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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如泉涌。
赵顼和玄海怕他伤心过度,忙不住劝慰。贺纾想到了孩子,终于止住了悲声,忽然想到了什么,颤栗起来,呢喃自语道:“国君的孩子,在爱中诞生,但是……我的孩子,鸿渐对他只有仇恨,恨不得他死……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玄海忙道:“繁衣,你别担心,这几个月来,虽然宁王不在你身边,但是陛下却时刻相伴。每当你有落胎之像,他都倾命相救,用自己的……”
话没有说完,赵顼立即打断了他,“玄海!”
贺纾不解地看着他们,“倾命相救?陛下,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赵顼淡然一笑,“我只是日夜在你身边看着你、照料你。”
贺纾不相信,正想再问下去,玄海从怀里取出一只玉匣子交给他,“纾儿,你看——”。
贺纾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盒子里赫然躺着一颗硕大的碧蓝色珍珠,通体晶莹,透着湛蓝的明光,如同秋日的晴空,纯净明澈。更不可思议的是,此刻在明艳的阳光穿透其中,珠体里竟出现了一道绚丽的霓虹,美得叫人惊叹。
贺纾喃喃道:“真美……这是什么?”
“这就是危X的镇国之宝——碧落神珠!”
“碧落神珠?”
“对,碧落神珠神力莫测,也是危X国君主的守护之物。当年的国君诞下的孩子手里紧紧握着的就是这枚碧落神珠。”
☆、第一二七章 碧落之巅 (1272字)
贺纾刚才为了不让赵顼看出来,只好强自持撑着。现在刚刚进了山,已经累得双腿发颤,心跳得喘不过气来。
真想停下来歇口气,可他不敢,阵痛愈加剧烈,只怕一旦坐下就再也无法站起来。
望着巍巍高耸的峰顶,那陡峭的崖壁,他彻底失去了勇气。即使在平时他也不可能爬上去,更何况是现在?
他陷入了绝望,低下头,手抚上腹部,不由得落下泪来,“孩子……你会怨我吗?爹爹真是无用之人,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孩子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不再闹腾了,剧烈的阵痛一下子消失了,力气似乎又回到了身上。贺纾含泪而笑,“真是个乖孩子!”
心里注入了勇气,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他头一次有了信心,他知道,有一个血脉相连的生命将会来到这世界,永远和他在一起。
慢慢地摸着石壁,每一条树根,每一块突出的石头,每一处凹进去的小坑,都是仅可凭借支点……贺纾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上攀去……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天色已渐渐变暗,耀目的红日变成血般的残阳,风势骤然猛烈起来,冰寒刺骨。他已经精疲力竭,再没有一丝力气,只剩下一股信念在支撑。
手脚被冻僵了,无法抓牢石壁,有好几次脱了手往下坠,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撑住了自己,他弄不明白这股力量来自何方,只看到怀里的碧落神珠闪着不可思议的亮光,透过衣服透射出来,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一道光圈。
终于,在红日沉没于大海的时刻,他终于攀上了峰顶,眼前皎洁的冰轮,散发着晶莹透亮的华光,似乎近在咫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月亮。
然而,他已经顾不上欣赏月色,腹中一阵剧痛传来,他感到孩子在激烈地挣扎,这是最危险的时刻,一定要马上让孩子出来,否则再呆在腹中定会窒息而亡。
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孩子似乎失去了耐性,不住地撞击着他的身体。随着每一下的撞击,血在身体里不断涌出,瞬间浸透了白衣。血似乎流尽了,孩子依旧无法出来,他似乎听到了孩子绝望的哭喊——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拔出随身佩带的一柄匕首,“孩子,爹爹来救你,你一定要坚持住啊——!”然后解开身上的衣服,向着腹部划去……
一阵撕裂的剧痛,似乎从腹部硬生生将自己剖开,他觉得自己要死了,只是孩子——孩子还活着吗,他只想看一眼,但是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
也许是回光返照的幻觉,他看到了他——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面孔,满眼哀伤和深情,微张的唇在呼唤:“繁衣……繁衣……”
他感到自己被抱在一个有力的臂弯里,冰冷的手抚着自己的脸,贺纾无力地笑了,“鸿渐,你终于来了……”
“我来迟了,让你受尽了罪……”
“不,鸿渐,不会迟,只要你还念着我,永远不会太迟……”贺纾虚弱地伸出手,手被一下紧紧握住,按在心爱的人的脸上,瞬间手心里沾满了泪水。
贺纾急切地张着唇,想告诉赵羽,在离别的这段时间,自己没有一刻停止过想他,然而他再也说不出话来,沉重的黑幕再次降临,他刹那间被抛入了无尽的虚空……
☆、第一二八章 他的降生 (1743字)
无尽的黑暗中有久违的宁静。对于心力交瘁的他是一种诱惑,只愿就此沉睡不醒。然而,一个奇怪的声音不住钻进脑海,唤起他涣散的意识——那是婴儿的啼哭!
是自己期待了十个月的声音——孩子对他的呼唤!
贺纾费力地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君王的面孔,因为焦虑担忧而憔悴不堪,此时惊喜道:“繁衣,你醒了!”
“陛下——”贺纾一片混沌,极其疑惑地望向四周。
“这是在山脚,你已经被救下来了。”
贺纾一下子想起来“孩子……孩子呢?”
