费尽力气地从人堆里挤出去——
贺景齐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背上,听着耳边传来的欢呼喝彩声,感受着众人崇敬与爱慕的目光,只觉如置身于云端一般飘飘欲仙。
队伍畅通无阻地前行着,城门就在前方。忽然,一名蓬头垢脸的乞丐从人群中奔出,跌跌撞撞地冲过来。
只听那乞丐边跑边挥着手大喊:「三郎!是我啊!三郎!三郎!」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贺景齐的脸色更是在一瞬间刷白。
走在最前面的两名护卫在吓了一跳之后,迅速作出反应——其中一人从马背上跃起,一个旋身腿将那乞丐踹开。
「呜哇——」阿犁飞开在两丈之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下来。
乐队停止了演奏,人们停止了欢呼,现场登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那名可怜的乞丐身上。
阿犁强撑着身子爬动起来,他向着远处那名威风凛凛的新任盟主,伸出虚弱的手,嘶声力竭地发出一声:「三郎……」
那名踢中他的护卫本以为阿犁是刺客,想不到对方竟半点武功都不会,而今被自己踢得如此严重,他不禁犹豫地后退一步。阿犁又往前爬了几步,他猛然咳出一口血,接着浑身抽搐起来,渐渐昏了过去。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身劲装的安长均驾着骏马奔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翻身下马,皱眉看着倒在地上的乞丐。
「是他自己忽然跑出来的……」护卫见他脸色微愠。忙解释道:「小人以为他想对盟主不利,所以才出手的……」
两旁的民众开始议论纷纷,安长均将阿犁抱起来,阿犁嘴边沾着血丝,惨白干裂的嘴唇在凌乱的发丝底下发出一声嗫嚅:「三……郎……」
安长均一怔,抬头看了看阴沉着脸色骑马而来的贺景齐。
贺景齐尽量隐藏着自己眼底的慌张,在刚才一阵兵荒马乱之际,他已经想到了完全的对策。贺景齐故意无措地问:「师父……他是……?」
「把他带回去再说吧。」安长均冷静地将阿犁放到马背上,接着翻身上马。
大夫将阿犁瘦削的手放回被子里,低叹着摇摇头,围在床边的贺景齐率先紧张地询问道:「大夫,他伤得如何?」
大夫沉声道:「脉象微弱,血气不恒,寒气攻心,加上心肺被踢伤,恐怕不好医治。」
虽然他说得如此不乐观,但并没有说救不回来,表示还是有希望的。贺景齐恳切地道:「大夫,请你一定要治好他。」
「老夫一定尽力而为。」
安长均让仆人跟大夫去取药,他拍拍满脸忧伤的贺景齐,道:「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谢谢师父……」贺景齐用内疚的语气道:「都怪我一时没有认出他来,才让他遭受到无妄之灾……」
「你们已经多年不见了,你认不出来也是人之常情。」安长均安慰道。
贺景齐看着床上的阿犁,对方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清洗干净,露出那张依旧印满灰斑的丑陋孔。九年时间过去了,阿犁除了比过去更加消瘦更加憔悴以外。面貌并无太大的变化。
贺景齐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低声说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以为他在乡下好好生活着,所以一直没想到去找他……想不到他千辛万苦地跑到这儿来了……我实在是对不起他……」
安长均从来都不会怀疑他的话,他深信不疑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自责下去也没用……你日后就好好待他,作为补偿吧。」
「是的,师父。」
「你今天刚刚成为盟主,应该打起精神来。」
「嗯。」
「宾客们还在外面,我先去看看,你留下来照顾他吧。」安长均道。
「好的,师父,我待会就来。」贺景齐微笑着,目送安长均离开。
他走后,贺景齐脸上的忧伤神色立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沉的寒气。他转头盯着床上的阿犁,眼内翻滚着滚滚怒涛。
贺景齐踱回床边,一手轻轻抚着阿犁的咽喉。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他以近乎耳语的声音说着:「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长眼……休怪我无情无义……」
贺景齐眼里闪着杀意,喃喃道: 「我不会让你破坏我的……我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你休想扯我后腿……」
他正要在指头上运气,门外蓦地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贺景齐立即把手收回来,换上沉重的表情。
「相公……」一身紫衣的杨悦心在丫环的陪伴下,轻步走进房中。
贺景齐对她微微一笑。 「你来啦?」
「嗯……我听师父说,你遇上你失散多年的好友了,所以过来看看……」杨悦心探头看向床上的阿犁,登时被他丑陋的面貌吓得花容失色:「呀……他……他的脸……」
贺景齐以壮硕的身形挡住她的视线,柔声道:「没事,他脸上的只是胎记。」
「这样啊……」杨悦心抚着自己犹在乱跳的胸口。
「我会照顾他的了,你先去休息吧。」贺景齐以轻柔的口吻说着驱逐的话。杨悦心不得要领,兀自摇头。
「不必了,我在这儿陪着你吧……」
「你不怕他的脸吗?」贺景齐笑问。
「不……不要紧的……」杨悦心逞强地说:「看习惯了就好……」
贺景齐不好太过明显地驱赶她,只好让她留下。有个碍事的人在,贺景齐无法动手,坐了一会儿之后,他也觉得没意思了,便让一名仆役过来照看阿犁,自己领着杨悦心离开。
阿犁昏迷了两天后,终于醒来。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贺景齐。
「你醒了?」贺景齐对他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问道:「肚子饿吗?」
阿犁不敢相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