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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相说,是王爷不辞而别在先,他又何必苦守痴侯。”
赵羽怒道:“胡闹!我不辞而别?还不是为了他!”
“王爷,”蓝真劝道,“请恕属下斗胆直言,王爷当日的确是不辞而别,您不知道,贺相不知道你去哪了,终日忧惧不安,而且,天天被禁锢在这里,以致心境抑郁,不思饮食,夜不安睡,都快崩溃了……”
赵羽颓然靠在墙上,半晌,道:“蓝真,去跟秋大夫说一声,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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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宫。
赵顼和贺纾坐在凉亭里对弈,赵顼落子如飞,步步紧逼,贺纾已经连败三局,明显心思不在棋盘上。
赵顼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将棋盘一敲,唤了声:“少傅。”
贺纾竟然没听见,赵顼提高声音,“少傅--贺少傅!”
贺纾一下惊觉,“陛下--臣失仪了,请陛下恕罪!”
赵顼摇摇头,拉着他站起来,笑道:“不要紧,我看是繁衣还不习惯少傅的身份。来,陪朕到外面走走。”
贺纾顺从地跟在君王身边款款而行。
清泉宫地处京师东南郊丘陵之间,由于山脉阻隔了冬寒和暑热,气候十分宜人;而且各式天然温泉遍布,历来是皇室人员最喜爱的疗养胜地。
君臣二人沿着泉边的花涧信步而行,流水依依,落英如雪,醇净清淡的花香飘散于空中,沁人心脾,贺纾暂时摆脱了抑郁的心境,展露笑颜,向君王道:“看来清泉宫很适合陛下,您来这里以后气色也好多了,刘御医也说您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赵顼一时没有回应,他只看到了贺纾的笑,清霜般淡静的贺纾,极少会笑得如此明丽柔美,那一抹惊艳狠狠地撞了一下赵顼的心头,使他恍然失神,结果,他答非所问的说:“繁衣,你看起来好像不一样了。”
繁衣却蹙眉,抬手轻轻按在腹部,“不是好像,确实是不一样了,很快我就不敢出来见人了。”
赵顼仔细端详着他,也许真是怀孕的缘故,贺纾身上清冷的气质被一种温柔可亲的神韵所取代,脸上更是漫上一层珍珠般柔润莹亮的光彩,更叫人爱惜不已。
柔声安慰道:“别担心,就留在清泉宫,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来的,直到把孩子生下来,朕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贺纾幽幽一笑,却没有回答,目光飘忽地望向苍穹,隐隐有泪光一闪。
“该有四个月了吧?”赵顼当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忙转移了话题。
“四个多月了……他常常踢我呢!”贺纾一想到孩子,又露出愉悦的笑。
“一定是个顽皮的小子!”赵顼道。
贺纾点点头,又忧叹道:“但愿东海神赐予他生存的机会……”
“什么意思?”赵顼不解地问。
“危X人凡以男子之身孕子者,是东海神的赐予,不是每个孩子都有平安降生的机会……如果,如果将来这个孩子得不到东海神的庇佑,如果他不能……”
贺纾说不下了,他感到自己跟孩子血脉相连,深深爱着这孩子,忽然想到将来孩子有什么不测,他就觉得万箭穿心,痛得窒息。
赵顼见他突然脸色煞白,捂住胸口弯下腰去,大吃一惊,忙过去扶着他,贺纾无力地瘫倒下去。
赵顼想起玄海刚好回归云岛去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刚想唤御医前来,贺纾却拉住他,低弱地道:“别,陛下,我没事的,不要让别人知道……”
赵顼只好作罢,然后喂他服用了冕宁丸,把贺纾搂在怀里,让他静静地休息。
贺纾并不想这样软弱的姿态躺在君王怀里,但那阵心疾的发作耗掉了他全部的精力,他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渐渐的,他陷入了昏睡之中。
☆、第八八章 宁王回京2 (2156字)
四周空旷,阵阵寒风吹来,赵顼看看怀里昏睡的人儿,担心他感染风寒,于是抱起他往回走。
他心急如焚,刚走了一小段路,猛然听到一声断喝:“站住!把他放下来!”
赵顼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前面路上,赫然站着的竟然是宁王赵羽!他一下想不通赵羽是怎样进入清泉宫的,几百名侍卫怎么不见了踪影?
赵羽声音幽冷如冰,声音里却压抑不住奔涌的怒火,一柄长剑已经指到跟前,“我说,把他给我放下来,陛下!”
赵顼冷眼看着他,“六弟,冷静点,繁衣病了。”
赵羽的剑没有移开,“我知道他病了,我自然会照顾他,轮不着你来操心,我来就是要带他走。”
贺纾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朦胧中听到宁王的声音,一下子被惊醒,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赵羽一脸冷酷的怒容,剑拔弩张。他挣扎着下了地,却依旧摇摇晃晃的,虚弱说:“赵羽,你这是在干什么?”
赵羽收起剑,上前一步,一把将贺纾拉进怀里,“繁衣,跟我走!”
“不,放开我!”贺纾企图挣脱他的手,却被赵羽铁一般的臂膀箍得更紧。
赵顼大声喝道:“赵羽,繁衣不愿跟你走,你何必强人所难?”
赵羽一声冷哼,“可笑,贺纾是我的人,凭什么要留在你身边?”
赵顼寸步不让,“你把繁衣当成什么了?他是当朝丞相,还是朕的少傅,他不是你的男宠!”
贺纾羞愤得恨不得立即倒地死去,心脏又是一阵绞痛。
赵羽也感到他浑身发软,立即把他抱了起来,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赵顼高喊:“朕就不信你还能走得出清泉宫!来人——!”