赵顼将他扶起了,靠在自己身上,将一个明黄的丝绒包裹放在他面前。
贺纾迫不及待地抱在怀里,包裹里一个红通通的、皱巴巴的小男婴正使劲地吮吸着自己的拇指,一双黑晶石般的眼睛闪动着月色倾华,好奇地看着贺纾,圆嘟嘟的小嘴立即绽开微笑……
“繁衣你看,他笑了,他认得你呢,多聪明的孩子……”
孩子抱在怀里软绵绵的,似乎很脆弱,贺纾小心翼翼,轻轻地摇了摇,婴儿“咯咯咯”地笑起来,这一刻,贺纾觉得,为了这纯真的笑容,曾经的伤痛和悲苦一点也算不了什么,即使把命搭上也是值得的。
这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血脉相连啊——
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儿子,像一块稀世奇珍,怎么也看不够……只是,贺纾忽然道:“他好瘦好小呢,还有皱纹,我以为他会好看一点的。”
赵顼呵呵大笑,“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这样皱巴巴的啊,等喝饱奶水过几天自然就白白胖胖的了。”贺纾被这话里的某个词刺激了一下,立即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赵顼也意识到了,尴尬一笑,“呃呃,我是说等会儿回到家立即去给孩子找个奶妈……这是个漂亮孩子,长大后一定像繁衣一样好看……”
贺纾觉得好笑,“才这么小,怎么知道将来像谁呢?”
“肯定像你,男孩长得都像自己娘——”
“我是他爹!!”
“呃呃,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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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将他和孩子一同抱起来,“繁衣,我们回家去吧。”
贺纾没有回答,秀眉深蹙,似乎陷入了沉思。
赵顼柔声问道:“繁衣,怎么了?是身上痛得厉害吗?”
贺纾摇摇头,身上撕裂的疼痛固然难受,但此时纠结于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在碧落峰之巅,自己大出血而昏厥,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是谁救了自己?那个人——自己冰冷的身体靠在他温暖的怀里,他的眼睛,是那样温柔那样深情,似乎两人之间一起仇怨都不复存在,自己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可为什么,他最后还是不愿留下来?
“陛下,是你救我下来的?”
“是的,当时天都快亮了,你已经在上面待了一个晚上,我在山下担心得要死,就不顾一切地上去了。”
“我当时不断流血,觉得自己快死了。”
“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你昏倒在地上,孩子已经在旁边哭叫了。”
“就这样吗?还有呢?”
赵顼眸光闪烁不定,低下头,“什么还有?你到底要问什么?”
贺纾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陛下,我看到他了——宁王,他来过了是吗?”
赵顼猛的抬眸,“宁王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繁衣,你在胡思乱想,你太想念他了。”
贺纾执意地摇头,“不,当时我虽然快死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我看到了他、触到了他,感到了他的气息,我能分得清真与幻!鸿渐他的确来过了,可他为什么又要离开我?”说着急切地望向四周,“他一定没有走远,也许他就在一旁看着……我要去找他……”贺纾猛地推开赵顼,挣扎着要站起来。
赵顼急忙按住他,“繁衣,别乱动,你身上还在出血,你不要命了?”
贺纾愈发焦躁不安,神志似乎已经迷乱,只顾拼命挣脱赵顼的怀抱,“放开我,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能让他离开我——!”
“繁衣!你忘了,当初是你执意要离开他的!他怎么再回来?”
贺纾一下子僵住,似乎突遭冰封,嘴角掀起一个惨然的笑,缓缓地倒了下去。
赵顼接住他冰冷的身子,痛苦地呢喃,“繁衣,别这样,求求你。你知道你这样子我有多么难受。忘了他吧……你还有孩子……,你还有我……”
贺纾双目紧闭,颤栗的眼睫上挂满了冰冷的泪。
☆、第一二九章 白羽乘风 (1420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贺纾学会了将回忆尘封起来,一同埋藏的还有曾经在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好好活下去,不为自己,只为了他的翐儿。
想到翐儿,贺纾由衷的笑了,还有什么比看到一个小生命一天天长大更让人高兴的呢?
贺纾想起孩子满月那天清晨,他抱着孩子在海边散步,小婴儿看着飞掠而过的海鸟,兴奋得“咯咯咯”大笑,手舞足蹈,摇来晃去,他好不容易才将孩子抱稳,累得够呛。
赵顼来到他身边,伸手将孩子接过,“这孩子面相清贵,生就龙章凤姿,已注定不凡。”
贺纾淡然而笑,“我只希望他一生平安快乐,倒没那些飞黄腾达建功立业的念头。”
“我能理解,”赵顼点头,沉吟一会,很认真地道:“繁衣,孩子渐渐大了,你有没有考虑过给他一个身份?”
贺纾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心里一阵难过,这个孩子来路不明,该如何向世人交待?答道:“陛下不必过虑,我会带着孩子离开,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身世。”
赵顼却摇头,“你这是逃避,对孩子不负责任的做法,你要埋没孩子的一生吗?”
贺纾一下无语,望向苍茫的天际,东方明灭的霞光中,一轮旭日喷薄而出,世间万物一下子被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赵顼又道:“你看,孩子就像这初升的太阳,光芒注定要泽被万物,又岂容被黑夜埋没。”
贺纾无奈而笑,“陛下,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有一个提议,只是——”赵顼凝视着他,“繁衣,要委屈你了。”
“只要是为了孩子,就谈不上委屈。”
“那好。繁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孩子一个皇长子的名分。”
“什么?!”贺纾诧异,“陛下的意思是,打算收他为义子吗,可是一个义子不可能有皇子名分啊!”
“傻瓜,什么义子。”赵顼笑道,“我要向朝野宣告,这是