赵羽回头冷笑:“陛下,我既然有本事进来,自然有本事出去。你的宫卫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话音刚落,那几百名宫卫出现在四周,只不过,他们都被捆绑起来,后面押着他们的是宁王的京师禁卫军,人数过千。
赵顼心下一凉,冷冷道:“六弟果然是有备而来!”
赵羽神色冷硬,“我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陛下。我这次来是带走繁衣,我不想当着繁衣的面对你动手,不过你也清楚,我们之间还没完!”
说完,抱着人扬长而去。逾千名禁卫军也跟着有序撤退,保护赵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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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秋阳正在为贺纾紧急施救,一根根细针插进身体,贺纾依旧毫无反应,赵羽在一旁看得心痛,忍不住又问道:“秋兄,他到底怎么样了?”
秋阳手不停,头也不抬地答道:“王爷,这个问题你问了不下十遍,我的答案依旧是那一个:心疾发作,情况严重,不过暂无性命之忧。”
“可他还不曾醒来——”
“那是他自己不愿意醒。”
“为什么?”赵羽不解。
秋阳终于布完针,擦擦额上的汗,走到赵羽身边坐下,慢慢地解释道:“他不愿意醒来,是因为不愿面对一些可怕的事情,或者说,他不想见到某些人。”
赵羽心被狠狠戳了一下,颤声道:“他不想见我,他恨我……”
秋阳从未看到他如此痛苦颓丧,同情道:“殿下,我早就劝过你,没想到你还是一意孤行。”
赵羽低喃:“我早就陷进去了,再也无法自拔。”
秋阳感叹,“看似无情帝皇家,你们赵姓皇子怎么尽是多情种?当年一个为了青珩,太子可以违逆先帝,以为舍弃嗣位、袖手天下就可以换得美人,谁料美人如罂粟,深红剧毒,一代天之骄子最后竟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秋阳一阵激动,竟说不下去了。
赵羽握住他的手,劝道:“秋兄,过去了的事就不要想了。”
秋阳回过神来,困窘道:“唉,怎么就扯远了。殿下,我只是关心你,秋阳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秋兄,我这次又做错了是吗?”
秋阳忍不住道:“你呀,你这当着皇帝的面,当着上千御林军和宫卫的面,把他抢回来,这样羞辱他的尊严,你想贺相那样高傲的心性,能不恨吗?”
赵羽颓然,“那就让他恨我吧,我情愿他恨我,就怕他自己想不开。”
秋阳摇头叹息:“你呀,既然后悔,怎么就不能好好待他!”
赵羽懊恼,争辩道:“我是想好好待他,可一看到他跟赵顼粘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就像被猫抓一样!”攥紧拳头狠狠地敲了下桌子,“所以我要把他带回来!他是我的人,只能呆在我身边,我要让他永远呆在我身边……”
秋阳苦笑,“他凭什么留在你身边?难不成真当你的男宠?以繁衣的性格宁死也不愿这样做。王爷,你口口声声说爱他,怎么连这点都不明白?”
赵羽往后倚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低声自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我永远也学不会该如何爱一个人!”
秋阳平静的眸子里忽然漾起起某种波澜,“这是因为你从小到大都享受着众星捧月的爱宠,根本没有机会付出感情。”
赵羽沉默不语。
秋阳又道:“你真的决定为了繁衣跟皇帝决裂?”
赵羽蹙眉,“我和赵顼的仇恨是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繁衣不过是导火索而已。”
秋阳秋阳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至少有一样你比太子幸运,你的繁衣绝不是青珩那种人,值得你倾注一生。你在这里守着他吧。让他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你。记住,忍住你的脾气,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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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章 宁王回京3 (2268字)
贺纾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赵羽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也不曾合过眼,一直握着贺纾的手,忽然感到手心里的纤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一阵紧张,俯身细看,贺纾长睫轻颤,痛苦地蹙眉,终于悠悠转醒。
赵羽惊喜,又有些担忧,轻轻地唤道:“繁衣,繁衣。”
贺纾慢慢地睁开眼,那双秋水眸子却像蒙上了烟雾,迷蒙而没有焦点。
赵羽轻轻将手伸到他背后,小心翼翼地地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取过一碗药,正要喂他喝。
贺纾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却猛然一挣,想将他推开。赵羽这只好松开手,贺纾靠在床头,费力地喘息着。
赵羽心疼他虚弱的样子,柔声劝道:“繁衣,你气我不要紧,先把药喝了。”
过了好一会儿,贺纾才瞥了他一眼,目光却清冷如冰,讽刺道,“一个男宠而已,受不了王爷如此垂顾!”
赵羽手一抖,差点把药给洒了,声音也颤着:“繁衣,我从来没有把你看成是男宠。”
“没有吗?”贺纾抬眸,幽幽道:“哦,那就是奴隶吧,呼之则来,弃之如履……”
“你——!”赵羽放下药碗,看到到贺纾消瘦的肩在微微颤抖,忽然心里一痛,低头,颤声道:“繁衣,对不起……我过去没有好好对你,是我的错,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补偿你,繁衣……”
贺纾蹙了蹙眉,漠然地道:“让我走罢。”
“你要离开我?”赵羽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不行!我绝不会让你回到赵顼身边!”
“你凭什么留我?”贺纾也生气了,“你胁持朝廷命宫,非法禁锢,已经触犯大宋刑律!”
“嗬嗬——真是当朝宰辅的气派呢,”赵羽一下被激怒,冷讽道,“我倒忘了恭喜你升官了,百官之首的丞相,还兼任一个皇帝少傅。白天参政辅政,晚上还可以继续留在宫里陪读伴驾——”
“职责所在,难道不应该吗?殿下?”贺纾故意巧笑嫣然,眼里却是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